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前规则 (2012) - 豆瓣电影
cac55 2025-11-03 19:02 4 浏览
我躺在床上,感觉身体里的力气正被一寸寸抽干,像退潮时沙滩上失水的海星。
窗外是连绵的阴雨,敲在玻璃上,发出细碎又连绵不绝的声响,像有人在耳边不知疲倦地窃窃私语。
姜川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温热、干燥,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试图传递一些力量给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焦虑,像一团湿冷的雾,弥漫在这间过于安静的卧室里。
“林漱,”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说只是情绪引起的应激反应,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别胡思乱想。”
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
他的轮廓在阴天的室内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只有那双眼睛,盛满了担忧,清晰得像两潭深水。
我们结婚八年,他一直这样看着我。
我轻轻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
“姜川,如果我这次过不去了……”
他的手猛地一紧,打断我:“别说胡话!”
我没有理会他的呵斥,自顾自地往下说,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像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好的法律文书。
“你听我说完。”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沉默了,那是一种默认的妥协。
“如果我真的走了,你记住,不要给我穿那些繁琐的寿衣。”
“也别办什么告别仪式,我不喜欢那些虚假的悲伤和程式化的悼念。”
“你就找个下大雨的晚上,把我,扔进村口那条河里。”
姜川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瞳孔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仿佛我在讲述一个天方夜谭。
“林漱!你疯了?!”他几乎是低吼出声,握着我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我没疯,我很清醒,姜川。”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你就当,这是我的临终遗嘱。”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张平日里温和儒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痛苦和茫然。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身体的疲惫是真实的,但比身体更疲惫的,是我的心。
它像一只被反复捶打的金属器皿,早已布满凹痕,失去了最初的形状。
而这一切,要从两天前说起。
两天前,也是一个雨天。
我从律所下班,因为一个棘手的案子,心情有些烦躁。
回家的地铁上,人潮拥挤,湿漉漉的空气里混杂着雨伞的水汽和各色香水的味道。
我习惯性地点开手机里的出行APP,想看看姜川的通勤记录,计算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家。
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小习惯,共享彼此的出行轨迹,算不上监视,更像一种数字时代的安全感确认。
他的公司离家比我的律所远,通常会比我晚半小时到家。
然而,就在我点开他账户的那一刻,一个陌生的标签刺痛了我的眼睛。
“常用同行人”。
这个功能我很少用,但它就那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他名字的下方。
备注是:小安。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瞬间的窒息感让我几乎站不稳。
我扶住身旁的栏杆,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一路凉到心底。
地铁列车驶入黑暗的隧道,车厢里的灯光骤然亮起,映出我苍白的脸。
窗外是飞速后退的黑暗,间或有隧道的指示灯一闪而过,像一道道划破夜空的冷光。
我的脑子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所有平日里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都争先恐后地浮出水面。
他最近愈发频繁的加班。
手机总是屏幕朝下地放在桌上。
他接电话时下意识地走到阳台。
他身上偶尔沾染上的、不属于我的、陌生的香水味。
我们之间越来越少的夫妻生活,他总是用“太累了”来搪塞。
我们结婚八年,从大学校园到步入社会,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雨。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坚不可摧,就像我书架上那些厚重的法典,条文清晰,权责明确。
我们唯一的遗憾,是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去医院检查过,是我的问题。
为此,我一直心怀愧疚。我加倍地对他好,对这个家好,试图用其他方式来弥补这个缺憾。
我以为他懂。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在努力维系着这个家。
原来,只是我以为。
列车驶出隧道,窗外的城市灯火重新亮起,一片璀璨,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那片黑暗。
“小安。”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舌尖泛起一阵苦涩。
我没有立刻打电话质问他。
我是林漱,一个执业多年的律师。我的职业教会我,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任何情绪化的指控都是愚蠢且无效的。
我要的不是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而是一场有理有据的审判。
回到家,姜川还没回来。
我脱下被雨水打湿的风衣,换上家居服,走进厨房,像往常一样开始准备晚餐。
淘米,洗菜,切肉。
刀刃和砧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的手很稳,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利落,仿佛身体里住着另一个冷静的自己。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每一次撞击都带着钝痛。
我炖了一锅他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乳白色的汤汁在锅里翻滚,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温馨平和的假象。
而我,就是那个即将亲手戳破这个假象的人。
晚上七点半,姜川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的疲惫和雨水的湿气,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老婆,我回来了。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从背后抱住我。
我却不动声色地侧身,躲开了。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怎么了?”他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没什么,”我淡淡地说,“刚切完辣椒,手辣。”
这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但他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去换衣服。
晚饭时,我们相对而坐。
我给他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
“今天公司很忙?”我状似不经意地问。
“嗯,老样子。”他喝了一口汤,眉头舒展开来,“还是你炖的汤好喝,外面的东西吃腻了。”
“是吗?”我看着他,“我以为你最近应酬多,已经习惯外面的口味了。”
他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哪有,应酬都是没办法。还是家里的饭吃着舒服。”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地吃饭。
一顿饭,吃得沉默而压抑。
饭后,他去洗碗,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手机。
手机没有密码,这是我们之间曾经信任的证明。
现在,它成了我搜集证据的工具。
我没有去看那些会让人崩溃的聊天记录,那太脏了,会弄脏我的眼睛。
我只是再次点开了那个出行APP。
“常用同行人,小安。”
那几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截了图,然后将手机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川洗完碗出来,擦着手,在我身边坐下。
“漱漱,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律所的案子不顺利?”他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
“姜川,”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我们谈谈吧。”
我的语气很冷静,冷静得不像一个即将揭穿丈夫出轨的妻子。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轻松神色慢慢褪去,变得严肃起来。
“好,你说。”
我把我的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我刚刚截下的那张图。
“这个‘小安’,是谁?”
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瞳孔猛地一缩。
有那么几秒钟,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静静地看着他,像一个法官,在等待被告人的陈述。
“她……她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有时候下班顺路,就……就一起坐了地铁。”
“顺路?”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顺路到可以成为‘常用同行人’?”
“APP的算法就是这样,同行次数多了,就自动……”
“姜川,”我打断他,“我们结婚八年,我跟你顺路了八年,为什么我的备注不是‘常用同行人’?”
他彻底哑口无言。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像在为我们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倒计时。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整整十二年的男人。
从青葱岁月到而立之年,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坚固的依靠。
我甚至为了无法生育而深深自责,觉得是我亏欠了他。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
“……安然。”
“多大?”
“二十三。”
“刚毕业?”
“嗯。”
一问一答,像一场冰冷的审讯。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越来越白。
而我,除了心脏一阵阵的抽痛,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说完这三个字,便站起身,准备回卧室。
“林漱!”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你听我解释!”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工作上带带她,有时候看她一个小姑娘加班晚了不安全,就送她一段……”
“送她?”我回头,目光冷得像冰,“送到哪里?送到她的床上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也像被刺痛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受伤。
“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由我来定义,由你的行为来定义。”我一字一句地说,“姜川,作为律师,我信奉证据。而现在,证据已经很清楚了。”
“那不是证据!”他提高了音量,情绪有些失控,“那只是一个APP的记录!你不能凭这个就给我判了死刑!”
“我没有给你判死刑,”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就是,在我们的婚姻契约存续期间,你出现了违约行为。”
“违约?”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漱,这是婚姻,不是合同!你能不能别用你那套法律条文来看待我们的感情?”
“感情?”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当你的感情可以分给第二个人的时候,它就已经贬值了。对我而言,一份贬值的感情,不如一份权责清晰的合同。”
我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我靠在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落,最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直到这一刻,我才允许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无声地,汹涌地。
婚姻这座房子,我以为只是灯泡坏了,修一修还能亮。
现在我才发现,是地基塌了。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请了病假。
我在家里,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起草了一份文件。
《婚内财产协议及忠诚协议补充条款》。
我将我们名下所有的共同财产一一列明:房子,车子,存款,基金。
然后,我制定了详细的条款。
第一,关于共同财产的管理。未来任何超过一万元的重大开支,必须经双方共同签字同意。
第二,关于忠诚义务的界定。明确规定了任何形式的、与婚外第三方保持超出正常社交距离的情感或身体接触,均视为违反忠诚义务。
第三,关于违约责任的追究。一旦一方被证实违反忠诚义务,自愿放弃所有婚内共同财产的百分之七十,并承担另一方因此遭受的精神损失赔偿。
我把这份协议打印了两份,放在床头柜上。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
晚上,姜川下班回来,在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漱漱,开门好吗?我们好好谈谈。”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我没有开门。
“门没锁。”我说。
门把手转动,他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坐在床上,脸色苍白,也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两份文件。
他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份,一页一页地翻看。
他的脸色随着翻动的纸页,变得越来越难看。
“林漱,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举着那份协议,手在发抖,“你要跟我清算财产?你要用这个来绑住我?”
“这不是绑,”我平静地看着他,“这是规则。”
“婚姻就像一家合伙公司,我们是合伙人。过去,我们靠信任和感情来维持运营。现在,信任破产了,感情出现了坏账,那么我们就需要引入更严格的章程来规范彼此的行为,保证这家公司还能继续开下去。”
“公司?章程?”他苦笑起来,“在你眼里,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了吗?”
“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我反问他,“你想要我像个泼妇一样去你公司闹,去撕扯那个叫安然的女孩的头发吗?”
“你想要我哭着求你不要离开我吗?”
“姜川,我做不到。那太难看了。”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场面弄得太脏。”
他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颓然地坐在床尾的凳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弓着背。
“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也没想过要跟她怎么样……”他喃喃地说,“我只是……只是觉得很累。”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妈那边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每次回家,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我都觉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你心里也难受,所以我在你面前从来不敢提。可这些压力,总得有个地方发泄。”
“安然她……她很年轻,很崇拜我,在她面前,我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价值的。我承认,我贪恋了那种轻松的感觉。”
“就像一个在黑暗里走了很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点光,就忍不住想靠近。”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慢慢地割。
我何尝不是在黑暗里行走的人?
不孕的压力,像一座山,同样也压在我的身上。
我去看医生,喝那些苦得让人想吐的中药,在身上扎满银针,我从来没有跟他抱怨过一句。
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错,我应该承担。
可我的承担,却成了他心安理得去靠近另一束“光”的理由。
“所以,你的累,你的压力,就成了你背叛我的借口?”我冷冷地问。
“我没有背叛你!”他抬起头,激动地辩解,“我们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实质性的关系?”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姜川,你是一个成年人,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你应该知道,背叛,从来不只是身体上的。”
“当你的心,你的时间,你的关怀,分给了另一个人,那就是背叛。”
“克制不是恩赐,是成年人最基本的义务。”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所有的辩解。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
然后,他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红血丝,声音沙哑。
“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协议。
“签了它。”
“如果你还想让我们的婚姻继续下去,就签了它。”
“签了,就代表你同意并且愿意遵守我们之间新的规则。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如果不签……”我顿了顿,“那我们就去民政局,按照法律程序,分割财产,解除关系。”
“我给你时间考虑。”
说完,我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我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和纸张被攥紧又松开的声音。
那一晚,他没有离开卧室,就在那个凳子上坐了一整夜。
我也一夜无眠。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我像一个外科医生,冷静地剖开自己溃烂的婚姻,试图切除掉坏死的组织。
可这台手术,太痛了。
痛到让我开始怀疑,这样刮骨疗毒之后,剩下的,还会是一个完整的家吗?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里。
床头柜上,那份协议还在。
但是,在最后一页的签名栏上,多了两个字:
姜川。
他的字迹,一如既往的遒劲有力。
只是在最后一笔的收尾处,微微有些颤抖,泄露了他签下这份协议时内心的不平静。
我的心,也跟着那颤抖的笔锋,轻轻一颤。
就在那一刻,积压了两天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用理智筑起的堤坝。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这就是我躺在床上的原因。
医生的诊断是,急性应激障碍。
说白了,就是情绪波动太大,身体撑不住了。
所以,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我并非真的想死,也并非真的想让他把我扔进河里。
我只是想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告诉他:
我们过去的那个婚姻,已经死了。
那个无条件信任他、全身心依赖他的林漱,也已经死了。
“别给我穿衣”,是告诉他,不要再用温情和旧爱来粉饰我们之间已经出现的裂痕,我们必须赤裸裸地面对真相。
“把我扔进河里”,是告诉他,我们必须彻底抛弃过去,斩断所有不该有的牵绊,才能获得新生。
这是一场仪式。
一场为我们死去的婚姻,举行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葬礼。
姜川显然没有理解我这番话背后的隐喻。
他只是被我话语里的决绝和死气沉沉吓坏了。
他坐在床边,守了我整整一天一夜。
他给我擦脸,喂我喝水,端屎端尿。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我还是爱的。
只是这份爱,已经被掺杂了太多的失望、怀疑和伤痛,变得不再纯粹。
第三天,我的身体好了一些,可以下床走动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姜川发了一条信息。
【约安然小姐出来见一面吧,有些事,需要三个人当面说清楚。】
姜川很快回复:【你见她干什么?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是我的错。】
我看着他的回复,扯了扯嘴角。
【怎么会没关系?她是这个案件里,最重要的证人,兼第三方。】
【林漱,你别这样……】
【地点你定,时间今天下午。如果你不约,我自己去找她。】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再理会。
我知道,他会妥协的。
因为他害怕我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下午两点,在市中心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我见到了安然。
她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一张干净的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睛很大,看到我的时候,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清纯又无辜。
姜川坐在我们中间,脸色紧绷,像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犯人。
“林律师,您好。”安然怯生生地开口,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我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姜川。
“是你跟她说,还是我跟她说?”
姜川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安然,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安然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姜川哥,我……”
“别叫他哥。”我冷冷地打断她,“在公司,他是你的上司,姜总监。在这里,他是我的丈夫,姜先生。”
安-然被我的话噎了一下,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酸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安然小姐,”我放下杯子,终于正眼看她,“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来跟你吵架,也不是来指责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事情。”
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
“第一,姜川,他是一个已婚男人。这一点,我想你在进入公司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安然的脸白了白,点了点头。
“第二,你所谓的‘他对我很好’,‘他很照顾我’,这种好和照顾,是建立在我这个妻子的缺位和我们婚姻的裂痕之上的。你所得到的每一分温暖,都是从另一个女人的生活里偷来的。”
“我没有!”安然激动地反驳,“我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我只是……我只是很崇拜他,觉得他像个大哥哥一样,能给我安全感。”
“安全感?”我笑了,“一个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保证忠诚的男人,能给你什么安全感?”
“你今年二十三岁,刚踏入社会,对未来充满幻想。你觉得他成熟、稳重、有魅力。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所谓的成熟和稳重,是多少年的婚姻生活打磨出来的?”
“你现在看到的他,是我用了十二年的时间,陪他从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点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你享受的,是我的成果。”
安然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转头看向姜川,他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是精神上的慰藉,还是肉体上的苟且。从今天起,这一切,必须结束。”
“我会给姜川公司的HR发一封邮件,申请将你调离他所在的部门。如果公司没有合适的岗位,那么,请你主动辞职。”
“凭什么?!”安然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工作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你凭什么让我辞职?”
“凭什么?”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就凭我是姜川的合法妻子。就凭我的婚姻,受《民法典》保护。”
“你如果觉得不公平,可以去告我。我的律师事务所就在街对面,随时欢迎。”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彻底击溃了她所有的幻想和侥幸。
她看着我,又看看身旁沉默不语的姜川,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她哭,没有一丝动容。
我不是在欺负一个小姑娘。
我是在清理我的婚姻里,不该出现的垃圾。
哭了很久,安然擦干眼泪,站起身。
“我知道了。”她红着眼睛,对我说,“我会辞职的。”
然后,她又看向姜川,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决绝。
“姜川哥……不,姜总监,我以前真是瞎了眼。”
说完,她转身跑出了咖啡馆。
咖啡馆里,又只剩下我和姜川两个人。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
“漱漱,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对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我反问他,“当你们在地铁上‘顺路’的时候,当你在她身上寻找所谓的‘轻松感’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很残忍?”
“姜川,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如此,你更是如此。”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签好字的协议,推到他面前。
“现在,我们来谈谈这份协议的执行问题。”
“从今天起,你的工资卡、奖金卡,全部上交给我统一管理。家里每个月会给你五千块的零花钱,用于你的日常开销和社交。”
“你的手机,我需要拥有随时查看的权利。包括你的微信、短信、通话记录。”
“每天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到家。如果需要加班或者应酬,必须提前向我报备,并且告知我具体的时间、地点、以及在场人员。”
我每说一条,姜川的脸色就白一分。
“林漱……”他艰难地开口,“你这是在管犯人。”
“对。”我坦然承认,“在信任没有重建之前,你就是那个处于‘监外执行’期的犯人。”
“而我,是你的监管人。”
“你如果接受不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离婚。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等。”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挣扎,有不甘,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死寂的灰败。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答应你。”
那一刻,我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悲哀。
我们曾经是那么相爱的一对璧人。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需要用如此冰冷的条款和戒律,来维系这一段早已千疮百孔的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姜川进入了一种全新的、堪称“契约化”的婚姻模式。
他真的把所有的银行卡都交给了我。
每天的行踪,都像工作汇报一样,准时发到我的手机上。
【老婆,我现在出发去公司。】
【中午和项目组同事在公司食堂吃饭。】
【下午三点和客户在星巴克开会。】
【预计晚上七点到家。】
他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不必要的社交软件,微信好友也清理了一遍。
安然,也真的从他的公司辞职了,从此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里。
我们的家,变得异常安静。
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分享彼此工作中的趣事,也不再有睡前的拥抱和晚安吻。
我们像两个合租的室友,遵守着共同制定的规则,客气、疏离,相敬如“冰”。
他做得很好,无可挑剔。
他会准时回家,会主动做家务,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给我煮红糖水。
他试图用这些行动,来弥补他的过错,来修复我们的关系。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即便用再好的胶水粘起来,裂痕也永远都在。
我常常在夜里失眠。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他,会忍不住想,他现在是不是也在演戏?
他对我所有的好,是出于爱,还是出于对那份协议的恐惧?
这种怀疑,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
时间就在这样压抑而平静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一年,两年,三年。
我们的关系,在严苛的规则之下,慢慢地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一开始,是他单方面的付出和讨好。
后来,我也会在他加班晚归的时候,给他留一盏灯,热一碗汤。
在他感冒的时候,我会扔掉手头的案子,带他去医院。
我们开始重新对话,虽然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天气,新闻,或者一部新上映的电影。
我们的卧室里,不再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会在睡前给我讲一个冷笑话,虽然不好笑,但我会配合地扯扯嘴角。
我会在周末的早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然后叫他起床,一起去吃一顿早茶。
我们就像两只受了伤的刺猬,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尖刺,试探着,一点点地,重新靠近对方。
这个过程,漫长而艰难。
就像把时间当成一枚枚硬币,投入到一个看不见底的许愿池里,只为换取一点点靠近的可能。
他的家人,我们的朋友,都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变化。
他们不再看到我们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出双入对。
我们之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婆婆来家里吃饭,看到姜川在厨房里熟练地洗菜切菜,而我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忍不住拉过我,小声地抱怨。
“漱漱啊,不是妈说你。男人嘛,哪有不犯错的。你看姜川现在对你多好,你也该给他个好脸色了。”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样天天绷着个脸,把家里搞得跟冰窖一样,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我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说:“妈,这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婆婆不理解,摇着头走了。
我的闺蜜也劝我:“林漱,你这哪是过日子,你这是在坐牢。你把他当犯人管,你自己不也成了狱警?”
“你才三十多岁,难道下半辈子就要这么过下去吗?”
是啊,我才三十多-岁。
我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这样的婚姻,还有意义吗?
直到有一次,公司聚餐,一个喝多了的男同事,借着酒劲对我动手动脚。
我正准备发作,姜川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一把推开那个男同事,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要杀人。
“你干什么?”他盯着那个男同事,一字一句地问。
那个男同事被他的气场吓到了,酒醒了一半,结结巴巴地道歉。
姜川没有理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一路上,他都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回到家,他才松开我,转身去给我倒水。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宽阔的肩膀,不再像以前那样让我觉得可以依靠。
但我知道,在那一刻,他是真的在保护我。
“谢谢你。”我接过水杯,轻声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他碰你了,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这个男人,已经被我调教得,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姜川,”我看着他,“你恨我吗?”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错愕。
“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把你当犯人一样管着,剥夺你的自由,清算你的财产,让你在朋友和家人面前抬不起头。你不恨我吗?”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平静。
“漱漱,一开始,我是恨的。”
“我恨你的冷酷,恨你的绝情,恨你把我们的感情变成了一纸合同。”
“我觉得你毁了我们的婚姻,也毁了我。”
“但是后来,慢慢地,我想明白了。”
“毁掉我们婚姻的,不是你,是我。”
“是你那份协议,那份冰冷的规则,反而把我们这段已经快要坠毁的关系,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它虽然像一个牢笼,但也给了我们一个冷静下来,重新审视彼此的机会。”
“这几年,我过得很不自由,但我过得很踏实。”
“我不用再费尽心机去撒谎,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怕被你发现什么。”
“我每天想的,就是做好我的工作,然后回家,看到你。”
“虽然你不怎么对我笑,但只要你在家,我就觉得心安。”
他看着我,眼神真诚而坦荡。
“所以,我不恨你。我甚至……有些感激你。”
“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底线。”
“也是你,给了我一个赎罪和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的眼眶,在那一刻,毫无预兆地湿润了。
五年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下了眼泪。
不是因为痛苦,也不是因为委屈。
而是一种,尘埃落定般的释然。
我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用更大的力气,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这个迟到了五年的拥抱,温暖而有力。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熟悉的心跳,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让我安心的味道。
原来,刮骨疗毒之后,剩下的,真的可以是一个家。
虽然这个家,是用规则和理性,重新搭建起来的。
但它的地基,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固。
五年后的一个周末,我们回村里参加一个远房亲戚的婚礼。
村里还是老样子,只是人又老了一些。
席间,大家聊起各家的长短。
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我和姜川身上。
一个婶子喝了点酒,大着舌头对姜川说:“姜川啊,你可真是咱们村里最有出息的,也是最怕老婆的。”
“你看你,现在被你家林漱管得,烟也不抽了,酒也少喝了,天天按时回家,哪还有点男人的样子?”
众人哄笑起来。
姜川的脸色有些尴尬,正要开口。
我却放下了筷子,淡淡地开口:“王婶,他不是怕我,是尊重我。”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尊重,那他在外面,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我的话让桌上的笑声戛然而止。
王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讪讪地不再说话。
姜川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和暖意。
他给我夹了一筷子我爱吃的菜,低声说:“谢谢你,老婆。”
这一声“老婆”,自然而亲昵,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婚礼结束后,我们去村口的小河边散步。
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五年前,我曾对他说,如果我死了,就把我扔进这条河里。
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还记得五年前,你跟我说的话吗?”姜川突然开口。
我点点头。
“我当时真的被你吓坏了。”他苦笑着说,“我以为你真的不想要我了,不想要这个家了。”
“后来我才明白,你是想让我把那个犯了错的‘我’,扔进这条河里,然后重新活一次。”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没想到,他竟然能明白我当时那番话的真正含义。
“这五年,对我来说,就像一次重生。”他看着远方的夕阳,悠悠地说,“虽然过程很痛苦,但结果,是好的。”
“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看着他的侧脸,夕阳的余光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
这个男人,真的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靠外界的崇拜来证明自己价值的男人。
他变得内敛,沉稳,也更有担当。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早已超越了那份冰冷的协议。
我们成了一种新型的共同体。
既是夫妻,也是战友。
既是彼此的软肋,也是对方的铠甲。
村里的人,包括我们的家人,都对我们这种“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感到不解和“傻眼”。
他们觉得,夫妻就该是打打闹闹,亲亲热热的。
他们不懂,有些伤口,虽然愈合了,但疤痕永远都在。
我们无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过去。
我们只能选择一种,对彼此都更负责任,也更安全的方式,继续走下去。
这种方式,在外人看来,或许很奇怪,很“傻”。
但对我们而言,却是最合适的。
因为我们都清楚,这段失而复得的婚姻,有多么来之不易。
我们再也,输不起了。
正当我沉浸在这种平静的幸福中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点开。
上面只有一句话。
【林漱,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条短信的含义,第二条短信又进来了。
【你知道五年前,姜川为了保住你,为了让你不追究安然,放弃了什么吗?】
【他放弃的,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我拿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姜川。
他正温柔地看着我,眼神清澈,一如当年。
“怎么了,漱漱?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看着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五年前,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他放弃的,最重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这个发信人,又是谁?
我以为早已尘埃落定的过去,在五年后的这个黄昏,再次向我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我们这段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婚姻,似乎,又将迎来新的风暴。
而这一次,我还能量化所有变量,用规则守住我的围城吗?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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