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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规则 - 央视网(离婚前规则剧情介绍电视猫)

cac55 2025-11-03 19:03 4 浏览

离婚可以跳过冷静期吗?这 3 种情况可直接办理,很多人还不知道!

林晚签下离婚协议那天,异常平静。她只是在最后,把那盆养了七年,已经快要枯死的君子兰,从阳台搬回了我的书房。

从那天起,我花了整整三年,才慢慢想明白她最后那个动作的含义。也终于懂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我不够爱她,或者她不再爱我。

而是我用了七年的时间,亲手把我爱的人,变成了一座我不认识的孤岛。我以为我在造船渡她,其实我只是在加固那座岛的堤坝。

思绪被拉回到那个闷热的午后,离婚协议书就摊在茶几上,像一张提前下达的死亡通知。那上面的铅字冰冷、清晰,每一个字都在告诉我:陈建舟,你失败了。

我盯着那份文件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有些发酸,才终于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林晚。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棉布裙子,头发松松地挽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看起来温柔得不像话。

可我知道,那只是表象。她的温柔,像是一层薄薄的冰,轻轻一碰,底下就是拒人千里的寒意。

我们已经分房睡了半年。这半年里,家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水泥,沉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我们不再吵架,甚至很少说话。交流被简化到了极致,“饭好了”、“我出门了”、“嗯”,三言两语,就是一个家的全部。

沉默在我和她之间蔓延,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那张我们曾经抢着窝进去的沙发,如今一人坐一头,中间的距离像楚河汉界。那张我们一起精心挑选的餐桌,如今总是摆着两副碗筷,却吃不出一点家的味道。

我受不了这种沉默。它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我感到绝望。

我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声音艰涩地开口:“林晚,我们……”

她没看我,目光落在茶几那份协议上,淡淡地打断我:“建舟,我都签好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她的平静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我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以前无数次争吵那样,红着眼睛质问我。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一样,谈论着我们婚姻的终结。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我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林晚,”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就当是……最后一次。再试一次,行吗?”

“试什么?”她终于抬眼看我,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建舟,我们试得够多了。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还不够吗?”

“不够!”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改,我什么都愿意改!”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说过最无力的话。一个连问题都找不到的人,谈何修改?

林晚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那种感觉比鄙夷更让我难受。她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无奈,又无力。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却压得我喘不过气。

她站起身,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来,随我进屋。”

第1章 一碗没有放盐的面

林晚说的“屋”,是厨房。

我们家的厨房不大,L型的布局,是我当初亲手设计的。橱柜的颜色,瓷砖的花纹,甚至连水龙头的款式,都是我陪着她一片一片、一个一个挑选的。我记得当时,她踮着脚,把一块样砖贴在墙上,回头笑着问我:“建舟,这个颜色好不好看?像不像夏天的天空?”

那时候的她,眼睛里是有光的。

可现在,她只是沉默地系上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西红柿,一把小青菜,还有一小块猪里脊。

我局促地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我们不是在谈离婚吗?为什么突然要进厨房?

“过来,把葱洗了。”她没有回头,声音从流水声中传来,依旧是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

我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走过去,拧开另一个水龙头,拿起一小把香葱,笨拙地冲洗起来。水流哗哗地响,暂时掩盖了我们之间的尴尬。

我偷偷看她。她的动作很麻利,西红柿去皮、切块,里脊肉切片、用淀粉和生抽抓匀,一气呵成。这些年,她的厨艺越来越好,而我,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加班、应酬、出差……我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一身疲惫和酒气带回家,然后倒头就睡。

我以为我是在为这个家奋斗,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给她换了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车,我让她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买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我以为这就是爱,是我作为一个男人,能给她的最好的东西。

“葱白切末,葱绿切成葱花。”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好。”我连忙应着,拿起菜刀,小心翼翼地开始切葱。我的刀工很差,葱末切得粗细不均,葱花也零零散散。

林晚没有看我,也没有评价,只是默默地开火,倒油,等油热了,把葱末和姜片丢进去,刺啦一声,香气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厨房。

那是我无比熟悉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有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错觉,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那份离婚协议,没有那半年的冷战,我们还是那对会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打闹的小夫妻。

她把腌好的肉片滑入锅中,快速翻炒几下,等肉片变色,再倒入西红柿块,加水,盖上锅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个笨手笨脚的旁观者。

“建舟,”她靠在料理台上,看着锅里翻滚的汤汁,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吃的是什么吗?”

我心里一紧,这个我当然记得。

“记得,”我低声说,“是你学校门口那家小面馆,西红柿鸡蛋面。”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很轻,“那天我钱包被偷了,身上一分钱没有,饿得头昏眼花,是你帮我付了钱。八块钱一碗的面。”

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那天我去找同学,路过面馆,看见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口,急得快要哭了。她就是林晚,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眼睛又大又亮,像受了惊的小鹿。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走上前去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后来,为了感谢我,她请我看了场电影。再后来,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那时候你还是个穷学生,每次请我吃饭,都要盘算好久。”她继续说着,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最常吃的,就是那家面馆。你说,等以后我们有钱了,要天天吃西红柿鸡蛋面,加肉,加双份的蛋。”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胀。那些被我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细节,被她轻描淡写地翻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心上。

锅里的水开了,她揭开锅盖,把面条下进去,用筷子轻轻拨散。水蒸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侧脸。

“我毕业后第一份工资,给你买了一块手表。你嘴上说我浪费钱,可我知道,你偷偷戴着去公司,跟同事炫耀了好几天。”

“我们租的第一个房子,在城中村,又小又潮。夏天没有空调,我们就去超市蹭冷气,等到快关门了才回来。你总是把唯一的风扇对着我吹,自己热得满身是汗。”

“我们……”

“别说了!”我忍不住打断她,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怕她再说下去。那些曾经的美好,如今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我。是我,是我亲手把这一切都弄丢了。

林晚沉默了。

厨房里只剩下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

面好了,她把青菜烫熟,然后把面捞进两个大碗里,浇上浓郁的西红柿肉片汤,最后,把我切得歪歪扭扭的葱花撒在上面。

两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肉片面,和七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她把其中一碗推到我面前,“尝尝吧。”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送进嘴里。面的口感很好,汤汁的味道也很浓郁,西红柿的酸甜和肉片的鲜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一切都很好。

只是,面是淡的。

她一滴盐都没有放。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林晚也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然后放下,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陈建舟,现在,你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我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碗没有放盐的面。

这和我提出的“再试一次”有什么关系?这和我们七年的婚姻,又有什么关系?

第2章 那盆快要枯死的君子兰

我没懂。

我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碗里那碗色泽诱人、却毫无味道的面,心里一片茫然。我像一个考场上拿到陌生题目的考生,绞尽脑汁,也找不到解题的思路。

“味道不对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线索。

“你觉得呢?”她反问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没……没放盐。”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她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我努力地回想她刚才做面的每一个步骤,倒油、炒葱、下肉、放西红柿、加水、下面……每一个环节看起来都完美无缺。除了盐,她什么都做了。

“我……我不知道。”我颓然地放下筷子。这种感觉糟透了,像是一场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规则的游戏,而我注定是输家。

林晚看着我这副样子,眼里的那点微光也彻底熄灭了。她像是放弃了什么,又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

她站起身,解下围裙,重新把它挂回墙上,动作轻缓,带着一种告别的仪式感。

“建舟,你总是这样。”她背对着我,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做了你认为应该做的所有事。你努力工作,赚钱养家,给我买房子,买车,买包……你给了我最好的物质生活,就像这碗面,你用了最好的里脊肉,最新鲜的西红柿,你甚至记得要放我喜欢的葱花。”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继续说道:“你把一切都准备得那么妥当,那么完美,却唯独忘了放最重要的那一点东西。”

“就像这碗面,忘了放盐,就失去了灵魂。”

“我们的婚姻,也是一样。”

盐?我们的婚姻里,缺了什么“盐”?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她话里的隐喻。是关心吗?是陪伴吗?是沟通吗?这些词在我脑海里盘旋,可我却觉得哪个都对,又哪个都不全对。

这些年,我不是没有关心过她。她生日、纪念日,我送的礼物哪次不是精心挑选?她生病了,我也会第一时间带她去最好的私立医院。我以为我做得足够好了。

“我不明白。”我痛苦地摇着头,“林晚,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我到底忘了什么?”

“你忘了问我。”

她轻轻地说出这五个字,却像一颗炸弹,在我脑里轰然炸开。

“你忘了问我,工作累不累。你忘了问我,今天过得开不开心。你忘了问我,新买的裙子好不好看。你忘了问我,我画的设计稿,是更喜欢A方案还是B方案。”

“你忘了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要那个最新款的包,还是只想要你陪我看一场两个小时的电影。你忘了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家昂贵的法国餐厅,还是更怀念学校门口那家八块钱一碗的面馆。”

“陈建舟,你给了我你认为我需要的一切,却从来没有问过我,我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付出,在她看来,只是一场盛大的、自说自话的独角戏。我像一个埋头赶路的旅人,一心只想着把最好的风景带给她,却忘了回头看看她,问她一句,你累不累,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一直以为,爱是“给予”,是“我为你做了什么”。可我忘了,爱首先是“倾听”,是“你想要什么”。

厨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传来几声模糊的蝉鸣,衬得室内愈发死寂。

我想起那盆君子兰。

那是我们刚搬进这个家时,她兴高采烈抱回来的。她说,君子兰谦谦君子,温和有礼,正人君子,象征着我们未来的生活。

一开始,我们俩都对它宝贝得不行。她负责每天擦拭叶片,我负责浇水施肥。君子兰也争气,长得油绿茂盛,每年都开出橘红色的花,像一团温暖的火焰。

后来,我越来越忙。浇水的任务,渐渐就变成了我偶尔想起来才会去做的一件事。有时候出差回来,看到叶子有点蔫了,就赶紧浇上一大瓢水,以为这样就能弥补。

我甚至还自作聪明地买来了最贵的营养液,每次都按说明书上的最大剂量加进去,心想,给你最好的,你总该长得更好了吧?

可君子D兰的状态却越来越差。叶子开始发黄,边缘干枯,再也不开花了。

我一直以为是这盆花太难养,却从来没有想过,是不是我的养护方式出了问题。我只是粗暴地浇水,过量地施肥,我给了它我认为它需要的水和养分,却从来没有蹲下来,仔细看看它的土壤是干是湿,叶片上是不是生了虫。

我对待君子兰的方式,何尝不是我对待林晚的方式?

我把她困在我为她打造的“豪宅”里,给她浇灌我以为她需要的“养分”,然后心安理得地以为,她应该会过得很好,会永远像当初那样,对我绽放灿烂的笑脸。

我错了。错得离谱。

那碗没有放盐的面,那盆快要枯死的君子兰,就是我这七年婚姻最真实的写照。

我终于明白了她叹气的原因。她答应我“试一次”,不是给我机会,也不是给自己机会。她只是想用最后一点力气,让我看清楚我们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是在用最温柔的方式,告诉我最残忍的答案。

第3章 沉默的晚餐

那一整天,我和林晚都没有再说话。

她回到客厅,继续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看。阳光在她身上移动,从发梢到指尖,时间缓慢而凝重。而我,则像个游魂一样,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我走进书房,看着那盆被她搬回来的君子兰。它的叶片耷拉着,毫无生气,盆里的土干得裂开了缝。我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叶子,指尖传来一种粗糙、脆弱的触感。

我的心,也像是这盆干涸的土壤,裂开了一道道无法愈合的口子。

我走回客厅,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那本离婚协议书还摊在茶几上,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我。

我想说点什么。我想说,林晚,对不起。我想说,我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学着去问你,学着去听。

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我知道,太晚了。信任和爱意,就像银行里的存款,我常年只取不存,早已透支得一干二净。如今,一句“对不起”,一张“未来”的空头支票,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是没有给过我机会。

我记得有一年她生日,我提前一个多月,托关系给她订了一个限量款的名牌包。生日那天,我像献宝一样拿出来给她,以为她会欣喜若狂。

可她只是看了一眼,笑容有些勉强:“谢谢你,建舟。让你破费了。”

那天晚上,她显得兴致不高。我有些不解,甚至有点恼火。我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心思,难道还不够吗?

睡觉前,她靠在床头,小声地对我说:“建舟,下个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最近新上映了一部文艺片,我看了预告,感觉还不错。”

我当时正拿着手机回工作邮件,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那种片子有什么好看的,又慢又无聊。你要是想看,我给你办张VIP卡,你自己去吧。我周末约了客户打高尔夫,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伤人。

她想要的,不过是两个小时的陪伴。而我,却用一个“重要的项目”,轻而易举地把她推开了。从那以后,她就很少再跟我提看电影的事了。

还有一次,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提前在一家米其林餐厅订了位子,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可那天公司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我走不开,就让她自己先过去。

等我满身疲惫地赶到餐厅时,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两个多钟头。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菜已经凉了。看到我,她没有抱怨,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工作要紧。”

那顿饭,我一直在接电话,回信息。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小口地吃着那些已经失去温度的食物。

回去的路上,我为了表示歉意,把车开到一家珠宝店门口,对她说:“进去挑吧,喜欢什么买什么,算我赔罪。”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建舟,我不要这些。我只想……你好好陪我吃顿饭。”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哦,我想起来了。我说:“林晚,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这么拼命工作,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吃顿饭什么时候都可以,但项目错过了,损失谁来承担?”

现在回想起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

我以为我在承担责任,其实我是在逃避。我用“工作忙”作为借口,逃避了作为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责任——陪伴和倾听。

我把所有的压力和疲惫都留给了自己,却把所有的沉默和冷落,都抛给了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林晚合上书,站起身,走进厨房。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抽油烟机的声音。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个场景,在过去的一年里,重复了无数次。她做饭,我等待,然后两个人沉默地吃完,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家,成了一个只提供食宿的旅馆。

饭菜很快就端上了桌,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红烧排骨,鱼香茄子,清炒西兰花,还有一个冬瓜排骨汤。

她在我的对面坐下,给我盛了一碗汤,然后就低头自己吃了起来。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味道很好,是我熟悉的味道。可我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咽不下去。

“林晚。”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她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我问出了这个我最害怕,也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然后,她慢慢地放下筷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建舟,”她说,“你知道吗?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是每一根。”

第4章 被撕碎的婚纱照

“是每一根。”

林晚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可我却听出了那平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那是无数个失望的夜晚,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瞬间,无数滴独自流下的眼泪,累积而成的,一片绝望的死海。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原来,我以为的那些“小事”,那些被我用“忙”和“累”轻易忽略掉的瞬间,就是一根又一根压在她心上的稻草。而我,就是那个亲手把稻草放上去的人。

这顿晚饭,最终还是在沉默中结束了。

吃完饭,她默默地收拾碗筷,我站起来想帮忙,她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来吧。”

她的语气很客气,像是在对待一个来家里做客的客人。这种客气,比任何争吵都更让我感到心寒。

我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背影,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而遥远。我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这几步的距离。

晚上,我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相识,到相爱,再到结婚。那些甜蜜的,争吵的,温暖的,冷漠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帧一帧地闪过。

我发现,我们的爱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大概,是从我升职加薪,开始变得越来越忙,越来越有“能力”的时候。我开始用“给予”来替代“陪伴”,用“物质”来衡量“爱情”。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赚足够多的钱,就能为我们的爱情保驾护航。

我错了。

钱能买来房子,但买不来家。钱能买来礼物,但买不来陪伴。钱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唯独解决不了人心里的孤独。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时,林晚已经起来了。

她穿戴整齐,化了淡妆,和平时居家的样子判若两人。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客厅中央,不大,只有一个寸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要走了?”

“嗯。”她点了点头,“我约了搬家公司,下午过来。有些东西我带不走,就先留在这里,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

“你要搬去哪里?”我急切地问。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公寓,暂时先住在那边。”

“我们……今天就去办手续吗?”我看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声音干涩。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

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所有的“意见”,早在昨天那碗没有放盐的面里,就已经被驳回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茶几前,拿起那支早就准备好的笔。笔尖悬在签名栏的上方,却重如千斤。

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只要签下这个名字,我跟林晚,就真的结束了。七年的婚姻,七年的感情,就将在这薄薄的一张纸上,画上句号。

林晚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我,没有催促,也没有说话。

我一咬牙,正要落笔,目光却无意中瞥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婚纱照。

照片上,我穿着笔挺的西装,英气勃发。林晚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她挽着我的胳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那时的我们,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坚信,我们会白头偕老。

可现在……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不甘,猛地从我心底窜了上来。

我凭什么要放弃?我做错了,我可以改!为什么连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我?七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我不签!”

我猛地把笔摔在桌上,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到那副婚纱照前,一把将它从墙上摘了下来。

相框很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玻璃瞬间碎裂。

林晚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煞白地看着我:“陈建舟,你干什么!”

我没有理她,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我蹲下身,从破碎的相框里,粗暴地抽出那张巨大的照片。然后,我站起身,当着她的面,狠狠地,把那张承载了我们最美好回忆的照片,撕成了两半。

刺啦——

那声音,尖锐得刺耳。

照片上,我和她的笑脸,从中间被残忍地撕开。

我还不解气,又把照片撕成了四半,八半……直到它变成一堆无法复原的碎片。我红着眼睛,喘着粗气,把手里的碎片狠狠地扬在空中。

无数个“我”和“她”,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悲伤的雪。

“你不是要走吗?走啊!”我冲着她大吼,“把这些垃圾也一起带走!”

我以为我的爆发,会换来她的眼泪,她的歇斯底里,哪怕是她的咒骂也好。

可是,没有。

林晚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像个疯子一样发泄。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失望,最后,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深切的悲哀。

她没有哭,也没有骂我。

她只是走过去,默默地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把那些被我撕碎的照片,捡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在拾掇一件稀世珍宝。

捡完最后一片,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把那堆碎片捧到我眼前。

“陈建...舟,”她的声音在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现在,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你以为你在挽留,其实,你只是在毁灭。”

第5章 最后的晚餐

“你以为你在挽留,其实,你只是在毁灭。”

林晚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瞬间熄灭了我所有的怒火。

我呆呆地看着她捧在手心的那堆碎片,又看了看她那双写满悲哀的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僵在原地。

我做了什么?

我亲手撕碎了我们最美好的回忆,只为了发泄我那可悲的、无能的愤怒。我用最伤人的方式,去“挽留”一个我最爱的人。

我不仅是个失败的丈夫,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林晚……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看我,转身走到垃圾桶旁,把手里的碎片,全部倒了进去。

那个动作,决绝,干脆,像是在埋葬一段已经死去的感情。

我的心,也跟着那些碎片,一起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那天上午,我们终究还是去了民政局。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拍照,填表,盖章。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手里时,我还有些恍惚。

这就……结束了?

七年的夫妻,从此以后,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从民政局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林晚已经走到了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先走了。”她拉开车门,回头对我说,“家里的钥匙,我放在鞋柜上了。”

“林晚!”我冲动地喊住她。

她回过头,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我还想说什么?说“保重”?还是说“祝你幸福”?这些话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虚伪和苍白。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下午……搬家公司几点到?我回去帮你。”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我还想坚持。

“建舟,”她打断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给我们彼此,留一点体面吧。”

说完,她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很快就汇入了车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一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手里攥着那本刺眼的离婚证,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下午,我还是回了家。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我看着墙上那个空荡荡的钉子,仿佛还能看到婚纱照挂在那里的样子。

我走进我们的卧室,不,现在是她的卧室。她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衣柜里空了一大半,梳妆台上也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一切都在提醒我,她真的要离开了。

搬家公司的工人来得很快,动作也很麻利。他们把林晚打包好的箱子一个个搬下楼,每搬走一个,我的心就空一分。

最后,只剩下客厅中央的那个行李箱。

林晚付了钱,送走了工人,然后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她走到门口,换上鞋,手搭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

“那盆君子兰……”她没有回头,声音从玄关处传来,“如果你不想养,就扔了吧。”

“我养!”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会把它养好的!”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拉开了门。

就在她要迈出门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了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林晚,”我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哽咽,“再陪我……吃最后一顿饭,好吗?”

“就当是……告别。”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以为她会挣脱,会推开我。

可她没有。

过了很久很久,我听到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好。”

那天晚上,我亲自下厨。

我凭着记忆,做了几道她以前最喜欢吃的菜。糖醋里脊,可乐鸡翅,蒜蓉粉丝蒸娃娃菜。

我的厨艺很生疏,在厨房里手忙脚乱,不是忘了放糖,就是差点把菜烧糊。等我满头大汗地把三道菜端上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面对面坐着,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

只是这一次,桌上没有沉默。

我们聊了很多,聊起了大学时的趣事,聊起了刚工作时的窘迫,聊起了我们一起去过的旅行。我们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所有不愉快的话题,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我给她夹了一块鸡翅,她也给我盛了一碗汤。

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却也前所未有的悲伤。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晚餐。

吃完饭,我送她下楼。

她的行李箱就放在楼下。我帮她把箱子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

“到了给我发个信息。”我说。

“嗯。”她点了点头。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站在车外,看着她,忽然笑了。

“林晚,”我说,“你知道吗?今天做菜的时候,我尝了尝那碗没有放盐的面。真的……很难吃。”

她也笑了,眼眶却红了。

“陈建舟,”她说,“以后,要记得按时吃饭,少喝点酒,别总是熬夜。”

“好。”

车子启动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载着我曾经的整个世界,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夜色里。

我没有哭。

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有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第6章 学会放盐

林晚走后的第一个月,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开始疯狂地加班,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里,连灯都懒得开,直接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房子太大了,大得让我感到恐慌。安静得也太可怕了,可怕到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林晚的影子。她笑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无奈叹气的样子……

我开始学着自己做饭。我翻出她以前买的那些菜谱,一道一道地学。一开始,总是做得一塌糊涂,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有时候甚至会烧糊。

每一次失败,我都会想起那碗没有放盐的面。

我终于明白,做饭和经营婚姻,其实是一个道理。火候、调味、食材的搭配,每一步都需要用心。不是把所有昂贵的食材堆在一起,就能做出一道好菜。

最重要的,是那个做饭的人,心里有没有装着吃饭的人。

我开始打理那盆君子兰。

我上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了它喜欢什么样的土壤,需要什么样的光照,应该多久浇一次水,什么时候该施肥。

我给它换了新的盆和土,每天早晚都用湿布轻轻擦拭它的叶片,把它放在窗边最好的位置,让它晒太阳。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粗暴地给它灌水,过量地施肥。我开始学着去“倾听”它的需求。

一个月后,奇迹发生了。

君子兰的中心,竟然冒出了一点点新绿。那片嫩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却又充满了生命力。

我看着那片新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蹲在花盆前,哭了。

我好像,终于开始学会,如何去爱了。

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给予”,而是带着尊重和理解的“倾听”。

我开始反思我的工作。我那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所谓的成功?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

可我赢得了全世界,却输掉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向公司递交了申请,从销售总监的职位,调到了一个相对清闲的市场部。薪水降了不少,但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却多了起来。

我开始有了周末,有了节假日。

我开始尝试着去做一些林晚以前喜欢,而我却一直不屑一顾的事情。

我去看她提过的那部文艺片。电影院里很安静,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到一半,眼泪就流了下来。我终于看懂了那个我曾经觉得“又慢又无聊”的故事,看懂了主角之间那种细腻、深沉,却又带着遗憾的感情。

我开始逛书店,看她喜欢看的那些作家的书。我发现,原来文字的世界,可以那么丰富,那么有趣。

我开始学着画画,报了一个周末的素描班。我画得很笨拙,线条总是歪歪扭扭。可每当我拿起画笔,我都会想起她坐在画板前,专注而宁静的样子。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挽回她。

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我只是想,通过走她走过的路,看她看过的风景,去真正地,理解她一次。

我想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我想知道,她眼里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不再失眠了,也能好好吃饭了。那盆君子兰,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叶片重新变得油绿、挺拔,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是一个不记名地址寄来的。

我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的背景,是碧蓝的大海和白色的沙滩,是她一直想去的那个海滨小城。

背面,只有一行字,是她熟悉的娟秀字迹。

“建舟,听说君子兰开花了,是真的吗?”

我看着那行字,愣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笑了。

我走到阳台,看着那盆在阳光下舒展着叶片的君子...兰,在它的叶片中心,一个橘红色的花苞,正含苞待放。

我知道,有些事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但有些事情,才刚刚开始。

比如,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再比如,学会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陈建舟。

我拿出手机,对着那盆君子兰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找到了那个我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把照片发了过去。

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上了三个字。

“是真的。”

这一次,我没有再问“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知道,最好的结局,不是失而复得,而是,各自安好,并成为更好的自己。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在某个街角偶遇。

到那时,我想,我应该可以,笑着对她说一句:

“嗨,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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