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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京大学】

编者按：

六十五载红楼飞雪，从未名湖畔到大泥湾路，一代代北大附中人从这里出发，以各自的步履向世界作答。作为建校周年主题活动日核心环节，“从这里出发·向世界作答”——校友主题分享会以“教·启承”“学·博达”“行·致远”三大篇章为主线，汇聚不同年代校友，共同讲述附中故事，诠释附中育人初心。为延续这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本系列将完整呈现马玉国校长及六位校友代表的发言内容，期待通过这些真挚的讲述，让附中精神薪火相传，激励更多学子怀揣理想、笃行致远。

第一篇章 “教·启承”

育人理想 改革创新

讲述者介绍：

陈振群，北大附中建校后第一届学生，年-年在北大附中完成初中、高中阶段学习，期间获得北京市优秀辅导员称号。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年回校任教直至退休，曾任学校语文教研组组长，是北京市教育考试院高中会考试题评价研究课题组研究员、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多次获得学校、区县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的称号，年被评为北京市教育系统先进工作者。

校友们、老师们、同学们：

我是北大附中第一届校友陈振群，今天，我想给大家讲讲北大附中建校之初是什么样子。

建校之初的北大附中

“我们亲手建造了这所学校”

年前的8月底，我们——北大附中的第一届高、初中二十个班多人，满怀将来上北大的梦想，从北京各地来到北大附中。一下车，大家顿时傻了眼：黄庄东面只有一片未竣工的大工地，哪有北大附中？

建校初期的劳动

高中楼、食堂正在收尾，宿舍楼还未彻底完工，几个楼周围全是高高的土堆；石头、大小不一的木头、铁丝等建筑垃圾到处都是；唯一的初中楼也破烂不堪。操场长满半人高的杂草，还遍地是小石头；学校现在的西门外是一个屠宰场，时时传来嗷嗷的猪叫，东边是生产队的玉米田；高中楼、宿舍楼前是一条煤屑小路，再过去就是一个大窑坑，里面一汪碧水，微微泛着小波纹。校内没有路、到处坑洼不平，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校内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没有院墙、没有校门。楼内水管没有通水，只有宿舍楼外有两个水管供同学们使用，所有楼中厕所都不能使用，住宿生条件更糟。开学时宿舍楼一层因水泥未干，楼梯不能用，在二层楼梯口有个高高的脚手架，宽两米多，十几块破木板横在其中，算是楼梯。上楼需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下楼时，特别是晚上就十分危险。宿舍里，床还没有完全运到，一个宿舍六个同学，高中生睡在稻草打成的地铺上，屋里没有柜子，脸盆放在地上，牙缸只能摆在窗台上。楼里水管没有通，早晨大家要排着队，在楼外一个水管前打洗脸水，连住宿的老师们也不例外。我们下了课全要跑到现在初中楼后唯一的茅厕上厕所。

建校初期的劳动

最难的是晚上上厕所，就要宿舍人全体出动，结伴而行，静静地手拉手，四周一片漆黑，爬下“楼梯”，长途跋涉，从宿舍楼穿过现在的体育馆，再绕过初中楼，直奔操场，走到头（就是现在体育馆的后门处）去上厕所。四周一片漆黑，各种声响不知从远处什么地方传过来，仰望天空，满天繁星，银河群星灿烂，北斗高悬天边，幸好当时是九月，天气还不冷。在微弱的手电光下，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还一边说说笑笑，编着各种鬼的故事，有时被石头绊一跤，有时听到不知什么的一声怪叫，大家吓得大叫起来。等回到宿舍，睡意全无。最令人敬佩的是初一一位女生，我已不记得她的姓名了，因肚子不好，又不肯给大家添麻烦，就一个人悄悄起来，爬下“楼梯”，差点滚下去，乍着胆子，在黑夜中跌跌撞撞前行，她战胜了自己的恐惧心理，独自一人历险。第二天这件事传遍全校，同学都用十分崇敬的眼光看着她。我记得还读过她写的《厕所历险记》，老师表扬了这个同学的勇敢和替他人着想的精神，但也从此严格禁止女生夜间一人上厕所。

我们“长途跋涉”结伴上厕所

9月1日开学第一课，就是两周的建校劳动，二十个班的同学齐上阵：去操场捡石头、拔草；清除建筑垃圾，挖土、抬筐、垫平操场；修路，平整学校各个地方。这两个星期我们每天至少劳动5、6个小时，九月的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校园中一棵树没有，为了让学校尽早得以使用，大家干活时都一路小跑，汗水浸湿了我们的衣衫，每个人满脸满身都是土，但是同学们不怕苦、不怕累，唱着歌、各班比赛超进度。

住校的十五个班同学条件更艰苦，六、七百人劳动结束后，要拿着脸盆、排着队，在宿舍楼后那两个水管旁打点凉水蹲在旁边凑合洗洗。在我们二十个班同学的劳动中，学校有了路、种了树、修好了操场，平整了校园。

当年入学时，我们初中生只有岁，高中生岁，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大家并没有被艰苦的环境吓倒，这些困难、奇遇，倒给我们的作文提供了大量的素材。同学们天天写日记、津津乐道地编故事、人人争着写打油诗，最著名的就数“北大附中，四面通风，水管没水，厕所不通……”了。

两个月后楼里水管终于通了，天冷前楼里的厕所终于可以用了，半年后床也全部到齐了，同学们终于过上正常的学校生活了。一直到年底，在全校师生的努力下才真正修了围墙、铺了柏油路，北大附中真正旧貌换新颜。

这就是建校初期的北大附中，这就是我们圆梦北大的地方。如今老同学一聊起当年的艰苦生活，无数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大家没有觉得苦，反而一致认为，少年时代能有这样艰苦的生活，也是人生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激动人心的开学典礼

“我们是北大办学的四级火箭之一！”

年9月初在大饭厅（已拆除，现已变成西花园）举行开学典礼。我们二十个班的同学拿着椅子，每班坐成一行，静静地等待典礼开始。大饭厅的主席台上，放了两排桌椅，主席台墙上挂着横幅“北大附中开学典礼”。大饭厅的水泥地还没有完全干，有的地方汪着水，时常把班级的队伍隔成几截，老师们有的随班坐，有的站在一边，还有一些坐在最前面。听说北大陆平校长要来参加我们的开学典礼，我们初中这些、3岁的小孩十分兴奋，高中生就比我们稳重多了。不一会，陆平校长就在不少人的陪同下步入会场。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到来。

陆平校长开学典礼讲话

只记得陆平校长的讲话十分风趣，开始就指着饭厅外说现在学校还没有完全竣工，条件不好，大家觉得苦不苦？我们拼命嚷道“不苦，不苦，我们不怕！”陆平校长号召我们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精神，以主人公姿态建设学校，美化校园。还说希望下一次他再来时，附中的环境会有彻底变化。

然后陆校长讲述了北大决定创建北大附中的目的：是因为北京大学党委为了探索人才成长规律，解决大学与中学的衔接，提高大、中学的教学质量，实现“小学、中学、大学本科、研究生院”四级办学，为大学输送高质量的毕业生。又指着前排的老师说，利用北大文理兼有的综合大学的优势，从大学各系抽调四十多名业务强、素质好的助教、讲师（如周培源的秘书是勋刚、地理学科泰斗侯仁之的得意门生周洪建等）来校，与原一O四中的教职工组成北大附中的干部师资队伍。派北大副教务长尹企卓兼附中校长，派化学系讲师刘美德为常务校长。

尹企卓校长（左）刘美德校长（右）

建校周年主题活动日当天

岁高龄的刘美德校长（前排右三）回到附中

年代是崇尚英雄的年代，听老师们说陆平校长是位参加过“一二·九”运动的老革命，我们的校长尹企卓也是老革命，还是抗大第三期学员（根据回忆），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我们觉得自豪极了，拼命鼓掌。

陆平校长还语重心长地告诉大家，国家建设急需人才，作为北大的四级火箭之一的北大附中人，一定好好学习，号召大家要有志气成为中国的高科技人才，将来为祖国的繁荣昌盛服务。

附中是北大办学的四级火箭之一！这让大家极为兴奋，倍受鼓舞，从此我们的学习目的非常明确，为祖国的繁荣富强而学习，做中国的牛顿、居里夫人式的科学家成了所有同学的理想！

当年初中用的是十年一贯制的教材，光语文课本就有两本：一本文学，一本语文；高中数理化根本没有课本，完全根据大学需要的基础知识由老师每日编制油印教材和习题。

北大附中从一建校就与众不同，历来追求素质教育，不断创新、改革、从不提倡应试。

以育人为目标的教育、教学和教法

“你们千万不要死读书，读死书……”

在大学的关心下，北大附中从建校就拥有一支高素质、高水平、高品位的干部师资队伍。

除了正校长、后勤校长、后勤主任，所有干部都上课，业务都是拔尖的，而主抓教学的校长历来都是特级教师，真正起到教学带头作用。

至今还记得许多老师的课：语文章熊老师深厚的国学底蕴，他的气质大有北大教授林庚先生的“盛唐气象”、“少年精神”；杨贺松老师的语文课如涓涓细流，每节课带领我们乘舟遨游在文学的溪流中；黄铁军老师虽是学经济出身，但他在每节语文上都激情满怀、热情奔放，大有李白的浪漫；难忘年级主任关秋岚老师的历史课，上课从不带课本，娓娓动听，令人神往，我们最怕下课，下课的铃声一响，大家不由得叹息起来；常竞超老师哲学课上的无数哲学故事，引发我们对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陈剑刚老师的数学严谨、不断探索，教法永远新颖；孙增彪老师数学推理一步一步极其严密、叫人叹服；刘石文老师把化学分子、元素符号变成了顺口溜，那么好懂、好记……

年附中刚建立，我们上初中时，关秋岚老师曾针对我们有些人死读书的现象，告诫我们：“你们千万不要死读书，读死书，最后只会读书死！”同学们受到极大震动，“三死”广为流传，从此大家都以死读书、读死书为耻，广泛涉猎，养成了爱读书、爱学习、热爱知识的良好习惯。

年我们刚上高中，记得数学作业不再用本，改用习题纸。代数王立明老师要求严格，作业字迹要工整，不许涂改，一遍做对，否则不收！从此同学们比赛谁的作业写得更整齐、更干净、更漂亮、更准确，我们也知道了做事就要认真、精细、注重细节，一切要打好基础！

年高三时，颜同照老师每节数学课精讲、多练，每次讲课只有分钟，课上精选的例题，让我们赞叹不已！颜老师还有一个独特的要求：题能做出来不叫好，只给3分，方法最简洁才给满分。于是同学们每做一道题都要从多个角度去思考，力求找到最简便的方法。

那时期中或期末英语考试就实行听力测试，同学们都是挨个进考场，自由选题，老师将选中的英语故事念三遍后，就要马上口译出来。

届高中生，在高一、高二时，用的课本全是老师们自编的讲义，高中老师全是北大来的讲师、助教，他们根据大学的需要和学生高中应具备的知识，来编写教材，所讲知识比一般中学要难得多，直到高三才回归到北京市教材，当时老师完全没有高中教学经验，但第一届高中毕业生，有%多考上了大学。同年进校的初中的升学率达到%，北大附中教学首战告捷。

到我们上高中也不是把学生完全限制在教室里，总给学生充裕的自主时间。年我们高考复习中，理科生在校半天上课，半天自己在校内复习，只要不出校门，在哪儿复习都成，于是同学们三五成群，讨论、做题，互相讲解，互相启发；老师则在楼道摆上桌子答疑；文科生则在4月，由关秋岚、杨贺松老师带队，全高三文科学生吃住在历史博物馆（今国家博物馆），实习一个月。半天利用博物馆资料图片进行系统复习，同时半天又分阶段给参观者当讲解员，一周一换，这样同学们既受到传统教育，又系统复习了功课，增长了才干。这种打破高三传统走出教室走向社会的复习课，这种大胆的尝试，不仅是北大附中教学独有的特色，全国至今也是没有的。

全体届高三文科学生在历史博物馆（今国家博物馆）

关秋岚、杨贺松老师组织届文科班同学

在历史博物馆（今国家博物馆）做义务讲解员

北大附中这种充满创造力的教学理念持续至今，不死扣课本，不搞题海战术，注重教方法、注重思维训练、注重人文素养，坚持多年不加班、不补课。年恢复高考，北大附中老三届的同学们虽然插队、工作了十年之久，许多人都积极备考，特别有意思的是：在各地高考复习时，北大附中的同学都是先看课本，缕清各门知识的联系和规律，记住各种公式和要点，然后再做题，而其他学校的考生都是直接做题，这就是北大附中学生的与众不同处。、年全国高考升学率是4%，但北大附中参加高考的同学成绩都很优秀，当时我们上届校友会统计过：、年高考，哪个地区有北大附中人，哪个地区的高考状元就是附中的。附中人只有考上大学不去的，少有考不上的！

热爱知识、热爱科学，注重基础、遵循规律，勤于思考、从不死读书，一切追求高质量，这就是北大附中老师在学习上给我们的最好东西，也是我们在恢复高考时能脱颖而出的原因之一。

浓厚的家国情怀

“这是玉米杆吗？这是劳动人民的血汗。”

附中一成立就有一支思想过硬、团结一致的干部队伍，他们各负其责，专业知识强，又兢兢业业。尹校长是延安抗大学员，他从思想上定调、把关，刘美德校长在青海搞科研，一纸调令就立即来学校，她不懂中学教育，特别是语文，就坚持听课向老师学习，总是虚心地说我不懂某某学科，还向原的干部学习管理，贾校长军人出身，严格推进学校的校园建设。

同学们还记得我们的主任们：王培珍、李敬晗和学生谈话永远细言慢语，和霭可亲；褚再陞主任十分睿智，总能抓住事情的苗头，及时处理；陈三、李雅的严格又不失温情。记得两件很有影响的小事：一次下午全校突然紧急集合，去大饭厅开会，此时既不是班会、也不是校会的时间，开会时只见陈三主任拿着一把青玉米杆极其严肃地走上讲台：“大家看看这是什么？”断玉米杆？这有什么？在大家的疑惑中陈三主任才说，这是生产队长拿来的，我们的几个同学在操场踢足球，发生点矛盾，于是打起来，滚到操场边上的玉米地里，压断了几棵玉米，这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主任问：“这是玉米杆吗?这是劳动人民的血汗，是他们的辛勤劳动的成果，一粒玉米长到这么高，马上就要结果收获了，谁不懂‘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我们的同学却因自己的一点纠纷摧毁了它，这两个同学毁坏的是劳动人民的成果，这不是小题大作，我们要从小学会尊重劳动人民的劳动！”这件事深深触动了大家，从此再也没有发生过因踢球、打闹损坏周边农田庄稼的事情。“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深入这一代同学的心。

陈三主任

老校友都记得新西兰蕾莎丽三姊妹的故事吧！我们每天的早饭是每桌十人十个馒头，两盆粥加一点咸菜，每桌每天有两个同学要提前排队去领饭，然后分给大家，大家吃完后要刷干净粥盆交给食堂，值周生发现每当蕾莎丽姊妹值日时，她们在洗粥盆时用手指先抹干净盆中的剩粥残渣，并念叨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再洗干净才交还食堂。学校表扬了蕾莎丽姊妹，我们同学们都感到十分羞愧，外国同学都如此珍惜粮食，我们中国学生应做得更好。这种珍惜粮食的美德年代的同学至今仍保留。

学校团委、少先队还组织了大量的活动：和老红军、战斗英雄见面，听他们讲当年的革命事迹，我们见过不少英雄：黄继光、刘胡兰的妈妈；听过作家王愿坚讲红军长征的艰苦；听尹企卓校长讲延安抗大的故事；聆听过“特等战斗英雄”董存瑞的战友郅顺义讲董存瑞舍生炸碉堡的故事；听贾世起校长讲他年轻时的苦难生活；我们见过第一次登上珠穆朗玛峰的我国登山英雄；听到著名指挥家丘里先生开的音乐讲座；还聆听过我国第一次获得兵乓球团体冠军的徐寅生讲打兵乓球的哲学，看到他们精彩的表演……

这一系列的革命教育，使我们这一代人热爱祖国、热爱中国共产党，从小就有浓浓的家国情怀，祖国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是年代教育方针中的一句话。经过六年每周半天的建校劳动；每学期半个月去农村的三夏抢收，和农民同住同劳动；特别是年全市高中学生响应北京市号召，为解决北京市民的吃水问题，我们高三还去怀柔茶坞一个月挖京密水渠。劳动使我们开阔了眼界，学会了许多课堂上学不到的本领；劳动让我们知道只有靠自己的双手，才能创造幸福，更珍惜、热爱自己的劳动成果；劳动让我们在学校就能与社会接轨，增加了社会责任感。我们这代人历经各种磨难，特别是年的上山下乡，几年、甚至十几年在农村的磨难，我们都能咬牙挺过来，而且一直保持乐观的精神，因为我们在学校都干过。现在我们也已进入老年，还能用自己的双手为他人造福，这与学校多方面的培养、劳动教育有关，我真心呼吁学校应该让我们的孩子们从小培养劳动习惯，从小学会去社会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社会劳动，这会让他们受益终身！

前几天中午吃完午饭，在操场上散步，看到许多附中小同学，连中饭都不吃，在操场上热火朝天地踢球，校友会一位同学说，当年，某某同学报考北大附中，就是因为附中天天能踢足球，天天能玩。这不由得使我联想起附中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

年校足球队获北京市第三名（前排左五: 洪元硕）

每天早晨6点半起床洗漱完毕，各班就到操场上跑步，后来觉得不过瘾，就上马路，从人大、农科院，打个来回，没有老师督促，全是自觉自愿。下午下两节课，体委立刻派两个快腿，疯跑到初中楼后的体育组，排队借篮球、排球、足球，一个排球全班能一次托起多下不落地。

学校还有各种体育团队：足球队、体操队、田径队、排球队、舢板队、跳伞队……

夏天，一个月去北大游泳池上一次游泳课，冬天，去跳伞基地练习跳伞，印象最深刻的是高中生每月一次去靶场的实弹练习，那时北大附有不少小口径步枪，我们每月打一次靶，每人五发子弹，真过瘾啊！同学们的射击成绩都很高。暑假学校还组织同学们去部队军训，我记得我们去的是官厅水库，和解放军一起生活，像军人一样拉练、急行军、天天擦枪、练射击、实弹演习、扔手榴弹，那可不是小口径步枪了，而是真正的作战的枪，真的手榴弹啊！

各式各样的体育活动增强了同学们的身体素质，培养了不怕艰苦、不怕困难，办事有毅力的精神，附中人身心健康，在玩儿中看到许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积累了大量素材，又促进了学习。

周日老师、同学们经常组织外出：去工厂、去农村参观、访问，了解社会、体验工人、农民生活；去电影院看电影，我记得初二时我们的中队辅导员高波（其实是高二友谊班的学生），带着全班同学去北京展览馆看最流行的电影《刘三姐》。在中学六年中，北京哪一个公园没有留下我们的身影？

年学校团委、少先队提出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号召。一次我去高中楼找辅导员，一进高中楼，感到有些异样，刚一推开友谊班的教室门，吓了我一大跳，友谊班全体男生全剃了光头，在灯光照耀下，亮亮的，还微微带点青色，我忍不住要笑，辅导员却一脸严肃地解释说，要向解放军学习，先从剃光头开始。再看高中各班男生，几乎全剃了光头。由高中生发起，一切军事化。从此全校同学，去食堂吃饭先在楼下排好队，然后一边唱着歌，一边迈着整齐的步伐，意气昂扬地走向食堂。吃饭时整个食堂上千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向雷锋学习不仅落实在形式上，更注重思想落实，艰苦奋斗。

年学校又在高中建立了民兵营，贾校长是营长，高三2班的赵国胜当了副营长，一切活动由学生自己组织，如半夜紧急集合，早晨急行军，放学紧急疏散等等。

在北大附中的教育培养下，我们当中人才济济：有响应国家号召去内蒙插队，为公社放马而牺牲的张凤起烈士，有研究一国两制与香港基本法的饶戈平教授，有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技术参谋副司令牛红光中将，有附中前校长至今还为改变云南贫困地区教育而工作的康健教授，有著名清史专家成崇德，有中共中央研究室，周恩来研究处处长廖心文，有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原古建筑与古迹保护中心主任、布达拉宫第二期保护维修工程项目女主持人张之平，有国安总教练、足球名将洪元硕，有自学成才的在计算机行业从事测控产品设计工作、获得过北京市五一劳动奖章和首都劳动奖章的徐大年，有研究瓷器的专家、研究咖啡的专家、书法家、名医、记者，值得骄傲的是我们的小师弟，也是我们的学生届1班的陈雁北同学，是获得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团队的核心成员，他在发现记录引力波方面做出了杰出成绩……

“我们当中人才济济”

我们的外籍兵团中有反对独裁统治而牺牲的柬埔寨王子纳拉迪波，回国参加并组织工人运动的日共中央委员土肥民雄，有在日本名古屋第三十一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时全程义务为中国兵乓球队做翻译，并全程见证参与了小球带动大球，为中美建交做出贡献的德地一人，有在中英文化交流和环境保护方面有所成就，并致力于把中国传统文化注入国际学校，使更多外国孩子了解中国的柯马凯先生……更有无数在各行各业各个工作岗位兢兢业业、无私奉献，取得各种成绩的普通劳动者。

我们这一代同学取得的各种成就都源于北大附中！我们可以自豪地说，我们也没有辜负附中的教育培养！北大附中，仰之弥高！我们把我们对附中的感恩之情铭刻在感恩石上，永远保存！

北大附中“感恩石”

真心祝愿北大附中不忘初心，继承传统，永远走在教育改革的最前面，永创辉煌！

陈振群

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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