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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婚姻》完整版在线观看「免费」电视剧-人人影视

cac55 2025-11-03 18:37 3 浏览

起底“天道鸿元”:头目自称“昆仑童子”,隐匿网上敛财骗色

海浪的声音,一阵一阵,像一只巨大的蓝色野兽在沙滩边沉重地呼吸。

我半眯着眼,躺在遮阳伞投下的那片宝贵的阴凉里,感觉自己像一块快要被烤化的黄油。空气是咸的,湿的,黏稠得像化开的麦芽糖,糊在皮肤上。

这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的旅行,三亚。林晚选的地方。

她说,陈阳,你那个项目跟了快一年,人都绷成铁丝了,再不放松一下,下次体检报告就该亮红灯了。

她总是这样,把我的生活安排得像她衣帽间里的爱马仕,分门别类,井井有条,连一个褶皱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我乐得清闲。我一个画图纸的,脑子里全是钢筋水泥承重墙,对生活的情趣确实乏善可陈。有林晚在,我只需要扮演好一个“被照顾得很好”的丈夫。

泳池里传来林晚和她闺蜜苏晴的笑声。水波被她们搅得粼粼作响,像揉碎了一把钻石。

苏晴是临时加入的。出发前两天,林晚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眼圈红红地对我说,苏晴快被她老公逼疯了,让她出来散散心吧,费用我们包了。

我当然没意见。苏晴是林晚从大学穿一条裙子好到现在的闺蜜,我爱屋及乌。

我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朦胧中,她们的说笑声断断续续地飘过来。

“……他就是个疯子,昨天又因为我妈给他打电话,跟我吵了一晚上。”这是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压抑又绝望。

“我早说了,周涛那种男人,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控制欲强,又自卑,你图他什么?”林晚的声音清清冷冷,像手术刀,精准地划开脓包。

“我能怎么办?孩子才三岁……”

“离!这种日子有什么好过的?你看看你现在,才三十出头,活得像五十岁。眼角的细纹,你自己照镜子不心疼吗?”

一阵沉默。只有水声。

我昏昏欲e睡,意识像沉入温水里的船。

然后,一句话,像一根冰锥,毫无征兆地刺进我的耳膜。

是林晚说的。

她的语气很平淡,甚至带着一点分享好东西的慷慨。

“要不,你跟我老公也试试?”

我的血,在那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什么叫……试试?

试什么?

我老公?我?

我整个人僵在躺椅上,连呼吸都忘了。耳朵里嗡嗡作响,热带午后的蝉鸣、远处海浪的咆哮、泳池的嬉闹声,所有声音都扭曲成一团,狠狠砸向我的太阳穴。

我猛地睁开眼,阳光刺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泳池那边,苏晴好像被这个提议吓到了,半天没说话。

我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声,生怕被她们发现我已经醒了。我像一个拙劣的窃贼,偷听到一个足以将我整个世界炸毁的秘密。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苏&#;晴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晚晚……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林晚的语气笃定得像在宣布一个真理,“你觉得周涛那种是男人,那你见过好男人是什么样的吗?你体验过被人尊重、被人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对待是什么感觉吗?”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但在这死寂的午后,却清晰得可怕。

“我不是让你出轨。我是让你看看,一个正常的、健康的亲密关系是什么样的。陈阳脾气好,有耐心,懂分寸。你跟他接触接触,就知道自己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了。就当……做个对照组。”

对照组。

这三个字像三颗生锈的钉子,深深地钉进了我的脑子里。

原来在林晚眼里,我,她的丈夫,是一个可以用来做实验、做对比的“样品”。一个“好男人”的标本。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愤怒,是一种更深层的恶心和荒谬。

我们五年的婚姻,那些清晨的早餐,深夜的拥抱,那些琐碎的争吵和甜蜜的和解,在她眼里,难道只是一系列参数,用以证明她选择的正确性?

苏晴没有再说话。

我听到她们从泳池里上来的声音,水珠滴滴答答落在滚烫的瓷砖上,蒸发成一片虚无的白汽。

“走吧,去做个SPA,你看你这黑眼圈。”林晚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那种掌控一切的温柔。

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太阳偏西,那片阴凉彻底从我身上褪去,滚烫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我的皮肤。

我感觉不到热,只感觉到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冰冷。

回去的飞机上,我几乎没说话。

林晚大概以为我累了,体贴地给我盖上毯子,把我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头发有我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淡淡的柑橘香。曾经,这个味道能让我瞬间安心。

现在,我只觉得窒息。

我的脑子里像有个坏掉的复读机,一遍遍播放着那句“要不,你跟我老公也试试?”

我看着窗外,云层像棉花糖一样堆叠着,柔软又洁白。可我知道,在几万米的高空之上,是冰冷稀薄的真空。

就像我的婚姻。

从外面看,光鲜亮丽,人人称羡。

我是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她是外企的市场总监。我们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有套一百八十平的房子,我设计的。开一辆白色的卡宴,她选的。我们没有孩子,养了一只叫“水泥”的英国短毛猫。

朋友们都说,陈阳,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娶了林晚这么个“完美妻子”。

她漂亮,能干,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连我的袜子都按颜色深浅分类。她记得我所有项目的截止日期,会提前帮我买好提神的咖啡。她甚至能在我爸妈和我姐面前游刃有余,把复杂的家庭关系处理成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是啊,完美。

完美得像一个AI程序。

我曾经沉溺于这种“完美”,觉得是自己运气好。

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是她的丈夫,我只是她人生这个“完美项目”里,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一个功能性的,代表着“幸福家庭”的符号。

一个可以被拿去做“对照组”的优秀范例。

飞机落地,手机开机,信息和电话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我点开微信,苏晴发来一条信息,时间是两小时前。

“陈阳哥,这次谢谢你和晚晚。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盯着那条信息,拇指悬在屏幕上,不知道该回什么。

最终,我只回了两个字:客气。

回到家,一开门,“水泥”就喵呜着跑过来蹭我的裤腿。

我弯腰抱起它,猫毛柔软的触感,才让我有了一丝回到人间的真实感。

林晚已经换了家居服,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箱。脏衣服扔进洗衣篮,护肤品摆回梳妆台,纪念品放在玄关的置物架上。

一切都那么高效,冷静,仿佛她不是刚结束一场疲惫的旅行,而是刚完成一次精准的外科手术。

我抱着猫,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我们这个家,每一个细节都出自我的设计图。开放式厨房,全景落地窗,隐藏式灯带,智能家居。我追求的是空间的流动性和呼吸感。

可现在,我只觉得这个房子像一个精致的玻璃盒子。而我和她,是盒子里两只被观察的昆虫。

“陈阳,愣着干嘛?快去洗澡,一身的汗。”林晚转过头,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和在三亚时一模一样。温柔,得体,无懈可击。

我突然很想问她。

就站在这里,当着她的面,问她,林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怕。

我怕一问出口,这个玻璃盒子就会瞬间碎裂。我怕看到她脸上那完美的笑容消失,露出我完全陌生的,冰冷的底色。

我是一个设计师,我最懂,结构一旦被破坏,坍塌是不可避免的。

“好。”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声音回答。

然后我抱着猫,走进了浴室。

热水从头顶浇下来,水汽氤氲了整个空间。

我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觉得陌生极了。

那个下午,林晚和苏晴去做SPA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了海边。

我沿着海岸线走了很久,直到沙滩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脚印。

海风吹着,我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林晚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仅是为了向闺蜜炫耀自己“调教”出了一个好老公吗?

还是,在她心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可以像产品一样,被测试,被比较,被优化?

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那是在一个朋友的画展上。我被一幅描绘城市废墟的画吸引,站了很久。

她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说:“这幅画,有种结构主义的美感。毁灭,也是一种构建。”

我当时很惊讶,一个做市场营销的女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聊了很久,从建筑聊到哲学,从柯布西耶聊到福柯。

我以为我遇到了灵魂伴侣。

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她欣赏的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上那些符合她“标准”的标签——名校毕业,职业光鲜,有思想,有品位。

我只是一个她精心挑选的,能完美匹配她人生蓝图的“合伙人”。

而苏晴的出现,像一面哈哈镜,照出了我们婚姻里那些被“完美”掩盖的扭曲和怪诞。

苏晴的丈夫周涛,我也认识。一个典型的凤凰男,靠着苏晴家的关系进了事业单位,从此便把苏晴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敏感,多疑,自大又自卑。

林晚看不起周涛,连带着,也觉得苏晴“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所以,她要“拯救”苏晴。

而她的拯救方式,就是把我,她的丈夫,推出去,作为一个“参照物”。

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试探。

她是真的,真的这么想的。

这比她真的出轨,更让我感到恐惧。

因为出轨只是背叛了感情,而她这种行为,是根本上否定了我作为一个“人”的独立存在。

我只是她的一个作品。一件她引以为傲的,可以随时向人展示的,活的“艺术品”。

“对照组”实验,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回到家的第三天,林晚正在做晚饭,突然对在客厅看图纸的我喊道:“老公,你那个做UI设计的朋友,还联系吗?”

我头也没抬:“哪个?李然?”

“对。苏晴不是想换工作吗?她以前是学设计的,后来荒废了。我想让她重新捡起来,做UI门槛低点,你那个朋友能不能给她指点指点?”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笔,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

林晚正熟练地给一条鲈鱼身上划着花刀,动作利落,像个解剖医生。

“她想换工作,可以自己找猎头,或者上海投简历。找李然干嘛?人家也很忙。”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

林晚把鱼放进盘子,撒上姜丝和葱段,头也不回地说:“自己找?她有那个能力和自信吗?被周涛打压了这么多年,她现在连跟陌生人说话都紧张。得有人推她一把。”

“推她一把,也不一定非要找我朋友吧?”

林晚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用沾着水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好像在奇怪我今天的“不合作”。

“陈阳,你怎么了?以前你不是最热心了吗?我记得你师弟毕业找工作,你还带着他跑了好几个设计院。”

我被她问得一噎。

是啊,以前的我,确实是这样。热心,善良,乐于助人。这也是她当初“选中”我的“优良参数”之一吧。

我深吸一口气,说:“那不一样。师弟是师弟,苏晴是苏晴。再说了,你让她学UI,她自己愿意吗?”

“她愿不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目前对她来说最好的路。”林晚斩钉截铁地说,“她必须摆脱对周涛的经济依赖,才能真正站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想什么?她就是又懦弱,又抱有幻想。”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无力。

在她眼里,苏晴的人生,也可以被她规划,被她设计。

“这事儿,你还是先问问苏晴自己的意见吧。”我扔下这句话,转身回了客厅。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冷战。

饭桌上,谁也没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设计的餐厅,用了一盏芬兰设计师的松果灯,光线柔和地洒在餐桌上,能让食物看起来更美味。

可那晚的清蒸鲈鱼,我吃在嘴里,却满是鱼腥味。

睡觉的时候,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我。我们一人睡一边,中间隔着一个楚河汉汉界。

黑暗中,我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我知道,她没睡着。她在等我妥协。

就像过去五年里无数次小摩擦一样,最后总是我先低头。因为我觉得,男人嘛,大度一点,没必要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计较。

但这次不一样。

这不是鸡毛蒜皮。这是我的底线,我的人格。

我不能退。

我就这么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林晚已经不在了。餐桌上放着我爱吃的三明治和温牛奶。

旁边压着一张便签条,是她的字迹,漂亮得像打印出来的。

“老公,昨晚是我语气不好。但我是真心为苏晴好。这件事你再考虑一下。爱你。”

后面画了一个笑脸。

我拿起那张便签条,看了很久。

然后,我把它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我以为我的反抗会有用。

我太天真了。

对于一个顶级的项目经理来说,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会立刻启动B计划。

周末,我正在书房加班,林晚推门进来。

“老公,休息一下,我切了水果。”她端着一盘洗得晶莹剔C透的提子。

“放那吧,我等会儿吃。”我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

她没走。她走到我身后,伸手帮我按着肩膀。

她的手指力道正好,按在我僵硬的斜方肌上,酸爽又舒服。这是她跟我学的,以前我给她按,现在反过来了。

“还在生我的气?”她柔声问。

“没有。”

“你有。”她叹了口气,“陈阳,我承认,我有时候是有点强势。但我的出发点,从来都是为了大家好。”

我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苏晴的事,你不愿意找朋友,我不勉强你。但是,你总可以帮她看看简历吧?她那个简历,写得乱七八糟,投出去肯定石沉大海。你是搞设计的,审美比我好,你帮她润色一下,排个版,总可以吧?”

我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

我转过椅子,看着她。

她穿着一身米色的真丝睡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温柔。眼睛里闪着真诚的光。

如果不是在三亚泳池边听到了那句话,我一定会被她说服。

我会觉得,她只是一个关心闺蜜的热心肠,而我,是一个不近人情、斤斤计较的丈夫。

她太懂我了。

她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她知道我吃软不吃硬。

她把一个巨大的、带有侮辱性的“请求”,拆解成了一个个看似无害的、举手之劳的“小忙”。

帮她看看简历,这听起来,合情合理,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心虚或者愧疚。

什么都没有。

只有坦然和“为了你好”的理所当然。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我突然明白,我反抗不了。

因为在所有人眼里,拒绝帮助一个处在困境中的朋友,是我的错。

她把我放在了一个道德的制高点上,然后用“善良”这把枷锁,牢牢地锁住了我。

“好。”我说,“你让她把简历发我邮箱。”

我听到自己声音里的疲惫。

林晚笑了。

她俯下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像奖励一个听话的孩子。

“我就知道我老公最好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一个被精心操控,还自以为在坚守底线的小丑。

苏晴的简历很快发了过来。

我打开一看,头都大了。

两页纸,排版混乱,字体不一,把在某个不知名小公司做行政的经历写得天花乱坠。

这简历,确实是废纸一张。

我耐着性子,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帮她重新梳理了工作经历,提炼了亮点,用更专业的语言进行了描述。然后用设计软件,给她做了一个简洁又有设计感的排版。

整个过程,我心里都堵得慌。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修改一份简历,而是在执行林晚那个荒谬计划的第一步。

我成了帮凶。

晚上,我把修改好的简历发给了苏晴,并附上了一些面试的建议。

不到五分钟,苏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的声音激动得发抖:“陈阳哥,太谢谢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改得太专业了,这简直不像我的简历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我干巴巴地说。

“不不不,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晚晚说得对,你人真的太好了……”

“晚晚说得对”。

又是这句话。

我捏着电话,感觉自己像被当众扒光了衣服。

原来在苏晴那边,林晚已经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完美好男人”的形象。一个乐于助人、温柔体贴、能力出众的“陈阳哥”。

而我,正在一步步地,印证着这个形象。

“陈-阳哥?你还在听吗?”

“在。”我回过神,“你好好准备面试,有机会的。”

挂了电话,我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林晚从卧室走出来,递给我一杯水。

“苏晴给你打电话了?”她问。

“嗯。”

“她肯定很高兴吧。”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像一个完成了得意作品的工匠。

我没理她。

她在我身边坐下,靠着我的肩膀,说:“老公,你看,我们只是帮了她一个小忙,她就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不是很好吗?”

我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她的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发光,看不出一点瑕疵。

我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林晚,你有没有想过,苏晴需要的,可能不是一份新工作,也不是一个‘好男人’的范本。”

她愣了一下:“那她需要什么?”

“她需要的是尊重。是有人能真正地听她说,理解她,而不是告诉她‘你应该这样’‘你应该那样’。”

林晚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是她不悦的征兆。

“我就是在帮她啊。难道让她继续跟周涛耗下去,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帮她,和控制她,是两回事。”我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在用你的标准,去强行改造她的人生。”

“我的标准有什么不对?我的标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她拔高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你把你的丈夫,当成一个工具,一个道具,去展示给你的闺蜜看,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晚脸上的表情,从理直气壮,到惊讶,再到一丝慌乱。

但那丝慌乱,转瞬即逝。

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甚至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陈阳,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是那么看重你,欣赏你,我才会跟苏晴说,要找就找你这样的男人。这是在夸你啊,你怎么能想得那么龌龊?”

夸我?

把我说成可以“试试”的物品,是夸我?

把我说成“对照组”,是夸我?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无辜”和“真诚”的脸,突然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

她太厉害了。

她能把所有扭曲的逻辑,都包装成善意和爱。

她能把对我的物化和不尊重,解释成一种至高无上的赞美。

我根本辩不过她。

因为我们从根子上,就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认知体系里。

在我的世界里,人是人。

在她的世界里,人是资源,是项目,是可以被优化和配置的物件。

“我累了。”我站起身,不想再跟她争论下去。

这就像跟一个程序争论“爱”是什么。毫无意义。

我走回书房,关上了门。

我听见她在外面喊我的名字,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我没有回应。

我靠在门板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白光,照着我画了一半的建筑设计图。

那是一座美术馆。我用了大量的曲线和流动空间,试图营造一种自由和开放的感觉。

可现在,我看着那些线条,只觉得讽刺。

我能设计出让无数人感到自由的建筑,却走不出自己婚姻的这个围城。

那次争吵之后,林晚消停了几天。

她没有再提苏晴的事,对我也恢复了往日的体贴温柔。

她会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会买新上映的科幻大片的票,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睡前跟我讨论“水泥”是不是该驱虫了。

如果我是一个不知情的人,我一定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和敏感。

但我不是。

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个优秀的项目经理,绝不会因为小小的阻碍就放弃整个项目。她只会调整策略,迂回前进。

果然,一周后,苏-晴又来了。

这次,是林晚把她叫到家里的。

名义是“周末闺蜜聚餐”。

我本来想借口加班躲出去,但林晚一句话就堵死了我的路。

“老公,苏晴特意给你带了她老家自己烘的咖啡豆,你必须得尝尝。”

我看着苏晴手里拎着的那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再看看林晚脸上不容拒绝的笑容,知道自己又没得选了。

苏晴看起来比在三亚时好了一些。

虽然还是有点畏畏缩缩,但至少脸上有了点血色。她换了个新发型,穿了条漂亮的裙子,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

“陈阳哥。”她把咖啡豆递给我,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太谢谢你了。我面试了两家,都进二轮了。”

“那挺好啊,恭喜你。”我接过咖啡,挤出一个笑容。

“都是你的功劳。晚晚说得对,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效果就是不一样。”

又是“晚晚说得对”。

我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林晚热情地把苏晴拉到餐桌边:“快坐快坐,尝尝我的手艺。陈阳,别愣着了,去把那瓶我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开了。”

我成了服务生。

我默默地去酒柜拿酒,开瓶,醒酒,倒酒。

她们俩在餐桌上聊得热火朝天,从新工作聊到化妆品,从健身房聊到某个明星的八卦。

苏-晴的话明显比以前多了,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林晚不时地把话题引到我身上。

“苏晴,你知道吗,我们家这个书房,就是陈阳自己设计的,他还拿了个什么奖。”

“陈阳,你上次不是说想去冰岛看极光吗?你跟苏晴说说你的旅行计划,她肯定也想去。”

“陈阳,苏晴说她最近在看《三体》,你不是最喜欢刘慈欣吗?你们俩肯定有得聊。”

我像一个被反复展示的商品,被贴上各种“优秀”“有趣”“有品位”的标签,然后被推到苏晴面前。

我只能尴尬地附和着,一边机械地切着牛排,一边祈祷这顿饭赶紧结束。

苏晴一开始还有点拘谨,但慢慢地,在林晚的鼓励和酒精的作用下,她也放开了。

她开始主动问我一些关于建筑设计的问题,眼睛里闪着好奇和崇拜的光。

那是一种我非常熟悉的光。

很多年前,林晚看我的时候,也是这种光。

我心里一阵发毛。

我突然意识到林晚的计划有多么可怕。

她不是简单地想让苏-晴看看“好男人”是什么样。

她是在进行一场“移植手术”。

她想把她和我之间“成功”的相处模式,原封不动地移植到苏晴身上。

她想让苏晴,也用她当初看我的那种眼光,来看我。

她想让苏晴,通过“模拟”和我的相处,学会如何去欣赏、去选择一个“正确”的伴侣。

而我,就是那个活的教具。

吃到一半,林晚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对我们说:“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去书房开个视频会议。你们俩先聊。”

说完,她就拿着手机,走进了书房,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餐厅里,瞬间只剩下我和苏晴。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松果灯的光柔和地照下来,红酒在杯子里晃出暧昧的颜色。背景音乐是我选的爵士乐,慵懒又缠绵。

这一切,都太像一个精心布置的约会现场。

“陈阳哥,”苏晴先开了口,她的脸颊因为喝了酒,泛着红晕,“你……你和晚晚的感情真好。”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是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她很认真地点头,“晚晚她……她把你当成她的骄傲。她每次跟我提起你,眼睛里都有光。”

我心想,那不是光,那是项目经理看到一个完美KPI时,露出的满意的神色。

“她也经常跟我说,让我多跟你学学。”苏-晴低着头,玩弄着手里的高脚杯,“她说,你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比如呢?”我很好奇,在林晚的剧本里,我都教会了她什么。

“比如,怎么欣赏艺术,怎么看待生活。她说你让她知道,生活不只是柴米油盐,还有诗和远方。”

诗和远方。

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一个天天跟钢筋水泥打交道的人,居然成了“诗和远方”的代言人。

林晚的包装能力,真是一流。

“其实……”苏晴的声音更低了,像蚊子叫,“我今天来,除了谢谢你,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心里一紧。

正题来了。

“你说。”

“我……我跟周涛,准备离婚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是好事。”

“嗯。”她点点头,眼圈却红了,“但是,他不同意。他威胁我,如果我敢提离婚,他就……他就去我爸妈单位闹,去孩子学校闹,让我身败名裂。”

我皱起了眉。这是典型的无赖行径。

“我已经找了律师,但是律师说,这种事,取证很难。他都是在家里骂我,摔东西,没有实质性的家暴证据。”苏晴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晚晚说……晚晚说,你主意多,脑子活,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明白了。

林晚的“对照组”实验,进入了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是展示“好男人”的模板,让苏晴下定决心离开“坏男人”。

第二阶段,是让我这个“好男人”,亲自下场,帮她扫清离开的障碍。

她把我从一个“教具”,升级成了一个“工具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满怀希望看着我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我同情她。

我真的同情她的遭遇。

但同时,我又无比厌恶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

我感觉自己像一颗棋子,被林晚的手,稳稳地放在了棋盘最关键的位置上。

走,还是不走,都由不得我。

我沉默了很久。

书房的门紧闭着,但我仿佛能感觉到林晚的目光,穿透了那扇门,落在我身上。

她在等我的答案。

她在赌,赌我的善良和正义感,会让我无法拒绝。

她又赌对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对付这种人,不能硬碰硬。得用点……设计的思路。”

苏-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设计?”

“对。”我看着她,慢慢地说,“一个好的设计,讲究的是引导和布局。你要让他自己,一步步走进你设计好的‘圈套’里。”

我给苏晴出的主意,其实很简单。

就是让她“示弱”。

“你不要再跟他吵,不要再提离婚。你得让他觉得,你怕了,你离不开他。”我对苏晴说。

“为什么?”苏晴不解。

“因为周涛这种人,最享受的就是你的恐惧和依赖。你越强硬,他越来劲。你一旦服软,他就会放松警惕,暴露出他最真实、最丑陋的一面。”

我让她在家里装一个隐蔽的摄像头。不是为了拍他打人,而是为了记录他的语言暴力和精神控制。

“记住,你要引导他。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不经意’地提起你某个男同事夸你漂亮了;在他喝了酒之后,‘委屈’地抱怨他给的家用不够。你要像一个演员,把他的情绪,挑逗到极致。”

苏晴听得目瞪口呆。

“陈阳哥,我……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我看着她,“你把他对你做的,还给他。只不过,你是清醒的,你是导演。”

那天晚上,我跟苏晴聊了很久。

我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项目”来分析。

我分析了周涛的性格弱点,分析了苏晴可以利用的每一个生活细节,甚至帮她设计了几套不同场景下的话术。

我发现,当我不带任何感情,纯粹用一个设计师的逻辑去解构这件事时,我竟然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快感。

那种掌控一切,预设结果的快感。

我突然有点理解林晚了。

或许,在她眼里,操控别人的人生,真的就像设计一座完美的建筑一样,充满了创造的乐趣。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正在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我正在变成,另一个林晚。

送走苏晴后,我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

林晚从书房出来,会议已经开完了。

她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牛奶。

“都跟苏晴说了?”

“嗯。”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她笑了,笑容里满是赞许和满意,“老公,你真是我的骄傲。”

她又说了那句话。

我的骄傲。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很陌生。

这张我亲吻了无数次的脸,此刻在我眼里,就像一张精美的面具。

面具背后,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冷静、理智、甚至有点冷酷的灵魂。

“林晚,”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苏晴啊。”她答得理所当然。

“只是为了苏晴吗?”我追问,“你把你的丈夫推出去,让他介入你闺蜜的离婚官司,让他去面对一个偏执的疯子可能会带来的所有风险。这一切,难道不会让你有一点点不安吗?”

她沉默了。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我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委屈,还有一丝……受伤的情绪。

“陈阳,”她轻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这么会算计,这么冷血的人吗?”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我只知道,我不认识现在的你了。”

“我没变。我一直都是这样。”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你变了。你变得敏感,多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苏-晴好,是……是别有用心?”

她竟然反过来指责我。

我气得笑了起来:“别有用心?林晚,你敢说,你让苏晴‘跟我试试’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把我们当成你实验品的意思吗?”

我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像拔出了一根扎在肉里很久的刺,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林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呆立在原地,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听到了?”

“对,我听到了。”我看着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在三亚,泳池边。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水泥”不明所以地,用头蹭着我的脚踝,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林晚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沙发背,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慌。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失控的表情。

原来,她也会怕。

她怕的,是她的“完美项目”,出现了她无法预估的BUG。

是我这个最关键的“作品”,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反抗她这个“造物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已经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我只是……我只是想让苏晴看看,好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对照组’呢?这个词,也是你一时口误吗?”

她彻底说不出话了。

我站起身,不想再看她那张惨白的脸。

“林晚,我需要冷静一下。”

我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那个我亲手设计的,像艺术品一样完美的家。

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开了很久的车。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前飞速掠过,像一道道流光溢彩的伤口。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个城市这么大,我设计过那么多房子,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我自己的。

最后,我把车停在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上。

这是我负责的一个项目,一个文化中心。

我下了车,戴上安全帽,走进了还只是一个巨大骨架的建筑里。

空气中弥漫着混凝土和尘土的味道。

工人们已经下班了,整个工地空旷又安静。

我走到建筑的中央,那里未来会是一个巨大的中庭。我抬头,可以看到深蓝色的夜空,和几颗稀疏的星星。

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我掏出手机,看到好几个林晚的未接来电,和一长串的微信消息。

“老公,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只是太想帮苏晴了,我用错方法了。”

“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谈谈。”

“我错了。”

我看着那句“我错了”,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不,她不知道。

她只是发现,她的项目失控了。她在用最快的方式,去修复这个BUG。

道歉,只是她修复程序里,最简单有效的一个代码。

我没有回复。

我点开了和苏晴的对话框。

我想告诉她,别再掺和了,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但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我能说什么?

说你最好的闺蜜,只是在利用你,来证明她自己的婚姻有多成功?

说我这个“完美好男人”,其实只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她刚刚才从一个火坑里,看到了一点爬出来的希望。我不能再亲手把她推下去。

我突然感觉自己被困住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网里。

这张网,是林晚用爱、用责任、用道德、用所有那些听起来无比正确的东西编织而成的。

我越挣扎,就被缠得越紧。

我靠在一根冰冷的钢筋柱子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

当一个建筑师,发现自己亲手建造的房子,地基是歪的,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我现在这样。

想推倒重建,却发现自己和这栋房子,已经血肉相连,根本无法分割。

我在工地上待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开车回了公司。

我把自己埋在成堆的图纸和模型里,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但没用。

我的脑子里,全是林晚那张煞白的脸,和苏晴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中午的时候,我姐陈静给我打了个电话。

“陈阳,你跟林晚怎么了?她早上给我打电话,都快哭了,说你一晚上没回家。”

我姐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没事。”

“还没事?你俩结婚五年,什么时候红过脸?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在我姐眼里,林晚就是个完美的弟媳,不可能犯错。

看,这就是林晚的高明之处。

她已经把所有人都变成了她的“友军”。

在这场战争里,我孤立无援。

“姐,我们的事,你别管了。”

“我能不管吗?林晚这么好的媳妇,你上哪儿找去?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服个软,快回家。”

我没再跟我姐争辩,直接挂了电话。

下午,苏晴又给我发了微信。

“陈阳哥,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周涛这两天果然对我态度好了很多。昨天还主动给我买了件衣服。”

后面是一个开心的表情。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成功了。

我成功地导演了一出戏。

我让一个女人,用欺骗和伪装,去换取片刻的安宁和喘息。

这真的是对的吗?

我开始怀疑自己。

我一直信奉的设计哲学是“诚实”。材料要诚实,结构要诚实,功能要诚实。

一个建筑,不应该有任何虚假的装饰和伪装。

可我现在,却在教别人,如何去构建一个虚假的人生。

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周涛的电话。

我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缩。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是苏晴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是他自己查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陈阳吧?”周涛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虚伪的热情。

“是我。”

“我是苏晴的老公,周涛。早就听苏晴说起你,一直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对我们家苏晴的照顾。”

我握着电话,手心开始冒汗。

“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我听苏晴说,你和你爱人林晚,是模范夫妻啊。改天一定得跟你们取取经。”他的话里,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听不出是真心还是试探。

“周先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想跟他绕圈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周涛的笑声传来,阴冷得像蛇。

“陈设计师,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

“你离我老婆远一点。”

“我不管你是她什么哥,也不管你老婆跟她是什么闺蜜。苏晴是我老婆,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你以为你教她那点小伎俩,我看不出来吗?在我面前演戏,她还嫩了点。”

“我警告你,陈阳。你要是再敢跟我老婆不清不楚,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是个体面人,工作单位,家庭住址,我都知道。别逼我,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站在公司楼下的车库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他不仅知道我在“教”苏-晴,甚至连我的个人信息都查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我突然意识到,林晚那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存在一个致命的漏洞。

她低估了周涛这种人的疯狂和偏执。

她以为她是在下一个棋局,一切尽在掌握。

但她不知道,对方根本不按棋盘的规矩来。

他会直接掀了桌子,然后拿起刀子,捅向你最脆弱的地方。

而我,就是那个最脆弱的地方。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这不是一个可以被“设计”和“掌控”的游戏。

这是一场会见血的,真实的战争。

而我,已经被林晚,推到了阵地的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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