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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电视剧-高清视频在线观看

cac55 2025-11-03 19:37 2 浏览

他隔天来我家一次,满足后转身就走,我含泪默认了_3

门铃响了。

下午三点整。

像一只被设定了精准生物钟的鸽子,陈默总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我家门口。

隔天一次,风雨无阻。

我放下手里正在削的苹果,刀刃上还沾着果肉的清甜汁液,在掌心蹭了蹭,走过去开门。

“爸爸!”

门刚开一条缝,一个粉色的小身影就从我腿边“嗖”地一下蹿了出去,像一颗出膛的小炮弹,准确地扎进了陈默的怀里。

多多。

我的女儿。

也是他隔天来一次的唯一理由。

陈默熟练地弯腰抱起女儿,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虔诚的柔和。他用下巴上新冒出的青色胡茬,轻轻蹭着多多娇嫩的脸颊,惹得女儿咯咯直笑。

笑声像银铃,清脆,却又像针,细细密密地扎着我的耳膜。

他从不会用这种表情看我。

结婚三年,离婚两年,我对他这张脸的熟悉程度,超过了对我自己掌心的纹路。我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耐烦,什么时候在算计,什么时候是真正的高兴。

但这种柔和,独属于多多。

他抱着多多,旁若无人地走进客厅,目光扫了一圈,像个来视察的领导。

他的视线掠过我,没有停留,仿佛我只是这间屋子里的一件家具,一个会开门的摆设。

我习惯了。

“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有没有想爸爸?”他把多多放在沙发上,从那个永远一尘不染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是乐高,迪士尼城堡系列。

多多欢呼一声,扑过去拆礼物。

陈默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那种满足,是一个国王巡视自己唯一的、珍贵的领土时,才会有的表情。

而我,是这片领土的看守人。

一个卑微的,没有薪水的,甚至没有姓名的看守人。

他从不问我过得好不好。

不问我工作累不累。

不问我上个月的信用卡账单还了没有。

他只看多多。

看她的头发是不是干净柔软,看她的指甲是不是修剪整齐,看她的小脸蛋上有没有被蚊子叮咬的红包。

他通过多多,来审视我的生活。

只要多多是好的,就证明我这个看守人是合格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多多拆完了礼物,开始专心致志地拼凑她那座梦幻城堡。

陈默站起身。

他看了一眼手表,又是一个精准的时间点。

他来,是为了确认他的“资产”完好无损,并且持续增值。

现在,确认完毕。

他该走了。

“多多,爸爸走了,跟爸爸再见。”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疏离。

“爸爸再见!”多多头也不抬,小手在一个个塑料零件里翻找着。

陈默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

他要的不是女儿的依依不舍,他要的只是这个流程。

他来了,他看了,他确认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一下。

我心脏一紧。

他要说什么?是发现今天的地板不够干净,还是觉得我脸色太差影响了市容?

“下个月的抚养费,我已经让助理打过去了。”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嗯。”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

然后,门开了,又关上。

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又迅速熄灭。

世界重新归于寂静。

只剩下多多摆弄乐高发出的,细碎的“咔哒”声。

我走到阳台,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车影,像一只黑色的甲壳虫,悄无声息地滑出小区,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眼泪,就在那个瞬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我迅速地抹掉。

不能让多多看见。

我默认了这一切。

因为两年前,是我,声嘶力竭地在法官面前,哭着喊着,只要女儿,什么都不要。

陈默当时就坐在我对面,西装革履,表情平静。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最后,他点了头。

他说:“可以。但我要随时能见到她。”

随时。

多么霸道的一个词。

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一份恩赐。

我含泪,默认了。

我以为的“随时”,是我可以掌控的,提前预约的,礼貌客气的探视。

我没想到他的“随时”,是这样一种近乎凌迟的,精准的,程序化的入侵。

他用这种方式,一遍遍提醒我。

林晚,你赢了女儿,可你输掉了全世界。

你以为你带着女儿逃出了我的掌控,但其实,你连同我的女儿,都还牢牢地攥在我的手心里。

我深吸一口气,逼回那点不争气的酸楚。

生活还要继续。

我是林晚,今年三十岁,离婚两年,独自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在一家半死不活的广告公司做文案。

每个月,工资六千,房租两千五,女儿幼儿园一千五,剩下的两千块,要覆盖我们母女俩所有的吃喝拉撒,人情往来。

陈默给的抚养费,每个月五千。

我一分没动。

那笔钱像个定时炸弹,存在一张我从不使用的银行卡里。

那是我的底线,也是我最后的,可笑的自尊。

我不能用他的钱。

用了,就等于承认,我养不活我的女儿。

用了,就等于承认,我当初的选择,是个天大的笑话。

晚上,我妈打来视频电话。

屏幕上,她那张写满操劳的脸挤得满满的。

“晚晚,今天陈默又来了?”

我妈的消息,比我们小区的居委会大妈还灵通。

“嗯。”我一边给多多洗着小脚丫,一边应着。

“唉,你说你,当初是何必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拉扯个孩子,工作又那么辛苦。”

又是这套说辞。

两年了,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妈,我挺好的。”

“好什么好?三十岁了,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陈默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出,跟古代皇帝巡视后宫似的,你这辈子还怎么嫁人?谁受得了这个?”

我妈的话,总是这么直接,这么血淋淋。

“嫁什么人,我没想过。”我给多多擦干脚,抱她上床。

“没想过?你才三十!你准备一个人过一辈子?等多多长大了,嫁人了,你怎么办?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个小破房子?”

我沉默了。

这些问题,我不是没想过。

在无数个深夜,在被账单和工作压得喘不过气的瞬间,我也问过自己,后不后悔。

答案是,没有。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在一个没有爱的,只有算计和冷漠的家庭里长大。

我不能让她以为,父亲这个角色,就是一个只提供金钱和物质的符号。

虽然现在,陈-默正在努力地,把自己活成这个符号。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说多了你又嫌我烦。”我妈叹了口气,“对了,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是个老师,人老实本分,还比你大三岁,会疼人。周末去见见?”

“妈,我没时间。”

“时间时间,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你就当去吃顿饭,多个朋友也行啊!”

“再说吧。”

我匆匆挂了电话。

相亲。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拒绝我妈了。

不是我眼光高,也不是我忘不掉陈默。

而是我害怕。

我害怕另一个男人,走进我的生活,走进多多的世界。

我怕他不能真心接受多多。

我更怕,多多不能接受他。

陈默就像一座冰山,镇在我生活的海平面上。

他虽然冷,虽然压抑,但至少,他稳定。

多多习惯了这种稳定。

我不敢轻易打破它。

第二天,公司开例会。

老板唾沫横飞地讲着公司上半年的惨淡业绩,号召大家“狼性文化”,“二次创业”。

我低着头,在笔记本上画着小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多多。

我们手牵手,站在太阳底下。

“林晚。”

老板突然点名。

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城西那个新楼盘‘悦府江南’的案子,你跟一下。”

我愣住了。

“悦府江南”?

那不是陈默公司旗下的项目吗?

他是个不大不小的房地产商,这两年做得风生水起。

“老板,这个案子……”我有些为难。

“怎么?有问题?”老板的三角眼一瞪。

“没,没有。”我赶紧低下头。

我能怎么说?

说这个项目的开发商是我前夫?

说我们关系尴尬,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在老板眼里,只有能不能拿下的案子,没有员工的私人恩怨。

我硬着头皮接下了。

下午,我给“悦府江南”的项目负责人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客气,约我第二天去他们公司提案。

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楼盘华丽的宣传海报,心里五味杂陈。

命运真是个爱开玩笑的混蛋。

你越想躲开的人,它越要让你迎面撞上。

第二天,正好是陈默“探视”的日子。

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给多多穿上新买的公主裙,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天使。

然后,我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

涂上最鲜艳的口红,穿上最高的高跟鞋。

我要去他的地盘,我不能输了气势。

下午两点,我把多多托付给我妈,打车去了陈默的公司。

他的公司在市中心最贵的写字楼里,占据了整整一层。

前台小姐年轻漂亮,笑容职业化。

“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你们项目部的王经理,约好的。”

“好的,您稍等。”

我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环顾四周。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薰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墙上挂着各种奖牌和领导视察的照片。

其中一张,陈默站在C位,笑得意气风发。

这张脸,和我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衬衫,在大学图书馆里,为我占座的少年,渐渐重叠,又迅速剥离。

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想起怀孕时,我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

他那时正在事业上升期,忙得脚不沾地。

有一次,我半夜想吃城南那家店的酸辣粉。

我给他打电话,声音里带着乞求。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说:“晚晚,别闹了,我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

后来,我孕晚期,因为胎位不正,医生建议剖腹产。

手术前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他要去邻市参加一个土地拍卖会,非常重要,去三天。

我抓着他的手,求他留下。

我说我害怕。

他说:“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工,还有你妈陪着你,不会有事的。这个项目对我来说,是生死存亡的一战。”

他还是走了。

我一个人,被推进了冰冷的手术室。

麻药的寒意,从脊椎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看着头顶惨白的手术灯,眼泪无声地滑落。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完了。

多多出生后,他回来了。

带着一脸的疲惫和成功后的兴奋。

他抱着小小的,皱巴巴的女儿,有些手足无措。

他说:“晚晚,我们有女儿了。以后,我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

我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最好的生活?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林小姐,王经理在会议室等您。”前台小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回过神,冲她点点头,站起身。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自尊心上。

会议室里,王经理和几个下属已经在了。

我微笑着和他们握手,分发资料,开始我的提案。

我讲得很投入,把这几天熬夜做的功课,都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讲到一半,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默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陈总。”

我也僵在了原地。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扫了我一眼,目光依旧是那种熟悉的,没有温度的审视。

然后,他走到主位上,坐下。

“继续。”他淡淡地开口。

我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

该死的!

林晚,你怂什么!

不就是前夫吗?

他还能吃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逼着自己不去看他,专心致志地对着PPT,把剩下的内容讲完。

讲完后,我冲大家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

王经理带头鼓起了掌。

“林小姐的方案做得很细致,很有想法。”

“一般。”

陈默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和谐。

两个字,像两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

我攥紧了拳头。

“创意点不够突出,对目标客群的心理把握,还停留在表面。”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们‘悦府江南’要的,不是这种随处可见的,小资情调的,不痛不痒的文案。”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我的方案,把它批得体无完肤。

我站在那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

“那陈总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忍不住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抬眼看我。

“我要的,是能戳中人心,能让人产生‘我必须住在这里’的渴望。是一种归属感,一种身份的认同。你懂吗?”

归属感?

我心里冷笑。

一个亲手打碎了我对“家”的所有幻想的人,现在跟我谈归属感?

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不懂。”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在砸自己的饭碗吗?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王经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想打圆场。

“林小姐的意思是,想请陈总再具体指点一下……”

陈默却摆了摆手。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木质香水味。

“方案拿回去重做。三天后,我再看。”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留下我一个人,像个被公开处刑的傻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栋写字楼的。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晃得我眼睛生疼。

我脱下高跟鞋,赤着脚走在滚烫的人行道上。

脚底板传来一阵阵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回到家,我妈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跟人打架了?”

我摇摇头,一头栽进沙发里。

多多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她刚拼好的,只完成了一半的城堡。

“妈妈,你看,这是我的家。”

我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塑料城堡,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家?

我的家,早就被陈默亲手拆掉了。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间冰冷的手术室。

陈默就站在我身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医生问他:“保大还是保小?”

他毫不犹豫地说:“保我的项目。”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楼盘的资料,一夜没睡。

三天后,我再次站在了陈默的办公室里。

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把修改后的方案递给他。

他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一页一页,看得极其缓慢。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站在他对面,手心里全是汗。

这一次,我没有再写那些风花雪月的句子。

我写的是生活。

是清晨厨房里的一碗热粥。

是傍晚阳台上的一抹夕阳。

是孩子在客厅里奔跑的笑声。

是夫妻深夜里的一句“辛苦了”。

我把所有对“家”的渴望,所有我失去的,我向往的,都写了进去。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他要的“归属感”。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他终于看完了。

他合上方案,抬头看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是我看不懂的深邃。

“你恨我吗?”他突然问。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

我从来没想过。

恨吗?

好像有。

在他为了生意抛下待产的我时。

在他用那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看我时。

在他隔天一次,像完成任务一样,出现在我家门口时。

我的心里,都翻涌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大概就是恨吧。

“不重要。”我垂下眼眸。

“对我来说很重要。”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的气场太强大,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林晚,看着我。”

我被迫抬起头。

“回答我。”

“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我恨你。”

他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

“那就好。”

他说。

“方案通过了。具体的合同,王经理会跟你谈。”

我像被赦免的囚犯,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这个案子,最终还是落到了我们公司。

老板很高兴,在公司大会上点名表扬了我,还给我发了三千块奖金。

同事们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没有人知道,为了这份“荣耀”,我付出了什么。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我上班,下班,带孩子。

陈默依旧隔天来一次,看多多,然后转身就走。

只是,有些东西,好像悄悄地变了。

他来的时候,偶尔会带一些水果。

都是我爱吃的。

他会状似无意地问一句:“多多最近有没有感冒?”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的时间,也比以前长了一点。

虽然,依旧是转瞬即逝。

我告诉自己,别多想。

林晚,别自作多情。

他只是在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只是,不想让他的女儿,生活在一个怨气冲天的母亲身边。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多多。

与你无关。

那天,我去幼儿园接多多。

在门口,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周岩。

我们公司新来的设计总监,一个从北京空降过来的海归。

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是公司里所有未婚女同事的梦中情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晚?”他看到我,也有些惊讶,随即笑了起来,“这么巧?”

“周总监。”我礼貌地点点头,“您也来接孩子?”

“不是,我侄女在这里上学,我姐今天临时有事,让我来帮个忙。”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这时,多多从幼儿园里跑了出来。

“妈妈!”

她扑进我怀里,然后好奇地看着周岩。

“周总监,这是我女儿,多多。”我介绍道。

“你好呀,多多。”周岩蹲下身,和多多平视,“你长得真可爱,像你妈妈。”

他的笑容很温暖,像四月的阳光。

多多竟然没有像平时一样害羞,反而冲他甜甜一笑。

“叔叔好。”

我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

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我们和周岩顺路。

他很健谈,也很会跟孩子打交道。

一路上,把多多逗得哈哈大笑。

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是我和陈默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快到小区门口时,周岩突然问。

“还好,习惯了。”我淡淡地说。

“你很了不起。”他看着我,眼神真诚。

我的脸,没来由地一热。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所有人都说我傻,说我何必,说我自讨苦吃。

只有他,说我了不起。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脑子里,一会儿是陈默那张冰冷的脸,一会儿是周岩温暖的笑。

两个男人,像两极,一个代表着我无法挣脱的过去,一个似乎预示着一种全新的可能。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

林晚,你想什么呢?

周岩那样的人,天之骄子,他怎么会看得上你这个离异带娃的普通女人?

别做梦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周岩在工作上有了更多的交集。

他很有才华,对文案的理解,也常常让我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我们一起加班,一起讨论方案,甚至一起吃过几次工作餐。

他从不问我的私事,但他的关心,却无处不在。

天冷了,他会提醒我多穿件衣服。

我感冒了,他会默默地在我桌上放一杯热柠檬水。

有一次,我为了一个急活,加班到深夜。

走出公司大楼,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前面排着一百多号人,心里一阵绝望。

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是周岩的脸。

“上车,我送你。”

我犹豫了一下。

“不用了,太麻烦您了。”

“别废话,快上车,不然就成落汤鸡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我只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开着暖气,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他递给我一条干毛巾。

“擦擦吧。”

“谢谢。”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里。

雨刷器有节奏地刮着挡风玻璃,像一首催眠曲。

我靠在椅背上,突然觉得好累。

这两年,我活得像个绷紧了弦的战士。

不敢病,不敢倒下,不敢有丝毫的软弱。

因为我身后,是我的女儿。

我必须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是,在这一刻,在这个温暖狭小的空间里,我突然好想,卸下所有的盔甲。

“想哭就哭吧。”周岩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他没有安慰我,只是默默地把纸巾递给我,然后把车停在了一个安静的江边。

等我哭够了,他才开口。

“心里好受点了吗?”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对不起,把你的车都弄脏了。”

“没关系,能换来林大才女的金豆子,值了。”他打趣道。

我被他逗笑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谢谢你,周岩。”我真心实意地说。

“不用谢。”他看着窗外的江景,悠悠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活得这么辛苦。”

我的心,又一次被触动了。

他送我到楼下。

临下车前,他突然说:“林晚,我可以追你吗?”

我整个人都懵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知道我的情况吗?”我结结巴巴地问。

“知道。离异,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说,“但这并不影响,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好女人。”

值得被爱。

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门。

我几乎要点头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车灯,由远及近,刺得我睁不开眼。

是陈默的车。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不是他探视的日子。

车子在我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陈默从车上下来。

他看了一眼周岩的车,又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我。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下车。”他对我说,声音冷得像冰。

我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下意识地就要开车门。

周岩却按住了我的手。

他摇下车窗,对陈默说:“这位先生,你吓到她了。”

陈默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周岩。

“你是谁?这不关你的事。”

“我是她朋友。”周岩不卑不亢,“现在是我的朋友遇到了麻烦,就关我的事。”

两个男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我夹在中间,手足无措。

“林晚,我再说一遍,下车。”陈默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压抑的怒火。

“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他冷笑一声,“只要多多还是我女儿,我们就不可能没有关系!你三更半夜,坐着别的男人的车回来,你把多多置于何地?你让她以后怎么看你这个当妈的?”

他的话,像一盆脏水,劈头盖脸地泼在我身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凭什么指责我?”

“就凭我是她爸!”

我们吵了起来。

在深夜的小区楼下,像两个泼妇骂街的疯子。

周岩一直沉默着。

直到陈默说出更难听的话。

“你是不是早就耐不住寂寞了?林晚,我真是小看你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是我打的。

是周岩。

他下了车,站在我面前,像一座山,把我护在身后。

“请你放尊重一点。”周-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默被打得偏过头去,半边脸迅速地红肿起来。

他似乎被打懵了。

长这么大,大概从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他转过头,眼神像要杀人。

“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种不尊重女性的渣男。”周岩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

我赶紧拉住周岩。

“别打了,我们走。”

我把他推进车里,自己也迅速上车。

“周岩,快开车!”

周岩看我一眼,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离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陈默还站在原地。

路灯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看起来,竟有几分孤单。

我心里一阵快意。

活该!

让你嘴贱!

可是,快意过后,又是无尽的烦躁。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陈默的电话。

“林晚,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多多的抚养权。”

他轻轻地抛出这几个字,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炸开。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和你的私生活,已经不适合再单独抚养多多了。”

“陈默,你混蛋!”我气得破口大骂,“你凭什么?当初是你说好的!”

“此一时,彼一时。”他慢悠悠地说,“下午三点,我让律师在公司等你。”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要跟我抢多多。

这是我最害怕,也最不敢想象的事。

我不能失去多多。

她是我的命。

我像个疯子一样,冲进老板办公室,请了假。

然后,我打车去了陈默的公司。

我没有等律师,我直接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咖啡。

看到我,他一点也不意外。

“来了?”

“陈默,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冲到他面前,双手撑着桌子,死死地盯着他。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要多多的抚E养权。”

“不可能!”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休想!”

“林晚,你冷静点。”他放下咖啡杯,“我们来分析一下。我,事业有成,经济条件优越,能给多多提供最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而你呢?”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残忍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住着租来的小房子,拿着微薄的薪水,现在还跟一个前途未卜的男人不清不楚。你觉得,法官会把孩子判给谁?”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我无力反驳。

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在世俗的眼光里,我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那又怎么样?”我咬着牙,“我有你给不了的东西。”

“哦?是什么?”

“是爱!”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爱她!我能二十四小时陪着她!你能吗?你连我生孩子的时候,都可以为了一个项目走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抚养?”

旧事重提,像揭开一道血淋淋的伤疤。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开口,声音沙哑。

“你还在怪我。”

这不是一个问句。

是一个陈述句。

“是。”我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闭上眼,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再睁开时,又恢复了那副冷硬的面具。

“不管你怎么想,多多的抚养权,我要定了。”

“除非我死!”

我扔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开始咨询律师,收集证据。

可是,就像陈默说的,我的赢面,很小。

我的经济状况,我的居住环境,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更糟糕的是,周岩,因为那天打了陈默,被公司以“影响公司形象”为由,辞退了。

我知道,这背后,一定是陈默搞的鬼。

他要断我所有的后路。

他要逼我走上绝路。

周岩走的时候,来跟我告别。

“对不起,连累你了。”我愧疚地说。

“傻瓜,说什么呢?”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笑容依旧温暖,“这不关你的事。那种公司,我也不想待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准备自己开个工作室。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一脸茫然。

“别怕。”他握住我的手,“有我在。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

他的话,给了我一丝慰藉。

可是,我不能再连累他了。

陈默的手段,我太清楚了。

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一定会弄到手。

如果周岩再跟我扯上关系,陈默一定不会放过他。

“周岩,我们……还是算了吧。”我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他愣住了。

“我配不上你。我不想拖累你。”

“林晚,你看着我。”他捧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我爱你,跟你是什么身份,什么状况,都没有关系。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你懂吗?”

我懂。

可是,我不敢。

我推开他,落荒而逃。

那段时间,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白天,我强打精神上班。

晚上,我抱着多多,彻夜难眠。

我害怕,一觉醒来,我的女儿就不见了。

多多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安。

她变得很黏人,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妈妈,你不开心吗?”

我抱着她,心如刀割。

“没有,妈妈很开心。因为有多多陪着妈妈。”

陈默没有再来。

他像是在给我时间,让我自己想清楚。

想清楚,是乖乖地把女儿交出来,还是等着在法庭上,被他撕得体无完-肤。

我妈知道了这件事,天天以泪洗面。

她劝我:“晚晚,要不就算了吧。你斗不过他的。多多跟着他,至少吃穿不愁。你还年轻,以后……以后还可以再生一个。”

“妈!”我打断她,“多多不是一件东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把她给别人!”

我跟我妈大吵了一架。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可是,她不懂。

失去多多,就是要我的命。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陈默的母亲打来的。

一个在我印象里,永远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女人。

她约我见面。

在一家高级的茶馆里。

她依旧是那副优雅得体的样子,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

“林晚,好久不见。”她先开了口。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她给我倒了杯茶。

“为了陈默和多多的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陈默最近在逼你。”她说,“这个混账东西,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阿-姨,我……”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她叹了口气,“晚晚,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你。”

我愣住了。

“当年你生孩子的时候,陈默非要去参加那个什么拍卖会,我跟他爸,都拦不住他。我们知道,这件事,伤透了你的心。”

“后来,你们离婚,他像变了个人。整天就知道工作,不回家,也不跟我们说话。我们知道,他心里苦。”

“他不是不爱你,他是太想证明自己了。他从小就活在他爸的光环下,他太想,做出点成绩,让他爸高看他一眼。”

“他以为,给了你和孩子最好的物质生活,就是好丈夫,好父亲。他不懂,女人要的,是陪伴,是关心。”

“这两年,他隔天去看多多,风雨无阻。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他是在惩罚自己。他每次去看多多,都是在提醒自己,他当初,犯了多大的错。他弄丢了你,弄丢了一个完整的家。”

“他跟我说,他不敢跟你说话,他怕看到你眼睛里的恨。他只能通过多多,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这次,他要跟你抢抚-养权,也是被那个姓周的男人刺激了。他怕,他真的要失去你们了。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用最笨拙,最伤人的方式,想留住自己珍视的东西。”

陈默母亲的一番话,像一把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我一直以为,陈默对我,只有冷漠和算计。

我从来不知道,在他那副冰冷的面具下,还藏着这些我不知道的心事。

恨意,在这一刻,好像消解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情绪。

“阿姨,您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把多多让给他吗?”

她摇摇头。

“不。我是想告诉你,别怕他。他就是只纸老虎。多多是你的命,也是他的命。他不会真的把你逼上绝路。”

“你去跟他谈。好好谈。告诉他,你们可以一起抚养多多,但不是用现在这种方式。”

“告诉他,如果他真的爱多多,就该给多多一个健康的,正常的成长环境。而不是让她在你们两个的互相折磨中,担惊受怕。”

“晚晚,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妈妈。阿姨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从茶馆出来,我的心,乱极了。

我该相信她的话吗?

我该去找陈默谈吗?

如果我又一次,被他羞辱,被他伤害,怎么办?

我犹豫了很久。

最后,是多多,给了我勇气。

那天,我带她去公园玩。

她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陪着,一起玩滑滑梯。

她看了很久,然后转过头,小声地问我:“妈妈,我的爸爸呢?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玩?”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蹲下身,抱着她。

“多多,爸爸很爱你。只是,他跟妈妈,不住在一起了。”

“那我们可以去找他吗?我想跟他一起玩滑滑梯。”

她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

我再也无法逃避了。

为了多多,我必须勇敢一次。

我给陈默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地点,就在那个公园。

他来了。

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多了几分邻家大哥的感觉。

我们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的多多,在草地上追着蝴蝶跑。

阳光很好,洒在她身上,像个小精灵。

“她又长高了。”陈默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嗯。”

“对不起。”

他突然说。

我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那天晚上,我不该那么说你。还有……那个姓周的,我会去跟他道歉。”

“不用了。”我说,“他已经走了。”

陈默沉默了。

“林晚,我……”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默。”我打断他,“我们谈谈吧。不是以敌人的身份,而是以多多爸爸和妈妈的身份。”

他点点头。

“我不会放弃多多的抚养权。”我说,“她是我的命。”

“我知道。”

“但是,我也不会阻止你见她。你是她爸爸,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以后,你不用再隔天来我家了。那种方式,对我们三个人,都是一种折磨。”

“你想见多多,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们可以带她一起来公园,去游乐场,去吃好吃的。像别的爸爸妈妈一样。”

“我们可以不爱对方,但我们必须,一起爱她。”

“你愿意吗?”

我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他。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远处的多多,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这个在我面前,永远坚硬得像块石头的男人,哭了。

他抬起手,捂住脸,肩膀微微地颤抖。

过了很久,他才放下手,声音哽咽。

“我愿意。”

他说。

“林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一刻,积压在我心里两年的,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烟消云散了。

我没有原谅他。

有些伤害,是无法原谅的。

但我决定,放过我自己。

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们不再是剑拔弩张的仇人。

我们成了……合作育儿的伙伴。

周末,我们会一起带多多去郊外野餐。

陈默会笨拙地搭帐篷,而我会准备好吃的。

多多在草地上打滚,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会一起参加多多幼儿园的亲子活动。

在两人三足的比赛里,我们摔得人仰马翻,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我们还是会吵架。

为给多多报哪个兴趣班。

为多多能不能吃冰淇淋。

但吵完后,我们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陈默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总”。

他会记得我的生日,会给我买我念叨了很久的包。

他会在我加班的时候,默默地把饭菜送到我公司楼下。

他的关心,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审视,而是小心翼翼的,带着一丝讨好的温柔。

我知道,他想复合。

他不止一次地,暗示过。

但我都拒绝了。

破镜,难圆。

我心里的那道疤,还在。

我害怕,重蹈覆辙。

周岩回来了。

他真的开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就在我们公司附近。

他来找我。

“听说,你跟你前夫和好了?”他问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没有。”我摇摇头,“我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相处。”

“那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他是个好男人。

温暖,体贴,尊重我。

跟他在一起,我很轻松,很快乐。

可是,我的生活里,已经有了一个陈默,一个多多。

我还能,再容纳下另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周岩,给我点时间,好吗?”

他笑了,像以前一样温暖。

“好。多久我都等。”

我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一边是血脉相连,无法割舍的亲情。

一边是怦然心动,充满可能的爱情。

我像个走钢丝的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平衡。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我不知道,我会走向哪一边。

又或者,我会一直,就这样走下去。

但至少,现在,我不再是那个,只能含泪默认一切的林晚了。

那天,又是陈默来接多多的日子。

他把多多抱上他的车。

临走前,他摇下车窗,对我说:“晚上降温,记得多穿件衣服。”

我点点头。

“路上开车小心。”

车子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影消失在街角。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没有哭。

我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他转身离开,不是结束。

而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而我,也终于可以,坦然地,去迎接属于我自己的,阳光和未来。

我拿出手机,给周岩发了条微信。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几乎是立刻,他就回了过来。

一个字。

“好。”

后面跟着一个,灿烂的,太阳的表情。

我笑了。

真好。

今天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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