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黑即白 (2020) - 豆瓣电影

“师父，您相信人本性是好的，还是坏的？作为街坊，我看谁都是好人，但是作为警察，我有时候看谁都像是坏人！”

这句话一出口，屏幕里那个胡子拉碴、眼神像被砂纸磨过的廖凡，就把我钉在沙发上。年6月号晚上，腾讯视频连甩四集《树影迷宫》，我一口气看到凌晨两点，手机电量只剩7%，却舍不得去充电，生怕错过下一秒的血色反转。第二天醒来，豆瓣分已经爬到，播放量在早餐前就破了万，热搜上挂着#树影迷宫#，阅读量3个亿，像有人在耳边喊：老头老太们，别跳广场舞了，快回家看廖凡抓坏人。

我为啥这么激动？因为国产悬疑终于把镜头对准了咱们身边最普通的人——菜市场卖豆腐的老周、巷口修鞋的老李、小学门口卖糖葫芦的大姐。他们平时笑呵呵，可谁能想到，年那场连环案里，有人把骨头埋在了自家床底。导演吕行，就是当年拍《无证之罪》的那位，这次他把机器架在济南老城区的青砖胡同里，阳光照在墙上一半亮一半暗，像人心被劈成两半。廖凡演的冉曦，头发花白，走路拖着左腿，不是英雄，是个被旧案压垮的老警察；尹昉演的徒弟，愣头青一个，第一次出现场就蹲墙角吐，吐完拿袖子擦嘴，继续问师父：“咱还追吗？”就这一句，把我眼泪勾出来——年轻人不怕血，怕的是没人带他找光。

有人嫌前两集慢，我反倒觉得那慢得正好。吕行把胡同口炸油条的热气、下水道反上来的馊味、老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吕剧，全塞进画面里，就是想让咱们闻见那股子“人味”。人味一足，后面刀子才扎得疼。第三集结尾，廖凡蹲在垃圾堆翻证物，一只瘦猫跳上他后背，他不敢动，怕猫踩坏那半截血手套。镜头拉远，人和猫缩成小黑点，像被世界遗忘的棋子。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导演想拍的从来不是“谁是凶手”，而是“人怎么被过去咬住脖子”。

剧里埋的线也贼狠。年死者全是纺织女工，头发被剪成齐耳，嘴里塞着蓝色布条。年又出现同款尸体，可纺织厂早拆了，布条从哪来？廖凡把旧仓库的封条撕了，灰尘飞起来像下雪，雪里掉出一本发黄的考勤表，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加班小时数。镜头给了一个特写：女工们每天多干四小时，就为了给孩子买台寸彩电。数字冷冰冰，可数字背后是母亲的脸。我忽然想起我闺女小时候，我蹬三轮给饭店送啤酒，一箱赚两块，攒了半年给她买台二手小天鹅，她抱着我脖子亲了一口，那口亲得我骨头都酥了。剧里那些母亲没等到孩子的亲，等来的是剪刀和布条。想到这儿，我后脊背发凉：原来恶不是青面獠牙，是把人当破布一样扔。

制片人放话了，后面还有熟人犯罪，还有“好人变坏人”的反转。我估摸，导演想给咱们提个醒：别总把坏人想成远在天边的恶魔，有时候他就是借你酱油的隔壁老王。老王帮你修过水管，也帮凶手递过绳子。人心不是硬币，不是非黑即白，是灰扑扑的一团，剪不断理还乱。廖凡在剧里跟徒弟说：“破案不是找鬼，是找人心里裂开的缝。”这句话我抄在日历上，每天出门前念一遍，告诉自己：别当裂缝，也别把别人往缝里推。

说到演技，廖凡那张脸就是一部苦难史。他坐在旧屋门口啃冷馒头，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嚼着二十年前的旧案卷。尹昉问他：“您后悔吗？”他咧嘴笑，笑得比哭难看：“后悔管啥用？人死了不会活，可咱得让活人睡个踏实觉。”没有豪言壮语，却比所有口号都震耳朵。我老伴问我：“这老头比你大几岁？”我说：“差不多，可人家把愧疚背在肩上，我把遗憾揣在兜里，这就是差距。”

数据也替我作证：腾讯视频弹幕里，岁以上用户占比从平时的3%飙到%，很多老头老太不会打字，就发语音：“廖凡像我那死鬼老伴，倔！”“闺女，帮我按暂停，我去给孙子做饭，回来接着看。”一部剧把代沟填平了，比给老人免费体检还管用。它让咱们觉得：老骨头也能追新潮，也能为陌生人掉泪，也能在夜里问自己一句：我当年有没有错过谁的求救？

我把剧里一句话写在门后：人走错一步，影子就歪了，可树影再歪，树还能往上长。明天更新第五集，我打算早点做饭，把饭桌搬到电视前，跟老伴一人一只耳机，不许孙子抢台。要是冉曦最后抓住凶手，我就给自己倒一小杯二锅头；要是他输了，我也喝，喝完把杯子洗干净，明天继续晒太阳。生活嘛，不就是看完黑暗，第二天还愿意拉开窗帘？

你要是看完心里堵，就在楼下转两圈，看看跳广场舞的大姐，看看放学的小孩，看看卖西瓜的小贩把刀擦得锃亮。记住，迷宫里没有鬼，只有迷路的人。咱们不迷路，就是给世界添一盏灯。灯不亮没关系，只要还点着，就有人找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