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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结婚吧-电视剧-全集高清正版视频

cac55 2025-11-03 19:19 3 浏览

那年赶公猪给寡妇家的母猪配种,母猪没配上,我却配上了好姻缘_1

那年,我二十二岁,还没娶亲。

我们村在山坳里,不大,几十户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村里的营生,除了种地,就是养猪。

我家的猪养得尤其好,特别是那头叫“黑旋风”的种公猪,膘肥体壮,性子烈,十里八乡都有名。

给母猪配种这活儿,听着糙,却是门顶要紧的技术。

爹上了年纪,眼神不好,腿脚也不利索了,这差事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叫栓柱。

那天日头毒,晒得地皮发烫。

娘往我水壶里灌满了凉白开,又塞了两个白面馍馍。

“去王家庄,给苏梅家的那头母猪配上。”

我“嗯”了一声,接过水壶和馍馍。

苏梅。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在村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是寡妇。

嫁到王家庄不到三年,男人上山砍柴,被倒下来的大树砸了,人当场就没了。

那年她才二十出头,没儿没女,一个人守着三间土坯房,还有几亩薄田。

村里的长舌妇们说她命硬,克夫。

也有男人看着她那块没人管的“自留地”,心里长草,晚上喝了点猫尿就想往她家院墙上搭梯子。

但苏梅不是个软柿子。

有一次,二赖子半夜摸进她家院子,被她一盆滚烫的猪食兜头浇下,烫得鬼哭狼嚎,满村子跑。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动歪心思。

但也更没人敢亲近她了。

她就像山崖上那株野生的兰草,好看,但长在了险地方,根底下是空的。

“栓柱,路上仔细点。”娘又嘱咐一句,眼神里有点复杂。

“晓得了。”

我牵着“黑旋风”出了门。

这,平时横冲直撞,今天却蔫头耷脑,哼哼唧唧地不肯走。

我拽着它鼻子上的铁环,半拖半拉。

“走快点,办完事儿好吃好喝伺候你。”

它仿佛听懂了,甩了甩尾巴,不情不愿地迈开了蹄子。

从我们村到王家庄,要翻过一道梁。

路上,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

我脑子里,全是苏梅的影子。

其实我见过她几次。

在镇上的集市,她背着一筐自己种的青菜,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不吆喝,有人问价就低声说一句。

她的眼睛很亮,像山泉水洗过的黑石子。

皮肤是常年干活晒出来的麦色,但很细腻。

她不爱笑,嘴唇总是抿着,透着一股倔强。

村里人都说她不好看,太冷。

我却觉得,她比那些天天涂脂抹粉、咯咯笑个不停的姑娘,耐看得多。

到了王家庄村口,日头已经偏西。

远远就看见她家院子门口那棵老槐树。

她正站在树下,朝我这边望着,好像等了很久。

我心里一跳。

走近了,她冲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来了。”声音很轻,但很清爽。

“来了。”我应着,脸有点发烧。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落在她脚上那双纳得密密实实的千层底布鞋上。

鞋面干净,连点泥星子都没有。

“猪圈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她转身带路,腰身很细,走路的姿态像风吹过的稻穗。

她家的院子,收拾得比谁家都利索。

菜畦里的葱蒜长得绿油油,墙角堆着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

空气里没有一般农家的那种腥臊味,反而有股淡淡的皂角香。

这不像一个寡妇的家。

倒像一个对生活还有盼头的,勤快媳妇的家。

猪圈也打扫得很干净。

那头待配的母猪,被她刷洗得白白胖胖,正卧在草料上打盹。

“黑旋风”一进圈,立刻来了精神,耸着鼻子到处闻,两只眼睛放着光。

我松了口气。

看来这趟差事不难。

我把“黑旋风”鼻子上的铁环解开,拍了拍它的屁股。

“去吧,看你的本事了。”

然后,我退到圈外,和苏梅并排站着。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孤男寡女,守着两头猪干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尤其旁边站着的,还是苏梅。

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好闻的皂角味,混着一点汗水的咸湿,像刚出锅的馒头,热腾腾的。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喝口水吧。”

她递过来一个粗瓷碗,里面是晾好的凉茶。

我接过来,一口气喝干,喉结上下滚动。

“谢谢。”

“不客气。”

然后又是沉默。

猪圈里,“黑旋风”围着母猪打转,哼哧哼哧地献着殷勤。

但那头母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配合。

“黑旋风”一靠近,它就尖叫着躲开,满圈子乱窜。

几次三番下来,“黑旋风”的性子也上来了,开始用大嘴去拱它。

母猪被拱急了,掉头就往“黑旋风”身上撞。

两头猪在不大的圈里,顶起了牛。

我傻眼了。

赶了这么多年猪,从没见过这场面。

这母猪,性子也太烈了。

简直……简直有点像它的主人。

我下意识地看了苏梅一眼。

她也正皱着眉,紧紧盯着猪圈,嘴唇抿得更紧了。

晚霞把她的侧脸染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色。

“咋回事啊这是?”我挠了挠头,自言自语。

“它……可能有点怕生。”苏梅轻声说。

“我家的‘黑旋风’可是老手了,从没失过手。”我有点不服气,像是在维护自己的名声。

苏梅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两头还在对峙的猪,眼神里掠过一丝无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猪圈里的闹剧,还没有要收场的意思。

“黑旋风”累得直喘粗气,母猪也缩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它。

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要不……明天我再来一趟?”我试探着问。

苏梅点点头,脸上有点歉意。

“辛苦你了。”

“没事,这的事,说不准。”

我把“黑旋风”重新套上铁环,准备往回走。

心里有点懊恼,也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等一下。”苏梅叫住我。

她转身进了屋,很快又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碗。

“天黑了,路不好走,吃了饭再回吧。”

碗里是白腾腾的面条,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撒着碧绿的葱花。

香气一下子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一整天就啃了两个干馍馍,肚子早就叫了。

但我犹豫了。

在一个寡妇家吃饭,这要是传出去……

“我……我娘还在家等我。”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苏梅把碗往我面前又递了递,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一碗面而已,吃了有劲儿赶路。村里人要说闲话,让他们说去,我不在乎。”

她的目光很坦然,像一汪深潭,把我那点小九九照得清清楚楚。

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没她一个女人家坦荡。

我接过了碗。

“那……谢谢了。”

面条很筋道,汤头很鲜。

我埋着头,呼噜呼噜地吃着,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

她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吃,像在看一株自己种的庄稼。

吃完面,天已经全黑了。

我起身告辞。

“明天我早点来。”

“好。”

她把我送到院门口。

“路上黑,你拿着。”

她递给我一个东西。

我借着月光一看,是盏马灯,擦得锃亮。

我的心,又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马灯的光晕在我身前投下一小片温暖的圆形。

风吹过山梁,有点凉。

但我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娘看我这么积极,有点奇怪。

“今天这么早?那母猪不好配?”

“嗯,性子烈。”我含糊地应着。

我没说我在苏梅家吃了面,也没说她给了我一盏马灯。

我怕娘多想。

也怕自己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被她看穿。

到了苏梅家,她已经把猪圈又收拾了一遍。

母猪看起来也温顺了不少。

但结果,还是一样。

“黑旋风”使尽了浑身解数,那母猪就是不从。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黑旋风”彻底没了脾气,见了那母猪就绕道走。

我也彻底没了辙。

“算了。”第四天,我对苏梅说,“这猪,可能跟你家八字不合,配不上了。”

我心里挺过意不去。

一头母猪一年能下两窝崽,一窝十来个,养大了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对苏梅来说,这很重要。

“是我家的猪不好。”苏梅低着头,声音里满是失落。

看着她那个样子,我心里堵得慌。

“你别急。”我脱口而出,“配种不行,我想想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她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一丝光。

“我……我帮你把这几亩地拾掇拾掇,多种点粮食,也能补回来。”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一个未婚的小伙子,去帮一个寡妇干地里的活,这在村里,跟公开宣布有一腿没什么区别。

苏梅也愣住了,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以为她会拒绝。

毕竟,她那么在乎清白,那么要强。

但她只是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那天开始,我就成了苏梅家的“长工”。

白天,我在自家地里忙活完,傍晚就去她家。

她的地,因为缺个壮劳力,有些荒了。

我帮她翻地,锄草,施肥。

她就在一旁给我打下手,递个水,递个毛巾。

我们话不多。

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埋头干活,她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但那种感觉,很舒服。

就像一棵树旁边,有另一棵树陪着。

村里的风言风语,很快就起来了。

“看见没,栓柱天天往寡妇家跑,魂都被勾走了。”

“他爹娘也不管管?这要是娶个寡妇进门,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我看那苏梅就不是个安分的,男人死了才多久,就又勾搭上了。”

话传到我爹娘耳朵里。

那天晚上,我一进家门,爹就把一个茶碗摔在了我脚下。

“你还要不要脸了!”

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

“咱老张家几代人的清白名声,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娘在一旁抹着眼泪。

“栓柱啊,你听娘一句劝,那苏梅不是咱能沾的人,你快断了那心思吧。”

我站在堂屋中间,一声不吭。

地上的碎瓷片,像我此刻的心情。

“爹,娘。”我开口了,声音很平静,“你们说的那些闲话,我都听见了。”

“我问你们,苏梅她做错了什么?”

“她男人死了,不是她的错。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没偷没抢,没做一件亏心事,她有什么错?”

“村里那些人,嘴上说着可怜她,心里哪个不是在看她笑话,哪个不是盼着她倒下?”

“就因为我帮她干了点活,说了几句话,就成了伤风败俗?”

“这世道,要是连帮人一把都有罪,那这人,不做也罢!”

我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我。

娘也止住了哭,眼神里全是震惊。

她们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我从小就是个闷葫芦,听话,顺从。

这是我第一次,为了“外人”,跟他们顶嘴。

“我不管!”爹缓过神来,一拍桌子,“明天开始,你不准再去找她!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你要是再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了床。

我没去自家地里,而是径直朝着王家庄的方向走去。

我爹的怒吼,我娘的哭声,村里人的指指点点,都像风一样,被我甩在了身后。

我只知道,我不能把苏梅一个人丢在那儿。

我不能让她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我到的时候,苏梅正在院子里喂鸡。

看见我,她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村里的话……”

“我不在乎。”我打断她,“活还没干完呢,我不能半途而废。”

我拿起锄头,就往地里走。

她跟在我身后,小声说:“栓柱,你别这样,会连累你的。”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苏梅,我问你,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她被我问得一愣,低下头,绞着衣角。

“你……你是个好人。”

“那你愿意……嫁给一个好人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风吹过田埂,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看着她,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大胆,也最没把握的一件事。

我甚至不知道,她对我,除了感激,还有没有别的情分。

她就那么看着我,眼圈一点点红了。

有泪水,从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滑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只是哭了。

哭得那么伤心,又那么委屈。

好像要把这几年受的所有苦,所有累,都哭出来。

我慌了手脚,想去安慰她,又不敢碰她。

“你……你别哭啊。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她摇摇头,一边哭一边说:“不是的……栓柱……我……我配不上你。”

“我命硬,克夫……我不想害了你。”

原来,她心里一直压着这块石头。

“胡说!”我急了,声音都大了几分,“什么命硬克夫,都是他们胡编乱造的!你男人的死,是意外,跟你没关系!”

“苏梅,你看着我。”我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

她的身体很瘦,微微发抖。

“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的眼睛。”

“我看到的苏梅,勤快,善良,坚强。她值得被人好好对待,值得有一个家。”

“你要是也觉得我栓柱还算个爷们,你就答应我。”

“以后的风雨,我替你扛。”

她抬起泪眼,看着我。

那眼神,像一个在黑夜里走了很久的人,终于看见了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决定娶苏-梅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进了我们村平静的池塘。

我爹气得三天没吃饭,扬言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我娘天天以泪洗面,求我回心转意。

村里的三姑六婆,更是把这事当成了天大的新闻,编排出各种难听的版本。

我成了全村的笑话。

一个为了寡妇,连爹娘都不要的“痴情种”。

我没有辩解。

我知道,这种事,说再多也没用。

我只能用做的。

我去找了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三爷爷。

三爷爷年轻时当过兵,见过世面,为人最是公道。

我跪在他面前,把我和苏梅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我说,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被鬼迷了心窍。

我说,我敬重苏梅的为人,我想给她一个家,也给自己一个家。

我说,过日子,过的是人,不是名声。

三爷爷抽着旱烟,听我说了很久。

最后,他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

“栓柱,你想好了?”

“想好了。”

“你爹娘那边……”

“我会去求他们。但就算他们不同意,这个媳妇,我也娶定了。”我的语气很坚决。

三爷爷看了我半晌,叹了口气。

“起来吧。你这脾气,像你爷爷。”

“这事,我帮你去跟你爹说说。”

有了三爷爷出面,事情有了转机。

我爹虽然还是拉着个脸,但不再提断绝关系的事了。

我娘看我铁了心,也只能认了。

只是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心疼和担忧。

提亲那天,我一个人去的。

没有媒人,没有彩礼。

我就带了两样东西。

一袋白面,一匹红布。

苏梅看到我,眼睛红了。

我把东西放在她家堂屋的桌子上。

“苏梅,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现在拿不出像样的彩礼,只能先委屈你。”

“等我们成了家,我一定好好干,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摇摇头,说:“栓柱,你来,就是最好的彩礼。”

我们的婚事,办得极其简单。

没有酒席,没有宾客。

就是我用板车,把苏梅的几件嫁妆,拉回了家。

嫁妆里,有一对她亲手绣的枕套,上面是两只戏水的鸳鸯,活灵活现。

还有一双给我做的新布鞋,针脚细密,比我娘做的还好。

进门那天,娘把一个玉坠子挂在了苏梅的脖子上。

那是我们家传给儿媳妇的。

娘拉着苏-梅的手,眼泪掉了下来。

“好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苏梅跪下,给爹娘磕了头。

“爹,娘。”

她一开口,我娘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我爹别过头,眼圈也红了。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心里,是真的接纳她了。

婚后的日子,很平淡,但很踏实。

苏梅是个天生的好媳妇。

她孝顺公婆,体贴我。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把饭菜做得香喷喷的。

我娘身体不好,她就天天熬汤给娘喝。

我爹爱抽旱烟,她就把烟叶子给他切得细细的,用纸包好。

地里的活,她也抢着跟我一起干。

我们俩,一个犁地,一个播种,总有说不完的话。

村里人看在眼里,风言风语渐渐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羡慕。

“栓柱这小子,有福气啊,娶了这么个能干的媳妇。”

“谁说不是呢,你看苏梅,把公婆伺候得多好。”

我娘逢人就夸:“我这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爹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我家的日子,也像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

那年秋天,我们家种的玉米大丰收,比往年多收了好几百斤。

苏梅用新玉米磨了面,蒸了金黄的窝窝头。

我一口气吃了五个。

看着她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我,我心里觉得,这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香。

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合同”。

那不是写在纸上的,是刻在心里的。

比如,家里的重大开支,我们俩必须一起商量。

比如,不管在外头受了多大委屈,回家都不能给对方脸色看。

比如,忠诚。这是底线,也是我们关系的基石。

苏-梅把这条看得很重。她说:“栓柱,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你要是骗我,我就真活不下去了。”

我抱着她,说:“傻瓜,我怎么会骗你。我们是一家人,一辈子的事。”

我们的生活,就像一锅慢慢熬煮的汤,味道越来越浓。

我把以前攒的钱拿出来,又跟亲戚借了点,把家里的土坯房翻新成了砖瓦房。

上梁那天,村里好多人都来帮忙。

看着三间敞亮的新房,苏梅的眼睛湿了。

她说:“栓柱,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我说:“以后还会更好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梅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我娘开始着急了,到处求神拜佛,找偏方。

苏梅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压力很大。

她常常一个人发呆,看着别家的孩子,眼神里满是羡慕。

我安慰她:“不急,我们还年轻。再说,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对你好一辈子。”

她靠在我怀里,点点头,但眉头还是锁着。

我带她去镇上的医院检查。

医生说,她身体没问题,就是以前太苦了,伤了底子,要慢慢调养。

从那以后,我更疼她了。

什么重活都不让她干,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

我把那头“黑旋风”卖了。

它没能给我家带来一窝小猪仔,却给我带来了一个好媳-妇。

也算功德圆满了。

卖猪的钱,我给苏梅买了一只银镯子。

她戴在手上,晃来晃去,笑得像个孩子。

我发现,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特别好看。

她好像把我当成了一枚硬币,不断地投入时间,来换取我们之间的靠近。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确实在这些细碎的日常里,慢慢回温,甚至沸腾。

她开始跟我说起她以前的事。

说她小时候家里穷,差点被送人。

说她男人其实对她挺好,就是命不好。

说她一个人守着空房子的时候,夜里害怕得不敢睡,只能抱着一只枕头。

每当她说起这些,我都会把她搂得更紧。

我想把她过去受的那些苦,都用我的温暖,一点点焐热。

转眼,我们结婚快两年了。

村里的生活,像一条安静流淌的小河。

我以为,我们的日子,就会这样,平淡而幸福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一个邮差,骑着自行车,送来了一封信。

信是给苏梅的。

寄信地址,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遥远的南方城市。

苏梅看到那封信,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拿着信的手,微微发抖。

“谁寄来的?”我问。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信封上的字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个下午,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我敲门,她也不应。

我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平静的湖面下,突然涌起了一股看不见的暗流。

傍晚,她终于开门了。

她的眼睛红肿,脸色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场。

她把那封信递给我。

“栓柱,你看看吧。”

我展开信纸。

信是她那个已经去世的男人的弟弟写的。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也很惊人。

他说,他哥哥当年不是死于意外。

他说,他哥哥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是被人追债,失足摔下山崖的。

他说,那些债主,找不到他哥哥,现在找到了他们家。

信的最后,他写道:“嫂子,我们实在没办法了。那些人说,父债子还,夫债妻偿。他们……他们要去村里找你了。”

我拿着信,手心全是冷汗。

我终于明白,苏梅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这不是一封信。

这是一颗炸雷。

一颗足以把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安稳生活,炸得粉碎的炸雷。

“栓柱……”苏梅的声音在发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我也不知道他……”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有震惊,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心疼。

这个女人,她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

我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

“别怕。”我说,声音有些嘶哑,“有我呢。”

她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这一次,她的哭声里,不再只有委屈和伤心,还有了恐惧。

我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我不是在审问她,但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却像法庭上的质询。

共同财产、债务承担、家庭的未来……这些词汇,以一种非常不合时宜的方式,闯入了我的脑海。

生活,有时候真的像一个冷酷的法庭,处处都要留下证据,处处都要面临审判。

我把那封信,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爹娘。”我对苏-梅说。

她点点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栓柱,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故作轻松地说,“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话说得豪迈,但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赌债。

那是个无底洞。

我们这点家底,填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苏梅都心事重重。

我们照常下地,照常吃饭,照常跟爹娘说笑。

但我们俩都知道,那封信就像一根刺,扎在我们心里。

我们都在等。

等那些看不见的“债主”上门。

那种等待,比直接面对,更磨人。

终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他们来了。

三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们村口。

这在山村里,是天大的阵仗。

全村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像看西洋镜一样。

车上下来七八个男人,个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们径直朝着我们家走来。

我正在院子里劈柴。

看到他们,我停下了手里的斧子。

我让苏梅回屋,把门锁好。

我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等着他们。

为首的那个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刀疤脸。

“你就是张栓柱?”

“是我。”

“苏梅的男人?”

“是。”

他冷笑一声,把一张皱巴巴的欠条摔在我面前的柴堆上。

“你老婆的前一个男人,欠我们五十万。人死了,账不能死。你是她现在的男人,这笔钱,你来还。”

五十万。

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个数字,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

我这辈子,连一万块钱都没见过。

院子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他们的眼神,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好奇。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戏台上的人。

“我没钱。”我开口,声音很平静。

“没钱?”刀疤脸笑了,“没钱,我们就把你这房子拆了,把你这媳-妇带走,去城里的大舞厅里‘上班’,慢慢还。”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

我握着斧子的手,青筋暴起。

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血,在一点点变冷,又在一点点沸腾。

“你们敢!”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看我们敢不敢!”

刀疤脸一挥手,他身后的几个人,就朝我逼了过来。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梅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那是她用来做针线活的剪刀,擦得雪亮。

她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站着。

“人是我嫁过的,债也是因我而起。”她看着刀疤脸,眼神里没有一丝恐惧,“跟我的男人没关系。”

“你们要钱,我没有。要命,我这里有一条。”

说着,她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那个刀疤脸。

他大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你别乱来!”

“我没有乱来。”苏-梅的语气,比院子里的雨丝还冷,“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你们要是敢动我男人一根手指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看着她决绝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这个傻女人。

她总想着把所有事都自己扛。

我伸出手,轻轻地,但很坚定地,把她手里的剪刀拿了下来。

我把她护在身后。

“她的命,是我的。你们谁也拿不走。”

我看着刀疤脸,一字一句地说:“钱,我可以想办法。但你们要敢再吓唬她,我跟你们拼命。”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因为那个刀-疤脸,竟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会有这样的眼神。

他和我对视了很久。

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好。”他终于开口了,“看在你是个爷们的份上,我给你时间。”

“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见到十万块钱。剩下的,我们再谈。”

“要是拿不出来,后果自负。”

说完,他带着人,转身走了。

黑色的轿车,很快消失在村口的雨雾里。

院子外面的村民,也渐渐散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苏梅。

还有满地的狼藉。

雨还在下,不大,但很密。

打湿了她的头发,也打湿了我的肩膀。

我们俩,就像两棵在风雨中相互依偎的树。

那晚,我爹娘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爹抽了一晚上的烟,一句话没说。

我娘抱着苏梅,哭成了泪人。

第二天,我爹把我叫到跟前。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

里面是家里所有的积蓄。

一共,一万三千六百块。

“拿着。”我爹说,声音沙哑,“不够的,爹去借。”

我看着那包钱,眼圈红了。

“爹……”

“别说了。”我爹摆摆手,“你是我儿子,苏梅是我儿媳妇。天大的事,我们一家人一起扛。”

我拿着那笔钱,心里沉甸甸的。

一万多,离十万,还差得太远。

我去亲戚家借。

但一听说我要借钱是为了还赌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我第一次,体会得这么深刻。

苏梅把她的嫁妆,那只银镯子,还有我娘给她的玉坠子,都拿了出来。

“栓柱,把这些当了吧。”

我把东西推了回去。

“不行。这是你的念想,是娘的心意,不能当。”

我们陷入了绝境。

那几天,我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兽,烦躁,不安。

苏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天晚上,她对我说:“栓柱,要不……我们跑吧。”

“跑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行。”

“跑了,我们就一辈子都得躲躲藏藏,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而且,爹娘怎么办?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苏梅,你记住,我们没做错事,我们不用跑。”

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决定去城里。

去找那个刀疤脸,跟他谈判。

苏-梅不放心,要跟我一起去。

我没同意。

“你在家照顾好爹娘,等我回来。”

我一个人,踏上了去城的路。

那是我第一次去那么大的城市。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不知所措。

我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刀疤脸的公司。

那是一家所谓的“金融投资公司”,其实就是放高利贷的。

我见到了刀疤脸。

他正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喝茶。

看到我,他一点也不意外。

“钱带来了?”

“没有。”

他放下茶杯,脸色沉了下来。

“你耍我?”

“我不是来耍你的。”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欠条,放在他面前。

“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谈条件?”他笑了,笑得很轻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就凭我敢一个人来找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五十万,我还不清。就算你逼死我们,你也拿不到一分钱。”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给我三年时间。这三年,我给你打工。不拿一分钱工资,吃住我自己解决。我给你创造的利润,都算还债。”

“三年之后,不管我还了多少,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刀疤脸愣住了。

他大概从没遇到过我这样的人。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你会干什么?”

“我会养猪。”我说,“我养的猪,是十里八乡最好的。”

“养猪?”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

“你别笑。”我很认真地说,“城里人吃的猪肉,不都是乡下运来的吗?你们有销路,我有技术。我们合作,肯定能赚钱。”

我的话,让他止住了笑。

他重新审视着我。

“你小子,有点意思。”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烂命一条,你要是觉得值那个价,就卖。”我无所谓地说。

他沉默了。

办公室里,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很久之后,他开口了。

“好。我答应你。”

“不过,不是三年。是五年。”

“五年之内,你要是能帮我还清五十万的本金加利息,我就放你走。”

“要是还不清,你就把命留在这儿。”

“一言为定。”

我伸出了手。

他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他的手,很粗糙,很有力。

那一刻,我知道,我把自己的未来,赌在了一个魔鬼手里。

但为了苏梅,为了这个家,我别无选择。

我没有回家,直接留在了城里。

刀疤脸在郊区,有一个废弃的养殖场。

我就在那里,开始了我“打工还债”的生活。

我给苏梅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在城里找到了活,让她不要担心。

我没说实话。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签下的是一份怎样的“卖身契”。

养殖场的生活,很苦。

我一个人,要管几百头猪。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拌猪食,清猪圈,防疫病。

晚上,就睡在猪圈旁边搭的一个小棚子里。

棚子四面漏风,冬天冷得像冰窖。

但我没有叫过一声苦。

因为我心里有盼头。

我盼着早点还清债,早点回家,跟苏梅团聚。

我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养猪上。

我改良了饲料配方,猪长得又快又好。

我严格控制卫生,猪很少生病。

不到半年,我的养殖场就出了名。

很多肉联厂都抢着要我的猪。

刀疤脸来看过我几次。

看着一栏栏膘肥体壮的猪,他脸上的表情,从轻蔑,变成了惊讶,最后变成了欣赏。

“栓柱,你小子,真是个人才。”

我没理他,继续干我的活。

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债主。

我们之间,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关系。

每个月,我都会给家里寄钱。

不多,但足够爹娘和苏-梅的生活开销。

我也会给苏梅写信。

信里,我只报喜不报忧。

我说我在城里一切都好,老板很器重我。

我说我很快就能攒够钱,回家盖大房子。

苏梅的回信,总是充满了思念和牵挂。

她会告诉我,家里的庄稼收成了多少。

会告诉我,爹的咳嗽好了没,娘的腿还疼不疼。

信的最后,她总会写:栓柱,我等你回来。

每次看到这句话,我都会觉得,我吃的这些苦,都值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一年,两年,三年……

我用三年的时间,不仅还清了五十万的本金,还多赚了二十多万。

刀疤脸彻底服了。

他找到我,说:“栓柱,账清了。你自由了。”

“以后,你就别走了,留下来跟我干吧。我给你股份,我们一起把这个养殖场做大。”

我摇了摇头。

“我要回家。”

“回家守着你那个媳-妇,有什么出息?”

“我的出息,你不会懂。”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天,天很蓝,阳光很好。

我归心似箭。

我回到村口的时候,正好看见苏梅。

她背着一个背篓,正准备上山。

三年不见,她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哪儿都变了。

她瘦了些,但眉眼间,多了一份从容和笃定。

她也看见了我。

我们俩,隔着一条长长的土路,遥遥相望。

她愣住了,背篓从肩上滑落,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她不管不顾,朝我飞奔而来。

她扑进我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像是要把我揉进她的身体里。

“栓柱……你回来了……”

她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我抱着她,也红了眼眶。

“我回来了。”

“我回来接你,过好日子了。”

我回家了。

带着一身的风尘,也带着一身的荣光。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不再叫我“傻栓柱”,而是叫我“张老板”。

他们说,我是在城里发了大财回来的。

我没有解释。

我用带回来的钱,在村里盖了一座二层的小楼。

是村里第一座楼房。

我还承包了村后的一片荒山,办起了一个更大的养殖场。

我把我在城里学到的技术,都教给了村里人。

我带着大家,一起养猪致富。

我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爹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只有一件事,还是我和苏梅心里的遗憾。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孩子。

我们去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药,都没有用。

苏梅常常为此自责。

“栓柱,都怪我,是我身子不争气,让你断了后。”

我抱着她,安慰她:“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她心里那个结,一直没有解开。

直到有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我们家。

是刀疤脸。

他不再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反而穿得像个退休老干部。

他说,他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不干那些勾当了。

他说,他这次来,是专程来感谢我的。

“栓柱,是你让我明白,钱不是那么赚的。做人,还是得走正道。”

他带来了一个礼物。

是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

打开一看,我愣住了。

里面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

是个女孩。

“这是……”

刀疤脸叹了口气,说:“这是我一个手下的女儿。那小子前阵子跟人火拼,没了。他老婆也跑了,就留下这么个孩子。”

“我想来想去,只有把她交给你,我才放心。”

“栓柱,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要个孩子。你就收下她吧,算我……算我替那小子,给你赔罪了。”

我和苏梅看着那个睡得正香的婴儿,都说不出话来。

孩子很乖,不哭不闹,小嘴微微张着,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苏梅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孩子的脸蛋。

她的眼神,瞬间就融化了。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

我们收养了那个女孩。

给她取名叫“念梅”。

思念的念,梅花的梅。

念梅的到来,像一束阳光,照亮了我们整个家。

苏梅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她抱着她,喂她,给她唱童谣。

她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了我初见她时,那种明亮的光彩。

我看着她们母女俩,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以为,这就是我人生的终点。

幸福,圆满,再无波澜。

可是,生活总是喜欢在你最安逸的时候,给你开一个意想不到的玩笑。

念梅五岁那年,一个下雨的清晨。

我正在院子里给念梅扎秋千,邮差又送来了一封信。

信封很旧,字迹有些模糊,但地址清清楚楚地写着:王家庄,苏梅收。

我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王家庄。

又是苏梅。

我把信拿给苏梅。

她看到信封,脸色也变了。

她拆开信,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一样,僵在了那里。

信纸从她手中飘落。

我捡起来。

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阿梅,我还活着。在南边的镇上等你。”

没有署名。

但那个熟悉的称呼,和那个模糊的字迹,让我瞬间就明白了。

是她那个“死去”的男人。

他没有死。

他还活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着苏梅,她也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迷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愧疚。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院子里,我刚刚扎好的秋千,在风雨中,孤零零地摇晃着。

我感觉,我的世界,好像也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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