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国语版)》电影高清免费完整版在线观看-电影天堂网
cac55 2025-11-03 18:45 3 浏览
藏地机场的广播声在穹顶下回荡,催促着未登机的旅客。我攥着登机牌站在廊桥入口,后槽牙咬得发酸。父亲孤零零躺在无人区的消息像块烧红的炭,而林韵初的电话始终处于忙音状态。
昨夜她将我拥入怀中时,羊绒披肩还带着晚香玉的香气。阿璟,我陪你接伯父回家。这句话此刻仍在耳畔嗡鸣,可说好的并肩而行,终究成了我独行。
阿璟!熟悉的声音刺破喧嚣,我猛地转身,却在看见她身后身影时如坠冰窟。齐鸣谦拎着爱马仕旅行袋,镜片后的桃花眼泛着得意的光。
宋总见谅,是我央求林总带我来长见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谦卑姿态下藏着嶙峋的刺。林韵初立刻挽住他手臂,少女娇态与方才的焦急判若两人:鸣谦没坐过头等舱,我照顾些也是应当。
机舱里,我盯着相邻座位上那抹孔雀绿裙摆发怔。藏银腰链随着主人起身叮咚作响,转过头来竟是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绿松石耳坠在耳垂轻晃,将那张小麦色肌肤的面容衬得愈发像高原上盛放的野蔷薇。
伯父的遗体在日喀则派出所?林韵初的微信提示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望着对话框里顺便旅游的字样,喉头泛起铁锈味。飞机冲破云层时,她正踮脚给齐鸣谦调试氧气面罩,后颈的碎发扫过男人下巴,在晨光里缠绵成丝。
越野车碾过生命禁区界碑那刻,齐鸣谦突然呻吟着歪向林韵初。她身上那股雪松香水味混着焦虑,化作实质的刀刃剜在我心口:宋时璟,鸣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望着后视镜里交叠的身影,突然想起三年前父亲教林韵初骑马时的场景。老人握着缰绳的手青筋凸起,却将马鞭递给身后女孩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此刻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正静静躺在千里之外的冰柜里。
前面有驿站。司机磕绊的普通话惊醒回忆。林韵初立刻拍打驾驶座:掉头!鸣谦需要医院!我望着窗外飞逝的雅丹地貌,忽然笑出声来。父亲临终前是否也这样望着苍茫天地,等着永远等不到的救援?
齐鸣谦虚弱的咳嗽声中,林韵初的指甲掐进我手背:你笑什么?我挣开她的桎梏,摸到口袋里父亲寄的最后一张明信片。邮戳上的日期,正是他失踪那天。
我笑自己愚不可及。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藏羚羊的剪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竟会相信狼会爱上羔羊。越野车在驿站前急刹时,我分明看见齐鸣谦眼底闪过的精光。他靠在林韵初肩头,朝我扬起胜利者的微笑,耳垂上的绿松石耳钉,与那野蔷薇姑娘的配饰如出一辙。
藏地驿站的铁皮屋檐挂着冰棱,我攥着袖口望向窗外飘雪的荒原。昨夜那场搏斗仿佛是场荒诞的梦,唯有颈侧结痂的刀痕提醒我生死只在一线间。
阿璟,喝口酥油茶暖暖。林韵初端着搪瓷杯推门而入,羊绒披肩上还沾着齐鸣谦的古龙水味。我别过脸盯着牦牛皮地图,父亲失踪前做的标记像根刺扎在眼里。
齐鸣谦的咳嗽声适时响起,林韵初立刻转身奔向隔壁。我听见木门吱呀作响,她压低的声线裹着蜜糖般的焦灼:要不要紧?我让司机去请藏医了。
茶碗在掌心烫出红痕,我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雪夜。林韵初发着高烧叩响我家大门,我背她走了五里山路到卫生院,她伏在我肩头哭得撕心裂肺。而今她掌心贴着另一个男人的额头,连余光都不曾施舍给我。
宋先生,你的车备好了。司机掀开棉布帘子,高原风裹着沙砾扑面而来。我望着越野车后视镜里渐远的驿站,那抹孔雀绿裙摆始终不曾出现。
车辆在草甸间颠簸,齐鸣谦突然捂着心口呻吟。林韵初立刻拽住司机胳膊:掉头!鸣谦不能出事!我望着后视镜里她泛红的眼尾,突然笑出声来。
林韵初,这是第三次了。我盯着她攥紧安全带的手指,第一次在机场,第二次在驿站,第三次在无人区中央。
她睫毛颤动如惊鸟:阿璟,人命关天……
那我父亲的命呢?我掏出父亲寄的最后一封家书,邮戳日期与他失踪那天重叠。信纸上见字如晤的墨迹晕开,像极了老人孤独的泪。
齐鸣谦突然剧烈咳嗽,林韵初立刻扑过去拍抚他后背。我望着窗外盘旋的秃鹫,忽然明白父亲为何总说藏地的天空能洗净人心——原来有些污浊,注定要被啄食殆尽。
停车。我攥着父亲遗书撞开车门,积雪灌进靴筒刺骨地凉。林韵初的呼喊被风撕碎,我逆着光走向经幡飘扬的方向,绿松石耳坠在耳垂轻晃,是昨夜救我的藏族姑娘留下的温度。
越野车在身后扬起沙尘,我摸出贴身收藏的银质火柴盒。父亲总说人要像火柴,哪怕短暂也要绽放光热。此刻我站在他魂牵梦绕的雪域高原,终于读懂他未寄出的信里藏着的思念。
三小时后,我站在派出所冰柜前。法医拉开拉链那刻,父亲腕间的天珠手串硌得我心口生疼。那是林韵初十八岁那年送我的礼物,后来我转赠给了父亲。
宋先生,需要联系殡仪馆吗?警察的问话惊飞了窗外的麻雀。我摇摇头,掏出手机按下。当林韵初哭着质问我为何报警时,齐鸣谦裤兜里的瑞士军刀正反着寒光。
藏獒的吠叫由远及近,我望着被警察押走的齐鸣谦,忽然想起昨夜绿松石耳坠划过颈侧的凉意。那个像高原之风般凛冽的姑娘,或许才是父亲信中说的命定之人。
阿璟!林韵初扯住我衣袖,妆容哭花了像只泪猫,鸣谦只是太害怕了……
我轻轻挣开她的桎梏,天珠手串在腕间叮咚作响。你知道吗?父亲最后这通电话,是打给你的。我举起正在录音的手机,她哄骗父亲改遗嘱的甜腻嗓音在审讯室回荡,他说要把我托付给你,说林家丫头最是纯善。
林韵初脸色煞白如新雪,我转身走向等在门外的藏族姑娘。她耳垂的绿松石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像极了父亲描述过的纳木错湖心。
藏地草原的夜风裹着雪粒,我攥着即将没电的手机蜷缩在路肩。林韵初那句两小时必到的承诺在寒风中碎成齑粉,就像我们之间摇摇欲坠的信任。
四个钟头前,我被推搡着摔出越野车时,尾气管喷出的热气还灼着脸。此刻望着漆黑天幕下绵延的草甸,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母亲葬礼。林韵初翻墙溜进宋家老宅,捧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睫毛上凝着霜花:阿璟,我陪着你呢。
可此刻她腕间的百达翡丽正贴在齐鸣谦发烫的额头,就像此刻我掌心攥着的父亲遗书,墨迹在寒风中渐渐洇开。
宋先生,要搭便车吗?清冷声线惊破死寂,我抬眼撞进双琥珀色眸子。月光为格桑卓玛的藏袍镀上银边,绿松石耳坠随马步轻晃,恍若纳木错湖心坠落的星辰。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救我于危难。昨夜驿站搏斗时她踹飞歹徒的利落身手,此刻化作马背上伸来的纤长手掌。我望着马鞍旁的桦木弓箭,喉结滚动:多谢,但朋友马上……
狼嗥撕破夜幕那瞬,箭矢破空声比心跳更快。腥热血珠溅上脸颊时,格桑卓玛的藏刀已割开狼颈:孤狼最是难缠。她擦拭刀锋时,月光在刀刃淬出寒芒。
马背上的颠簸让我撞上她后背,松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我摸索着关闭只剩8%电量的手机,忽然听见风中传来她的嗤笑:藏地没有信号塔,宋先生。
悍马车灯刺破黑暗时,林韵初的香奈儿外套沾着齐鸣谦的呕吐物。她将我拽进怀里的力道大得惊人,丝质衬衫勒得我肋骨发疼:那个野女人有没有碰你?
我挣开她桎梏时,腕间父亲的天珠手串磕在车窗上。林韵初永远学不会藏地女子的磊落,就像她不懂父亲为何要在遗书里写纳木错的星空能洗净人世污秽。
鸣谦突发心肌炎,我陪他在急诊室待到刚才。她攥着我衣角的手指发白,你看,我甚至没换下沾血的衣裳就来接你。
我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格桑卓玛,她策马奔向星河的背影让我想起父亲珍藏的唐卡。林韵初还在喋喋说着补偿计划,我忽然按住她解我衣扣的手:韵初,我们回北京就退婚吧。
越野车在草甸划出凌乱弧线,她猛打方向盘的姿势像极了昨夜躲避野狼时的慌乱。我望着仪表盘上闪烁的油表灯,忽然笑出声来——原来人真的能在一昼夜间,同时经历背叛与救赎。
为了那个野丫头?林韵初的指甲掐进我手背,她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
我摇下车窗,让寒风灌进胸腔。远处雪山之巅泛起鱼肚白,格桑卓玛的绿松石耳坠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极了父亲描述过的转世灵童眼底的慈悲。
她叫格桑卓玛。我按下录音笔开关,林韵初昨夜在病房哄骗齐鸣谦的甜腻嗓音流淌而出,就像藏地雪山终年不化的积雪,干净得容不下半粒尘埃。
藏地寺庙的香雾在晨光中缭绕,我攥着父亲的遗书,指节泛着青白。
格桑是福运,卓玛是度母。司机磕着烟袋,铜锅里的火星明灭,小先生遇到活菩萨喽。
我望着车窗外渐远的经幡,那抹绛红身影仍在马背上起伏。格桑卓玛离开时说的得末在舌尖打转,原来竟是后会有期的意思。
阿璟,该去冰柜房了。林韵初的香奈儿外套沾着酥油味,她挽着我胳膊的力道像是要掐进肉里。太平间的冷气钻入骨髓,父亲眉间还凝着高原红的痕迹,那双总板着脸训斥我的眼睛再不会睁开。
民警递来的牛皮纸袋簌簌作响,父亲遒劲的字迹穿透时光:阿璟,看到这封信时,爹该在云端拍星星了……我攥着信纸跪倒在地,林韵初的鳄鱼皮包砸在青砖地上,她慌乱来搀我的手沾着齐鸣谦的古龙水味。
伯父定是糊涂了!她捏着鼻子后退半步,天葬多脏啊,咱们还是火化……
我猛地甩开她桎梏,藏袍下摆扫过满地六字真言。民警说的那座寺庙建在鹰鹫盘旋的山巅,我抱着父亲骨灰盒攀爬时,氧气瓶在背篓里当啷作响。
施主请留步。红衣觉姆们簇拥着绛红身影转入白塔,转经筒的嗡鸣中,我瞥见格桑卓玛耳垂的绿松石在阴影里泛着幽光。讲解员说那座佛塔供奉着历代活佛的法体,非经纶满腹者不得入。
我跟着讲解员踏入天葬院,秃鹫的阴影掠过石台时,忽然想起父亲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正是这座寺庙的残缺唐卡。林韵初的尖叫声刺破香雾:快把那些脏鸟赶走!
它们是神鹰。老喇嘛的皱纹里嵌着酥油,令尊的魂灵会乘着它们飞升。
我望着天葬师挥动斩刀,忽然明白父亲为何痴迷藏地。当第一块血肉坠地时,鹰群振翅的轰鸣声中,我仿佛看见十三岁的自己扑进母亲灵堂,而格桑卓玛正站在门外,弓弦上还凝着狼血。
阿璟!林韵初拽着我胳膊往山下拖,鸣谦还在医院等……
我挣开她桎梏时,父亲的天珠手串磕在玛尼石上。林韵初永远不懂,就像她不懂格桑卓玛策马离去时,为何要往我掌心塞了颗狼牙。老喇嘛说那是度母的祝福,可当我在齐鸣谦的病床缝里发现同款狼牙时,忽然笑出声来。
北京城的雾霾遮住星空那夜,我收到藏地寄来的包裹。褪色的弓弦缠着张字条,龙飞凤舞的汉字像是刀刻:狼牙染了脏血,不祥。
林韵初摔碎了我珍藏的青稞酒,酒液在羊绒地毯洇出暗红花纹:宋时璟,你疯了?为了个野丫头要退婚?
我望着她颈间新添的吻痕,忽然想起格桑卓玛教我辨认的狼毒花——看似娇艳,实则剧毒。当齐鸣谦的勒索信与林氏集团的偷税证据同时摆在桌面时,我按下录音笔开关,父亲临终前的呓语混着林韵初与情夫的密谈,在书房里炸开惊雷。
藏地高原的风裹着雪粒子扑进窗棂,我摸着空荡荡的腕间——那串天珠,此刻该戴在某个度母像上吧。
藏地寺庙的香雾在晨光中缭绕,我望着天葬院石墙上累累白骨,喉间泛起腥甜。林韵初攥着我手腕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腕间的卡地亚手镯磕在玛尼石上,叮咚作响。
这些头骨……她声音发颤,染着枫叶红的指尖指向墙龛,怎么连眼窝都没有?
老喇嘛转动着经筒,皱纹里嵌着千年的风霜:神鹰会啄去双目,让亡魂看得见轮回之路。
林韵初突然挣开我的手,踉跄着撞翻供桌。酥油灯在藏毯上滚出焦痕,她面色惨白如新雪:阿璟,我们明天就火化伯父好不好?这地方太邪门了!
我望着她精心描画的眉眼,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母亲葬礼。她也是这样攥着我颤抖的手,在灵堂里陪我看完所有经文。可此刻她包里的震动声不断,齐鸣谦的微信提示音像催命符。
鸣谦在市医院哭晕三次了。她攥着佛珠的指尖发青,你非要这么自私吗?就为了个荒唐的遗愿……
我捻着父亲遗书边缘的毛刺,藏纸特有的狼毒草气息钻入鼻腔。老喇嘛说天葬要等七日,可林韵初的耐性连七分钟都欠奉。当她在佛殿外压低声音哄劝齐鸣谦时,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像转经筒里卡住的经幡。
就算我不愿意,我爸妈也会逼我嫁……鸣谦,你别哭……
风裹着她的呢喃灌进耳膜,我攥着庙门的手背爆出青筋。原来这些年的耳鬓厮磨,不过是她应付长辈的戏码。我宋时璟在她林韵初眼里,不过是块挡箭牌,是枚召之即来的棋子。
你走吧。我望着大殿里供奉的绿度母,突然想起格桑卓玛策马时扬起的经幡,去当你的齐太太,别脏了轮回路。
林韵初摔门而去时,门环撞在铜铃上,惊起满殿鸽群。我跪在莲座前,看阳光穿过格桑卓玛留下的狼牙。老喇嘛说这是度母的祝福,可当我在热搜看见林韵初与齐鸣谦的拥吻视频时,忽然笑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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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嗡嗡作响的手机,看评论区里吃瓜群众将我们三人扒得底朝天。林韵初的质问声从听筒炸开时,我正望着窗台上融化的酥油灯。
宋时璟!你非要把事情做绝吗?她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经幡,现在鸣谦要自杀,你满意了?!
我望着殿外飘落的龙达纸,突然想起父亲相机里最后那张照片——是格桑卓玛弯弓射箭的背影。原来心动早有预兆,只是我困在青梅竹马的幻影里,当了二十年的睁眼瞎。
韵初,我们认识二十三年。我按下录音笔开关,父亲临终前的呓语混着林韵初的喘息在佛殿回响,你可知心动为何物?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突然传来齐鸣谦的啜泣。我轻笑着挂断通话,看窗外的神鹰掠过雪山之巅。格桑卓玛的绿松石耳坠在记忆里摇晃,像极了纳木错湖心的星光。
老喇嘛说心动是佛前供奉的格桑花,是转山路上不期而遇的彩虹。我摸着口袋里那枚狼牙,忽然想起她离开时说的藏语谚语——
有缘的人,会再见三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外面一阵吵闹声吵醒了。
出什么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赶忙起身大步走出寺庙。
就看见僧人们拦在寺庙外,艰难地阻挡着要拥上前的媒体。
那些媒体个个举着话筒扛着摄像机,一见到我就蜂拥而上。
“宋时璟先生,请问您父亲宋导演真在寺庙里准备进行天葬吗?”
“您父亲的这个举动,是公开支持封建迷信吗?”
诸如此类的问话交织成一道网朝我笼来。
我心里发慌,还没反应过来。
堪布走过来,神情严肃地对我说了一大串藏语。
堪布相当于一般寺院中的方丈。
接着,我就看见讲解小哥变了脸色。
他漠然地对我翻译:“宋先生,因为你的原因,寺庙受到严重侵扰。”
“你父亲的天葬取消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
我等了一个星期,怎么能就这么取消!?
我连忙拉住讲解小哥:“不行,这是我爸的遗愿……”
可堪布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带领僧人们转身进了寺庙。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样,想要去追堪布。
媒体却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死死咬着我不放。
正当我陷入无望的时候。
哒哒、哒哒……
熟悉的马蹄声伴随着阵阵铃响由远及近。
众人下意识让开一条路,闻声望去——
饰着彩披宝鞍的白马缓缓踏入人群,马背上的女人穿着红色长衣,白纱遮挡面容。
风扬起她的长发,身后万尺神山将她衬得威严凌厉,一身气势让人想要俯首称臣。
那踏踏马蹄更是每一声都踩在我的心上。
我看见白马在我面前停下,女人居高临下地朝我伸出手:“不能打扰寺庙安宁。”
不同于上次的警惕摇摆,我毫不犹豫握住住了她的手,被她拉上马背。
格桑卓玛一踢马肚,我就像被一阵风裹着,将那俗世所有喧嚣烦恼都甩在了身后。
过了一会,我才想起我爸:“可我爸的遗体还在……”
格桑卓玛清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交给我。”
短短三个字,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我安心。
我不需要问她去哪儿,会怎么做。
就好像我的心,已经全部信赖于她。
马蹄飞踏,带着我们翻越了山头,来到一处村落。
这里草原碧绿,远处群山环绕,还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如同世外仙境。
我一时看呆了。
“格桑卓玛,这里是……你的家?”
她淡淡应了声,说:“卓玛。”
我脸上一阵发热,小声唤:“卓玛……”
在我喊出她名字的那刻,我好像看见她弯了唇角。
接下来我们谁也没说话,气氛却十分和谐融洽。
下马的时候,依旧是我先下来。
这次我朝她伸出了手,格桑卓玛并未犹豫,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她没站稳,脚下踉跄一步,我慌张伸手去扶她。
我揽住她的腰肢,结果……不小心将她腰间的小铃铛扯了下来。
格桑卓玛僵了瞬,接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赶忙道歉,将手心的铃铛还过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格桑卓玛眼眸异色闪过,淡淡移开目光,吐出三个字:“不准丢。”
那一瞬,掌心的小铃铛仿佛发起烫来,直直暖进我的心里。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连忙将它绑在手腕上。
和昂贵的手表待在一起,却不显得违和,反而多了一丝温情。村落的藏民们见到格桑卓玛,都十分恭敬地上前来向她问候。
我更加好奇她的身份。
格桑卓玛对他们说了许多,看他们连连点头的模样,我猜她大概是在吩咐什么。
等藏民们散去,格桑卓玛这才看向我:“天葬,今天可以做。”
我听到这话,眼眶止不住的发热。
“谢谢你,卓玛,帮了我这么多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可她只是看了看我手腕的铃铛,什么都没说。
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将我爸的遗体秘密转移到村里来了。
蓝天白云之下,五彩经幡飘扬。
天葬师点起松柏,摇响骨铃,很快就引来了大群秃鹫。
所有仪式过后,天藏师一声令下,盘旋的秃鹫落下围在我爸的身边……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可偶然一瞥眼,我看见不远处的格桑卓玛。
她换了一身庄重的藏袍,双手合十、低眉敛目,口中似乎在低声诵念着经文。
日照金山的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渡上了一层金光。
肃穆而神圣的感觉顿时抚平了我内心所有的焦躁不安。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神。
许久之后,天葬结束,只留下了我爸的头骨。
我请求格桑卓玛帮忙,让我把我爸的头骨也送去寺庙里……
当晚,热情的藏民为我办了一场篝火会,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派欢乐。
可我在人群中却没有见到那抹倩影。
我一时间兴致缺缺,不自觉地抚上了手腕的那串小铃铛。
身旁的年轻姑娘看见,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串铃铛,是哪里来的?”
我一怔:“怎么了?”
那姑娘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又忽然笑了。
“在我们这里,这可是要送给心上人的信物,很重要的。”
心上人三个字让我的脸上有些发烧,我还想解释什么。
那姑娘却突然说了一串藏语。
我听不懂,但从中捕捉到了一个词,那是司机师傅曾教过我的——“祝福”。
我在一个村民家里借宿了一宿。
第二天,就准备启程回京。
藏民们很热情地送我出去,可直到我要离开,都没有在人群中见到那抹倩影。
我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遗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走出一阵,不死心地回头。
却看到不远处山坡顶上,有个骑着白马的红色身影,静静地看着我。
对视间,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我的心像是忽然被什么狠狠戳中了。
我忍不住挥手朝她大喊:“格桑卓玛,我还会再回来的——”
……
回京之后。
我刚回到家,林韵初就找上了门,还是跟着林家父母一起来的。
刚坐下,林韵初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阿璟,那天是我一时上头,不是真的在冲你发脾气,我看见你被媒体围住,真的要心疼死了!”
她神情懊恼:“我没想到齐鸣谦竟然把伯父办天葬的事透露给媒体。”
“阿璟,我已经把他赶出公司了,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在一起?”我难以置信地反问,甚至忍不住想要骂她。
林叔却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地劝我。
“阿璟,你现在无父无母,宋家那么大的家业,你一个人怎么面对董事会那帮老狐狸?”
“咱们两家知根知底,你和韵初订婚,叔叔阿姨都会帮你一起看着她,你父亲在天上也能安心。”
我攥紧了手,心渐渐沉了下去。
林叔一向对我很好,但现在说的这些话,却像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可自从她在藏区抛下我开始,我就已经不喜欢……”
可话还没说完,林母就红了眼眶,拉住我的手。
“藏区的事情,阿姨替她给你道歉。”
“你就原谅韵初,答应和她订婚,就当叔叔阿姨求你了,行吗?”
我像触电一般,猛地抽出手站起身:“阿姨,您这是做什么?!”
林叔这时缓缓说道:“我们家,就认定你这个女婿了。”
“你娶了韵初,我们林家不会亏待你,你父亲的公司也能更上一层楼。”
别墅的落地窗映出我阴沉的脸色。
我缓缓开口,反问道:“如果我不答应,我父亲的公司是不是就要被你们林氏打压?”
林叔沉默了片刻,说:“阿璟,商场如战场。”
我彻底明白了。
订婚只不过是看在我们两家以往的情面,也是给现在微博上的闹剧画上一个休止符。
林韵初扑进我怀里,在我耳边说:“阿璟,我真的已经确定了,我爱的人就是你。”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看着她,想知道她在说句话的时候,心里究竟是在想我还是齐鸣谦?
原本我的思绪很乱,但在感受到手腕那串铃铛微微晃动时,心情却瞬间平复下来。
我冷静地推开她:“不用说了,我答应。”
我不想去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会答应,只是为了我爸的心血。
我转身上了楼,独自坐在我爸的房间里,手中又握住了那串铃铛。
摩挲间,铃铛叮铃作响……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林韵初发了一张截图过来问我。
【这女人是谁?是无人区的那个?】
我点开微信,截图是格桑卓玛来寺庙接我的那一幕,光是截图上的评论就已经数千条。
我看着那个红衣白马的身影,在难以言说地悸动中,按下了保存键……
半个月后,整个京圈都知道我和林韵初在一起了。
林韵初又变得跟以前一样,甚至更加温柔粘人。
她问我:“阿璟,你想在哪家酒店办订婚?”
我眼前闪过的并不是那些富丽堂皇的五星六星酒店,而是蓝天白云、高山草原。
还有满山的格桑花……
我鬼使神差地说:“我想去藏区办。”
林韵初神情一变:“为什么?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总是身穿藏袍,给人无限神秘感的格桑卓玛。
但开口却是:“没什么,因为我爸葬在那里,所以我想让他也见证。”
林韵初默了瞬,将我抱紧:“也好,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最幸福的新娘。”
一个月后,订婚前期。
我率先抵达藏区,再次去了放着父亲头骨的寺庙。
将订婚的事情告知父亲后,我缓缓围着寺庙走着,期盼着能见到那抹倩影……
可我都围着寺庙走了个遍,也没能见到她。
失落、颓丧一股脑地涌上来。
我捏着订婚请柬的指骨都发白。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见她,想要邀请她来看看。
但也有可能,我们之间的缘分,在我回京的那一刻就断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口就绞痛难忍,喉间都是压不住的惆怅。
“格桑卓玛,我回来了,可你在哪……”
但我不知道。
我转身离开后,一抹窈窕的倩影,就出现在寺庙的长回廊中。
三天后。
京圈最具势力的林家独女和影视圈太子爷,在藏区草原上举办的订婚仪式正式到来。
所有大小媒体齐齐到场,全网直播这场梦幻浪漫的“世纪订婚”。
可就在他们准备上台的时候,林韵初忽然接了个电话。
而后她急匆匆过来,歉疚地对我说。
“阿璟,我要先离开一会儿,鸣谦他状况不好,我得赶紧去看看他……”
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一点钝痛之后却又难以遏制地松了口气。
“林韵初,你想清楚了吗?”
林韵初只犹豫了一瞬。
“阿璟,这只是个订婚,我迟到一会儿也没事,等婚礼的时候我好好补偿你!”
她嘴上说着迟到一会儿,但我却知道,今天她只要走了,就一定不会再回来。
可我却只是攥紧了手,说:“你想好了,今天你走了,我们十几年的情谊也一笔勾销了。”
林韵初眼神沉了沉,随即朝我自信地笑了下:“你不会舍得离开我的。”
话落,她径直转身急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彻底看不见的那刻,我的心正好烧成一团死灰。
从今往后,我不会对林韵初和林家有任何期待。
这时,台上司仪正喊道:“有请新人上台——”
我犹豫了瞬,准备扯下胸前的别花。
新娘都不在了,我为什么还要上去承受别人的嘲讽和怜悯?
“阿璟,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上台啊!”
林母却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推到镜头前。
我甚至来不及解释一句,就被那些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了。
司仪微笑着问:“怎么只有新郎,没有新娘?”
这话落在我的耳里,就像是针扎一样讽刺。
我低下头,握住戴在手腕处的铃铛,想要从这叮当的响声中汲取勇气和能量。
一想到格桑卓玛,我生出一股莫名地勇气,拿过司仪手中的话筒。
“这场婚礼,我决定……”取消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阵风忽然吹来。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和我手腕处铃铛一样的震动声响。
一下一下,震得我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
我难以遏制心里的期盼,抬头看去。
婚礼外场,好多藏民整齐划一的分成两排,双手合手朝我们走来。
而他们的中间,一匹胸前晃动着铃铛的白马,正驮着一个身深红藏袍的女人,缓踏前行。
此时的我,早就顾不上那乱成一团的订婚现场。
因为这一瞬。
世界万物,我已经只能看得见她如湖泊般澄澈的双眼——
她微微垂眸,戴着白色面纱,隔着山川人海,我便撞进了那双黑白分明如水的眸子里。
格桑卓玛身上渡的那层金光,衬托的她像神女一样,一次次的将我从困境中拉出来。
她朝我伸出了手,就像是高原上纯洁的格桑花,沙漠中的清澈的月牙泉,带来的幸福令人神往。
我的手心攥紧了话筒,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和林韵初的婚礼不会举行,这场订婚仪式就此取消。”
说完我便放下了话筒,抬手握住了格桑卓玛的掌心,借力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
我们策着马离开了这里,将那些扛着相机和喧嚣的人群统统甩在身后。
就只有我和她,没有任何纷扰的人。
风卷着沙土吹来,抬手静静地感受着风从指尖的缝隙吹过。
刺眼的阳光,仿佛只微微抬手便能触碰。
格桑卓玛清亮的声音传入耳里:“你喜欢这里吗?”
我闻着她身上松香的味道,无声的笑了笑:“从前不知道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对西北这么执着,如今身处在这片大地我明白了。”
因为在这广阔无垠的大地中,我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宝藏。
我一手抱着格桑卓玛的腰肢,一手捏着缰绳,轻呵道:“驾!”
白马的速度骤然加快,我清晰的感觉到格桑卓玛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松弛下来。
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掌心越来越温热,心也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格桑卓玛却突然说道:“停下。”
她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我下意识的勒紧了缰绳,马蹄微微仰起,很快稳住下来。
我翻身下马,朝格桑卓玛伸出了手:“我扶你下来。”
格桑卓玛眼眸微微一动,清冷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别样的感情:“不用。”
干净利落的下马,看着她才恍然发觉,她与自己曾经遇到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不是娇俏的女孩,她不需要旁人保护。
她生活在广阔无垠的天空下,这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她是神的女儿,是自由的鹰。
格桑卓玛的出声打断了我想说的话,她说:“你看身后。”
我转过身去,眼眸微微睁大,眼睛都不舍得眨。
高原上,开满山头的格桑花,迎风绽放,在微风下微微摇曳。
阳光洒下,这一片土地都成了最美的油画。
我看向了格桑卓玛,可阳光太烈,太阳在她身后,我看不清她的脸,却看见她摘了面纱。
素白的面纱在她的指尖飞舞,她的每一根发丝都染上了一层金黄。
她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似笛子的器具。
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宛转悠扬,却又充满着古老神秘的声音入耳。
随着她指尖的跃动,一串串音符组成了最美的曲调。
我此时只想认真的看着她,她比格桑花,比远处的雪山还要美上几分。
我想,若是有笔,我会将这一幕画下来,定格成永远。
我会像松柏一样,四季不调,守护着山岭一样,守护着她。
一曲很快结束,我却还未从那思绪中回过神来。
却见格桑卓玛朝我露出了一个很浅,却短暂的笑容。
我却看呆了,我想我这会永远记得她那短暂的笑容。
四周很安静,感受着高山上,微风拂过脸颊,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青草味。
我和格桑卓玛坐在柔软的草原上,彼此的距离很近,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悄无声息的暧昧氛围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我们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而后格桑卓玛将手中的乐器擦了擦,递给了我,她说:“这是骨笛,藏语称当惹,是用鹫鹰翅骨制成,可以试试看。”
我接过骨笛,比想象中的轻上不少。
我放在嘴边吹了起来,一个个音符从孔洞中渗出,却吹不出格桑卓玛那优美的曲调,就像是鹫鹰的爪子在地上摩擦,带来的那种割裂声。
我擦干净后,还给了她,耳尖发热,有一丝窘迫。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心上人面前感觉到了丢脸,却又无法言说。
格桑卓玛并未接,而是说:“当惹不难吹,我教你。”
她的双手环着我的脖颈,鼻尖的青草味被她身上的松香味覆盖。
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发丝顺着我的衣领,滑落进了我的后背,像一把小刷子一样,有些勾人,又带着一丝痒意。
她摁着我的手,声音却比这跃动的音符还要动听。
我僵硬着身体,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因格桑卓玛而剧烈跳动着。
她询问我:“学会了吗?”
我却只能呆滞的点头,心思却都在她的身上,以及那难以平复的心跳。
最后我偏头看向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卓玛,今天你为什么会带着那么多人出现?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格桑卓玛眼眸微微触动,却并未回答,而是问道:“你接下来会去哪?”
我想起了死去的父亲,神色痛苦。
可看到格桑卓玛的时候,心头的那个念头逐渐生出了勇气:“我父亲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西北,他想拍摄的纪录片,他没有完成的心愿,我会替他完成。”
我的身体朝她靠近,双手撑在她的两侧。
她的身体僵硬,我们的手掌靠的很近,我微微抬手,小手指就勾到了她的指尖。
我覆上了她温热的手,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你愿意成为我镜头下的女主角吗?”
格桑卓玛的眼神是触动的,她将散落的发丝别致耳后,眼中藏着我无法看懂的情绪。
她的声音很低:“如果你想,可以先回我的村子住下。”
她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却愿意将我带回她的领域,就好像是只想保护我,却并不想让我知道一切。
这种感觉很糟糕。
因为我想保护她,或许在强大的人,也会有一刻松弛下来,那时她可以依靠我。
格桑卓玛带我回了她的村子“巴康村”,那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四周有着高低起伏的山丘,绿意盎然的草原,上有着无数的牛羊低着头吃草。
不远处的山头隐约可见五彩经幡,随着风飘荡。
随着格桑卓玛牵着白马走进村子,村庄内的人都热情的用藏语朝她打招呼,眼神却格外的恭敬。
我和格桑卓玛并肩走着,能感受到数到打量却饱含着善意的目光,这片土地养着淳朴的人们呐。
格桑卓玛神色淡然似乎早就习惯,会停下来对他们的招呼做着回应
一名年轻姑娘远远的,就朝着我热情的打着招呼。
我认出了是上次借宿他们家中的桑姆,我抬起手朝她挥了挥:“桑姆。”
桑姆对于我能记住她的名字表现的很是高兴,一路小跑了过来:“你还记得我!”
我等她缓了口气才说话:“当然记得,你好像长高了点?”
我说完比划的一下,似乎有些高兴。
桑姆挠了挠头:“我很快就要上高中了,阿吾他很喜欢和你聊天,他还特地学了很多汉语,你今晚一定要去我们家!”
阿吾就是藏语的哥哥,我想起了那个有些憨厚的青年。
桑姆却不知看到了谁,话锋一转:“晚上可能不合适,还是明日一早来吧。”
我分明在桑姆眼中看到了恭敬以及一丝敬畏。
不待我说话,她就转身走了,还朝我挥了挥手:“一定要来哦!”
鼻尖闻到了淡淡的松香味,我便知道了格桑卓玛在我的身后。
格桑卓玛牵着马走到了我身边,看了眼桑姆离去的背影。
却问了我一句:“你和桑姆之间是有了什么约定吗?”
我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觉得这并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但我却很快的就回答了她:“她邀请我去她的家,但我想带你一起去。”
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没想到格桑卓玛却说:“好。”
我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眸微微一亮,这才勾了勾唇角。
“那就说好的了,桑姆一定也会很高兴的。”我如是说着。
格桑卓玛一路带着我回了她的家,从外头看着只能感觉到格外的空旷。
因为一个巨大的院子里,只种满了格桑花。
格桑花有很多种颜色,它同样的也代表着“幸福”,就像是藏民最美好的祝愿。
而被格桑花包围起来的屋子看起来却不是很大。
好像这一块地都只是为了种花而存在。
我看着她松开了白马,任由它在院子中走着。
我上前摸了摸白马身上的毛,它很乖,并没有反感我的触摸。
我询问道:“它有名字吗?”
“达娃。”格桑卓玛说着,“它叫达娃。”
我低低的呢喃了一声:“达娃。”
达娃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鼻子里吐出了一口气,像是在回应。
格桑卓玛带着我走进了屋子内,我瞬间就怔住了脚步。
我的家境算不上首都顶尖,但算不上落后,什么样的奢侈品自然都见过。
因此当看到屋内朴实无华,却暗藏玄机的装饰的时候,有些呆滞。
虽然很多东西logo并不显眼,但大多他都见过,都是顶奢品牌。
没想到格桑卓玛竟然这般有钱,难怪一路走来,只有她的院子最大。
格桑卓玛倒了杯热水给我,我抬眸看着她,眼神有些疑惑:“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格桑卓玛眼神有些黯淡,低声说了句:“我还有一个哥哥,但他在很远的地方,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我想问你们没有过联系吗?可看到她有些伤感的眼神,好像又能明白些什么。
我看到了桌上摆放了一个相框,忍不住看了过去。
认出了这是年幼的格桑卓玛,以及一位和她长得很相像的少年。
这大抵就是格桑卓玛说的哥哥了吧。
这时房门被敲响,格桑卓玛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背上背着弓箭,绑着双鞭的女孩。
女孩的眉眼比格桑卓玛温柔些,但年纪看着更小。
她微微抬头,对着格桑卓玛说着藏语。
格桑卓玛却用汉语回应她:“你在外面等我。”
我起身,搓了搓手:“有事的话不用管我。”
格桑卓玛只思索了片刻,就点了点头:“她叫拉珍,今晚不用等我回来,屋子你随意。”
我勉强扯起嘴角:“好。”
过了会儿又道:“你注意安全。”
我不知道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什么。
只觉得总是在看着格桑卓玛离开,好像从来没有抓住过她。
她明明就在眼前,却总是离她很远。
我见格桑卓玛离开,不知为何,想在多看看她,喊着:“卓玛,我还没有好好的和你介绍过自己!”
格桑卓玛坐在马背上,回头时,我清楚的听到了她声音中染上的雀跃:“我知道你是谁,我们许久之前就见过!”
落日余晖下,阳光倾泻而下,将整座山照的金灿,璀璨而神圣。
我看见了日照金山,以及神的女儿。
马蹄声渐渐远去,我却还站在原地。我想说,你愿意带我一起去吗?
可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说出口,我对她的一切都不了解。
夜幕下,我躺在院子中抬头看着天空。
西北夜晚的星星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多的,漫天星斗,宛如宇宙烟火。
可我却想到了心中的那一抹倩影,抬手摁住了狂跳的心脏。
却发觉越是多想一分,心便加速一分。
阖了阖眼,将关机了许久的手机打开。
只有解决那一切,我才能更好的站在格桑卓玛身边,才能有资格去了解她的一切。
手机开机后便因为过长篇幅的消息,而闪了许久。
我神色有些无力,捏了捏眉心,正巧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备注是“韵初”。
我摁下了接听,不同于想象中的震怒,她的声音急切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若是以前,我自然心疼的不行,此时听到却只觉得厌烦。
冷着声音道:“喂。”
正要说话,电话那头的人激动的说:“阿璟,你终于接了我电话,你现在在哪?我今天找了你好久!”
我听着那句“找了你好久”,只觉讥讽。
声音都冷了下来:“找我?你不是应该找你的齐鸣谦吗?哦,对,你现在应该和他待在一起了。”
对话那头静默了一瞬,但又很快就哭了起来:“阿璟,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糊涂。现在我想通了,我不会在和他有任何联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却只觉得可笑,事到如今,她竟还想着重新开始。
冷冷的开口:“我要是不答应呢?你想做什么?”
谁知林韵初却一改常态,并没有发怒,而是带着哭腔的说:“阿璟,你一定会答应的。”
我心头隐隐生出一抹不安,但很快电话就被挂断了。
如今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毕竟青梅竹马的情谊早就在她一次次抛下我的时候,就没了。
这夜我一直在屋内等着格桑卓玛,可却一夜都不曾等到她。
这夜无眠,思绪混乱,积压的情绪无处发泄。
到了和桑姆约定的日子,格桑卓玛才姗姗来迟。
她身上混杂着清新的泥土以及花草的芬香味,发丝间还看见了一缕青草。
她走到了我面前,我隐约可见她眼中的急躁。
格桑卓玛说:“我来迟了吗?”
我含笑看着她,心中的郁结之气以全然散去。
常见的表情,在格桑卓玛身上却显得难见。
抬起手摘掉了她发丝间的青草,却看见她那微红的脸颊。
心上人的脸红,就是最美的风景。
我的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指尖忍不住的想要触碰她柔软的脸颊。
撞进这双比蓝湖清澈的眼中,甘愿沉沦。
一声呼唤却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旖旎,我下意识的抽回手,转过身去。
没想到格桑卓玛与我一样,面上的尴尬需要不知道忙活些什么来缓解。
只见桑姆招着手跑了过来,打完招呼后,却见我们面色古怪,还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你们怎么了?”
我轻咳一声,耳根发热,不用想也能知道有多红了:“没事。我们走吧。”
桑姆也不多想,反而高兴的和他们聊起了天。
“阿爸和阿妈,听说你和卓玛姐姐要来,杀了一头羊,今天可有口福了!”
桑姆说完还舔了舔嘴唇,眼神满是期待,仿佛饿极了。
格桑卓玛带上了达娃,因为许多礼物都驮在了马背两侧。
桑姆家中算是村里相当富有的一家,但对于宰杀一头羊来说,还是显得格外的珍视。
抵达屋前,并不需要桑姆呐喊。
他们一家早早的就等在门外,手中还拿着两条洁白的哈达。
见到我们脸上立刻绽开出质朴的笑容,让仿佛暖进了心里。
说着:“扎西得嘞。”
我们回着:“扎西德勒。”
为首的拿着哈达的两位老人微微抬手,我和格桑卓玛便低头,让老人为自己戴上哈达。
这种特殊的仪式感,让我心中不自觉的有些兴奋。
两位老人是桑姆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不会汉语,只能由桑姆在一旁充当翻译。
而我也看到了桑姆的哥哥桑吉,他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朝屋内走去。
我回头看了眼格桑卓玛,见她有桑姆陪着,似乎这才放心。
屋内飘着浓浓的肉香味,桌上满是冒着热气的美食。
酥油茶、糌粑、青稞酒、牦牛肉,以及一整只羊。
奶白的汤汁在铁锅中翻滚,带来的肉香味,让人肚子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桑姆一家招呼着我们坐下,我和格桑卓玛坐在一起。
她虽然不善言辞,可我能看出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种幸福家庭的向往。
所以她才会将那么大一个院子,修建成小小的一个家吗?
桑姆翻译着奶奶的话:“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请尽情享用餐桌上的食物。”
我和格桑卓玛道谢,这是我第一次吃到藏族的食物,却觉得这已经是吃到过最好吃的食物。
或许父亲对西北的痴迷不仅仅是因为这片土地的神圣,还有这期间遇见的一些人,一些物,也令他神往吧。
桑姆的奶奶慈祥的看着格桑卓玛,用藏语说了一句话,桑姆却没有翻译出来,反而是格桑卓玛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我隐约觉得是什么不一样的话,迫切的想知道,便询问了桑吉:“桑吉,奶奶说了什么?”
桑吉脸却红了,在我耳旁用他那浓重口音的汉语说:“阿乙问卓玛,你是她要成婚的男人吗?”
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下意识的看向了格桑卓玛,可她的除了一开始神色有些变化之外,便看不出任何什么了。
揉了揉心口,有些闷,听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分别时桑姆一家得知我要拍纪录片,还贴心的告诉了我很多事情,也因此令我更加的想要行动。
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许久不见的林韵初却出现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她却出现在了格桑卓玛的家门。
看见我的时候,立即朝我奔来。
我牵紧了格桑卓玛的手,绕开林韵初正打算进去。
就见林韵初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阿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却和这个藏族女人搞在一起!”
我脸色一冷,停下的脚步,声音也沉了下去:“林韵初,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林韵初上前一步,扯住了我的手,看向格桑卓玛的眼神分外的妒恨:“是不是因为这个藏族女人,你才不愿意和我订婚的?!”
此话一出,就连周围懂一点汉语的村民都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的。
我脸色立即一沉,挡在了格桑卓玛面前:“与她无关,这是我和你之间的问题,不要牵扯上别人。”
格桑卓玛却此时松开了我的手,她翻身上马,只听见了一句话:“我先走了,你和她好好说说。”
我正想追上去,手腕却被林韵初用力的攥住。
她一把扑进了我的怀里,嘤嘤的哭泣:“阿璟,别走!”
她哽咽着声音说道:“阿璟,我最爱的只有你,你为什么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难道我们之间几十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你才认识没多久的一个藏族女人吗?”
我扯开了她的身体,摁着她的肩膀,阻止她靠近我。
眸色微沉:“你要是真的把这几十年的感情放在心上,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说来也不过是你的咎由自取!”
“你为了你的助理不顾我的生命,将我抛下,还能在订婚仪式上离开!这时候你竟然还来怪我?!林韵初,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林韵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一张小脸流出了恰到好处的泪水,她确实从小就是个美人,但如今她再我眼中不过与芸芸众生没有区别。
我的心中装满了那抹红色的倩影,自由的热烈的,深深地烙印在了心上。
林韵初看着我,眼中仍旧是不愿意相信我会这么对她,她甚至攀附上了我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她低声说着:“阿璟哥哥,你不是一直都想拥有我吗?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我们今晚……”
我不待她说完,就一把推开了她,甚至还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看着她只觉得陌生:“我认识的林韵初从来都不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价的事情。”
谁知林韵初面上只是闪过一抹屈辱,很快就被绝望取代:“林家出事了,齐鸣谦他就是个骗子!他窃取了林家的机密,现在只有宋家能救我了!”
她上前,我就后退。
林韵初眼神受伤:“阿璟,你就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的情面上,帮帮我好不好?”
听她说完,我内心有一丝波动,但很快就平息下来。
只道:“若不是你对他毫无设防,商业机密一个小小的助理如何窃取?”
言尽于此,我便离开了。
可最终我还是让宋家出手了,不是因为林韵初,只是偿还清了当年林家对我帮助。
如今,我和她,两不相欠。
我可以安心的准备自己的拍摄,以及去了解格桑卓玛。
我在远处的山丘上找到了格桑卓玛,她站在五彩经幡下,吹着骨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让人不忍去打扰。
格桑卓玛放下了手,骨笛声戛然而止,美梦清醒。
只听格桑卓玛问:“你要和那个姑娘一起离开了吗?”
我走上前,站在了她身后,抬起手想触碰她,可却停在了半空中。
风将格桑卓玛的发丝吹进了我的手心,却又很快从指缝中溜走。
我不知为何,想这样问她:“我要是和她走了,你会难过吗?”
静默的只能听到风呼啸的声音,我的心逐渐沉了下去,苦笑一声,就在我想要岔开话题的时候。
格桑卓玛的声音传来:“我会站在神山上,吹着当惹目送你离开,但我的心也随着你的离开而死去。”
我睫毛轻颤,身侧的手慢慢紧握,看着她的背影,强压着内心的波动:“我不会和她离开。”
清风徐徐,岁月似乎一片静好。
不远处能看到一起一伏,不知名的东西,朝这这边移动。
格桑卓玛牵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了弓箭上,似乎做出了下意识的动作。
很快那一起一伏的移动加速,很快就来到了我们身前,是一个骑着马的青年。
青年皮肤黝黑,脸上有两坨高原红,耳旁的绿松石耳坠疯狂晃动着。
他看了我一眼,双手合十,道:“扎西德勒。”
我立即回礼:“扎西德勒。”
随后青年来到格桑卓玛面前,用藏语激动的说着话。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格桑卓玛的握着自己的手都僵硬了片刻,脸上愕然闪过一抹怒火。
格桑卓玛松开了我的手,将弓箭挂回了马背上,翻身上马,对我说:“他叫多吉,他会带你回去!”
调转马头,却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不待我说话,格桑卓玛便朝着远处策马而去,很快只剩下一个小点,随后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第一次如此明显的感受到了格桑卓玛的情绪波动,如此强烈。
多吉带着我朝前走,用那撇脚的汉语和我对话:“我是多吉,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中想着那匆匆离去的倩影,有些担忧:“我叫宋时璟。”
多吉微微点头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看着多吉,神色担忧,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多吉并没有隐瞒我,只是眼中带着难以忍受的愤怒:“是偷猎者!”
我心头微惊,诧异出声:“有偷猎者?!”
是了,西北这片辽阔的大地上,蕴养了许多不同种类的动物。
因此存在着不少的偷猎者,他们为了盈利,不择手段,手法极其残忍。
我想到了一直背着弓箭的格桑卓玛,心头紧了紧,心头明了许多。
现在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她:“带我去找格桑卓玛!”
多吉听懂了,却有些犹豫。
我声音中都染上了一丝焦急:“格桑卓玛是我喜欢的女人!我不能就这么放任她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多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拉我上马,带着我朝着格桑卓玛离开的地方策马而去。
在这片柔软的土地上,偶尔还能看到些许动物从他们面前跑过去。
多吉指着那些跑过去的灰色影子,说:“那些是藏区的母羊,它们会一直带着羔子,但很多偷猎者喜欢它们的皮,会把它们皮剥了。”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强压怒意:“没有奶水的羔子很容易死,有时候他们连羔子也不会放过。”
我听到这,完全能明白格桑卓玛和多吉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因为实在是无法想象。
本该自由的土地,应该生机盎然,所有动物和谐相处。
可却被贪婪的人一次次伤害,到最后或许会造成物种灭绝。
多吉带着我一路赶到了一个名为“派嘠”的村子。
前脚刚下来,就见格桑卓玛翻身下马朝着人堆冲去。
我来不及欣赏村子的美丽,就看到了格桑卓玛被村民围在在中间。
抱起了地上一个受了伤的孩子,用藏语说着些什么。
走进一看我很快认出,这个女孩是上次出现在格桑卓玛家门口,背着弓箭的女孩,我还记得她叫拉珍。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了拉珍浑身是血,身上的粗陋的包扎隐约可见是个血洞,此时还在朝外汩汩冒着血,惊愕道:“快把拉珍送去医院!”
我看着村民连忙问道:“谁家有车!”
很多村名不太听得懂藏语,格桑卓玛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用藏语说了一句。
有村民很快跑回家中取车,开来了一辆面包车。
格桑卓玛将拉珍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车上,多吉和人群中的一个汉人成年男都上了车。
我坐在驾驶座上,捏紧了方向盘,拉珍的性命在我身上了。
好在卫生院隔得不算是很远,等拉珍被推进了急诊室里,我们才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
我看到了格桑卓玛的眼眶很红,没有泪花,只是布满了红血丝,眼中那股无法遏制的怒意正在流淌。
我们身上都是拉珍的血,无力的靠在墙上。
多吉此时好像才反应过来,却突然像一只暴怒的狮子,揪住跟来的成年男人的衣领。
用撇脚的汉语激动的说着话:“程睿,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拉珍?!我明明已经去叫了人!她只是个才岁的孩子!”
我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叫程睿的男人,身体僵硬了许久,脸上的神色极其难看。
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了多吉的手:“当时林子里那么多偷猎者,他们都拿着冷兵器,我能有办法?!”
说完眼眶也红了,眼中还有着还未散去的恐惧:“当时我都让拉珍走了,但是她看到羔子要被剥皮就拿弓箭射伤了其中一个,被打伤,最后还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抱回来的!”
而格桑卓玛此时眼中的怒意仿佛得到了发泄口,揪住多吉的衣领,像是甩猴子一样,将他一把扯到了一旁。
而自己却上前一拳打在了程睿的脸上,甚至没有丝毫留情。
我甚至能看到程睿脸都变形了,还疼出了生理泪花。
他被格桑卓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摔在了地上,一声哀嚎,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
路过的人都远离的几分,反而是护士上前,急忙阻拦:“快住手,这里是医院,不可以打架!”
格桑卓玛置若罔闻,一脚踩在了程睿的身上,揪住了他的衣领,脸上的表情如同最终的审判者。
她此时说的汉语不同于往常的清冷,此时更像是失去了理智。
“你说你没办法?拉珍不是这种冒失的人!你说你没办法,但你敢说,你当时在做什么吗?”
程睿眼中的痛苦、悔恨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躺在地上崩溃极了。
似乎对于格桑卓玛的话反驳不了一句,只能任由悔恨将自己淹没。
医生很快就出来了,摇了摇头,面上有一丝悲切。
只听他说道:“还是尽快送进大医院,可能还有一丝机会。”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站了出来,牵住了格桑卓玛的手,声音中染上了一丝坚定:“我现在就联系首都的医院,给拉珍尽快办理转院。”
格桑卓玛眸中异色闪烁:“谢谢你。”
“你帮我更多,拉珍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我却知道,就算我不帮忙,格桑卓玛也能做到。
解决完了拉珍的事情,我们就离开了医院,程睿一直走在身后,脸色难看至极。
格桑卓玛此时却对程睿斩钉截铁的说:“离开派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程睿顿住了脚步,神色震惊:“那曲美拉姆怎么办,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她经受不住奔波的!”
“她是派嘠的村民,而你只是一个外乡人。”格桑卓玛看向他时,神色中是说不出的厌弃。
仿佛再说,你已经不配当我的同伴了,也不配在守护神山下的动物。
此时一名穿着蓝色藏服,挺着孕肚的女人走了过来,在人来人往的卫生院中,喊着:“程睿!”
程睿神色一慌,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如同对待一个稀世珍宝。
女人就是曲美拉姆,她牵起程睿的手,坚定的看着格桑卓玛:“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喝苦水也比牛奶甜。”
格桑卓玛不在说话,眼前的女人已经被爱情迷了双眼,待目送他们离开,格桑卓玛才带着我回了巴康村。
我等她心情缓和了一些了,才询问:“你是护林人吗?”
本以为格桑卓玛不会回答的,但没想到听她说:“我不是护林人,我的爸妈是。但他们为了保护一头藏羚羊,牺牲了。因为偷猎者。”
“神山蕴养了这一片大地,所有的动物本该不惧人类,但因为越来越多的偷猎者,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自由奔跑的动物了。”
“所以我会一直保护着一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孕育的生命。”
我心头一颤,这格桑卓玛第一次和我说起她的过往,我又再次看向了和自己哥哥合照的格桑卓玛。
“所以你的哥哥离开了神山,离开了藏区是吗?”
格桑卓玛声音低低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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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视频没问题!只是他是四方屏幕,不能满屏观看,而且屏幕又小!这个黑莓打电话发信息上上网还是可以的。看视频就一般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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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必读的十首霸气古诗词有:《观沧海》、《赤壁》、《过零丁洋》、《夏日绝句》、《石灰吟》、《满江红》、《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其二》、《从军行》、《雁门太守行》和《无题·龙卧千江水自流》。这些诗词或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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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小说甜而不腻,有些接地气,作者文笔流畅,句句写进人心,情节套路新颖,不是烂大街的剧情,在读的时候,最大的体验就是感觉书里出现的那些人好像我们身边也有。《偷偷藏不住》刚开始看到书名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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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清楚。因为张汉是一个虚构角色,他的结局取决于他的作者和故事情节的发展。如果现有的小说或影视作品已经完成,那么可以据此判断他的结局;如果还有未完成的作品,那么他的结局还不确定。需要等待后续的剧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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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的,我给你讲一下哆啦A梦主题曲的国语版歌词。1,哆啦A梦主题曲的国语版歌词是这样的:小小的希望被星星守护夜空之下未来是创造这世界的奇迹用画笔绘出期待与创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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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桥,艾雷王,艾斯杀手,机械哥莫拉,我现在只想起来这些1嘎拉蒙不是机器怪兽。2嘎拉蒙是一个虚构的角色,不是真实存在的机器怪兽。他是一只来自外太空的生物,具有超能力和变形能力。3嘎拉蒙在动画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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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象的卧底,其实都是蝴蝶帮干的,武警没有卧底只是赵野是警察安在银行的卧底而已私家车恶意插队是在第二集。绝密押运第二集剧情:陶涛到九中队报到,被分配到警卫连。九中队军容整齐,军纪严明,营区内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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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是有边的。虽然说大海看起来无边无际,但它总是有尽头的。太平洋是最宽广的,但它的东边是美洲,西边是亚洲,北边是白领海峡,南边一直到南极洲,它也是有头的。其他有印度洋,北冰洋,大西洋,它们也都是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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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婚有错》女主夏至,男主桑棋。作者芭了芭蕉。简介:年轻貌美的女记者忽然怀孕了,孩子不是老公的。当做金丝鸟被圈养,却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一天晚上,一个人爬上了她的床,“怎么是你”桑旗开了一家绣坊,夏至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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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史塔克家族的北境王国2、霍尔家族的河屿王国(河间地+铁群岛)3、艾林家族的山谷王国4、杜兰登家族的风暴地风暴王国5、兰尼斯特家族的西镜凯岩王国6、园丁家族的河湾地河湾王国7、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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