《青梅》电影高清在线观看-青梅高清完整版-全看网
cac55 2025-11-03 19:19 3 浏览
沈黛樱以为谢司珩就是她此生唯一的救赎。
可后来她发现他一直在骗她。
瞒着她,和青梅举行了婚礼。
青梅生日时,摘下她的助听器,只为青梅对唱情歌。
沈黛樱也骗了他一次,让他亲手送她离开。
暮色四合,御水华府的廊灯在瓷砖上投下细长光影。沈黛樱驻足在书房雕花门框外,谢司珩那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穿透门缝,像根淬毒的银针直直刺进她耳膜。
婚期照旧,把请柬上的名字换成知夏。
不过是场协议婚姻,当一日新郎罢了。她撑不过这个手术台,我总得替兄弟了却遗愿。
救人一命胜造浮屠,黛黛素来懂事,况且她听不见动静,怎会知晓这些纷扰。
沈黛樱攥着门框的指节泛起青白,喉间泛起铁锈味。许知夏——那个总以司珩哥未婚妻自居的姑娘,此刻竟要顶着新娘头衔踏进婚姻殿堂。
三年前谢司珩当众官宣恋情那日,许知夏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堵在教学楼前,猩红指甲几乎戳到沈黛樱脸上:只要没领证,我就追他到世界尽头!当时谢司珩是如何安抚她的?知夏被宠坏了,说话没轻没重。此刻想来,那些轻描淡写的解释竟成了回旋镖,扎得她鲜血淋漓。
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清脆声响惊动了屋内人。谢司珩转身时,镜片后的桃花眼明显瑟缩,却在瞥见她空荡荡的耳蜗后恢复平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飞,熟练地打着手语:什么时候回来的?
先天性听力障碍让沈黛樱的世界常年寂静,为此谢司珩苦练三年手语,修长手指在她眼前织就温柔牢笼。此刻她望着那双曾让她沦陷的手,突然觉得那些比划像极了提线木偶的丝线。
刚到。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空荡走廊回响。
谢司珩明显松了口气,将丝绒礼盒塞进她掌心:最近急诊室爆满,冷落你了。
沈黛樱垂眸盯着盒中璀璨的钻戒,指尖陷进掌心。这半个月许知夏的战报每天准时送达:沾着口红印的医师袍、共用午餐的便当盒、甚至午休时偷吻侧脸的抓拍照。她原想着等婚礼后慢慢清算,如今看来竟成了天大笑话。
医术交流会要延期?她忽然开口,看谢司珩系领带的手指微顿。
冰岛五日游的机票,当赔罪。他理好袖扣,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情绪,婚礼改期是院方安排,与知夏无关,她现在……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解释。谢司珩瞥了眼屏幕便抓起外套,临走前像安抚孩童般揉她发顶:有连环车祸,晚上别等门。
玄关门锁咔嗒合上的瞬间,沈黛樱踉跄着扶住博古架。相框里谢司珩抱着吉他弹唱《告白气球》的画面开始扭曲,那是大四圣诞夜的经典场景。当时他当着全校师生单膝跪地,雪花落在他发梢,清冷嗓音裹着热气呵进她耳蜗:沈黛樱,我要追你一辈子。
泪水砸在相框玻璃上,沈黛樱忽然笑出声。多讽刺啊,她苦守三年的爱情童话,竟毁于自己意外恢复的听力。若非昨夜摘下人工耳蜗充电,她至今还要被蒙在鼓里,看着心上人将婚姻当作慈善筹码,把真心碾作齑粉。
第2章
沈黛樱缓步踱入卧室,指尖轻触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屏幕亮起时映出她与设计总监的对话框。
【郁总监,我考虑清楚了,月底愿意随团队赴海外研修。】
纵使听觉世界存有遗憾,命运却为她推开另一扇窗。这份与生俱来的视觉天赋,让她对色彩有着近乎妖孽般的敏锐度。
二十四岁的沈黛樱已在时尚圈崭露头角,但凡她操刀的成衣系列,总能在发售瞬间引发抢购狂潮,各路明星网红趋之若鹜。若说谢司珩是照进她生命的光,那么服装设计便是她灵魂的安放处。
公司高层对她寄予厚望,一周前便抛出橄榄枝——全额资助她赴海外顶级学府深造。可当得知那是所全封闭式院校时,沈黛樱犹豫了。异国恋的考验像道无形屏障,让她最终选择了婉拒。
【小樱,你不是要和校园恋人步入婚姻殿堂了吗?】
婚姻二字如细针刺入视网膜,沈黛樱眼眶泛起酸涩。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片刻,最终落下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结了。
情爱终究敌不过事业版图,早该从这场美梦里清醒。
手机震动提示音接踵而至,十一月三十日的机票信息赫然在目。她将通讯设备搁在盥洗台,任水流冲刷着脸庞。嗡——新消息提示音穿透水声,是闺蜜许知夏更新了动态。
实况照片里,谢司珩的声线清晰可闻:知夏,这款戒指衬你手指。配文更似利刃:【往后余生,要与心尖上的人共尝人间百味。】
沈黛樱猛然阖上屏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转身从抽屉取出红色记号笔,在日历三十号的格子重重画了个圈。今天是十号,倒计时二十天,足够她完成这场体面的告别。
整夜未归的谢司珩,只在晨光熹微时发来条晚安短信。沈黛樱凝视着镜中憔悴的面容,将助听器妥帖戴好。玄关处传来指纹解锁声,男人带着深秋的寒气推门而入。
又急着赶地铁忘吃早餐?谢司珩眼下乌青明显,嗓音带着熬夜的沙哑,手中纸袋却装着温热的蟹黄汤包。
沈黛樱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吃过了,该去公司了。
腕部忽然传来温热触感,谢司珩比划着手语:今天该做听力复查了,我先送你去医大附院。
心脏某处柔软被轻轻触碰。生理期、生日、复诊日……这些特殊日子他比日历记得更准。曾几何时,他伏在她耳畔低语:等你能听见声音那天,要让我成为你世界里第一个音符。
沈小姐?护士急促的呼唤打断回忆,2号床许小姐又自残了,谢医生快去看看!
三个月前确诊重度抑郁的许知夏,成了悬在众人头顶的定时炸弹。唯有谢司珩的出现能让那具颤抖的身躯平静,就像现在这样,他条件反射般松开沈黛樱的手,转身时白大褂下摆划出决绝弧线。
黛黛,我……谢司珩在走廊拐角驻足,眼底闪过挣扎。
沈黛樱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忽然轻笑出声:你去吧,复查这点小事我能应付。
男人紧绷的肩线明显松弛,临走前不忘叮嘱:结果出来发我微信。
直到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电梯间,沈黛樱才对着空气无声开口:谢司珩,我说的不用你陪,是往后余生都不需要了。
第3章
沈黛樱原想转身离去,却在回眸时撞见主刀医师姜医生的身影。
黛黛,你听力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吗?姜医生目光落在她耳畔的助听器上,惊诧稍纵即逝,旋即露出恍然的笑意,是想在婚礼当天给谢医生准备特别惊喜吧?海上婚礼的点子真浪漫,谢医生这情调可以打满分。
沈黛樱喉间泛起细密的疼意,那片深蓝的海域在她记忆里始终翻涌着恐惧的浪涛。而这个细节,谢司珩分明知晓。
短暂的静默后,她将所有情绪敛入眼底:姜医生,还望您暂且保密。
暮色初临时分,工作室的落地窗已染上靛青色。谢司珩推门而入的刹那,暖橘色灯光正流淌在沈黛樱专注的侧颜,恍若为她披了层薄如蝉翼的纱幔。他心头蓦地柔软,长臂一伸便将人圈进怀中,温热的唇瓣擦过她发顶。
突如其来的甜腻香氛却让沈黛樱微微偏头,那股不属于她的馥郁在鼻腔横冲直撞。
味道太冲?谢司珩注意到她细微的抗拒,眸色微沉,随手将西装外套甩在沙发扶手上,白天安抚知夏时沾染的,她病情最近反复得厉害,我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情绪平复。
空气忽然凝滞成胶质,沈黛樱望着设计图上未干的墨迹,忽然觉得那些线条都成了解不开的乱麻。
又在闹小脾气?谢司珩指尖捏了捏她耳垂,语气裹着纵容的无奈,她只是我认的妹妹,这颗心早八百年就系在你身上了。
沈黛樱仰起脸,那双总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映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她终究将到嘴边的疑问咽回腹中,重新伏案勾勒起婚纱草图。
复诊结果如何?谢司珩目光扫过她小巧的耳蜗,状似无意地提起,要是还听不清,下周我再陪你去趟医院。
和从前一样。沈黛樱笔尖微顿,在雪浪纸上洇开细小的墨点,报告单懒得取了,左右不过那些陈词滥调。
谢司珩只当她还在为听力烦心,掌心覆上她发顶轻揉:现代医学日新月异,就算真治不好……他忽然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这辈子都给你当人形助听器。
沈黛樱指尖蜷缩了下,轻轻应了声。男人却未察觉她异常的沉默,继续道:这周末知夏生日宴,她特意叮嘱要请你过去。
那天我有安排……
黛黛。谢司珩蹙起英挺的眉,语气染上几分劝导的意味,她现在情况特殊,能主动邀你说明真把你当自家人。就当迁就下病人情绪,好么?
沈黛樱望着他眉间褶皱,忽然觉得胸口那团乱麻开始缓缓收紧——所幸,她早已在三天前订好飞往巴黎的机票。
周日傍晚,谢司珩还是带着她出现在城郊别墅。鎏金包厢里觥筹交错,陌生面孔们的谈笑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司珩哥!戴着钻石皇冠的许知夏小跑着扑进谢司珩臂弯,哪还有半分重度抑郁患者的模样。她接过沈黛樱递来的礼盒时,指尖不过在丝带上蜻蜓点水般一触,转身就缠上了谢司珩的臂弯。
知夏每年生日照都是司珩帮忙选的,他审美可比我这亲哥哥强多了。许初白端着香槟过来解围,镜片后的桃花眼弯成月牙,沈小姐别往心里去。
沈黛樱颔首示意,独自坐在角落的丝绒沙发里。水晶吊灯在头顶旋转,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恰好将那对璧人笼在光晕中央——谢司珩正蹙眉夺下许知夏手中的冰淇淋杯,而女孩撅着樱唇的模样,倒像极了在撒娇的恋人。
司珩哥怎么还是这么霸道!许知夏佯装嗔怒的抱怨引得满堂哄笑,有人打趣道:也就谢医生能治住你这小魔星。
沈黛樱垂眸划开手机,时装周走秀的背景音盖过了那些刺耳的调笑。直到谢司珩带着体温的手掌抚上她后颈,她才惊觉已近午夜。
再忍忍,等过了零点我们就走。男人忽然摘下她的助听器,指腹摩挲着她耳后泛红的肌肤,戴太久该疼了。
沈黛樱望着他唇形翕动,突然觉得好笑。这款全球限量的定制助听器,分明是他亲自盯着工程师调整了十七次弧度,只为贴合她脆弱的耳蜗。可此刻他忘得彻底,就像忘记她对深海的恐惧那般轻易。
聚光灯骤然亮起时,她看见谢司珩牵着许知夏走向舞台中央。大屏幕跳出《天生一对》的歌词,男人温润的声线混着电子音效撞进耳膜:我和你是命中注定~
第4章
岁的谢司珩告诉她就算听不见声音,也可以用心感受这个世界的声音。
岁的谢司珩却为了和别人唱情歌,亲手骗她摘下了她的助听器。
沈黛樱心像被针刺,不见血却千疮百孔。
她走出了包厢。
夜晚的江面,波光粼粼。
风拂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
当手指触到手机备忘录的那刻,沈黛樱心绪竟然平复了下来。
离开海城只剩十五天了,她确实不该因为变了心的人难过,往后迎接她的都是崭新的人生。
正要回家,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接着,就看到谢司珩修长的手指在眼前比划。
“出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沈黛樱无波无澜的回:“看你和许知夏唱的开心,不想多打扰。”
谢司珩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心虚,“不是唱歌,就是对知夏说了几句祝福语而已,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在一起多年。
沈黛樱很清楚,谢司珩只有在撒谎时才会转移话题。
看看地上两个貌合神离的影子,沈黛樱轻声开口:“谢司珩,要不我们分开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谢司珩心头一震。
“黛黛,我知道是我这段时间工作忙,忽略了你的感受,往后我再忙也会抽空出来陪你的,你知道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你。”
谢司珩将沈黛樱抱在怀里,力道很大,仿佛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一样。
沈黛樱眼睫轻颤了一下,思绪渐渐飘远。
一年前她参加海城国际设计比赛,赛场规定不能带助听器。
其他参赛者都有人加油鼓励,她听不到。
谢司珩直接包揽了全海城的投屏,为她加油。
比赛她如愿拿到第一名。
记者采访她时,谢司珩紧紧拉着她的手,对着镜头神色坚定的说。
“沈黛樱就是老天给我的礼物,我谢司珩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她为妻。”
时光荏苒,再美好的誓言也会消失。
自从这天沈黛樱说了分开后,谢司珩每天下班就往家里赶,陪在她的身边。
她画稿子,他就在一旁看医学文献。
好像真的可以回到从前。
但前提是,忽略掉他看手机频率的次数。
信息是许知夏发来的,每隔半小时,就会有一条。
一天下来,不多不少,谢司珩的手机响了次。
每晚,谢司珩哄完她睡着后,又要去阳台或者洗手间对着手机屏幕哄着许知夏。
“知夏,你乖,好好接受治疗,我明天给你带草莓蛋糕。”
“不要,司珩哥,我想要你的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黛樱听到谢司珩无奈的笑声,接着是磁性又有节奏的KISS声。
就这样过了一周。
这天,谢司珩拿了国风烟花秀的门票给她。
“黛黛,你之前一直想看的。”
沈黛樱的确想看这一次国风烟花,毕竟以后去了国外就很难看到了。
只是到了才知道,许知夏也在。
谢司珩主动解释道:“黛黛,知夏她最近有在积极配合治疗,这是老早答应过她的奖励。”
许知夏笑容甜甜:“是啊,黛黛姐,我好久没出来玩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约会的。”
话是这么说,可许知夏一会儿拉着谢司珩拍照,一会儿和谢司珩打闹。
时不时还要晃着她手臂:“黛黛姐,你看司珩哥,一点都不让着我。”
沈黛樱没有说话,心思都放在了烟花上。
回去时,许知夏让谢司珩去买一些小型烟花,说是要等下次生日用。
支开谢司珩后,许知夏就不装大度了,拿出手机翻出一些海上婚礼的布置图。
“黛黛姐,你觉得海上婚礼好不好啊?我将来结婚要办在海上,司珩哥也觉得好。”
沈黛樱明白她的意图,但不想和她吵,径直往前走。
可许知夏却不依不饶,一把扯下她的助听器,满脸的不耐烦。
“听得见也不回答,喜欢当聋子,干嘛还要让司珩哥给你买助听器。”
沈黛樱蹙眉,伸手要去抢助听器。
这时,路边一辆车子疾驰而来——
回来的谢司珩看到这一幕,连忙喊道:“黛黛,知夏,快躲开!”
沈黛樱反应迅速,后退了一步,与车辆擦肩而过。
而身旁许知夏被谢司珩护在了怀里。
四目相对,谢司珩看见沈黛樱耳朵上没带助听器时,瞳孔紧缩了一下。
“黛黛,你能听见了?”
第5章
相较于谢司珩脸上的震惊和惊喜,沈黛樱则一脸平淡。
她甚至在心底有一丝想笑,在遭遇车祸时,作为她男朋友的谢司珩,下意识保护的是他口中的妹妹。
对上她冰凉眼神,谢司珩心头震了一下,反应出来后,连忙解释。
“知夏离我比较近,我……”
“我知道。”沈黛樱快速打断。
谢司珩刚松了一口气,脸色又紧绷了起来:“黛黛,你……什么时候能听见的?”
沈黛樱没有错过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依旧淡淡开口:“刚刚,或许是被鸣笛声刺激到了。”
谢司珩心底紧绷的弦彻底放下,拉着她的手:“先去检查看看。”
“司珩哥,你能带我回医院吗,我有些头晕。”
身后的许知夏软绵绵的出声,话音刚落,身体就摇摇欲坠往后倒去。
谢司珩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接住了许知夏。
他看着沈黛樱,面露为难。
沈黛樱看得出许知夏这蹩脚的演技,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这么晚了,耳科也下班了,你先带她回医院吧。”
最终,谢司珩抱着许知夏走了。
许久。
沈黛樱视线才看向地上,助听器已经被车子碾压的四分五裂。
她捡起后,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像丢掉和谢司珩的这段感情一样。
然后一个人回了家。
到家的第一刻,阳台上飘进来一阵风,掀飞了台历。
号了,只差天就要走了。
深夜,谢司珩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她检查结果。
“还在恢复期,好好修养就行。”沈黛樱回着之前姜医生叮嘱的话。
谢司珩听到后,一双黑眸泛起了泪光,眼尾发红。
他抱着她,像是在确定这一刻的真实性,声音颤抖发哑。
“黛黛,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
“黛黛,我的声音,和你戴助听器时听到的有区别吗?”
“黛黛,在我岁生日时,我许的愿望就是希望在我们婚礼前你能听得见,那样我们婚礼的宣誓,就不是通过助听器传达。”
谢司珩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话都说给沈黛樱听。
说到婚礼,谢司珩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没有戒指。
“你手上的戒指呢?”
沈黛樱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她都摘了好几天了,他才发现吗?
她声音淡淡:“太贵重了,怕等不到婚礼那天就丢了,先收起来了。”
谢司珩刮了刮她的鼻子,脸上满是宠溺。
“怎么会等不到,婚礼不过就是推迟一些而已,万一真的弄丢了,就重新买,我们黛黛喜欢什么都买。”
沈黛樱没再回了,看向了窗外清冷的夜色。
得知她听力恢复后,谢司珩心情格外的好,也比以前更在乎她的身体。
就连睡觉时,梦中都在呓语着沈黛樱听力恢复期的注意事项。
沈黛樱看着他的睡颜,心绪复杂。
这时,手机传来振动,是许知夏发来的一段语音。
里面也是谢司珩的声音,只不过他是在哄许知夏。
沈黛樱再次看向梦中正在呓语着她名字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割裂。
第6章
许知夏还在继续发着消息。
沈黛樱熄灭了屏幕,没再看身侧的人一眼,起身去了客房。
第二天。
谢司珩不满的问她为什么去了客房睡。
沈黛樱随口道:“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谢司珩摸着她的头,语气无奈:“感冒算什么,能比搂不到老婆睡,更难受?”
谢司珩和以前一样,总是时时刻刻给她一种,他离不开她的感觉。
沈黛樱却没有和以前一样沉浸在这份甜蜜里。
“你快迟到了。”
谢司珩离开前又抱了抱她:“今晚有个国际会议要开,回来的会晚一点。”
等谢司珩离开后,沈黛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距离她离开还有7天,距离谢司珩和许知夏结婚也只有7天。
婚前事宜多,怪不得谢司珩又开始‘忙’了。
沈黛樱收起思绪,去了公司。
经过一上午的高强度的工作后,她为出国进修准备的稿件终于敲定。
正打算休息时,看到了一张惊艳的婚纱稿件。
鱼尾款式,轻纱如雾,最引人瞩目的是头饰。
不同于传统婚纱的头纱或皇冠,而是两个羽毛贝壳组成的,轻盈又灵动。
这是沈黛樱给自己设计的婚纱,还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蝶梦】。
她想用头饰挡住助听器,想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谢司珩面前。
不光设计,连打样都打了十几次,前段时间才完工。
沈黛樱压下心口处酸涩,想着反正用不上了,不如当成一个作品吧。
毕竟这是她花费了最多心思的设计。
只是当她打电话询问婚纱店工作人员时,却被告知婚纱已经被她的‘先生’谢司珩取走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是许知夏发来。
【沈黛樱,你觉得这件婚纱好看吗?】
【沈黛樱,我想把婚纱改成抹胸的款式,这样一定能惊艳我的新郎。】
沈黛樱只看了一眼,便浑身寒意涌现。
她亲手设计的婚纱,为什么会在许知夏那里?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
高级病房内。
许知夏悠然自得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的赫然是【蝶梦】。
“黛黛姐来的真快。”
沈黛樱绕过她,伸手去拿婚纱,一旁的许知夏也伸手。
“哗啦!”纱布撕裂的声音响起,婚纱的裙摆顿时被撕裂。
沈黛樱心猛的一抽。
许知夏惊慌的啊了一声:“黛黛姐,我本来想帮你的,对不起啊。”
虽然说着道歉的话,可眼底却盛着明晃晃的得意。
沈黛樱强忍着内心的起伏,攥紧了婚纱,转身离去。
回到家,沈黛樱花了三个小时缝补。
她用了很相近的布料,【蝶梦】却还是回不到原来的样子,再也飞不起来。
这时,门悄然被推开,谢司珩走了进来。
瞧见沈黛樱脸上的苍白,心疼的拥住她。
“黛黛,知夏说想看你的婚纱,我才去取的。”
“抱歉,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代知夏向你道歉,我已经说过她了。”
沈黛樱看着谢司珩,有那么一刻真的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愧疚。
可下一秒,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
“但知夏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进了抢救室,这件婚纱,你就让给她吧。”
第7章
说完,谢司珩就抱着婚纱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沈黛樱嘴角扯出一抹凄然的笑。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婚纱就算补好了,看起来也还是很怪。
就像她和谢司珩的感情,碎了就是碎了,怎么还能重圆?
当天晚上十一点,沈黛樱洗漱完,睡前打开手机,一条热搜涌上媒体平台。
【抑郁症患者和她的青梅竹马医生,一场跨越生死的爱情。】
照片拍得很糊,但沈黛樱认出了抱着婚纱守在抢救室外的谢司珩。
担忧、颓废、祈祷、红眼……
这一幕,让一众网友磕的不行。
【这也太甜了,好感动啊,希望小姐姐快点好起来。】
【本纯爱战神,狠狠磕了。】
沈黛樱看着这些评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甚至有些想笑,她费尽心思设计出来婚纱,倒是成了许知夏和谢司珩爱情的见证。
沈黛樱点开了相册,将和谢司珩有关的照片全部点击了删除。
整整上万张,是她和谢司珩四年来的点点滴滴,删除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她逐一清理着手机里和谢司珩有关的东西。
最后,她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后台,满屏的点赞和留言。
是她一年前,随手在微博发的和谢司珩的小记。
他们曾在校园的操场第一次亲吻。
他们曾约定好保留最美好的第一次到新婚夜。
他们曾互相在身上纹上对方的名字。
……
评论区和留言都是在说求后续,还有问他们结婚了吗?
沈黛樱看着自己曾经写下的故事,隔着屏幕,攥着她的灵魂,要将她撕裂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最后一次将故事更新了。
“他的爱不只给我一个人,我们分开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观看。”
至此,她和谢司珩的故事也彻底结束。
之后等待进修的日子,沈黛樱把家里都清空了一遍,改头换面整顿了一番。
再次见到谢司珩是在三天后。
沈黛樱正在整理衣服,谢司珩推门进来,声音有些慌乱。
“黛黛,家里的法式地毯,彩色指示灯,还有字幕投屏器,这些你喜欢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沈黛樱放下衣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平静的说:“我已经听得见了,不需要这些了。”
谢司珩的紧绷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看到她在收拾东西,眼眸又是一沉:“那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沈黛樱看了他一眼,扬起笑:“你不是给我定了去冰岛的机票吗?还剩两天,我提前装行李。”
听到回答,谢司珩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这三天,她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回,他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有气,不应该是这么平淡的反应。
“黛黛,我找巴黎的设计师一比一复刻你设计的婚纱,等我们结婚一定来得及。”
“不用了。”沈黛樱嗓音平淡。
她人都让出去了,还会在乎婚纱吗?
谢司珩心猛的一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怎么能不用?黛黛,我知道婚纱的事让你受委屈了,等知夏病情稳定了,我们马上举办婚礼。”
“然后去度蜜月,你之前说的去北极看极光、去埃及看金字塔,我们都去好不好?”
谢司珩像是极度缺少安全感说了很多,有种她不表态不罢休的架势。
沈黛樱很想问一句,也真的问了出来。
“谢司珩,既然你那么期待和我的婚礼,为什么要推迟,你说这个月忙,可你经常有空陪在许知夏身边。”
闻言,刚才还滔滔不绝说着的男人顿了一下。
沈黛樱看着他神色了然,替他转移了话题:“是因为她病情严重吧,对了,她稳定了吗?”
谢司珩点了点头,“嗯,过几天……就会进入最后的疗程,以后她的抑郁症就会彻底康复。”沈黛樱笑着:“那就好。”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明明事情是朝着谢司珩安排的方向走的。
可他觉得心很空,就是有一种即将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心慌。
沈黛樱没想什么,当天晚上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第二天,她醒来时,才看到自己昨天更新的故事结局,竟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的救赎文学彻底be了。】
这条热搜在稳居榜单上久居不下。
一个晚上,网友们就扒出她的信息,以及将故事里的男主谢司珩扒了出来。
沈黛樱本想联系媒体方面的朋友,删掉。
“砰”的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猛然推开。
谢司珩身上是没换下的白大褂,脸色凝重紧绷,径直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冰冷。
“黛黛,跟我去医院,知夏因为你自杀了!”
第8章
医院天台,薄光初显。
许知夏满脸泪痕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卷落。
谢司珩眼神一紧:“知夏,你冷静点,我把黛黛带来了!”
说完,就把沈黛樱往前推了一下。
许知夏双眼通红指着沈黛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叫人网曝我!”
沈黛樱蹙着眉,她知道许知夏是装的,可现在许知夏情绪激动,周围又满是人,说出来,没人会信。
“许知夏,我没有叫人网曝你,你先下来,我们可以慢慢聊。”
许知夏声音歇斯底里:“那你去解释,去解释,我不是小三!”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沈黛樱身上,催促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声音:“姑娘,赶紧解释清楚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也有消防员的声音:“沈小姐,时间紧迫,麻烦配合一下。”
许家人更是怒气冲冲的指责:“沈黛樱,你要逼死我们知夏吗?”
谢司珩也紧紧盯着她,满眼急切:“黛黛,你解释一下就能救下知夏的命,你还在犹豫什么?!”
沈黛樱仿佛一个被审判的人,她攥紧了手心,喉咙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咽的难受。
许久,她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接着,她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发出:“我是账号本人,故事纯属虚构,请大家不要再网曝他人。”
发完后,许知夏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谢司珩趁机上前,奋力将许知夏拉了下来。
“司珩哥……”许知夏扑在他的怀里哭的泫然欲泣。6
“没事了,没事了。”谢司珩拍着许知夏后背,柔声安抚。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纷纷上前安慰许知夏。
沈黛樱像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存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天台。
视频发出不到半小时,风评逆转。
从最开始骂许知夏是小三,到骂沈黛樱故意博流量炒作。
更有人拿出了她听力不好的事情攻击。
她出门寄东西,都差点被人泼硫酸。
千钧一发之际,谢司珩脱下外套将她护在怀里。
回到家,谢司珩紧张着检查她每一寸皮肤,确认没有伤口后,才舒了一口气。
“黛黛,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了。”
沈黛樱只是看着一旁的台历,轻轻应声:“没事,反正我明天也要离开了。”
谢司珩心中涌起一股愧疚:“委屈你了,等明天知夏做完最后治疗,我陪你一起解释清楚。”
谢司珩说了很多,沈黛樱却听不清了。
当初她怎么会觉得谢司珩是救赎呢?
明明就是更深一层的深渊,伤人伤心。
独自过完了在海城的最后一天。
离开当天,是谢司珩亲自送沈黛樱去的机场。
登记前,谢司珩都在和她说着冰岛的当地饮食。
“冰岛的冰淇淋很有名,你到了那边可以尝尝。还有当地的羊肉汤也很有特色……”
沈黛樱静静听着,没有回应。
机场广播的声音适时响起,催促乘客登机。
沈黛樱什么都没说,缓缓转身。
看着她的背影,谢司珩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慌乱,忍不住叫她:“黛黛,等你回来,我们就马上结婚。”
沈黛樱脚步顿了顿,脸上带着笑低声出声:“谢司珩,再见了。”
你骗了我一次,我也骗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十分钟后。
她没去冰岛,而是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登机后,她打开了微博,将所有的事情经过全部写了出来。
尽管她不在国内了,但不该她受的,她也是要解释清楚的。
发布时间定在了一小时后,谢司珩和许知夏的婚礼开始的那刻。
编辑完,沈黛樱回到微信,看到了许知夏朋友圈发的婚礼前的彩排视频。
她也没想到视频里穿着白西装,笑的开心谢司珩,和今早来送她的谢司珩,是同一个人。
她笑了笑,点了个赞后,找到和谢司珩的对话框。
她转去一份‘’的红包,再加一句留言。
“谢司珩,份子钱转给你了,新婚快乐,我不要你了。”
发完后,沈黛樱没有一丝迟疑,顺手将他们全部拉黑。
蓝天之上,天高海阔,以后他们都与她无关了。
第9章
医院,谢司珩和许家人一起紧盯着治疗室的门口。
许母靠在许父的怀里,满是紧张和担忧。
许父看着谢司珩,沉沉叹了一口气:“司珩,这次多亏你,要不是你和知夏结婚,她不会配合治疗。”
许初白递给了谢司珩一根烟:“是啊,我爸妈终于放心了,谢了,妹夫。”
谢司珩眉宇皱了一下,没有接烟。
沈黛樱不喜欢他身上有其他的味道。
他纠正大家道:“只是一次假结婚,我们之间称呼还是和以前一样。”
许家人脸色一顿,这时,治疗室的门打开。
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治疗很顺利,病人情况稳定。”
许父许母,立刻激动的跟着医护人员去看许知夏。
许初白没有上前,沉默了一下,看向谢司珩:“兄弟,要不然就当成真的吧,我爸妈对你也挺满意的。”
谢司珩微蹙着眉,语气沉了几分:“许初白,你不要跟着胡闹,之前就说好了,结婚是为了让知夏配合治疗,况且我的女朋友是黛黛。”
许初白拿烟的手颤了一下:“知夏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应该知道,她从小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司珩打断:“我之前就和知夏说过了,我很爱黛黛,对于知夏,我只有妹妹的情谊。”
许初白不相信:“可是你明明对知夏很好。”
谢司珩嗓音淡淡,却坚定:“知夏是我的病人,又是自小相识,我只是多关照了一些,除此之外,再无其它。”7
许初白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谢司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知夏的事,不用再联系我了,不然黛黛真的会不高兴,先走了。”
说着,谢司珩就打算离开这里。
“你不去看看知夏吗?”许初白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不了,我先回去了。”
谢司珩没有回头,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他第一件事就是换掉了自己的新郎服装,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
刚才婚礼的场景时,看着那件婚纱他满脑子都是沈黛樱。
那件婚纱真的很美,面料在灯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
尤其是头饰方面,两个羽毛贝壳,简直是点睛之笔。
比他见过的所有婚纱都美。
许知夏穿上它的确好看,可莫名的谢司珩很确定,那件婚纱只能是为沈黛樱量身定做的。
灯光打过来的时候,看不清面容,有一瞬间他都以为是和沈黛樱结婚的场景。
越想,谢司珩嘴角的弧度就忍不住上扬。
“如果没有知夏的事,今天可能真的是我和黛黛的婚礼。”
谢司珩忍不住轻喃出声。
想到沈黛樱,谢司珩整个眉宇都是柔和的。
他突然很想她。
她应该落地苏黎世了吧?
谢司珩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他刚给手机充上电,就被院长叫去开了个会。
等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病房看到了病房内求婚的场景。
谢司珩心底涌起一抹柔软。
想起了他和沈黛樱求婚的时候。
他脚步不自觉加快回到办公室。
刚拿起手机,就看到置顶沈黛樱发来的消息。
他薄唇缓缓勾出一抹弧度。
可当看到屏幕上的字眼时。
他面色一变,嘴角的弧度慢慢平缓……
第章
他脸上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的惨白。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几乎要把手机捏的变形。
沈黛樱知道他和知夏结婚的事了?
还是她听到的!
什么时候?
谢司珩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凝固起来。
极度的恐慌几乎席卷他。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极力搜寻着什么。
蓦地,谢司珩好像想到了一个月前的那晚。
他正和许父通着电话,说着婚礼上的事情。
他回头就看到了脸色惨白的沈黛樱。
当时他以为,她是因为他那段时间没有多陪她,在跟他闹脾气。
现在想来,沈黛樱极有可能是那个时候就听到了!
这个结论让他胸口一窒。
他的手隐隐发颤,用尽全力克制着情绪,想解释。
可刚发出去,就看到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谢司珩瞳孔紧缩了一下,没有半分停顿,拨打了沈黛樱的电话。
结果毫无疑问是拉黑状态。
谢司珩又尝试联系了沈黛樱其他的联系方式。
都是拉黑和删除的提示!3
谢司珩心底一阵翻搅的窒息感,逼得他每根血管都在疼。
路过医院大门,外科的一位同事看到谢司珩眼眶通红,周身弥漫着戾气的样子,吓了一跳。
“谢医生,你怎么了?”
谢司珩没有回他,他几乎是瞬间红了眼,以最快的时间往家里赶去。
推开门,一股冷清扑面而来。
谢司珩走向卧室,里面整洁干净。
他拉开了衣柜,只有他的衣物孤零零的挂着,另一半是空的。
属于沈黛樱的东西全部不见了!
沈黛樱去旅游的话,根本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谢司珩又查看了房子各个角落。
凡是有关沈黛樱的痕迹都没了。
她最喜欢的抱枕,还有他们一面墙的纪念物品,统统都不见了!
谢司珩不死心的又冲去了画室。
曾经摆满了画稿和手工的房间也是空空如也!
谢司珩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心中的慌乱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密密匝匝的疼袭来。
沈黛樱最在意的东西也带走了!
她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不要他了!
谢司珩颤抖着拿出手机,想要拨打其他人询问沈黛樱的下落。
可按到拨号页面,才发现。
他从来不曾了解过沈黛樱的身边人。
她的朋友他一个都不知道。
谢司珩尝试过打过沈黛樱父母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
谢司珩将手机放下,用手掩着脸面。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颤。
他怎么会如此疏忽,让沈黛樱在他的世界里消失的彻底。
第二天,谢司珩又去了沈黛樱的公司。
之前他们三个人网络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谢司珩虽然出手让人压了下来。
但和沈黛樱玩得好的同事林初,一眼就认出了谢司珩。
谢司珩神情颓靡,眼底都是红血丝,头发也是凌乱的。
哪还有沈黛樱跟她们说的,清冷自持的,端方有礼的医生男友样子。
“你好,你认识沈黛樱吗?你现在还能联系上她吗?”
林初拿着一杯星巴克,笑盈盈的:“认识啊,黛黛出国进修了。”
谢司珩眼眸寸寸发紧:“出国进修?”
“是的,一个月前她就准备去了,怎么你这个男友,不知道啊?”
“哦,差点忘了,你是前男友,黛黛为什么要跟你说。”
林初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扎刀。
第章
‘前男友’三个字,让谢司珩心下一窒。
“我是他男朋友,我们没分手!”谢司珩声音很冷。
林初听见这话,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可别,你还是跟你的青梅妹妹锁死吧,别来祸害我们黛黛了,黛黛去哪了我们无可奉告,无关人员,还是尽快出去吧,不然我叫保安了。”
谢司珩托了在苏黎世的朋友帮忙找,那边告知的沈黛樱根本没有去苏黎世。
整整六天,谢司珩都没有打听到一点有关沈黛樱的下落。
谢司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躁郁状态。
再有沈黛樱消息的时候,是她在微博发的长文。
上面讲述了所有的事情的经过。
本来快销声匿迹的消息,经此一事,又推上了热搜。
【小姐姐好惨,男朋友是个中央空调,还要被网曝。】
【这样的男朋友,早该甩了!】
【小姐姐跑的好,就让前男友和青梅妹妹锁死吧!】
网络上顿时骂声一片,谢司珩和许知夏再次陷入风波。
许家那边出手快,很快压了下来。
谢司珩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只是看着沈黛樱发的内容,反反复复的看了十几遍。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沈黛樱还存在的事实。0
接下来的日子,谢司珩为了找沈黛樱,尝试着各种办法。
他将那天的航班信息都排查过了,巴黎、苏黎世、法国、洛杉矶、首尔。
一放假谢司珩就飞去这些地方,找沈黛樱。
可世界那么大,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他甚至尝试过去警察局找人。
可警察问他是沈黛樱什么人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个合格的身份。
警官解释道:“情侣之间的矛盾,我们无法帮你们解决,若她有事,她的家人会来联系我们的。”
谢司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警察局的。
心脏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尖锐又刻骨。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早的和沈黛樱绑在一起。
他连找一个找她的身份都没有……
一年过去,认识谢司珩的人都诧异的发现,谢司珩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从前的他沉稳内敛,但对熟悉的人也是温和的。
但现在他整个人像被冰封了一样。
除了工作上,对所有的事都是冷心冷情的。
众生入色酒吧。
许初白接到酒吧电话,急匆匆的赶来。
看到谢司珩白色衬衫上染着鲜血的时候,眉心突突一跳。
他上上下下查看了一下谢司珩。
没有伤口,只是醉的不行。
许初白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酒店经理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谢司珩喝醉酒,看见一个和沈黛樱长得很像的女生,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
谢司珩就把那个男人给打了。
听完全过程的许初白有些一言难尽。
许初白将赔付的钱给了经理。
捞起已经酩酊大醉的谢司珩回家。
许初白和谢司珩穿一条裤子长大,这么多年了,谢司珩喝成这样子的时候,鲜少见。
记得上一次,还是因为谢司珩成功追求到了沈黛樱。
许初白记得那天晚上,他也是醉的不省人事。
却还拉着他和其他几位兄弟,不停地说着。
“沈黛樱,沈黛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第章
谢司珩虽然喝醉了,但每一句话都能听出他激动,欣喜的语气。
想到往事,许初白的眸子暗了一瞬。
许初白将谢司珩丢在了后车座,自己坐上主驾驶,送他回家。
一路上,谢司珩都在呢喃着‘黛黛’两个字。
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语。
许初白:“……”
好不容易终于将谢司珩送到家。
许初白一边扶着他,一边问他:“密码是什么。”
谢司珩醉眼迷离,断断续续的说着:“黛黛的生日……黛黛的生日……”
重复这句话,却没具体的日期。
许初白觉得头更疼了,他眸子闪了闪,输入了记忆中的日期。
“叮”的一声,门打开了。
许初白打开灯,看见房间的景象时,他惊得愣在了原地。
许初白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心中满是震惊。
他半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宽敞冷淡,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可现在却截然相反。
房间里各种地方都装了闪烁灯,不少的地方还有字幕提示。
地毯是软的,桌子茶几上尖角地方都是有包角的。
这分明是和沈黛樱从前听力不好时,装置一样!2
“黛黛,我回来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西湖醋鱼。”
谢司珩低沉的声音拉回了许初白的思绪。
看着路都走不稳,还声声说着要去厨房做西湖醋鱼的男人。
许初白头疼的厉害。
他只好扶着谢司珩去了卧室。
踏上楼梯的每一步,都有提示出现。
许初白更加确定了,这完全就是按照听力不好的人的需求装置的房间。
许初白把谢司珩丢在了大床上,随意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许初白无意间瞥到了放在床头柜一瓶瓶白色的药瓶子,只当是安眠的,没多想。
退出房间后,许初白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许初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知夏,你来这里干什么!”
许知夏是从许初白接到电话急忙忙的出去的时候,就跟了过来。
自从她病好了以后,谢司珩就一直不见她。
无论她找什么借口,谢司珩都不来见她。
甚至就连她搬出许父,和许母。
谢司珩也委婉拒绝。
要知道他们两家可是实交,谢司珩何曾这么不给过许父,许母的面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黛樱那个贱人。
走都走了,还要摆她一道!
让司珩哥这样冷落她!
想到沈黛樱,许知夏恨的牙齿都在打颤。
眼中的怨毒之色,毫不遮掩。
许初白看见她这样的神情,眼神又是一冷:“许知夏!”
许知夏回神,才不想理他,径直朝卧房走去:“我去照顾司珩哥。”
许初白捉住了她的手腕,嗓音薄凉:“他不想见你,给我回去。”
“凭什么!我就要去照顾司珩哥。”
许初白的力道很大,许知夏被捏的痛了,用力打着许初白的手。
“许初白,你是不是我哥!连自己妹妹都不帮!”
许知夏不悦的指责着。
这话直接让许初白火冒三丈,他厉声道:“我就是太把你当妹妹,才惯成了你这副样子!”
“你仗着你的病,将沈黛樱害得还不够吗?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谢司珩根本就不喜欢你!”
“给我回去!再跑来这里,我直接让爸妈停了你的卡!”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许知夏。
许知夏也不挣扎了,声音尖锐:“你说的对,都是你惯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也喜欢沈黛樱!”
“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觊觎自己兄弟的女朋友!”
第章
听到这话,许初白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
许知夏看见他这样子,脸上的讽刺更明显了:“你喜欢沈黛樱很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电脑照片上的壁纸都是沈黛樱。”
许知夏声音尖锐清晰,直直将许初白掩埋在最心底遮羞布扯开。
“你房间书桌上的那个粉色的发卡也是沈黛樱的吧?”
“那个发卡被你整整放了三年。”
许初白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每次无意间给我透露司珩哥消息行踪,真的没有私心吗?”
“别说了!”许初白声音湛寒。
许知夏更加得意了,继续不依不饶的说着:“哥哥,你和我一样,心底都有着龌龊的心思,你凭什么说我!”
许初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着牙,声音低沉的吼道:“许知夏!别说了!”
然而许知夏偏不,声音更加偏激:“一个小聋子而已,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喜欢她!”
“啪!”一声清脆响声,在寂静的空气中荡漾。
许知夏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捂着脸,脸上满是委屈和怨恨:“许初白,你为了一个贱人竟然打我!”
“是我戳我你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了?”
许初白本想再给她一些教训的时候,目光突然撇到了身后的谢司珩。
许初白心头一窒。3
空气寂静,许知夏咒骂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她顺着许初白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了不远处谢司珩高大的身影靠在墙上,俊逸出尘的俊脸被酒气染红。
一双带醉意的凤眸,直直的看着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许知夏心头一喜,就要过去:“司珩哥。”
没等她靠近,就被许初白拉了回来。
许初白将谢司珩重新带回了房间。
确认谢司珩还处于醉酒的状态时,他舒了一口气。
门外的许知夏还在大喊大叫。
许初白揉了揉额角,退出了卧室,将许知夏带走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谢司珩睁开双眼,那眸子里一片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他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着许初白和许知夏离开的背影。
他眸光寸寸发冷,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几分嘲讽与怒意。
他倒是没想到,一直被他视为朋友的许初白,竟然觊觎他的黛黛这么多年了。
谢司珩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尽显。
正拖着许知夏离开的许初白,好似察觉的到了一道沉凉的视线。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司珩才起身去了画室,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谢司珩心头的燥郁慢慢被抚平。
如果沈黛樱在的话肯定能发现,这间画室的装置,竟然和她之前在的时候相差无几。
里面摆放的服装稿件都是沈黛樱设计的。
是这一年谢司珩不惜花费重金从各处收集来的。
就连有一副沈黛樱没有完成的画作。
谢司珩也找了人画了一半,一比一的还原。
不止这个画室,甚至整个房间,谢司珩都尽可能的按照回忆的一比一复刻了。
谢司珩坐在了画板前的椅子上。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婚纱稿。
是沈黛樱三个月前卖出来的稿件。
谢司珩花了两个亿买下的。
这是沈黛樱最喜欢的稿件,也是沈黛樱为了他们婚礼设计出来稿件。
他不能接受沈黛樱不要它了。
第章
谢司珩缓缓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婚纱稿件上的每一处细节。
他嗓音低哑,一声声的呢喃着‘黛黛’两个字。
病态又偏执。
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画室里,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
三年后,一架飞往海城的飞机上。
沈黛樱从噩梦中惊醒。
她呼吸急促,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眼中还带着梦中的恐惧。
她又梦到了谢司珩!
这三年,她时不时的会梦到谢司珩,梦里的内容她记不清了,反正是谢司珩变成了一副她不认识的样子,很恐怖!
闺蜜林初连忙递上一杯温开水:“怎么了,回国了,压力大?”
沈黛樱抿了一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如实道:“我梦到谢司珩了。”
林初一听,连忙呸呸了两声:“别提那个渣男,晦气。”
“你是不知道,你离开后没多久,谢司珩那个渣男都找到咱们公司来了。”
“还有听公司的一些人员说,你之前设计的大部分稿件,也被谢司珩高价给买了回去。”
沈黛樱微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林初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聊天记录递给她看:“我也是刚知道的,我一个朋友,直接截图过来给我了。”
沈黛樱看着熟悉的头像时眸子一颤。
谢司珩的头像没有变过,是他们在一起时,她随手拍的的一只兔子。
沈黛樱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换。
林初见状连忙打住了话题:“就当他钱多烧的,犯贱。”
沈黛樱声音很轻:“随他吧,他跟我没多大关系了。”
“就是就是,不要被陌生人影响心情。”林初连连附和。
落地海城机场,刚好是上午十点。6
林初因为出差还要飞往隔壁城市,两人暂时分开。
沈黛樱画着淡妆,长发微卷,身着简约的风衣,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
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婉媚。
刚从机场出来,她就接了母亲的电话。
“黛黛,小傅在机场等你,等会你跟他一起吃个饭。”
沈母期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妈,我……”沈黛樱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那边就挂了电话,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沈黛樱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头疼。
她爸妈是知道她和谢司珩那段感的。
从一年前开始,沈母不知道是网络上段子看多了,还是电视剧看多了,认为她还是放不下谢司珩。
想方设法的让她相亲。
她都借口在国外事情忙,推脱掉了,沈母没少打电话过来念叨。
如今回国了,沈黛樱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沈黛樱推着行李箱,打算去往沈母说的那个位置。
“沈黛樱。”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沈黛樱下意识顿住了脚步,转身就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
男人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眉眼冷硬,神情很淡,有一些斯文败类的感觉。
沉稳中又带着一些沉郁。
沈黛樱稍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谁。
傅祈越。
谢司珩大学时的好友之一,后来毕业后就出国了。
沈黛樱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很冷。
她和谢司珩在一起的时候,多多少少接触过他的朋友们。
谢司珩其他朋友对她都礼貌有加的,但唯独傅祈越似乎很讨厌她。
沈黛樱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就遇到了和谢司珩有关的人。
她抿了抿唇,不太想和傅祈越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毕竟她谢司珩已经分手了。
沈黛樱只礼貌的点了下头,往旁边走去。
然而,擦肩而过来的瞬间。
傅祈越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她的行李箱。
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沈黛樱,我是你相亲对象。”
……
另一边,机场出口。
许初白和谢司珩站在出口处。
两人的出挑的颜值,引得路过的一些女生频频回头。
许初白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忍不住爆粗口:“阿越这小子,几年不见了,我们好心来接他,他还让我们回去,这小子,有情况啊。”
谢司珩没说话,沉淡的目光看着机场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在找些什么。
停车场,许初白和谢司珩刚上车。
旁边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行驶过来,与他们的车擦肩而过。
许初白不经意瞥了一眼,瞬间看到了傅祈越,以及他身边的女人。
侧脸,隔着半边车窗,但依旧可以看出是个漂亮女人。
“阿越。”许初白大声打着招呼。
谢司珩循声望去,霎时,瞳孔急剧收缩。
就一眼,心底所有的躁动和疯狂汹涌的撞击着胸膛。
他手指不受控制的隐隐发颤。
第章
傅祈越在听到声响的一刹那,迅速升上了车窗。
黑色宾利如一道闪电,扬长而去。
许初白蹙眉,满脸疑惑,连连喊道:“阿越!”
黑色宾利丝毫没有停顿,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嘿,这小子……”
许初白正想和谢司珩吐槽,转头就看见他双眼通红的样子,吓了一跳。
“司珩,你怎么了?”
“黛黛……”谢司珩的声音低哑难抑。
他像是突然从梦中清醒一般,就要下车去追。
许初白眼疾手快,连忙拦住了谢司珩:“司珩,你先冷静一下,说不定只是长得像而已,你这样贸然追上去,要是认错了人多尴尬。”
他的脸上也有些震惊,刚才那个发生的太突然,他也没仔细看,好像是和沈黛樱有些像。
但鉴于谢司珩这些年认错人的概率来看,许初白很肯定的认为他是认错人了。
许初白劝着:“这些年,你都闹过多少回这样的事了,沈黛樱在国外,就算回来也不会和阿越扯在一起,他们又不熟。”
“而且沈黛樱,应该不会穿那样风格的衣服,她不喜欢化妆,她……”
许初白说着说着,就发现谢司珩紧盯着他,视线低冷。
许初白有些心虚,自觉自己说多了,连忙收住了话。
他烦躁的启动车子:“反正,应该不是沈黛樱。”
谢司珩薄唇抿,拿出手机,联系了一位航空组的朋友。
放下手机后,他看向身侧的许初白,眸光幽暗:“把阿越约出来。”
许初白头有些疼:“好好好。”
谢司珩自从沈黛樱走后,跟被夺了舍一样,整个人都沉郁的,还格外的偏执。
不让他看到,他是不死心的那种。
……
另一边,包厢内。
沈黛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尴尬两个字。
她看了一眼对面,正淡定自若,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的男人。
有些欲言又止。
沈黛樱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相亲对象竟然是傅祈越。
他可是……谢司珩的朋友。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傅祈越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抬眸看她:“怎么了?口味不符合?”
“不是。”
沈黛樱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说要离开时。
就听到他说:“听说,你和谢司珩分手了。”
“嗯。”
“什么时候分的?”傅祈越追问着。
“好久了。”
沈黛樱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详细。
傅祈越潋滟的桃花眼幽暗了几分,似笑非笑:“挺好的。”
沈黛樱有些疑惑,不太能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总归是尴尬的关系,沈黛樱还是想开溜。
傅祈越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样,又出声道:“聊聊吧,长辈们的心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黛樱只得说‘好’。
饭后,傅祈越又‘贴心’的要送她回家。
“我到了,谢谢。”
沈黛樱一副终于能解脱的感觉。
她提起行李箱,连忙和他道别:“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傅祈越却叫住了她。
沈黛樱回头。
傅祈越举起手机,声音清冷:“加个微信。”
他的面容依旧是冷峻的,像是真的在完成长辈们的任务。
沈黛樱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他的好友二维码。
等她走后,傅祈越看着新通过的好友,薄唇一丝轻笑。
只是这笑,在看到许初白发来的消息时,便消失了。
第章
众生入色酒吧。
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
傅祈越推开门,就看到谢司珩一杯接着一杯地猛灌着酒。
一旁的许初白满脸无奈,在劝说着什么。
许初白听见声响,看见他,连忙招呼道:“阿越,你小子刚才搞什么鬼?”
傅祈越面无表情的落在在旁边的位置上,语气平淡:“没什么,有点事。”
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
许初白不信,凑了过来:“我们刚才可都看见了,你副驾驶带着一个女人,你小子出国几年也谈恋爱了?大学时那么多女孩追你,你都不为所动,现在怎么回事,和尚入凡尘来了?”
“那姑娘是谁,带回来给我们几个看看啊。”
许初白一个接一个的问着。
他实在好奇,哪个姑娘能拿下他这个冰山兄弟。
傅祈越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以后会有机会的。”
许初白喋喋不休:“以后是什么时候,你不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这时,一直闷酒的谢司珩突然看着他,递上了一根烟。
谢司珩眸光很冷,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他缓缓开口:“阿越,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了下来。
连一直说话的许初白也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神情冷冽的谢司珩,又看向一旁风轻云淡的傅祈越。
总感觉一股火药味在蔓延。
傅祈越桃花眼眯了眯,看向谢司珩,有些意味深长:“未来女朋友。”
谢司珩眼中凉意渗人,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我问她是谁。”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燃。
许初白见状,连忙打着圆场,拦了拦谢司珩。
对着傅祈越歉意道:“阿越,你别介意,司珩自从女朋友跑了以后就这样,看谁都像是沈黛樱,刚才看见你副驾驶的女伴,差点都认错了。”
许初白内心想骂娘,这叫什么事,他们这群兄弟,没有他可得散了。
然而,谢司珩的视线与傅祈越的视线,依旧在空气中碰撞。
似乎都想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傅祈越率先移开了目光,他将手里的未点燃的烟折断,丢进了红酒杯。
“司珩下次可别认错人,别吓到我女朋友了。”
“还有事,先走了。”
傅祈越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任凭许初白在后面喊着,他也没回头。
门关上,包厢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
许初白吐槽道:“这阿越,去了国外回来,和我们都生分了不少。”
谢司珩没说话,点燃了手里的烟。
青白色的烟雾,迷蒙了他冷峻的侧脸。
像黑夜里蛰伏的野兽,看着有几分颓然。
许初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刚才一副质问的样子,任谁听了都不舒服。”
“阿越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你这样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司珩,你这毛病是要改改,看谁都像沈黛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病了,得了臆想症。”
听到‘生病’两个字,谢司珩抽烟的手顿了一下。
同一时间,谢司珩的手机响了一下。
【查到了,今天上午,落地海城的G3657航班上,的确有你要找的人。】
第章
沈黛樱这些年在国外凭着设计稿件,有了自己的小金库。
在回国之前,就在海城买了一套装修好的别墅。
回到家,她和父母报了平安,又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天傅祈越的相处。
沈母紧张的问道:“那黛黛,你觉得不错,就继续处下去,说不定……”
“妈,我和他不太合适……”
沈黛樱还没等母亲说完,就拒绝了。
电话那头,沈母的声音变了,有些担忧,又有些着急:“黛黛,你跟妈说实话吧,你不是还对你那个前男友不死心。”
“黛黛,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受到了心理的创伤,对感情抵触了吧?”
沈母又开始了紧箍咒似的关心。
沈黛樱的头又开始疼σσψ了,连忙应付道:“那我先相处试试。”
哄好了沈母以后,沈黛樱瘫在柔软的大床上,目光放空,心绪繁杂。
两分钟后,她打开了微信,找到了和傅祈越的对话框。
傅祈越的头像是一朵樱花,粉白相间,很漂亮。
头像跟他本人清冷寡淡的气质有点不符合。
沈黛樱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将自己的还不想谈恋爱的想法表达的简洁明了。
发送过去后,对面的人一直没有回她。
沈黛樱放下了手机,也没当一回事。
她觉得傅祈越可能也是因为长辈的胁迫,这件事说不定他也没放在心上。
这件事在沈黛樱的心里就此翻篇了。
但她没想到,第二天,她在对接合作方式时,又碰见了傅祈越。
刘特助笑着说:“沈小姐,这是我们傅总,关于衣服的细节和想法,你和我们傅总说就可以了。”
说完,刘特助便很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和傅祈越两个人。
沈黛樱顿时尴尬的头皮发麻。
她硬着头皮开口:“傅总,关于这次服装秀,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准备的设计稿都不错,按你的想法来,有问题我会和你说。”
沈黛樱:“……”
那今天喊她过来是?
她也没想到珩越的总裁竟然是傅祈越。
傅祈越身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气质矜贵,说出的话却有些惊人。
“不用紧张,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接触。”
沈黛樱:“!!”
什么意思?
她抿了抿唇,犹豫开口:“傅总,你昨晚有看到我给你的消息吗?”
“看了。”傅祈越声音依旧无波无澜。
沈黛樱松了一口气,那他这个长时间接触,应该是指工作上的事情了吧?
她心里的石头还没落地,就听到他的说:“你有拒绝我的权利,但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
沈黛樱瞬间睁大了眸子,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傅祈越也同样回视着她,目光坦荡。
看起来很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成分。
沈黛樱卡壳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一样:“傅总,我和谢司珩之前在一起过,而你又和他是好友,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并不合适。”
沈黛樱没想到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傅祈越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他是他,我是我,你和他在一起过,跟我喜欢你,不冲突。”
第章
沈黛樱回到家,整个人还是魂不守舍的。
脑海中,都是傅祈越说的那些话。
沈黛樱心乱如麻,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
现在正值秋冬,冰水入喉,带来刺骨的凉意。
却平复不了她躁动的心。
沈黛樱还是不敢相信刚才她听到的。
傅祈越竟然会说喜欢她?
她清楚的记得,之前谢司珩带着她参加一些好友聚会时,她每次看到傅祈越,他都是对她冷脸的。
可以说,在谢司珩所有的兄弟中,他是最讨厌她的。
她原以为傅祈越也是和学校的人一样,认为她配不上天之骄子一般的谢司珩。
可现在,他却说喜欢她?
沈黛樱越想,思绪就像被无数根线缠绕,怎么也理不清。
眼看心绪又浮躁了起来,沈黛樱想去楼上健身房,运动静心。
刚打算上去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林初打来的视频通话。
“黛黛,我已经到了,你还别说,北方这边怪冷的,已经下雪了,给你看。”
视频里,林初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粉色的耳罩,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
“黛黛,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一起滑雪啊。”
林初捧着白雪,对着屏幕。
沈黛樱是个南方人,之前很少看见雪,在国外的那些年,都忙于事业,也没有好好的滑过一次雪。
这会儿被林初说的,有些跃跃欲试:“等我参加完这次汉帛奖比赛。”
提到这个比赛,林初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担忧的说:“黛黛,这个比赛是全程直播的,你之前和那渣男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可能会对你有影响,还有不必要的麻烦。”
沈黛樱自然是知道这点的。
她嗓音很轻却透着坚定:“没关系,我们做设计的是靠作品说话的。”
“况且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那些都是我的过去,我不会为了一个过去,停下自己的脚步。”
那头的林初听了,脸上的笑意重新扬起,欣慰道:“黛黛,你说得对,我支持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林初眼尖的看见她心绪不宁的样子。
“黛黛,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是和恒越集团的合作,出了岔子了?”
沈黛樱如实将她和傅祈越的事,说给了林初听。
说完后,那头的林初沉默了几秒。
才爆出尖锐的声音:“你说什么,不是,等会,让我缓一下。”
林初的嘴巴都张成了O形状。
“黛黛,你是说,你和你前男友的兄弟相亲了,然后他说追你。”
“然后他现在还是你的金主爸爸?”
“然后你拒绝了,他还大胆追求?”
林初一连串的疑问砸过来。
沈黛樱躺在沙发上,声音淡淡:“对。”
“黛黛,你说傅祈越是不是故意捉弄你,替谢司珩报仇啊?”
“毕竟你们分手,谢司珩一直找你,说不定对你怀恨在心。”
林初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
其实沈黛樱最开始想到的也是这个。
“傅祈越是恒越的总裁,以他的身份,要找我麻烦,不必绕这么一大圈子,不至于。”
林初听完分析,点了点头:“好像也是。”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第章
“什么?”沈黛樱问。
“他是真的喜欢你,想要追求你。”
“黛黛,你之前和他接触多吗?”
林初像个情感大师一般,为她分析着。
沈黛樱刚想说没怎么接触过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之前沈母和她说的时候,说傅祈越是她小时候的邻居哥哥。
但她没什么记忆了。
沈黛樱不知道这点算不算,但也跟林初说了。
林初一听,了然:“原来是旧识啊,那就说的通了。”
林初跟她讲述的时候,视频那头似乎有人叫她。
林初应了一声,急声道:“黛黛,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想起什么跟我说,我在帮你好分析,我现在有点事。”
刚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黛樱躺在沙发上,大约是憋在心口的那些话,宣泄出去了,她的心静了不少。
不知不知觉睡了过去。
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7岁时,她刚失去听力的一个月,暂时停学,在家休养。
从前和她玩的那些伙伴们,一个个的都不理她了。
她拿出自己珍藏的零食和玩具去讨好伙伴们。
伙伴们收了零食,却还是不肯带她玩一起玩。
她和他们解释,她的父母说过以后会让她听得见的。
可是伙伴们都不相信,甚至在她的身后用纸条写着‘小聋子’围着她转。
她是听不到她们说的话,可她看得见她们嫌弃,嘲笑的眼神。
黄昏的夕阳下,她坐在公园里的大石头上,泪水一滴滴砸落在地面上。
她也很清楚,助听器需要很多很多钱。
尽管她想要听得见,可她从来没有催过父母。
她只会责怪自己,为什么当时不跑远一点,为什么要弄坏自己的耳朵。
抽抽噎噎的声音在公园中回荡。
突然一条干净的手帕出现在眼前。
沈黛樱惊讶的抬眸看去,就看到了一张冷冰冰的小脸,精致帅气。
她的眼泪瞬间止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手帕。
不敢去拿。
可小男孩却固执的一直举着。
沈黛樱犹豫了片刻,终于伸出小手,飞快的拿过了手帕:“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小男孩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沈黛樱低下头,心里想着,就算他说了,她也听不见。
两个小身影就这样在夕阳下坐了一个小时。
沈黛樱也不哭了,就专门盯着他看。
小男孩好像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面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可耳尖却微微泛起了红色。
他随手折下一个小树枝,在地上沙沙的写着:“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沈黛樱看着地上的字,这个时候已经察觉到了他可能是个好人。
对他的害怕也少了几分。
她声音轻快,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你好看。”
说完,她继续盯着他看。
小男孩的耳尖更红了,继续用树枝在地上写着:“不许看了”。
写完后,他似乎有些犹豫,又用树枝慢慢划掉,接着写下“随你”。
沈黛樱看着两个字,开心的笑了。
他很一样,至少跟她的那些欺负她的小伙伴们不一样。
从这天起,沈黛樱就时不时的黏着他一起玩。
三个月后,她的父母果真给她买了一只助听器。
她真的能听见声音了!
尽管很小,还有些沙沙的,但她能听得见。
她兴冲冲地跑去他家找他,却发现他已经搬家了。
她哭着跑遍了大街小巷,找了好久好久,嗓子都喊哑了。
也没找到他。
她还没听过他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知道他叫小傅哥哥。
画面一转,那张冷冰冰的小脸,和傅祈越清寒冷峻的脸,慢慢重合。
第章
再次碰到傅祈越,是谢司珩生日那天。
她刚和谢司珩确定关系,作为他的女朋友出席。
谢司珩介绍她给他的兄弟们认识。
她那个时候自卑又胆怯,生怕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可她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大家都很尊重她。
轮到傅祈越时,她随着谢司珩喊了他一声:“你好,阿越。”
傅祈越脸色紧绷,盯着她了许久:“你叫我什么?”
沈黛樱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
她无助的看向谢司珩。
谢司珩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将她挡在身前,对傅祈越道:“阿越,你别吓着她。”
傅祈越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她轻轻扯了扯谢司珩的衣角,语气有些沮丧:“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谢司珩揉了揉她的脸:“不是你的错,阿越本来就是这个性子。”
这些话被傅祈越尽收耳底,他离开的更快了。
这天开始沈黛樱就非常怕傅祈越。
后来谢司珩带她出去玩时,她都要提前知道,傅祈越在不在。
他在的话,她就尽可能的不去。
沈黛樱以为这样便和傅祈越没了交际。
后来在校园一次文艺校演的时候。
她正想找谢司珩,看到了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站在路灯下等她。
她轻轻的走过去,勾起了他的手指,笑的狡黠:“司珩,抓到你了。”
之间相碰的刹那,面前的人似乎僵硬了一下。
沈黛樱微愣,这才发现手心的不一样,她连忙松开了手。
同一时间,傅祈越缓缓转过头来。
沈黛樱呼吸瞬间凝滞,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她脸上露出慌乱之色,声音也卡壳:“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沈黛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想赶紧开溜。
可刚转身,就被傅祈越提了回来。
沈黛樱背脊发凉,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
傅祈越的眸色越来越暗。
他似乎看了她许久,随后冰凉的手指摘下了她的助听器。
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沈黛樱听不到,只是茫然的看着他。
傅祈越那双桃花眼里,似乎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随后,他将助听器塞到她手心里,转身离开了。
沈黛樱顾忌着谢司珩和傅祈越之间的关系,便没有将这件事情和谢司珩说过。
从这天开始,沈黛樱见到傅祈越就跟兔子见到狼一样,拔腿就跑。
直到后来傅祈越出国了,她才如释重负。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了进来。
沈黛樱缓缓从梦中醒来。
她有些怔然,没想到以前的小傅哥哥,竟然就是傅祈越。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将这件事和林初说了。
林初那边没有回,可能在忙。
沈黛樱收起这些过往的思绪,起身去了画室。
大约是她昨晚没有盖好被子,下午的时候,发起了了高烧。
头昏脑涨的,看东西都有点迟钝。
她拿起手机,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门口才发现,医院将她送的是谢司珩之前任职的医院。
沈黛樱本想直接回去,可记录下一个医院太远了,她实在太难受了。
她拿起手机查了一下,今天不是谢司珩的出诊日期。
沈黛樱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腿往医院走去。
可她没想到,她刚到门诊室门口,就碰到了好久不见的谢司珩。
第章
谢司珩身着简洁的白大褂,身姿挺拔如松,眉眼比三年前更加深邃冷峻了,也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
一旁的实习助理正和他说着什么。
见谢司珩毫无反应,实习助理提高了音量:“谢医生,谢医生?”
谢司珩的眼睛只牢牢锁定在沈黛樱的身上。
压抑已久的思念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的目光炙热专注,周围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
唯有,那道纤瘦的身影在的视野里清晰无比。
谢司珩几乎是不受控制迈开脚步,一步步朝沈黛樱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渴望和期待。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回响。
自从知道她回来以后,谢司珩每天都在找她。
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谢司珩怕这又是一场梦。
“黛黛……”
相较于他的激动,沈黛樱面容平静,仿佛一潭不起波澜的湖水。
她微微转过身,要离开这里。
还没来得及迈出几步,就被拉住了手腕。
“黛黛,真的是你……”谢司珩的声音嘶哑无比。
沈黛樱低下头,看着握着手腕的手。
熟悉的触感,让她感觉到一阵恶寒。
她的声音平静冷漠:“需要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吗?”
这话一出,谢司珩的呼吸都紧了一瞬,双眸瞬间变的通红。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力道很大,似乎要将她融入骨血里,再也不能分开。
“黛黛,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了,我和许知夏没有任何关系。”
“那场婚礼也是假结婚的。”
“黛黛……”
谢司珩的声音低沉沙哑,声声呢喃着她的名字。
每一句都带着无尽的眷恋。
一旁的助理见到这一幕,惊讶了一瞬。
在他的印象中,谢医生一直都是院内的高岭之花、不近女色,沉稳内敛。
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这么失控、卑微的一面。
从对话中,好像还是因为前女友?
实习助理默默地吃了瓜,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医院里人来人往,喧闹声不断,已经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
沈黛樱蹙眉:“谢司珩,你放开我!”
沈黛樱挣扎着,可由于发烧,她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挣扎的几下也只是徒劳。
谢司珩抱的很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沈黛樱脸色苍白,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谢司珩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体温不对,滚烫的吓人。
他连忙将沈黛樱打横抱起,朝着急诊室走去。
天色渐黑,昏暗的光线笼罩着房间。
沈黛樱费力的睁开眼,再看清所处的环境时。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血液逆流,呼吸跟着窒住了。
这个卧室是她和谢司珩在一起时的卧室。
装潢布置都一模一样。
就连屋子内的熏香都和以前一样是清冽的檀香。
沈黛樱的内心被恐惧和慌乱占据,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漩涡。
她甚至来不及穿上鞋子,慌乱的卧室的门跑了下去。
楼下的餐厅里。
谢司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居家服,他刚将熬好的虾尾粥,放到桌子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微微勾唇:“黛黛,你的烧退了,风寒感冒,接下来要注意多休息,保暖。”
这一幕,让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沈黛樱有些头皮发麻。
第章
谢司珩转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微皱起。
目光随即落在她白皙的脚上。
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一旁。
拿出一双和从前一样的情侣拖鞋。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语气无奈又宠溺:“生病了,还光着脚,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沈黛樱的心中满是恐惧和震惊。
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谢司珩的手落了空,他漆黑的眸里闪过一丝失落。
“谢司珩,谁让你带我来这里?”
“我们已经分手了!”
沈黛樱接连后退,想要离开这里。
谢司珩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发颤;“黛黛,我们没有分手,当年我根本没有同意过分手!”
“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婚房。”
“黛黛,这里和从前一样没有变过,还是你喜欢的样子。”
沈黛樱当然看见了。
房间里,到处都是闪烁灯,还有字幕提示。
所有的一切,都和她听力有问题时的装置一模一样。
可就是因为这样,沈黛樱才会觉得可怕。
“黛黛,我知道从前是我错了,我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责任,我不该在不意你的感受。”
“许知夏的病已经好,我不会和她有交集了。”
“黛黛,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沈黛樱蹙眉冷声打断他:“谢司珩,那些已经过去了,在你一次次的选择许知夏时,我们就回不到最初了。”
谢司珩眸光发紧:“我能改的,黛黛!我心里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会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
谢司珩表情执拗。
沈黛樱想让这件事彻底得到解决,才强忍着没有离开:“谢司珩,你对我的那些伤害是真的,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在我这里,没有破镜重圆一说。”
“所以,谢司珩你向前看吧,不要再执着于过去。”
一字一句,像一把淬了冰的刃,径直的穿过谢司珩的心口处。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
他缓缓抬眸看向沈黛樱。
她的眼睛依旧是清澈明亮,只是里面再也没有了他的影子。
那种彻底被他抛弃的感觉,谢司珩受不了。
“你不肯原谅我,是因为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吗?傅祈越是吗?你爱上他了?”
谢司珩的声音微微发抖,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想从她的嘴里听到否认话。
沈黛樱蹙眉,觉得他不可理喻:“谢司珩,你胡说些什么?”
她没有否认!
这个认知让谢司珩的妒火更旺,烧的他理智全失。
“你回国那天坐的是傅祈越的车,你们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在国外的时候,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们早就搞在一起了?”
“之前在学校时,他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沈黛樱气的浑身发,打过他的那只手,还在颤抖着。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寂静得让人感到窒息。
谢司珩被打的侧过了头,嘴角溢出血丝。
他缓缓转过头,眼眸发红,如同受伤的野兽:“你为了傅祈越打我?”
第章
沈黛樱直直的迎视他,声音冰冷:“你嘴巴放干净点。”
谢司珩整个人宛如被抽干了力气,所有的动作都放缓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黛樱:“黛黛,傅祈越在你心中到什么地步了?”
沈黛樱看着眼前陷入癫狂男人,背脊发凉:“谢司珩,你疯了!”
谢司珩听完,低低地发笑,昔日温润的眸光全是冷冽。
他修长的手指攫住她的下巴,朝着莹润的唇瓣贴下去。
他不知道如何宣泄心中的愤怒和嫉妒!
只想做点什么来证明沈黛樱还是自己的。
沈黛樱双眸放大,手脚并用的挣扎着:“谢司珩,别让我更讨厌你!”
然而男女力量悬殊,她的反抗只会让男人激起更大的占有欲。
在吻即将落下来的时候,沈黛樱撇开头。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谢司珩手上。
谢司珩心弦一颤,猛地睁开眼。
看着沈黛樱红着眼圈的样子,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心中涌起了一丝愧疚:“黛黛,我……”
还没说完,沈黛樱就猛的推开他,往门外跑去。
沈黛樱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心脏剧烈跳动。
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敢停下来。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刘特助满脸笑容地看着她:“沈小姐。”
紧接着,后排车座的车窗也降下,一张清冷隽逸的脸庞露出。
“上车。”
傅祈越的声音简洁有力,却意外的让人心安。
沈黛樱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
谢司珩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辆扬长而去的黑色宾利。
谢司珩眸底寒沉的可怕,怒气上涌。
他死死地盯着那辆已经远去的宾利。
醒目的车牌号,提示着主人的身份。
是傅祈越!
谢司珩呼吸急促,手上的青筋几乎要破皮而出。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沉闷的声响传来。
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他的手。
可谢司珩却觉不及心里的痛半分。
另一边,车内。
刘特助很有眼力见,在沈黛樱上车后第一时间便上了挡板。
窄小逼仄的空间里,一片寂静。
沈黛樱刚平复完心底的躁动情绪。
一块藏蓝色的手帕悄然递到了她面前。
沈黛樱的目光缓缓上移,对上了傅祈越漆黑又深邃的眸子,如同无尽的夜空,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沈黛樱抿了抿唇,接下手帕:“谢谢,傅总。”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感慨,傅祈越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什么她没有认出他来?
傅祈越微微侧头,看着她,声音清澈的泉水:“不想要被他缠上,就不要跟他单独出来。”
“我没有跟他出来,是他趁着我生病,强行把我带回去的。”
沈黛樱下意识的解释道。
傅祈越的眸光深深:“改道,去医院。”
刘特助接话:“是。”
沈黛樱连忙出声:“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
“再去检查看看。”傅祈越嗓音沉缓。
沈黛樱还想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他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直接报警,或者打电话给我。”
声音低沉醇厚,无一不透露着让人安心感觉。
沈黛樱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藏蓝色丝帕。
丝绸质地,触感极好,光滑细腻。
她看向傅祈越,忍不住问道:“傅总,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你是小傅哥哥吗?”
第章
车内因为她的这句话再次陷入了寂静。
沈黛樱问完就后悔了。
这些小时候的事情,说不定他早就忘了。
沈黛低着头,捏了捏手指,正想说自己乱说的时候。
傅祈越开了口:“不全是。”
沈黛樱微愣,猛地抬头,就听见他说:“你也是我相亲对象,也是我未来的女朋友。”
沈黛樱的注意力全在他没有否认的这件事上,声音激动了起来:“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小傅哥哥?”
“嗯。”
傅祈越冷峻的脸上依旧无波无澜,只有抓着扶椅手上泛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不平静。
沈黛樱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你是在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傅祈越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看着她,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在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相认?”
傅祈越沉默了半响,开口:“因为那时,你身边已经有了谢司珩。”
……
夜色幽深,凌晨十二点。
沈黛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傅祈越对她说的话。
“沈黛樱,我很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和你相认。”
“沈黛樱,所以,你要跟我试试吗?”
她怎么也没料到,傅祈越竟然能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说着最赤热的话语。
沈黛樱拿枕头捂住脑袋。
可这些话还是在脑海里飘飘荡荡的。
沈黛樱认命一般丢开枕头。
下一秒,放在身边的手机‘嗡嗡’作响。
是林初的电话。
刚接听,林初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响起:“黛黛,这么劲爆吗?”
“你们小时候就认识啊?这是什么言情小说的人设。”
“你给我好好说说!”
沈黛樱顿时觉心里的东西,有了倾诉的对象,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又和林初说了。
林初听完后,咬牙切齿的怒骂道:“谢司珩果然又刷低了我的下限,不要脸!”
“谢司珩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没想到骨子里这么变态,果然人不可貌相。”
“幸好,你没和他结婚,这简直是披着羊皮的恶狼啊。”
林初骂骂咧咧的,骂了半个小时,谢司珩。
转头又开始聊起傅祈越。
“这傅总倒是可以。”
“黛黛,你什么想法?”
沈黛樱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我觉得谈恋爱需要考虑的太多了。”
林初开解道:“谈恋爱很简单的啊,你不要想着太多,不是每段恋爱都要进入婚姻,谈恋爱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一段感情你感到开心,你就谈,一旦感到不开心了,就抽身离开,就是这么简单。”
“况且你要是谈恋爱了,你妈也不会催你。”
“按照你的小傅哥哥的性格,就算你说要分开,他也肯定同意的。”
“我有一个朋友也认识傅祈越,我偷偷帮你打听过了,听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就连绯闻也没一个。”
林初简直化身成了红娘,拼尽全力拉着红线。
电话挂断后。
沈黛樱下床,拉开床头柜,里面的礼盒里放着一条藏蓝色的手帕。
沈黛樱看了很久,脑海里又飘过林初的话
和傅总在一起的好处,好像还挺多的?
第章
但沈黛樱只是这样想想,并没有真的这样做。
她自己本身就遭受过一段不公平的爱情。
她这样去对别人的话,和从前的谢司珩又有什么区别?
谈恋爱是可以获得开心不错。
但是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
沈黛樱将手帕放回到礼盒里,关上了抽屉。
熄了灯,沉沉的睡去。
虽然傅祈越对她表明了心意,可却没有逼迫她要一个答案。
在工作的时候,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私事。
沈黛樱没有感到任何的压力。
自从那天后,她也没有再遇到过谢司珩。
这段时间,她可以说是过的舒心,又惬意。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H.S设计比赛上。
众生入色酒吧包厢内。
外面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墙壁的束缚。
然而包厢里面的气场却冷凝至极,安静得落针可闻。
许初白大气都不敢出,看看谢司珩,又看看傅祈越。
谢司珩与傅祈安相对而坐,两人眼神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闪烁。
冷冽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包厢,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许初白给两人都倒了一杯红酒,干巴巴的笑着:“那个……司珩,你找阿越是干什么来着,说啊,都是兄弟,有什么话直接说。”
许初白不动声色的提醒着两人的关系。
兄弟!
他们是好兄弟来着!
红酒倒满,两人均未动。
谢司珩点了一根烟,清白的烟雾遮挡了他冷厉的眼眸:“傅祈越,朋友妻不可欺,给我一个解释。”
闻言,许初白刚喝下去的酒,差点喷了出来!
许初白剧烈的咳嗽着,双眸瞬间放大。
他看向谢司珩:“司珩,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谢司珩没有回他。
许初白一贯散漫的神情也凝重了下来,他不确定的问道:“沈黛樱回来了?”
谢司珩还是没回答,一双泛着寒意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傅祈越。
许初也看向傅祈越,问:“司珩这是什么意思,你和沈黛樱……你们……”
傅祈越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红酒,也没理他。
许初白:“……”
半晌后,傅祈越才沉沉出声:“你们没结婚,黛黛不是你的妻子。”
傅祈越的声音很轻,却直击人心。
没和沈黛樱结婚这件事,一直是谢司珩的心底的痛。
被傅祈越这样风轻云淡的提起,谢司珩压这些天压抑在心底所有的疼痛,瞬间爆发。
谢司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猛地拂开面前茶几上的酒杯,和酒瓶。
上面的东西摔了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玻璃片四处飞溅。
许初白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谢司珩:“司珩,别冲动!”
傅祈越依旧淡漠如霜,没有半分惧意。
谢司珩看向他,眼中骇戾的吓人:“你敢说你在学校时,没惦记沈黛樱吗?当时她还是我女朋友,傅祈越,你龌不龌龊,趁虚而入,插足我们的感情!你要做男小三吗?”
谢司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咆哮出声。
声音大的,连许初白想劝和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瞪大了眼睛,心头一震。
他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连阿越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也喜欢……
诶……这……这叫什么事……
第章
许初白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极力在劝和,一边拦着谢司珩,一边给傅祈越使眼色。
许初白打着圆场:“司珩,阿越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他们是在国外认识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许初白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是不对的。
因为这件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忍不了的。
被好兄弟抢了自己的女人,谁能忍?
到底他们几个是这么多年的交情,许初白也不想闹的太难看。
只能期盼着傅祈越让步一下。
可傅祈越非但没让步,更是丢出来一记重锤:“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插足过你们,况且,我认识黛黛比你早,算起来,你才是那个后来的人,这声,男小三我还真当不起。”
傅祈越的声音坦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许初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扶着额头,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果然下一秒,谢司珩怒不可遏的朝傅祈越挥过去一拳。
“砰”空气响起拳头打到肉的沉闷声响。
傅祈越被这打的微微侧过去,冷峻的面容上瞬间多了一丝红肿。
他指腹擦过嘴角,抹掉血迹。
桃花眼里原本的平静被打破,渐渐的也带了一点狠厉。
谢司珩不解气,怒意驱使着他挥出第二拳。
拳头挥出的时候带起一片劲风,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然而这次,傅祈越接住了拳头。
傅祈越一双桃花眼里冰冷锐利,看向他:“刚才那一拳,我受了,算是你们在一起时,我该受的,但这一拳,你打不起!”
说完傅祈越反手给谢司珩一拳。
谢司珩被打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维持身形。
“是你自己没有好好对她,为了别人放弃她,怪不得别人!”
“你给了她希望,又再次让她失望,谢司珩你和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有什么区别?“
傅祈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砸在谢司珩的身上。
他每说一个字,谢司珩的眼睛红一分。
到最后他不受控制的再次冲向傅祈越。
两个极为出色的男人,化为失去理智的野兽,厮打在一起。
碰撞声、玻璃碎裂声、还有拳拳到肉的声音在包厢里频频的响起。
许初白在一旁着急的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任他怎么喊两人都没停下手。
倒是傅祈越脱外套的时候,看了一眼许初白。
傅祈越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指着许初白,和谢司珩说:“哪天有空你闻闻许初白对沈黛樱是什么心思。”
许初白面色一僵,正想解释什么的时候。
两人又快速厮打在了一起。
许初白:“……”
他干脆起身去外面喊来了酒店经理。
酒店经理也急得不行,可这里面两个人的身份,他也不敢劝啊,更加不敢报警。
酒店经理看向刘特助:“你看这怎么办啊?”
刘特助也是汗流浃背了,也不敢贸然进去劝架。
脑海里飞速寻找着补救的办法。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我联系沈小姐试试。”
第章
闻言,许初白的眼睛瞬间亮了:“好,快叫沈黛樱过来。”
估计只有她在,里面那两位疯狗才能停下来。
否则他们今晚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许初白再次回到包厢时,两人还在打,只不过都已受伤,挂了彩。
他们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了一些,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瘀伤和血迹。
眼看谢司珩要将手里的酒瓶子砸在傅祈越的头上。
许初白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上。
他连忙飞扑过去,挡在了傅祈越身前,急声说道:“司珩,你冷静点,沈黛樱马上就要过来了!”
“你想让她看到这样残暴的一幕么?”
“你别吓着她啊。”
一提到沈黛樱,谢司珩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双血红的眸子里仿佛有了几分清明。
“黛黛?”
谢司珩声音低哑,重复着脑海里听到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
“对对对,沈黛樱马上就来。”许初白赶忙趁热打铁。
不断说着沈黛樱的名字,试图让谢司珩冷静下来。
“哐当”清脆的声音响起,谢司珩手中的酒瓶落地。
许初白刚想松口气,就看见谢司珩踉跄着往后倒去。
他连忙过去扶着谢司珩。
一旁的刘特助越赶忙扶起地上的傅祈越,紧张地问道:“傅总,你没事吧?”
刘特助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傅祈越身上的伤势。
伤得挺重的。
傅祈越擦了擦脸上的伤,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砰!”
匆匆赶来的沈黛樱推开了包厢的门。
灯光昏暗的包厢里,一片狼藉不堪,破碎的玻璃渣散落满地,桌椅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沈黛樱的身上。
沈黛樱的目光在房间内搜寻了一下后,像是看到了什么。
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
谢司珩在看到沈黛樱的瞬间,眸光里瞬间燃起一抹亮光。
他推开了扶着他的许初白,踉跄着向沈黛樱靠近。
谢司声冷厉带血的面容上努力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声音沙哑温柔:“黛黛……”
然而,话还没说完。
沈黛樱就像完全没看到他一样,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谢司珩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在了脸。
他带血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只在一瞬间触碰到了沈黛樱的柔软的发丝。
沈黛樱跑到傅祈越身前,脸上满是紧张之色:“小傅哥哥,你怎么样?”
刘特助看见她,像看见了来救命稻草一样:“沈小姐,还好你来了,不然今天傅总伤只会更重。”
沈黛樱检查着傅祈越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浑身血迹。
她蹙起眉头,满是担忧。
傅祈越心尖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他缓缓伸出手抚平她的皱起来的眉头:“别担心,我没事。”
站在不远处的谢司珩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周围的一切画面和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有沈黛樱关心傅祈越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无限放大,重复。
她轻声的问傅祈越,痛不痛。
她紧张傅祈越,担忧傅祈越。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祈越身上。
谢司珩像是自虐一般的看着一切。
身上的痛感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几乎要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第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看到沈黛樱搀扶着傅祈越要离开的时候。
谢司珩终于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腕。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砺过一般。
“黛黛,我也受伤了。”
谢司珩的眼中充满了祈求,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卑微至极。
“放手!”沈黛樱的声音冰冷决绝,“你受伤与我何干?”
谢司珩高大的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黛黛,你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黛樱。
傅祈越脸色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的恐慌。
他在害怕。
害怕沈黛樱会对谢司珩心软。
刘特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家傅总是个嘴硬的闷葫芦,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自己再难受也不敢表露出半分。
刘特助很有眼力见的出声道:“沈小姐,我们走吧,傅总这伤口要赶快送去医院。”
沈黛樱回神,“好。”
“放手。”沈黛樱又重复了一句。
然而手上的力道依旧没有松懈,抓的更紧了,仿佛将她视作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黛樱闭了闭眼,数秒睁开,毫不犹豫的抬手甩了谢司珩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包厢内响起。
这一幕让包厢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谢司珩,我们的事,不要再扯到别人,不然你只会让我更恶心。”
沈黛樱留下这句话后,便和傅祈越离开了。
直到关门声传来。
谢司珩的身体仿佛被降速了一般,动作僵硬迟缓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眼眶几乎充血。
‘恶心’两个字,像把带了冰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剜他的心。
深入骨髓的疼痛,几乎让他直不起身子。
谢司珩踉跄了几步,直直地往后倒去。
许初白眼疾手快,连忙扶了一把:“司珩……”
谢司珩的眼睛猩红的吓人,他低声呢喃着:“黛黛往说我恶心,她说我恶心。”
在灯光的照耀下,许初白清楚的看见,他的眼角有湿润划过。
许初白的心头猛地一震。
他看到谢司珩这副样子,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他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听错了,肯定是你听错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许初白扶起谢司珩,向门外走去。
去医院的路上,谢司珩都在喊着沈黛樱的名字。
“黛黛……”
一声又一声,像是陷入了深渊的人,声声呼唤着能带给他光明的人。
许初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谢司珩永远也回不去了。
许初白对谢司珩是有愧疚的。
要不是他妹妹许知夏做了一些糊涂事,谢司珩和沈黛樱之间……
算了。
命运弄人。
……
另一边。
沈黛樱陪着傅祈越做完了检查。
傅祈越这种有洁癖的人,怎么都不肯住院,回了别墅。
沈黛樱看着他额头上,手腕包扎的白色绷带,心里的愧疚更厉了。
她轻声说道:“傅总,对不起。”
闻言,傅祈越眸子暗了一瞬,猛地看向她:“你是为谁说的?”
第章
沈黛樱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诧异地看向他。
傅祈越端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解释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和谢司珩没有什么关系,不用道歉。”
沈黛樱了然:“嗯,我是为自己道歉,因为我的事连累到了你,让你受了伤。”
傅祈越紧绷的心弦松懈下去,他声音清冽醇厚:“这个也不用抱歉,这是男人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沈黛樱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傅祈越的薄唇抿了一下:“黛黛,你永远不用跟我说抱歉。”
“嗯,知道了。”
炙热的视线让沈黛樱有些不自然,她目光往别处看去。
这副姿态,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青涩,紧张,有些不知所措。
门后,端着果盘吃完全过程瓜的刘特助在心里给自己的傅总比了一个赞。
追女人就是要这样直白点,直白点才有老婆。
身后的一众佣人连连向刘特助打听:“刘特助,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啊?”
“是啊,她好漂亮啊,这还是傅总第一个带回家的女生。”
“这位小姐,跟傅总是什么关系啊?”
所有人都急切的看着刘特助。
刘特助很受用,他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这还用问吗?这么明显,当然是我们以后的女主人。”
……
H.S设计比赛,越来越近。
沈黛樱提交了决赛圈的资料。
当天晚上,决赛圈的入围的人选冲上了热搜。
林初发来消息:【黛黛,我一定在你比赛的时候赶回来!】
【好。】
林初又发了一条新闻链接:【对了,黛黛,评论区你可以放心看了,全是支持你的,你快看看!】
沈黛樱犹豫了,还是怀着忐忑的心点了进去。
和林初说的一样。
她的评论区再也没有了谩骂和羞辱。
全都是支持她的。
【支持黛黛小姐姐,才华不应该被埋没。】
【遭遇了爱情的背叛,网曝,还能逆风翻盘,这才是我想看的爽文!】
【从来没有黑过黛黛。】
【楼上加+1。】
看着这些评论,沈黛樱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自从打算参加比赛后,她就一直没看过评论。
她做好了会有一部分谩骂的准备,毕竟之前她和谢司珩,许知夏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林初:【看吧,网友们都是聪明的,黛黛,你也算苦尽甘来了,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沈黛樱喜极而泣:“嗯。”
……
另一边。
许知夏在看到关于沈黛樱的热搜时,狠狠的砸了手里的手机。
“砰!”巨响在客厅里传来。
许知夏胸腔剧烈起伏着,眼底的与怨毒明显,宛若一条毒蛇。
沈黛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回来想干什么?
又想抢走司珩哥吗?
她才从心理诊所被接回来,还没去找司珩哥,沈黛樱就回来了!
凭什么!
许知夏心中的嫉妒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整个人焦躁不安,在客厅里噼里啪啦的摔着东西。
周围的的佣人也不敢劝,战战兢兢的。
知夏小姐的越来越严重了。
根本不像好了的样子啊。
许初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客厅。
对于这个妹妹,许初白已经彻底没有怜惜了。
许初白嗓音沉寒:“许知夏!你又要闹哪样?”
第章
许知夏听到声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问道:“哥,沈黛樱那个贱人是不是回来了?”
许初白薄凉的眸子剜了她一眼,警告出声:“学不会尊重人,就继续去心理诊所待着,许知夏,爸妈也说了,你若是再做一些糊涂事,许家保不了你,我们也不会管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许初白便绕开她,径直离开。
仿佛看一眼许知夏会脏了他的眼睛。
任凭许知夏在身后如何喊,也没有回头。
许知夏指甲陷入掌心,指甲断了几根,也像没有反应一样,眸子里满是阴毒。
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发颤:“沈黛樱,都是因为你!”
……
一周后,H.S设计比赛现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沈黛樱坐比赛区内,心中忐忑。
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响起:【获得本届设计比赛第一名的是,沈黛樱小姐的作品,‘锦书’】
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沈黛樱脸上扬起笑。
她下意识去看观众席上的林初和傅祈越。
林初激动的捂住嘴巴,声音大的格外突出:“黛黛你是第一名!”
傅祈越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荣耀加冕,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沈黛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登上了讲台,背后的大屏幕上是她的设计稿——‘锦书’。
一件国风旗袍,设计精美,无一不展现中国文化。
一个很大的玩偶娃娃,将奖杯送到她的手里。
沈黛樱拿起奖杯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一句“恭喜”。
现场的声音很乱,沈黛樱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可能也只是工作人员的祝福。
她也没多想。
拿着奖杯与观众席上的傅祈越视线相撞。
领完奖后还有各大媒体的采访。
等沈黛樱采访完后,傅祈越不见了。
林初神神秘秘的拉着她:“走我们去一个地方,有惊喜。”
“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黛樱其实内心隐隐猜到了什么,是傅祈越要和她表白,她之前无意间,在傅祈越的办公桌前看到了策划书。
沈黛樱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
她想她是应该迈出那一步了。
林初走的比她快,偶然回她看一下,拿着手机和对面的人汇报。
沈黛樱看着林初为了自己爱情的操碎了心的模样,心中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突然,一辆疾驰的黑色车子,径直向她冲来。
“黛黛!”
沈黛樱好似还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没等她转过头,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天旋地转间,是巨大的声响,还有周围的人尖叫声。
沈黛樱刚缓过来,就看到了不远处,被她颁奖的大头玩偶,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玩偶的头套掉落,谢司珩惨白的脸上,被鲜血染红。
沈黛樱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嗡嗡作响的声音。
谢司珩的视线也落在沈黛樱的身上,鲜血不断涌出,模糊他的双眼。
他的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红色浸染。
只有沈黛樱的是清晰的。
他想溢出一丝笑容,告诉沈黛樱,他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可是他没有力气。
他拼尽全身力气,只艰难地说了一句:“黛黛,别哭。”
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羽毛,沈黛樱根本听不见。
谢司珩也没有什么遗憾,在看到沈黛樱哭着向他跑来的那一刻,他知道,他这一生是值得的。
……
三年后。
谢司珩在医院醒来。
许初白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看见谢司珩的那一刻,也不住红了眼眶。
他拍了谢司珩的肩膀,笑着的声音发颤:“终于舍得醒了。”
谢司珩苍白的脸上晕开一抹笑,看着许初白:“你老了很多。”
许初白到嘴边的关心的话,咽了回去。
病房内电视里响起主持人播报的声音:“著名设计师和恒越集团总裁,婚礼现场,烟花秀……”
许初白眉心一跳,眼疾手快的要关电视。
谢司珩拦住了他,声音嘶哑:“不用,让我看看她。”
许初白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谢司珩看着电视机里的直播现场。
沈黛樱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笑容清婉。
婚纱应该是她自己设计的,还是那般惊艳,独一无二。
谢司珩缓缓看向自己病床边,也有一件婚纱,是之前沈黛樱设计的。
许初白听从医生的嘱咐,为了刺激他醒过来,把画室里的很多东西都搬到了这里。
谢司珩过分瘦弱的手,摩挲着婚纱。
突然他摸到了一张纸条,他指尖微颤,打开,上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体:“谢司珩,我原谅你了,早点醒来。”
谢司珩的眼眶瞬间湿润,一滴泪水滴落在纸条上,将纸上的字晕开。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很轻,轻到只有风能听到。
“黛黛,新婚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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