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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c55 2025-11-03 18:25 2 浏览

撞见丈夫接娃放学,搂情人一家三口时,他瞥见一旁的妻子,当场愣住

陈建军愣住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活在两个世界里,并且在两个世界里,都是“一家三口”的男主角。

整整十五年,我以为我用温水煮着我们的生活,以为那些日复一日的饭菜、熨烫平整的衬衫、深夜里亮着的一盏灯,是婚姻最坚固的基石。

我笃信他口中的“主内主外”,是我们之间最牢固的契约,却没想过,他早已在外面,另起了一个炉灶,烧着另一家人的热饭热茶。

而这一切的轰然倒塌,是从那个我临时起意,想去接女儿放学的寻常下午开始的。

第1章 一个寻常的下午

四点十分,我关掉了备课用的电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窗外,初秋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把办公室里的尘埃照得一清二楚,像一出慢镜头播放的默片。

我叫林舒,是一所普通中学的语文老师。生活就像我桌上那杯泡了半天的茉莉花茶,温吞,平淡,一眼能望到杯底。

手机震了一下,是丈夫陈建军发来的消息:“今晚项目上有个饭局,跟甲方的人,很重要,别等我吃饭了。”

我回了个“好,少喝点酒”,熟练得像是肌肉记忆。

这样的对话,在过去几年里,几乎每周都会上演两三次。陈建军是做工程管理的,忙,应酬多,回家晚,这些我都理解,也早已习惯。婚姻嘛,不就是理解和习惯的总和吗?

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四点二十。女儿晓萌的兴趣班五点下课,平时都是陈建军顺路去接,今天他有应酬,大概是拜托他公司的助理了。

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不如,我今天自己去接晓萌吧。

这念头来得有些突然。一来,学校离兴趣班不近,我过去得转一趟公交。二来,我也想给女儿一个惊喜。最近她总念叨,说妈妈好久没去接过她了。

想到女儿看到我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会迸发出的光彩,我心里就一阵柔软。收拾好东西,跟同事打了声招呼,我便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秋天的风很舒服,吹在脸上不冷不燥。公交车上人不多,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街景一点点向后退去。高楼,商场,行色匆匆的路人……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熟悉又陌生。

我和陈建军是大学同学,毕业就结了婚。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窗台上养一盆能开花的植物。他常搂着我说:“林舒,你信我,以后我一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我主外,你主内,咱们家肯定越过越旺。”

我信了。

我辞掉了更有发展前景的工作,选择做一名时间相对稳定的老师,为的是能更好地照顾家庭。他则在建筑行业里摸爬滚打,从一个小技术员,做到了现在的项目总监。

我们的日子确实越过越好了。换了三室一厅的房子,开上了三十多万的车,女儿晓萌聪明可爱。在外人眼里,我们是标准的幸福家庭。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曾经和我畅想未来的男人,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话也越来越少。我们之间的话题,除了女儿的学习,就是家里的水电燃气。他身上的味道,从淡淡的肥皂香,变成了洗不掉的烟酒味和各种陌生的香水味。

我安慰自己,人到中年,哪个家庭不是这样。激情褪去,剩下的就是亲情和责任。水温刚刚好,不沸腾,也不冰冷,能安稳地过一辈子,就够了。

公交车到站,我下了车。兴趣班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是一栋独立的白色小楼。我到的时候,还没到下课时间,门口已经零零散散地站了些等待的家长。

我找了个不碍事的位置,靠着一棵梧桐树站着,心里盘算着晚上给晓萌做什么好吃的。清蒸鲈鱼,还是可乐鸡翅?她最近好像迷上了番茄牛腩。

正想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大众途昂缓缓地停在了马路对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不是陈建军的车吗?他不是说有重要的饭局吗?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是饭局临时取消了?他还是不放心,自己过来接孩子了?

一个温暖的念头在我心底升起,驱散了刚才那一丝丝的疑虑。我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今天过来了,正好可以一起回家。

我正准备招手,让他看见我,可车门打开后,我却愣住了。

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确实是陈建un。他穿着我早上给他熨烫好的灰色衬衫,身姿挺拔,看起来精神不错。

可他并没有朝我这个方向看,而是绕到另一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个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她的长发烫着时髦的波浪卷,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男孩。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孩子又是谁?

我眼睁睁地看着陈建军极其自然地从女人怀里接过那个小男孩,单手抱着,另一只手亲昵地搂住了女人的腰。

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男人高大,女人温柔,孩子可爱。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那画面和谐得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一家三口”。

这个词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陈建军低头,在小男孩的脸上亲了一口,又侧过头,对那个女人说了句什么。女人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子。

那动作,亲密无间,带着一种长久相处才会有的默契。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一点点变冷,从指尖凉到了四肢百骸。周围家长们的说笑声、路上的汽车鸣笛声,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变得模糊而不真切。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马路对面那刺眼的一幕。

原来,他说的重要的事,就是来接另一个女人和他的孩子。

原来,他不止晓萌一个孩子。

原来,我所以为的坚固的家,只是他众多港湾中的一个。

就在这时,兴趣班下课的铃声响了。孩子们像快乐的小鸟一样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

陈建军显然也听到了铃声,他笑着对那个女人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然后抱着那个小男孩,转身就要过马路。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人群,寻找着什么。

然后,他的视线和我的,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猝然相遇。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看见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点了穴。那双我熟悉了十几年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巨大的震惊和慌乱所取代。

他抱着那个孩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马路对面,一动不动。

而我,靠着身后的梧桐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倒下。

原来,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妻子时的表情,可以不是欣喜,不是平淡,而是……惊恐。

他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上演着一场无声却撕心裂肺的荒诞剧。

第2章 沉默的较量

“妈妈!妈妈!”

晓萌清脆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解锁了这凝固的画面。她背着粉色的小书包,像只小蝴蝶一样朝我飞奔过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妈妈,你怎么来啦?不是说爸爸来接我吗?”她仰起小脸,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我低下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爸爸……公司临时有事,妈妈想给你个惊喜。”

我的视线越过女儿的头顶,再次投向马路对面。

陈建军已经回过神来了。他的脸色煞白,眼神躲闪,抱着那个小男孩的手臂显得有些僵硬。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和警惕。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我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她知道我的存在。

而我,对她的存在,却一无所知。

多么可笑。

陈建军抱着孩子,进退两难地站在原地。他想过来,又不敢。他想退回去,又不能。那副狼狈的样子,如果放在平时,我或许会觉得滑稽,但此刻,只觉得恶心。

我不想在这里,当着女儿的面,上演一场难堪的闹剧。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牵起晓萌的手,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萌萌,我们回家吧。”

“不等爸爸了吗?”晓萌回头望了一眼,有些疑惑。

“爸爸还有事,我们先走。”我说着,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着女儿朝公交车站走去。我没有再看陈建军一眼,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灼人的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我走得很快,几乎是落荒而逃。我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地冲过去,撕碎他那张虚伪的脸。

“妈妈,你走慢点。”晓萌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

我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女儿涨红的小脸,心中一阵刺痛。我做错了什么?晓萌又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

我蹲下身,帮她整理好书包带,放缓了声音:“对不起,萌萌,是妈妈走太快了。”

坐上回家的公交车,我依然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晓萌叽叽喳喳地跟我分享着兴趣班的趣事,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的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刚才那一幕——他抱着那个男孩,那个女人搂着他的手臂,他们笑得那么开心。

那才像一个真正的家。

而我和晓萌,算什么?

回到家,我机械地换鞋,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我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的手忙起来,否则我怕我的脑子会炸掉。

淘米,洗菜,切肉。刀刃和砧板碰撞发出“笃笃笃”的声音,规律而冰冷。

晓萌在客厅写作业,偶尔会问我一道数学题。我走出去,看着题目,大脑却一片空白,那些熟悉的数字和符号,此刻变得无比陌生。我花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才帮她理清了思路。

“妈妈,你今天好像不开心。”晓D萌抬起头,担忧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勉强笑了笑:“没有,妈妈只是有点累。”

是啊,累。这十五年的婚姻,像一场漫长的负重长跑,我以为终点是白头偕老,没想到只是一个笑话。

晚饭很简单,两菜一汤。我和晓萌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着。往常热闹的饭桌,今天安静得可怕。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陈建军回来了。

我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他换了鞋,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混合着烟草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我们,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回来了。萌萌,作业写完了吗?”

晓萌乖巧地点点头:“写完了,爸爸。”

他“嗯”了一声,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林舒,我……”他开口,似乎想解释什么。

我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对晓萌说:“萌萌,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去看会儿电视,然后准备洗澡。”

晓萌懂事地放下碗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爸爸,小声说:“我吃好了。”然后便溜进了客厅。

餐厅里,只剩下我和他。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声音沙哑:“林舒,你听我解释。今天下午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哦?那是哪样?”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你不是说有重要的饭局吗?怎么有空去接孩子?还是说,接那个孩子,就是你最重要的‘饭局’?”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嘴唇蠕动了几下,才艰难地开口:“她是……她是我一个同事,叫张薇。她老公前段时间出差了,孩子生病,我……我就是顺路帮个忙。”

这个解释,拙劣得像个笑话。

顺路?帮忙?帮忙需要搂着腰吗?需要亲孩子的脸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无比陌生。我们同床共枕了十五年,我竟然不知道,他撒起谎来,可以如此面不改色。

“陈建军,”我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名字,“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他不敢看我,眼神飘向别处,声音也弱了下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普通的同事关系?”我冷笑一声,胸中积压了一下午的怒火和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我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陈建军!你把我当傻子吗?你以为我瞎了吗?你搂着她,抱着那个孩子,你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多像一家人啊!你敢说那个孩子跟你没关系吗?你敢吗?”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被我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站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餐厅里来回踱步。

“你小声点!别让孩子听见!”他压低声音吼道。

“现在知道怕孩子听见了?”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孩子?没想想我?没想想这个家?”

“我怎么没想这个家了?”他仿佛被踩到了痛处,也拔高了音量,“我天天在外面拼死拼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和晓萌能过上好日子!我容易吗我?”

“好日子?”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擦掉眼泪,站起身,与他对视,“陈建军,你所谓的‘好日子’,就是你在外面彩旗飘飘,我在家里守着一个空壳子吗?就是你给另一个女人生孩子,然后让我帮你抚养我们的女儿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他的要害。

他瞬间泄了气,颓然地靠在墙上,双手捂住了脸。

良久,他放下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林舒,我们……我们能不吵吗?我们谈谈。”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的心,已经冷了。

“那个孩子……”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是我的。”

虽然早已猜到,但当他亲口承认时,我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他叫乐乐,今年三岁了。”他艰难地,一句一句地,将这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残忍地剖开给我看。

第3章 破碎的契约

“三岁了……”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三岁。这意味着,在我为晓萌的小升初焦虑,在他晚归时为他温着饭菜,在我们平淡如水的婚姻生活里,他早已在另一个地方,拥有了另一个完整的家庭,享受着另一个孩子的成长。

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蒙在鼓里,还在为这个家尽心尽力。

“为什么?”我看着他,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陈建军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他不敢看我,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林舒,对不起。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气得笑出了声,“那是哪样?难道是我逼着你,逼着你在外面生孩子的吗?”

“不是……”他急忙摆手,神情慌乱,“是……是一次意外。那次我喝多了……”

“喝多了?”我打断他,“陈建军,你还要用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借口来骗我吗?一次意外,能意外出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三年来,你又是怎么‘意外’地把他们母子照顾得那么好的?”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让他无力招架。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压力大,想找个人说说话。”

“所以,你就找到了张薇?”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比我年轻,比我懂你,比我更能给你慰藉,是吗?”我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她……她很崇拜我。在公司,所有人都怕我,只有她,觉得我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搞定。你知道吗,林舒,那种被人需要、被人仰望的感觉,我很久没有过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恋。

我愣住了。

被人需要,被人仰望。

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小技术员。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仰望着我。他会问我工作上的难题,会听我分析人际关系的利弊。那时候,我是他的依靠,是他的港湾。

可是后来,随着他事业的成功,他越来越自信,越来越强大。而我,在日复一日的家庭琐事和教学工作中,渐渐磨平了棱角,变得平凡而琐碎。

我们的角色,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对调。

他不再需要我的建议,我也不再能理解他口中那些复杂的项目和人际关系。我们的话题越来越少,距离越来越远。我以为这是婚姻的常态,却没想到,他只是把他对伴侣的需求,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崇拜,享受着齐人之福?”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我没有!”他激动地反驳,“我跟她说过,我不会离婚的。我跟她说,我最爱的人是你和晓萌。乐乐的出生,真的是个意外。她当初骗我说做好了安全措施……后来发现怀孕了,她哭着求我,说她什么都不要,只想把孩子生下来。我……我一时心软,就……”

“就答应了?”我接下他的话,声音冰冷,“陈建un,你真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啊。对外面的女人孩子负责,那我和晓萌呢?你把我们置于何地?”

“我……”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能说什么呢?任何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餐厅里的灯光惨白地照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将彼此的狼狈和不堪都照得一清二楚。我们之间,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想起我们结婚时,他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林舒,我主外,你主内。你把家照顾好,我在外面打拼,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这个“主内主外”的契约,我遵守了十五年。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最深的默契,是我们家庭稳固的基石。

我为了这个契约,放弃了晋升的机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家庭和女儿身上。我以为我在守护我们的家,却没想到,他早已单方面撕毁了这份契约,在外面另立了一个“家”。

多么讽刺。

“陈建军,”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我说得异常平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闹。当失望和痛苦累积到顶点时,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你说什么?离婚?林舒,你不能这样!我承认我错了,我混蛋!但是你不能就这么判我死刑!我们还有晓萌啊!你想让晓萌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吗?”

“不完整的家庭?”我看着他,觉得无比荒谬,“从你和别人生下那个孩子开始,我们的家庭就已经不完整了。陈建军,你没有资格拿晓萌来当挡箭牌。”

“我不同意!”他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绝对不同意离婚!林舒,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跟她断了!我以后再也不见她们母子了!求你了,看在晓萌的份上,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的手抓得很紧,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他的脸上满是哀求和恐惧。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信任就像一面镜子,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即便勉强粘合起来,也布满了丑陋的裂痕,每一次触碰,都会割伤自己。

我用力地,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指。

“陈建军,晚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从你决定欺骗我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晚了。”

第4章 一锅没有熬的汤

提出离婚后的日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陈建军没有再提下午的事情,也没有再试图解释。他只是变得异常殷勤,像是要弥补什么。

他开始准时下班,甚至会主动下厨,做一些他拿手的菜。他会抢着辅导晓萌的作业,周末还会提议带我们去郊野公园。他买了我一直念叨但没舍得买的扫地机器人,还给我办了张我最喜欢的书店的储值卡。

他做着一切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该做的事情。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一个月前,我或许会感动得热泪盈眶。但现在,我只觉得虚伪和可笑。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裂痕,正在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深。

我们依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他躺在我身边,我却觉得他像个陌生人。他身上的气息,他睡梦中的呓语,都让我感到一阵阵的生理性不适。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想起我们大学时,他为了给我买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在食堂吃了半个月的馒头咸菜。我想起我们刚工作时,他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我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风吹起我的长发,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些曾经让我觉得温暖甜蜜的回忆,如今都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

原来,所有的美好,都有保质期。

我也在变。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算着时间等他回家。他回来晚了,我不会再给他留门留灯。他出差,我不会再提前一天为他收拾行李。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和晓萌身上。我开始重新拾起搁置多年的阅读习惯,周末会带着晓萌去博物馆和美术馆。我还报名了一个瑜伽班,每周去上两次课。

当我开始专注于自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世界,原来不只有陈建军和这个家。

陈建军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眼中的慌乱和恐惧,与日俱增。

他试图和我沟通,但每一次,都被我用沉默挡了回去。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呢?指责他的背叛?痛斥他的无情?还是哭诉自己的委屈?

都没有意义了。

心死了,再多的话,也只是废话。

转眼,就到了我母亲的六十大寿。

按照惯例,我们一家人要回我娘家,和我哥嫂一家一起给妈过生日。

前一天晚上,陈建军从衣柜里拿出我给他买的那件深蓝色羊毛衫,问我:“林舒,明天穿这件回去,行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件羊毛衫,是我去年用第一个月的课时费给他买的,价格不菲。他平时都舍不得穿,只有在重要的场合才会拿出来。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妈最喜欢看我穿这件,说显得精神。”

我心里一阵冷笑。是啊,我妈一直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好女婿,踏实,稳重,顾家。如果让她知道她眼中的好女婿都做了些什么,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随便你。”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便转身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陈建军就把车开到了楼下。他准备了丰厚的寿礼,大包小包地塞满了后备箱。

去我娘家的路上,晓萌坐在后座,兴奋地和我聊着天。陈建军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我,试图加入我们的对话。

“林舒,我记得妈最近血压有点高,我托人买了点上好的天麻,让她平时泡水喝。”

“林舒,上次哥说他想换个手机,我给他带了个新的,你看怎么样?”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努力地维系着一个“好女婿”、“好妹夫”的形象。

我只是偶尔“嗯”一声,算是回应。

我的冷淡,让他越来越不安。车里的气氛,也因为我的沉默而变得有些压抑。

到了娘家,哥嫂一家已经到了。见到我们,我妈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陈建军的手,一个劲儿地夸:“建军啊,你工作那么忙,还次次都把家里的事安排得这么妥当,真是辛苦你了。”

陈建军脸上堆着笑,连声说:“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他和我妈谈笑风生的样子,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午饭很丰盛,满满一大桌子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席间,我妈照例给我盛了一碗她亲手熬的乌鸡汤,又转头对我说:“小舒,也给建军盛一碗。他平时在外面应酬多,伤身体,得多喝点汤补补。”

给我丈夫熬一锅汤,是我妈对我耳提面命了十几年的“贤妻标准”。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十几年。陈建军肠胃不好,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给他煲一次养胃的汤。那口专门用来煲汤的砂锅,已经成了我们家厨房的常驻嘉宾。

所有人都看向我,等着我像往常一样,起身去给陈建军盛汤。

陈建军也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我。这一碗汤,在此刻,仿佛成了一种象征。如果我盛了,就代表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代表我愿意给他一个台阶下。

我端起自己的碗,喝了一口汤,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地放下了勺子。

我对妈笑了笑,说:“妈,他自己有手,想喝让他自己盛吧。”

一句话,让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哥和我嫂子面面相觑,我妈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陈建军的脸,刷的一下,血色尽褪。他端着饭碗,手停在半空中,表情尴尬到了极点。

那是一种被当众剥下了伪装的难堪。

我妈最先反应过来,打着圆场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建军工作那么累,你当老婆的就该多体贴体贴。”

“妈,”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我已经体贴他十五年了。现在,我不想再体贴了。”

我的语气很平淡,但话里的决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气氛,彻底僵住了。

一顿生日宴,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草草收场。

回家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晓萌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乖巧地坐在后面,一言不发。

直到车开进小区,停稳,陈建军才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林舒,你一定要这样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我解开安全带,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陈建军,当你决定在外面安另一个‘家’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你已经没有‘面子’可言了。”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拉开车门,下了车。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锅我没有盛的汤,就像是我亲手埋葬了我们过去十五年的婚姻。

第5章 摊牌

我妈的电话是在第二天打来的。

“林舒,你跟建军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在饭桌上,你怎么能那么跟他说话?夫妻俩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说,非要闹到台面上,让大家难堪吗?”我妈的语气里充满了责备。

我拿着电话,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玩耍的孩子们,心里一片平静。

“妈,我们之间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能比一个家还重要?”我妈的声调高了八度,“林舒,我跟你说,建军是个好男人,对你好,对晓萌好,对我们两家人都没得说。你别仗着他对你好,就无理取闹。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得懂得珍惜!”

听着我妈的话,我忽然觉得很悲哀。

在她们那一代人眼里,男人只要能赚钱养家,不出大事,就是好丈夫。至于他内心的情感世界,至于他是否忠诚,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妈,”我打断她,“他在外面有人了,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我妈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声音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陈建军了,他跟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今年三岁了。”我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我妈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我能听到她在那头粗重的呼吸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这……这不可能……建军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妈,这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压抑的哭声。我知道,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不亚于我。在她心里,陈建军早已是半个儿子,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婿。

“那你……那你打算怎么办?”许久,她才哽咽着问。

“我要离婚。”

“离……离婚?”我妈的声音尖锐起来,“不能离!林舒,你听妈说,男人嘛,都是图个新鲜,玩够了就会回来的!你一离婚,不就正好便宜了那个吗?你想想晓萌,晓萌怎么办?你不能这么自私!”

“妈,自私的不是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是他,亲手毁了这个家。我不想再跟一个骗子,一个背叛者,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至于晓萌,我会跟她解释清楚。一个充满谎言和欺骗的完整家庭,对她的伤害,远比一个诚实的单亲家庭要大。”

挂掉电话,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接下来,我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硬仗。

果然,那天晚上,陈建军没有再伪装。

他回到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忙着做饭、打扫,而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的光,明明灭灭地照在他脸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阴郁而烦躁的气氛里。

我陪晓萌写完作业,把她安顿好,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跟说了?”他掐灭烟头,抬起头看我,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一种冷硬的光。

“是。”

“林舒,你真行啊。”他冷笑一声,“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家丑?”我走到他对面坐下,“陈建军,你做的时候怎么不怕是家丑?现在倒反过来指责我了?”

“我不想跟你吵。”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林舒,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个婚,是不是非离不可?”

“是。”我回答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一点点动摇的痕迹。

但是他失望了。我的脸上,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既然你非要离,那我们就谈谈条件。”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说,“晓萌归我。家里的房子、车子、存款,我都可以不要。”

对我来说,女儿是唯一的底线。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林舒,你别太天真了。晓萌是我的女儿,我凭什么给你?房子、车子、存款,都是我挣的,你凭什么分?你一个中学老师,一个月挣几个钱?你离了我,拿什么养活晓萌?”

他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戳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那个曾经对我说“我养你”的男人,如今,却在用钱来羞辱我,威胁我。

“陈建军,你别忘了,这些财产,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就算打官司,我也不可能净身出户。”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他对峙。

“打官司?”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林舒,你跟我打官死?你拿什么跟我打?我告诉你,我认识最好的律师,你斗不过我的!到时候,你不仅要不到孩子,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的威胁,让我浑身发冷。

我这才意识到,这些年,我一直安逸地生活在他搭建的城堡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而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穷小子了。他有钱,有人脉,有手段。

而我,除了一个中学老师的身份,一无所有。

“陈建军,”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我们十五年的夫妻,你就一点情分都不念了?”

“是你先不念情分的!”他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面目扭曲,“是你非要离婚,是你非要把事情闹大!林舒,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那一刻,我彻底看清了他。

他的所谓挽回,所谓愧疚,不过是因为离婚的代价太大,会影响他的名声,会让他失去一个看起来完美的家庭。他从来没有真正反思过自己的错误,更没有真正心疼过我所受到的伤害。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

我的心,彻底死了。

“好。”我站起身,与他对视,眼神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决绝,“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第6章 意想不到的援手

跟陈建军摊牌后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

他不再伪装,彻底撕下了温情的面具。他开始夜不归宿,就算偶尔回来,也是一身酒气,对我冷言冷语。他甚至停掉了我的信用卡副卡,家里的日常开销,也开始找各种理由推脱。

他想用这种经济上的孤立,逼我就范。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撑不下去,主动向他低头求和。

我没有。

我开始记下家里每一笔开销,保留好所有的票据。我咨询了法律援助中心的朋友,了解离婚官司的流程和需要准备的材料。我甚至开始利用课余时间,在网上接一些文案的零活,赚取一些额外的收入。

生活虽然清苦,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然而,真正让我感到痛苦的,是晓萌。

孩子是敏感的。我和陈建军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不可能感觉不到。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好几次,我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小小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孤单。

一天晚上,她临睡前,忽然抱着我问:“妈妈,你是不是要跟爸爸分开了?”

我心里一紧,抱着她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们班的乐乐,她爸爸妈妈就分开了。她说,她再也见不到她爸爸了。”晓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我不要你们分开。我不想见不到爸爸。”

听着女儿的话,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柔声说:“萌萌,爸爸妈妈就算分开了,也永远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你随时都可以见到爸爸。”

我努力地用最温和的语言,向她解释什么是“分开”,告诉她这只是大人之间的问题,与她无关。

晓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小声地抽泣着。

那一晚,我抱着她,一夜未眠。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我的决定,是不是真的错了?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尊严,却要让孩子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就在我最迷茫无助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联系了我。

是张薇。

她通过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林老师,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看着这条短信,我的第一反应是愤怒和抗拒。我不想见这个破坏我家庭的女人。

但冷静下来后,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着我。她说有些事我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犹豫再三,我还是回了她:“时间,地点。”

我们约在一家离我家不远的咖啡馆。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素面朝天,看起来比那天在学校门口见到的,要憔悴很多。

她在我的对面坐下,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许久都没有开口。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不甘,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

“林老师,对不起。”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是……我还是想把真相告诉你。”

“真相?”我冷笑,“真相不就是你和我丈夫在一起,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吗?”

“不完全是。”她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推到我面前,“你看看这个。”

我疑惑地拿起文件。

那是一份份的转账记录,还有一些房产和理财产品的购买合同。

收款人,都是陈建军的父母和他弟弟的名字。而转账的时间,都集中在最近这半年。

“这是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陈建军在转移财产。”张薇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从你提出离婚开始,他就陆陆续续地,把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转移到了他家人的名下。他想让你净身出户。”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十五年的男人,竟然会算计我到这个地步!

“他跟我说,”张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他说,只要把你逼到绝路,你就会放弃离婚,放弃晓萌的抚养权。等风头过了,他再想办法,把我跟乐乐……接回家。”

“接回家?”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因为他觉得,你爱他,离不开他。更重要的是,你没有经济能力,一个人根本养不活晓萌。”

张薇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依附他生存的菟丝花。他笃定,只要斩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就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继续扮演那个温顺贤良的妻子角色。甚至,默认他另一个家庭的存在。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疑问。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张薇自嘲地笑了笑,眼圈有些发红:“因为我也看清他了。他承诺过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和晓萌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然后就跟你离婚,光明正大地娶我。可他现在做的,却是想把你逼死,把我藏一辈子。他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有他自己。”

“他就是一个自私透顶的骗子。”她说,“我不想再被他骗下去了。我也不想看着你,一个那么好的人,被他算计得一无所有。”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他亲口跟我说他的计划。我想,这个东西,在法庭上,应该能帮到你。”

我看着眼前的录音笔和那沓文件,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没想过,最后向我伸出援手的,竟然会是她。

生活,真是比任何戏剧都要荒诞。

“谢谢你。”我拿起那些东西,对她郑重地说道。

“不用谢。”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乐乐以后知道,他的爸爸,是这样一个卑劣的人。”

第7章 尘埃落定

有了张薇提供的证据,我的离婚官司,瞬间从一场势单力薄的苦战,变成了一场稳操胜券的博弈。

当我把那些转账记录和录音笔的备份交给我的律师时,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说:“林老师,有了这些,陈建军不仅构成了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而且在道德和法律上都站不住脚。抚养权和财产分割,都会对你非常有利。”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我和陈建军在法庭上再次相见。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头发也有些花白。当我的律师将那些证据一一呈上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出卖他的,会是他以为能一手掌控的枕边人。

法官宣判的时候,我的心里异常平静。

晓萌的抚养权归我,陈建军每月支付抚养费,直到晓萌十八岁成年。

婚内财产,因为他存在恶意转移和婚内的重大过错,法官判定,房子归我,车子和大部分存款也归我。他只分到了少量现金。

走出法院大门的那一刻,秋日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几个月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陈建军从后面追了上来,叫住了我。

“林舒。”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许久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诚。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五年,也恨了几个月的男人,心里忽然没有了恨。只剩下一种淡淡的悲哀。

我们曾经那么好,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陈建军,”我平静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对晓萌好一点,她是你女儿。”

说完,我转身,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他,就真的只是晓萌的爸爸和妈妈了。再无其他。

离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好。

没有了争吵和冷战,家里变得安静而温馨。我和晓萌的脸上,都重新出现了笑容。

我用分到的一部分钱,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换掉了所有带着过去印记的家具。我还给自己和晓萌报了一个去云南的旅行团,那是我们一直想去,却总因为各种原因没去成的地方。

在苍山洱海边,晓萌拉着我的手,笑得像个小天使。她说:“妈妈,我好久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的工作也迎来了新的转机。因为没有了家庭的牵绊,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教学中。我带的班级,在期末考试中取得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学校的领导找我谈话,有意提拔我做教研组长。

我的人生,在离开了那个曾经我以为是全世界的男人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开阔了。

偶尔,我也会想起张薇。

我不知道她和陈建军最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带着乐乐去了哪里。

但我心里,是感激她的。是她,让我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一丝光。也是她,让我明白,女人与女人之间,不应该只有敌对和嫉妒。在面对共同的伤害时,我们也可以是盟友。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带着晓萌在公园里散步。

我们看到一个年轻的妈妈,正耐心地教她蹒跚学步的孩子走路。孩子摔倒了,妈妈没有马上扶起来,而是蹲在一旁,温柔地鼓励他:“宝宝,自己站起来,你很棒的。”

孩子瘪了瘪嘴,最终还是靠自己的力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张开双臂,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我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些感慨。

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们都会遇到挫折,都会摔倒。重要的不是不摔倒,而是在摔倒之后,有没有勇气自己站起来。

曾经,我以为我的天,是陈建军。他倒了,我的天也就塌了。

但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天,一直都在。那就是我自己。

只有当我学会依靠自己,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我才能真正地,无所畏惧地,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风雨。

我牵起晓萌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的路,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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