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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浩劫》高清完整未删减免费在线观看-电影-夜莺影院

cac55 2025-11-03 18:36 5 浏览

《变形金刚:超能勇士崛起》发新预告,宇宙大帝吞噬星空

文:裴氏春秋 图:来自网络

我有四个姑妈,一个伯父,父亲最小。伯父教书育人,培育得桃李满天下。今天我要讲述的人,是二姑妈家里的表哥,名字叫文远。他的一生虽没有盖世英名,却也不是泛泛如水,多少带有一点传奇色彩。

他小时候学过艺术,上山下乡那会儿,他做过搬运工,做过轧花厂里的机械操作手,后来恢复高考,他又上了大学,当过艺术文化馆的馆长,生意场上还叱咤过一阵子,不曾想却以黯淡颓败的方式落幕,不免让人心生唏嘘。

在二姑妈家里,文远哥是老二,大表哥简直是一幅令人刮目相看的湖光山色,一生得意,顺风顺水,仕途更是扶摇直上。他从小学,到大学,再到军事学院的最高学府——北京国防大学深造,然后留校任教,现搞战略研究,平时任教于各大军区,一旦国际关系上风云乍起,就被委任搞战略部署。

大表哥从小就乖巧伶俐,事业有成也就不足为奇。听妈妈和伯母说,二表哥特别调皮,从小就桀骜不驯。在他很小的时候,跟着姑妈来做客。

姑妈到了村口,看到娘家人,久违的见面难免会触景生情,然后逢人就寒暄一阵子,待她回过神来,却不见了文远哥,四处寻找,不见他的影踪,最后发现他老早就推开了奶奶家的门,见奶奶不在家,蹲在奶奶家里的八仙桌子上,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小姑妈在关外,路途遥远,基本上不回来,三个姑妈碰头总是商量好下一次回娘家的时日。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生活还不怎么得好,走亲访友,带些瓜果点心便是上乘礼遇,倘使是用高粱杆串成的一串包子,或者一捆油条,只有亲生儿女才这么做。有一回,三姑妈在自行车的把手下面挂着一捆油条,甚是耀眼。

三姑妈并没有立刻将油条收起来,任由它在自行车上挂着,待她们注意瞧时,却不经意间发现油条一匹一匹地少。她们心生疑惑,四处张望,几次寻找却怎么都不见人。

奶奶的院子很大,从我记事时起,院子里就有用篱笆围起来的菜园,里面种着各种时鲜蔬菜,还有石榴树和三棵大枣树。后来奶奶提起这件事情就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她说,许多年前,院子的布置与此时一成不变,她还拉着我的手,指给我看,继续说:文远实在太调皮了,就在这棵枣树底下有一张站立着圈起来的芦苇席,他就躲藏在席子里偷吃,大热天,浑身是汗。

文远哥有一次去城里走亲戚,看到人家窗台边摆着的电子琴就胡乱弹奏,还自报曲名叫“乱弹琴”。他远房的妹妹有一杆笛子,起先,他不知道怎么去吹响,就用嘴对着一端铆足劲儿来一个老牛大憋气,狠着命地吹,几个手指煞有介事地在小孔上变换着姿势,脸憋得通红,吹不响也不放弃。

他那妹妹只管笑,就不告诉他窍门。姑父是一中学教师,他识才辩相独具慧眼,认定文远哥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音乐细胞,是一个在艺术领域的可造之才,于是就让他参加了县小红花艺术团学前班。

八岁那年,他代表小红花艺术团去北京参加音乐大赛。他只身前往,成了最年轻一代北漂的开山鼻祖。文远哥瞅机会溜进车站,爬上北去的火车。

列车员来检票,他两手空空,说了一通软和话,悲情牌打出几个王炸,他说他对音乐几乎是痴迷,家里穷得对着墙壁轻轻咳嗽一声都能听到回音,老爸顶着锅盖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上午,卖掉了,凑够学费,他才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文远哥罗列了一大堆的困难,最后切入正题。他话锋一转,说参加全国少年音乐大赛离他伟大的抱负还差之千里,但也是他放飞梦想,迈出去的第一步,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可是家里穷得实在揭不开锅,又不甘心放弃,于是就有了千里走单骑的想法。他徒步走了好长时间的路,发现了这列火车停靠在站里,也就大胆着爬了进来。

他说他虽然没有钱,可有笛子。于是,他趁热打铁,接着问道,吹上一首曲子,就算是车票钱行不?不待列车员点头,他旋即从腰间拔出笛子吹奏起来。婉转悠扬的笛音在咔嚓咔嚓的车厢里流转,平静的氛围立刻激起一片的旖旎。

那笛音与火车轮子、铁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如夜莺鸣涧,如泉水叮咚,如梦一样的浪花漫过沙滩,如春风吹拂,满园姹紫嫣红开遍。

整个车厢的旅客的心里立马舒畅起来,无不陶醉其中,一个个的脑袋也不时地跟着音乐的节奏情不自禁地摇摆着。列车员是年轻漂亮的女子,不知道是被他的乐章征服了,还是因为他的确是一个稚嫩的小屁孩,嘴角微微上扬,和颜悦色地放过他了。

走进北京的日子也是他毕生难忘的日子。许多年以后,他每每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无不感慨用自己的现身说法见证了人间真情。

文远哥打听到在音乐界里泰斗级的一代名师温老住处,见到他,三个撅尾巴的响头实实在在叩在地上。任凭你闭着眼睛想,这是什么情形,一个陌生的孩子风尘仆仆地不远千里慕名前来,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一通拜师学艺,弄得他好不错愕。

当时他正在摆弄院子小花圃里的几棵月季花,手里拿着把剪刀,一脸茫然,正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我爸是村里的林业技术员,村子里的各种果园在他的精心料理下葳蕤生长,硕果累累。

文远哥勤奋好学,对什么新鲜的事情都感兴趣,每次来我家做客,总喜欢看老爸站在果树上修剪枝条,还兴趣盎然地听他讲然和所以然的道理。时间长了,倒也精通一点皮毛,不曾想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

他把从爸那儿学来的果树管理技术用作花木,如法炮制一番,有模有样,温老甚是欢喜,又验证了他的音乐基本工夫,龙颜大悦,于是就收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做关门弟子。

他在老家里度过了一个星期,那是一段天昏地暗的日子,也是他一生当中最勤奋的岁月,他把每一时分都充分利用。温老也倾尽所能,在管弦乐的造诣上他突飞猛进,一路高歌,待到比赛之时,他们挥泪告别,登上了去往赛场的汽车。

他的出场让评委们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接地气。别的选手几乎千篇一律,穿着奇装异服,为博得评委的好感给自己拉分不会好好说话,嗲声嗲气,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而文远哥却异常朴素,手里攥着一把笛子,自我介绍用本地土话直来直去。这些倒是让评委们滋生无形的亲和力,毕竟这才是成长中的少年应该有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那些自我颠覆三观,自我制造迷茫的少年们在弯曲的路上还要徘徊多久,为他们一个个发出嗟叹之余,文远的登场简直让他们眼前一亮,找到了新中国的少年们发扬艰苦朴素优良传统的影子,用饱赏的目光凝视着他,用希望的情怀觊觎着他。

他不负众望,一曲《乡村放歌》迷倒一大片人,笛音宛如珠玉佩环,让人们不知不觉梦回童年,回到阳春三月,柳绿桃红的大自然,看庭花喧宾夺主,听溪头细流淙淙。袅袅的乐曲在音乐厅里流淌,余音溢出窗外,直冲云霄。轻风为他们喝彩,云儿为他们驻足。

就在他们沉迷意念里乡野诗韵的时候,笛声忽然中断,就像莽莽草原上疾驰的列车突然急刹一样,激起一阵烟尘,把流连忘返的人们拉回了现实。人们如梦初醒,定睛看时,文远哥因为把持不住放了一个响屁,挣断了腰带,裤子随即脱落下来,他连忙尴尬地扔下笛子用双手提着裤子,脸色发赧。

音乐大厅霎时响起涨潮般的笑声,那种打鸡血一样亢奋和狂烈,一个个简直能笑出五脏六腑。他的比赛生涯无疾而终,自然也没有摸上什么名堂。

十年浩劫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社会发展的车轮滚滚向前,现在早已远离那个时代的脉搏,它如一座空寂而虚幻的山峦,神意冥冥中可远观而不可触摸。但凡经历或没有经历过的人都会对他有不同凡响的印记。

对于十年浩劫那一段蹉跎岁月感触颇深的是我上初中时教我们班级的数学老师。他姓王,至于叫什么名字不那么重要,因为我们私下里都叫他迂沫。作为学生给老师起外号,的确不是那么地道。

别人讲话都口吐莲花,他说话就是口吐白沫,浓密的唾液从嘴角两边不停地往外冒。他一生都生活在遗憾里,生活在梦境里,在我们上晚自习课时抒发情怀,把曾经的过往都打成包一股脑儿甩给我们发生在他身上一个个鲜活的例子,然后让我们学会懂得美好的生活,珍惜当下,颇有忆苦思甜的意味。

他说以前教师范,教书育人,就如医者仁心,都是对他们好,有一天上课,他感慨着说,祖国建设需要人才,需要未来可期的你们,我要倾尽所学,把你们培育成才。

孰料这句话惹了祸端,班上几名学生扬言他就是毒草,也准备把这种毒株复制给他们。就纠集社会红卫兵准备把他这棵毒草连根拔起。好在他提前听到了风声,连夜翻墙头跑了。

我记事时,近房的二外公提起那个年代颇有感慨。大冬天,一群人赋闲唠嗑,他身子倚着土坯墙的一角,一只脚着地,另一只不时掂着的脚前尖轻轻地磕在地上,穿着军绿色羊皮大衣,戴着一顶火车头帽子,绒毛外翻。

他虽七十有余,精神却健朗得很,声如洪钟。他说,那时候的人们简直是疯了,红卫兵四处抄家,只要是带字的书本,包括四大名著还有文献书籍统统都翻出来,然后烧掉,把每家每户的铁锅揭下来,在大街上一字排开,里面都抹上屎。教书先生被作为臭老九,站在台子上挂着牌子,耷拉着脑袋,挨个儿批斗,接受再教育。

很不幸的是,文远哥正在大好年华的时候,赶上了那一段神经错乱的年代,学校停课,老师们赶场子一样地脖子上挂着牌子往台子上站。于是,他中学刚毕业,酷爱的音乐和学习知识的生涯就搁浅了。

辍学后他在码头上干过装卸的体力活,在轧花厂干过设备维修的技术活,浑浑噩噩几年过去,文化大革命的始作俑者被绳之以法,社会空气得以净化,举头又重现蓝天白云,社会秩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表哥又回到了久违的校园。

是金子无论蒙尘多久,一朝重见天日,便会金光四射。三年高中之后,他如愿以偿地走进了大学校园。当然专业也是艺术学院。

他在大学期间学习成绩怎么样,学习强度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他工作几年以后,有一次我应约到他所在的城市去游玩,在他家里小住几天。

那时候是九几年,家庭摆设赶时髦的是录音机,音乐专卖店里摆放着的也是各种各样的录音磁带。就在他家里书架上除了整齐摆放着的古书籍和潮流的琼瑶言情书刊之外,就是一摞摞他自己作词自己谱曲的音乐,唢呐独奏、笛子独奏的磁带,让人目不暇接。有好几盘磁带上还被他引以为豪地标注上获得的奖项,其中仅获得山东省一等奖的作品就有好几首。

街坊间笑传一段幽默故事:三个不同职业,而且非常敬业的人在一片茁壮的玉米地头相遇,看到此番景象都万分感慨。

第一个人在榨油坊工作,他说,你们俩瞧瞧这玉米的长势,油绿油绿的。

第二个是泥瓦匠,接着他的话茬说,要是再呜呜娃娃(屋屋瓦瓦)(谐音)一场雨呗!第三个人是吹鼓手,他急不可耐地抢着说,那就会嗯嗯啊啊长得更快,更高。

但凡遵循职业操守的人总有那么几分相似。做人如此,做事也是如此。文远哥和被人们笑谈中的三位大神一样热爱着自己的工作。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哪怕是三人行,或者几人闲坐聊天,他总能转着圈,非常巧妙地楔入音乐的话题,实现无缝连接,没有任何突兀。

我家邻居不知道碰上了哪个丢三落四不靠谱的唢呐班,他们离场了还将各种乐器丢在原地,于是他捡回了家。那年夏天,文远哥来我家,邻居拿出来让文远哥看。文远哥对弦子不感冒,一眼就相中了铜头唢呐,他忘情地吹奏了一段戏曲《收姜维》里诸葛亮的唱段:

四千岁,你莫要羞愧难当,听山人把情由细说端详。想当年,你长漫坡有名上将,一杆枪,战曹兵无人阻挡。如今你年迈发如霜降,怎比那姜伯约血气方刚。虽说你今一天打回败仗,怨山人我用兵不当,你莫放在心上……

文远哥的功底怎用一个“好”字了得。吹奏的音质字正腔圆,清晰得宛如有人跟着节奏盘唱一般,好像就是出自戏剧大师申凤梅之作,抑扬顿挫,让人为之忘情,有一种蝶变的冲动。

他吹奏的地方正是奶奶家院子里,正是当年他躲藏在席圈子里偷吃油条的枣树底下。枣树枝繁叶茂,一串串泛着油嫩光色的枣儿炫耀着初夏的绚丽。一阵徐徐的风吹来,打在叶子上,发出瑟瑟的声响。

我想,如果草木有灵,它应该也是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毕竟它亲眼见证了一个顽劣的小屁孩终于长大了,成了一个虽名不见经传,却也能给人带来快意草根艺术家这种质的蜕变。

电影《无极》里面有一句潜台词: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像风起云涌,日落月升,就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树叶会变黄。

的确如此,岁月就像家乡流淌着的河水,虽那么的熟悉,屈指算来,却不知道它经过了几道沟,几道坎,历经多少的风烛残年和它的前世今生。岁月漫漫兮,就变得陌生起来,不觉然哪一天它就变瘦了,或者渐渐干涸。岁月不会随着人们的意愿而驻足,但会涓滴无存地留下世间的美好,毕竟,记忆里的东西都是美好的,不是吗?

爸爸是村里的林业技术员,经他他手栽植了好几个大果园。有梨园、苹果园、葡萄园、柿子园等。各种果树的行距和株距都是合理密植,村里人还是想合理充分利用土地,于是又在貌似空闲的土地上种植上不影响果树生长和采光的低矮型农作物。

可也别说,这一招还真灵,这些东西还收成可观,被人戏称是偷收的一季儿。有一年深秋,天气骤冷,下了一场白花花的霜雪,很厚,很浓密,整个大地白皑皑的,像是一场雪。

人们正单衣薄体,随着节令的更迭换上了冬天的衣服,双手也不时藏在袖口里。中午的时候,天气稍微缓和了些,柿子园里的红薯藤蔓软绵绵,焉不拉几。被太阳光一晒,叶子也皱皱巴巴地变黑了。红薯那顶着一片碧绿不可驯服的旺盛劲儿被一场枯霜降服了。

那时候我上小学,刚好是星期天,跟着妈妈在柿子园刨红薯。我的力气不大,刨上一块红薯就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却也是意犹未尽。

正在我们娘儿俩个干活正酣的时候,姐姐跑了过来。她一边跑,一边说文远哥来了,车后座上还带着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嫩,两只眼睛潮潮的。文远哥说要让您这个当妗子的把把关。那女孩子应该是他媳妇。

那时候我们小孩子对于媳妇的概念很模糊,以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媳妇了。其实不然,不结婚之前充其量只能叫女朋友,只有领了结婚证才能被称之为媳妇。

妈妈闻讯喜不自禁地嘀咕,这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外甥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她话没说完,就将一棵红薯刨了半拉的抓钩子扔在原地,疾步往家里走去。

后来,妈妈说为了博得这个外甥媳妇的欢欣,给了她一百块钱的见面礼。在七十年代,一百元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可见妈妈为了获得这个准外甥媳妇也是拼了。

文远哥与那个女孩结婚了,不久又有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同时他的事业也是顺风顺水,生活上更是有车有房。在八几年,能够拥有一辆自己的桑塔纳轿车,简直是痴人说梦,妥妥的富豪。虽然是二手,也足可以让人刮目相看。

几年以后,他的身份已经是文化馆的馆长。文远哥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他自己上了鹊桥的快车通道,还不忘捎带别人一程。那些日子,他的裤腰带上,或文件夹里总缺不了一串串帅男靓女的照片,只要碰上合适的人选,他就要对号入座,如法炮制一番。

我有一个叔伯舅舅,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我们方圆百十里叱咤一时,有着龙腾四海的威名。他是我们县外贸局局长,因为垄断山西大同煤炭,扰乱国家计划经济而被传得沸沸扬扬。

那一段时间,他的事情在人们心中炙手可热,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话题从天南海北无形中就转向了他。是非功过自有公断。影响不影响大众的生活先撩到一边,提起他的气魄,不免令人啧啧称赞。于是他成了不少人的偶像。

喜欢弄潮的人,骨子里永远都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文远哥下班回来,他与我攀谈,问我舅舅贩卖煤炭的途径,我有些反感。在我的心里,艺术人和文化人一样,圣洁得几乎不食人间烟火,对于铜臭是格格不入的。

他不以为然,滔滔不绝的说辞,像在轻车熟路的音乐圈子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样大手笔地规划起自己的宏图大业来。他说即使艺术家也是要食人间烟火的。他可不是胸无大志小富即安的池中之物,一旦时机成熟,他会一飞冲天。

他激情的演说,使我的眼前不免浮现出海市蜃楼的景象,如虚如幻,亦假亦真。给自己画了几张能让他馋掉牙的大饼以后,他还没有忘记以心灵鸡汤的形式向我的脑子里倾倒营养液。

他急性子浇花,长篇累牍地演说大半天,最后总结一句:“嗨!你也别犟。现在你还小,不懂世事,不知道金钱与社会的关系。不过,不要紧,我等着你被腐蚀的那一天。在这之前,我先在生意场上走两步,让你看看我的魄力。”

我仔细打量着他居住的环境,房子小,院子小,就连院子里的葡萄树都几乎浓缩成袖珍式。我不仅好奇,这么小的院子竟然关着一颗气吞山河的心。

文远哥独立特行,他不像那些只会吹牛皮而雷声大雨点小的人,说干就干,一转身,就钻进了生意场上的金戈铁马里,而且是长驱直入。他用大半挂车拉来黑不溜秋的煤炭,卖给很多能扯上关系的工厂。

我舅舅能够龙腾四海是时势给了他一个机会,那叫投机倒把。正确地说,这顶帽子有点小,因为凭他一己之力搅乱了全国资源分配计划,还惊动了中央。

那是在七八十年代,而文远哥的思想还恰恰停留在那个年代,却置身于九十年代。仅仅十几年的差别却像横跨一个世纪。同样的生意场,处在不同的政治面貌和环境下,当群雄逐鹿时,思想落伍者受到的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七八十年代是计划经济,只要是有关国计民生的物资,你只要有本事搞到手,它就是个香饽饽,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而九十年代,春天的号角已经吹响,改革的春风荡漾在华夏大地。木秀水绿。稍有本事的人便不再冬眠,在这个广阔的舞台上机关算尽,照本宣科地演绎着各自编排好的幽默、辛辣等剧情版本。推销自己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犹如神仙打架一般。能不能赚到钱,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做生意也不例外,一个人单打独斗就显得散兵游勇,生意难以做大做强,要有完善的供求体系。文远哥也物色了一个搭档。那个人神通广大,没有他拉不到的关系。

文远哥负责供应,那个人负责销售和资金回笼。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你不处心积虑,别人也会在你的不经意间挖陷阱。一旦掉进去,就万劫不复。文远哥的货是现货,是高质量的货,那个人却说货款是月结或季结。他们还要先掏腰包打理好人情。不然,人家不买账。

在真金白银面前,愚蠢的人也会长出一双“向钱飞”的隐形翅膀,情分更是稀释很多,哪怕是一个小角色,你都得给用钱把他打理高兴。文远哥的生意像一个无底洞,白花花的银子砸进去,连一点响声都听不到。

他的这些钱除自己积攒的以外,一部分是从朋友那儿借来的,还有一部分是贷款。说是月结,可真到月底,磨皮嘴皮子也很少见回头钱。即使偶尔能要回来,三折六扣,赚到的钱少得可怜。

几个回合杀得他精疲力尽,头冒金星。他说不要紧,人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就像习武一样,只要打通任督二脉,不愁修不成正果。只要搞好上下游的人脉关系,筑牢供货渠道,守住这几个来之不易的桥头堡,时间长了,利润一定会源源不断。

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如果是放在求学或攻坚克难上是难能可贵的,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而在生意场上,就要三思。跌倒一次叫入行不慎。二次踩雷叫不服,三次入坑就是脑子有问题。

他把从七八十年代剪辑来的思维模式,原封不动地复制到改革开放以后,无疑是一种溃败的节奏。

人生无常,暗藏汹涌。谁都无法预料会在哪个险滩沉沙折戟。但凡生意者,生而不易,如履薄冰也!一旦踩空,便是万劫不复。没理由的自信透支了文远哥的身心,貌似客户的厂子领导走马灯一样换了一茬又一茬,合伙人告诉文远哥,他手里攥着的还是一张张空头支票。

文远哥找到下游客户,他们说这种陈账早就结过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合伙人凭空消失了。当他幡然醒悟时已无力回天。有一些天,他吓得不敢在家,追债的人像围猎一样变着花样,或者变换着时间蹲守着他。长时间地狱般的生活,终于使他潦草的生活达到了一个高峰——他疯掉了。

他的病态和别人的神经错乱不一样,起先是不言不语,后来是胡言乱语,狂躁不安,四处乱跑,在他的眼睛里甚至还看到了黑无常和白无常。一家人在他身上可没少费心思,大大小小的医院几乎成了他们机动的家,一点都不起效,还有日趋严重的倾向。

文远哥早已仙逝,我想,这应该和他的病情有关系。人往高处走本没有错,富贵险中求也没有错。可是有时候财富和富贵是一种缘分,可遇而不可求,矫枉过正了,反而欲速不达,还会落得遍体鳞伤。

其实,人生于世,至善至美的无非是幸福,而幸福是一种高度,是一种境界,它也建立在很多现实中,以多种方式地呈现,譬如不经意间的一个微笑,譬如家人围坐,拉拉家常,坐享时光,儿孙绕膝,灯火可亲,这不都是人间最美的画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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