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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爸爸》高清在线观看 - 剧集 - 蛋蛋剧

cac55 2025-11-03 19:09 4 浏览

大头:闺女跟你似的 小糊涂蛋一个 莎莎白眼:去你的 我去开会了

我哥林凡跪下的那一刻,不是对着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母亲,而是对着他未婚妻徐曼丽那栋灯火辉煌的别墅大门。

大雨滂沱,冰冷的雨水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母亲单薄的裤脚。

她就站在离林凡不到三米远的地方,瘦弱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不敢置信的泪水。

而我,林墨,正坐在疾驰的黑色宾利后座,看着手机里助理刚发来的现场照片,心脏一寸寸地沉入冰窖。

照片里,我那个一向以“知识分子”自居、在我们面前永远挺直腰杆的哥哥,正以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向着紧闭的豪宅大门,向着他所谓的“高门”岳家,献上自己的膝盖和尊严。

他身后,是我们共同的母亲。

那个为了他能走出大山,卖过血,熬坏了眼,累弯了腰的女人。

我的手指,一瞬间攥得发白。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林总,需要再快点吗?”

“用最快的速度。”我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雨。

这一切的起因,要从半个月前,林凡意气风发地带着博士毕业证和未婚妻徐曼丽回家说起。

我们家在偏远的山村,穷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矿难去世了,赔偿款少得可怜,还被几个叔伯以各种名义“借”走大半。

是母亲,一个不识几个字的农村妇女,用她那双本该绣花的巧手,扛起了整个家。

她去工地上筛过沙,去镇上的餐馆洗过碗,凌晨三四点起床去批发市场进菜,再蹬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走街串巷地叫卖。

我记忆里的母亲,永远是忙碌的,她的背总是微微佝偻着,手上布满了洗不掉的污垢和裂开的口子。

我和哥哥林凡,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哥哥从小就聪明,读书是村里出了名的好,是母亲最大的骄傲。

“凡凡,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走出这大山,别像妈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这是母亲挂在嘴边的话。

为了哥哥,她倾尽所有。

家里仅有的几只下蛋母鸡,产下的蛋她一个也舍不得吃,全都攒起来给哥哥补身体。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哥哥半夜发高烧,母亲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了十几里山路,才到镇上的卫生所。

回来后,哥哥的烧退了,母亲却因为受寒,落下了一到阴雨天就腿疼的毛病。

我比哥哥小五岁,学习成绩也不差,但初中毕业那年,我主动和母亲说,我不读了。

家里实在太穷了,哥哥正在读高中,那是花钱最厉害的时候。

我看着母亲为了几块钱的学杂费,低声下气地去求村长,看着她晚上在昏暗的灯下缝补我们破了洞的衣服,心如刀割。

“妈,让哥读吧,他比我聪明,将来肯定有大出息。我出去打工,也能挣钱。”

那天晚上,母亲抱着我哭了很久,她的眼泪滚烫,滴在我的脖子上,也烙在了我的心里。

就这样,我十六岁南下,进了工厂,成了一名流水线上的工人。

而哥哥林凡,则承载着我们全家人的希望,一路从高中读到大学,又考上了名校的硕士、博士。

我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其余的都准时寄回家。

一部分给母亲,一部分,直接打到哥哥的卡上。

哥哥在电话里总是说:“小墨,等哥将来出人头地了,一定好好报答你和妈。”

那时候的我,信以为真。

我觉得我们一家人虽然穷,但心是齐的,日子是有盼头的。

我在工厂里拼命干活,从普通工人做到小组长,又用攒下的钱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小作坊。

那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只有我自己知道。

但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一想到母亲期盼的眼神和哥哥美好的未来,我就觉得一切都值。

后来,我的事业越做越大,从一个小作坊,发展成了一家初具规模的科技公司。

我把母亲接到了城里,给她买了宽敞明亮的房子,请了保姆照顾她。

母亲刚来的时候,总是不安,连沙发都不敢坐实,生怕弄脏了。

她说:“小墨,妈这辈子没享过这种福,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我笑着抱住她:“妈,你该享福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儿子养得起你。”

我给了母亲一张卡,里面的钱足够她衣食无忧。

可她还是省吃俭用,总说:“得给你哥留着,他读博士要花钱,将来娶媳妇、买房子,哪样不得花大钱。”

在母亲心里,哥哥林凡,永远是那个需要被优先考虑的、金贵的读书人。

我对此,也毫无怨言。

哥哥是全家的骄傲,是母亲精神的寄托。

直到半个月前,他带着徐曼丽回来。

徐曼丽长得很漂亮,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她看我们家,看我母亲的眼神,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剔。

母亲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把家里最好吃的都拿了出来。

徐曼丽却只是客气而疏离地笑着,手在被母亲碰到后,不着痕迹地抽了回去,还悄悄用湿巾擦了擦。

这个细节,我看得清清楚楚。

饭桌上,母亲用公筷给徐曼丽夹了一块她炖了很久的土鸡肉。

“曼丽啊,来,尝尝这个,我们家自己养的鸡,香得很。”

徐曼丽看着碗里那块鸡肉,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对林凡说:“阿凡,我最近在健身,不吃这种高脂肪的东西。”

林凡立刻会意,夹起那块鸡肉,放回了盘子里,笑着对母亲说:“妈,曼丽她有营养师,饮食控制得很严格。”

母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强笑着说:“哦哦,是妈不懂,城里人讲究。”

那顿饭,吃得异常沉闷。

徐曼丽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林凡用眼神交流,偶尔低声说几句我们听不懂的关于“项目”和“投资”的话题。

我和母亲,就像是两个局外人。

送他们走的时候,在楼下,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徐曼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林凡,我真没想到你家是这样的。还有你妈,天啊,她身上的味道……我以后可不想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

我哥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和卑微:“曼丽,你别生气。我妈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她不懂这些。我们以后结婚,肯定不跟她住一起。我们买自己的房子,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这还差不多。”徐曼丽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爸妈那边,你可得想好怎么说。他们对我的另一半要求很高的,家庭背景很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我站在暗处,浑身冰冷。

我那个从小教育我要孝顺母亲的哥哥,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报答我们的哥哥,在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面前,竟然连为母亲辩解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他说的,是“处理好”。

一个“处理”,多么冰冷,多么无情。

仿佛母亲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一个需要被解决掉的麻烦。

事情的爆发,是在一周后。

林凡打电话回来说,徐曼丽的父母要见我们家人,商量他们的婚事。

地点定在市里一家最高档的酒店。

母亲高兴坏了,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

她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那还是我前年过年时给她买的,她一直舍不得穿。

她还特意去银行,取出了五万块钱现金,用红纸包好,说是给女方的见面礼。

“小墨,你哥找了个这么好的对象,我们不能让人家看轻了。这五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妈的一点心意。”

我看着母亲眼里的光,没忍心告诉她我听到的那番对话。

我只是说:“妈,钱我来准备,你不用操心。”

我另外准备了一张存有五十万的银行卡,想着到时候看情况,别让母亲和哥哥在对方面前丢了面子。

然而,我还是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

见面的那天,徐曼丽的父母,徐建国和刘雪梅,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他们打量着我母亲,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商品。

“阿姨,您是农村来的吧?”刘雪梅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是好奇还是鄙夷。

母亲有些局促,点了点头:“是,是啊,我们家在乡下。”

“哦。”刘雪梅拉长了声音,“那家里是做什么的?有几亩地啊?”

这个问题,充满了冒犯。

我正要开口,林凡抢先说道:“叔叔阿姨,我妈她一辈子务农,很辛苦。”

他试图用“辛苦”来博取同情,却不知这在对方眼里,恰恰是“无能”和“底层”的代名词。

果然,徐建国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年轻人,辛苦是应该的。我们也是从辛苦过来的。不过,人跟人,还是不一样的。”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凡:“小林,你的情况,曼丽都跟我们说了。你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博士毕业,前途无量。我们很欣赏你。”

林凡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谢谢叔叔。”

“但是,”徐建国加重了语气,“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我们徐家,在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庭。我们对女婿的要求,不仅是他个人优秀,他的家庭,也不能拖后腿。”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了。

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

她紧张地搓着衣角,不知所措。

刘雪梅接过了话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母亲:“阿姨,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们知道,你养大林凡不容易。但是,他以后是要跟我们曼丽过一辈子的,是要进入我们这个圈子的。”

她顿了顿,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才缓缓说出那句诛心之言:

“我们希望,林凡以后能跟原生家庭,保持一点距离。”

“什么意思?”我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问。

刘雪梅似乎没料到我会插话,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那种高傲的神态:“意思就是,为了林凡和曼丽的未来,为了他们能更好地融入上层社会,有些不必要的负担,该放下就要放下。”

“负担?”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是指他的亲生母亲吗?”

气氛瞬间凝固。

林凡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不停地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

徐曼丽拉着她妈妈的胳膊,撒娇道:“妈,你说什么呢。”

刘雪梅却不为所动,她看着林凡,一字一句地说:“林凡,我们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家可以给你提供很好的发展平台,徐氏集团副总的位置,年薪百万,外加一套市中心的婚房,车子我们也会配好。”

“这些,都是我们给曼丽的嫁妆,也是给你的诚意。”

“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射向我那早已手足无措的母亲。

“以后,你就是我们徐家的女婿。你的家庭,只有我们徐家。至于这位阿姨……你们可以保持逢年过节的电话问候,但不能再有经济上的往来,更不能让她住到你们家里,影响你们的生活品质。”

“简单来说,就是断绝关系。对外,你可以说你是孤儿。”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我母亲体无完f。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们:“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小墨!”林凡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我,压低声音吼道,“你坐下!别捣乱!”

“我捣乱?”我冷笑,“哥,你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他们要你当一个不认亲妈的!”

“你闭嘴!”林凡的眼睛都红了,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恐惧失去眼前这个唾手可得的“锦绣前程”。

他转过身,对着徐建国和刘雪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叔叔阿姨,你们别生气,我弟弟他年轻,不懂事。你们说的……你们说的要求,我……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考虑?”刘雪梅冷笑一声,“林凡,机会只有一次。我们曼丽,多的是人追。我们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给我们答复。要么,你干干净净地做我们徐家的女婿。要么,你和你妈,你弟,回你们的穷山沟去。”

说完,他们一家三口,起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死一般的寂静。

母亲的哭声,从压抑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凡凡……我的凡凡……妈是你的负担吗……妈拖你后腿了吗……”

她一声声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我的心上。

而林凡,我那个博士哥哥,只是呆呆地站着,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我走过去,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林凡!你还是不是人!妈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忘了吗?你竟然还在考虑!你有什么好考虑的!”

他被我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流出了血。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绝望的挣扎。

“小墨,你不懂……”他喃喃地说,“你不知道这个机会对我有多重要……我奋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我不想再回那个穷地方了,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

“所以你就准备卖了妈,换你的荣华富贵?”我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

“我没有!”他大声反驳,“我只是……我只是需要时间……我会想办法的,我会说服他们的……”

他的辩解,苍白而无力。

我知道,从他说出“需要考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天晚上,母亲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她就不见了。

保姆说,她天不亮就出门了,说是要去给林凡求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开车往徐家赶。

路上,我让助理查了徐家的地址,并且让他派人先过去看看情况。

然后,就收到了那张让我目眦欲裂的照片。

我的哥哥,跪在雨中,不是为了给我妈求一个公道,而是为了求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原谅我母亲这个“麻烦”的存在。

宾利在别墅门口一个急刹,车门还没停稳,我就冲了下去。

雨水瞬间淋透了我的西装,但我毫不在意。

我冲到林凡面前,看着他那张被雨水和泪水(或许是雨水)冲刷的脸,看着他那卑微的姿态,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愤怒涌上心头。

“林凡,你给我站起来!”我怒吼道。

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鬼魅,眼神复杂。

“小墨,你……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妈就要被你活活气死了!”我指着不远处,站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的母亲,“你看看她!你对得起她吗!”

母亲也看到了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一个劲地流泪。

林凡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强烈的决心所取代。

“小墨,你别管!这是我的事!我必须求得叔叔阿姨的原谅!”

“原谅?原谅什么?原谅妈生了你养了你?原谅妈为了你,把自己熬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声音,盖过了雨声。

别墅的门,在这时开了。

徐曼丽撑着一把伞走出来,她身后跟着她的母亲刘雪梅。

她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像在看两只可怜的流浪狗。

“哟,又来一个。”刘雪梅的语气充满了嘲讽,“怎么,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现在又来个更小的?你们一家人是打算在我家门口唱大戏吗?”

徐曼丽走到林凡身边,用伞替他挡住了一半的雨,柔声说:“阿凡,你别跪了,快起来。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跟她说几句好话,她就心软了。”

她这番话,看似在劝解,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她是在提醒林凡,你的未来,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我们手里。

林凡果然吃了这一套,他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刘雪D:“阿姨,求求您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处理好我家里这边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们来打扰您和曼丽的生活。”

“处理好?”刘雪梅冷笑,“你怎么处理?嘴上说说吗?林凡,我女儿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委屈,我不能让她嫁给你以后,还要应付你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穷亲戚。”

“我……”林凡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我扶着几乎要晕倒的母亲,一步步走了过去。

我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林凡。

“哥,起来。”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林凡没有动。

“我让你起来!”我加重了语气。

徐曼丽皱起了眉:“你谁啊你?这么跟林凡说话?”

我没有理她,只是盯着林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跪在这里,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是妈的脸,是爸在天之灵的脸,是我们林家的脸!”

“我们林家虽然穷,但脊梁骨是硬的!爸死得早,妈一个人把我们拉扯大,她什么时候跟人下过跪?她教我们的是,人可以穷,但志不能短!”

“你现在,为了一个看不起你、看不起妈的女人,为了一个用钱来衡量亲情的家庭,跪在这里摇尾乞怜。林凡,你配当妈的儿子吗?”

我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砸在林凡的心上。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脸色愈发苍白。

“你胡说!”徐曼丽尖叫起来,“林凡爱我,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你懂什么!你这个土包子!”

“我土包子?”我终于将目光转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徐小姐,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都是廉价的?比如尊严,比如亲情。”

“你……”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我不再看她,而是转向刘雪梅。

“这位阿姨,不,这位女士。”我刻意改变了称呼,“我哥林凡,是我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从他上小学到博士毕业,二十多年的学费、生活费,是我母亲一分一分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是我一分一分在流水线上挣出来的。”

“她为了我哥,卖过血,差点把身体拖垮。我为了我哥,初中毕业就辍学打工,把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工厂。”

“我们从来没想过要他回报什么,我们只希望他能有出息,能过上好日子。”

“但是,过好日子,不代表要泯灭人性,不代表要抛弃生他养他的母亲。”

我的声音,在雨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刘雪梅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依旧嘴硬:“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路是他自己走的。”

“没错,路是他自己走的。”我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计算器。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算账,那我们就来好好算一算。”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林凡身上。

“哥,从你上小学开始算起,一年学杂费大概两百块,六年一千二。初中三年,一年五百,一千五。高中三年,一年两千,六千。大学四年,一年学宿费八千,三万二。硕士三年,一年一万二,三万六。博士四年,就算你有奖学金,各种开销,一年至少两万,八万。”

“这些加起来,是十六万六千七百块。”

“这只是学费。我们再算生活费。小学初中在家里,不算。从高中开始,一个月给你五百,不算多吧?高中三年,一万八。大学四年,一个月一千五,七万二。硕博连读七年,一个月两千五,二十一万。”

“生活费加起来,是三十万。”

“学费加生活费,总共是四十六万六千七百块。”

我每报出一个数字,林凡的脸就白一分。

徐曼丽和刘雪梅也愣住了,她们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这还只是最基本的开销。没算你生病、买衣服、买电脑、参加各种社交活动的钱。也没算这二十多年来的通货膨胀。”

“更没算,妈为了你,身体熬出了一堆毛病,后续的医药费。我为了你,放弃了学业,损失的机会成本。”

我按下了手机的锁屏键,屏幕暗了下去。

“林凡,既然你觉得妈是你的负担,既然你选择要做徐家的‘上门女婿’,可以。”

“我们之间,也别谈什么亲情了,伤感情。”

“我们就谈钱。”

我抬起头,目光冷冽如冰,直视着他。

“四十六万六千七百块,我给你算个整,五十万。这是你欠我妈的生养费,欠我的供养费。”

“除此之外,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七条规定,成年子女不履行赡养义务的,缺乏劳动能力或者生活困难的父母,有要求成年子女给付赡ля养费的权利。”

“我妈今年五十八岁,身体不好,没有劳动能力。你作为她的儿子,每个月支付赡养费,是你的法定义务。这个费用,我会请律师来核算,保证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还有,你抛弃亲生母亲,这件事如果捅到媒体上去,捅到你的学校,你的导师那里去……你猜猜,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不认亲妈的‘高级知识分子’,会是怎样一个社会新闻?”

“徐女士,你们徐家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应该很在乎名声吧?不知道这样的女婿,会不会给你们徐家‘增光添彩’?”

我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冷静,却又充满了力量。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刘雪梅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嘲讽,变成了震惊,再到后来的铁青。

她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子,竟然条理如此清晰,还懂得用法律和舆论来当武器。

徐曼丽也傻眼了,她张着嘴,看看我,又看看林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跪在地上的林凡,早已面如死灰。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陌生。

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他那个一向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弟弟,会有这样的一面。

“小墨……你……你别这样……”他声音颤抖地开口,“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在你选择跪在这里,让妈在雨里站着的时候,你就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带妈过我的独木桥。”

“这五十万,加上赡养费,我会让律师给你发函。你什么时候还清,我们什么时候两讫。当然,法律上的赡养义务,你一辈子都别想逃。”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

我脱下自己身上早已湿透的西装外套,披在母亲瘦弱的肩膀上。

“妈,我们回家。”

我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母亲很轻,轻得像一捧枯草,在我怀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

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我的衬衫。

我抱着母亲,转身,一步步走向我的车。

身后,是林凡绝望的呼喊:“小墨!妈!你们别走!小墨!”

还有徐曼丽的尖叫和刘雪梅气急败坏的咒骂。

我充耳不闻。

将母亲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后座,为她盖上毯子,我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母亲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那栋冰冷的别墅。

后视镜里,林凡还跪在雨中,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笑话。

徐曼丽和她母亲,则狼狈地站在门口,指着我们的车,似乎还在骂着什么。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

那个和我一起长大,一起在田埂上奔跑,一起在油灯下读书的哥哥,终究是死在了那个大雨滂沱的早晨。

死在了他对权势和富贵的贪婪里。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母亲靠在我怀里,渐渐停止了哭泣,但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她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喃喃自语: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住。

“妈,你没有错。”

“错的是他,是那些被欲望蒙蔽了心的人。”

“你放心,以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母亲没有回答,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精神,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到了医院,我立刻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给她做全面检查。

结果很不乐观。

长期营养不良,过度劳累,加上这次急火攻心,情绪受到巨大刺激,引发了应激性心肌病。

医生说,幸亏送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以后,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需要静养。

我给母亲办了住院手续,安排了特护病房,小时有人看护。

站在病房外,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母亲,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里面传来林凡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墨,妈怎么样了?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与你无关。”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小墨,你别这样对我!我是你哥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我见见妈,我想跟她道歉!”

“道歉?”我冷笑,“你觉得一句道歉,就能抹平你给妈带来的伤害吗?林凡,在你跪下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我哥了。”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急切地辩解,“我当时……我当时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徐家……他们太强势了,我如果不那么做,我和曼丽就完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所以,你的努力,你的前程,比妈的尊严和性命还重要,是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徐曼丽抢过电话的尖锐声音:“林墨是吧?你别太过分了!阿凡已经知道错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一点钱吗?五十万是吧?我们给!你把卡号发过来!”

“钱,我当然会要。”我淡淡地说,“但这不是交易。这不是你们花了钱,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赎罪券。”

“你们欠我妈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另外,徐小姐,我劝你和你家人,最好祈祷我妈身体没事。否则,我保证,你们徐家,会为你们今天的高傲和刻薄,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将那个号码拉黑。

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愤怒和悲伤过后,是彻骨的寒冷和清醒。

我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以徐家的行事风格,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可能会恼羞成怒,会用他们的权势来报复。

而林凡,那个懦弱又贪婪的男人,夹在中间,只会成为他们手中最好用的棋子。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主动出击。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的助理小王的电话。

“小王,帮我做几件事。”

“第一,立刻组建一个顶尖的律师团队,专门负责我母亲赡养权的案子。我要的不仅仅是拿到赡养费,我要求法院进行公开审理,我需要这件事,人尽皆知。”

“第二,去联系几家有影响力的媒体,尤其是擅长做深度社会报道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记住,要强调我哥的博士身份,和徐家的‘豪门’背景。标题可以起得……引人深思一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动用我们所有的资源和人脉,给我去查徐家的‘徐氏集团’。我要他们公司从成立到现在的每一笔账目,每一个项目,每一次税务记录。查得越仔细越好,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电话那头的小王,显然被我这番雷厉风行的指令惊到了,但他没有多问,只是干脆地回答:“好的,林总,我马上去办。”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心中却是一片澄明。

以前,我拼命赚钱,是为了让母亲和哥哥过上好日子,是为了让他们不再被人看不起。

我以为,钱能带来尊严。

但今天我才明白,真正的尊言,不是靠钱堆砌出来的,而是根植于内心的良知和骨气。

有些人,即使拥有了金山银山,精神上,依旧是个跪着的乞丐。

而我,要用我的方式,为母亲,为我们这个曾经贫穷但温暖的家,讨回一个公道。

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以为可以用钱践踏一切的人知道,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触碰了,就要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在医院照顾母亲,一边处理着公司的事情,同时密切关注着舆论的动向。

母亲的情绪依旧很低落,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偶尔会看着窗外发呆,偷偷抹眼泪。

我知道,林凡的背叛,对她来说,是剜心之痛。这种伤,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愈合的。

我能做的,只有陪伴。

我给她讲我创业时的趣事,讲公司里那些年轻人的新潮想法,试图用这些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有时候,她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但那笑容里,总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林凡又打来过几次电话,换了不同的号码。

有一次我接了,他哭着求我,说徐家已经反悔了,婚事告吹了,他被徐氏集团解雇了,现在一无所有了。

他说他真的后悔了,求我让他回来看看妈。

我只回了他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然后便挂了。

我不是圣人,我无法轻易原谅一个将母亲推入深渊的人。

也许有一天,母亲会心软,会原谅他。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媒体的报道,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一篇名为《寒门博士为入豪门,雨中下跪求岳家,竟欲抛弃病母?》的深度报道,在网络上迅速发酵。

文章里,虽然隐去了真实姓名,但对我哥的求学经历、我母亲的含辛茹苦,以及“徐家”的傲慢和苛刻条件,都进行了详尽的描述。

尤其是那张不知被谁拍下的,林凡跪在别墅门口的照片,更是成为了引爆舆论的导火索。

一时间,全网哗然。

“读了这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种人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为了自己的前途,什么都可以抛弃。”

“心疼这位母亲,一辈子的心血,养出个白眼狼。”

“豪门了不起啊?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抵制徐氏集团!”

舆论的浪潮,铺天盖地。

林凡瞬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的个人信息很快就被网友扒了出来,学校的论坛、校友群里,全是对他的谴责。

而徐家和徐氏集团,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公司股价连续几天暴跌,很多合作项目被紧急叫停,品牌形象一落千丈。

徐建国大概是气急败坏了,竟然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他不再是那天在酒店里的高高在上,而是气急败坏地咆哮:“林墨!是你干的吧!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语气平静地回应:“徐总,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怎么,你们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撂下狠话,挂了电话。

我冷笑一声,将手机扔在一边。

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一个星期后,助理小王给我送来了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

是关于徐氏集团的。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徐氏集团表面光鲜,实际上,内部问题重重。

偷税漏税,项目违规,财务造假,甚至还牵扯到几起不太干净的土地交易。

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

我将其中几份最关键的证据,用匿名的方式,分别寄给了税务部门和纪检委。

做完这一切,我来到母亲的病床前。

她今天精神好了些,正戴着老花镜,看我给她买的一本画册。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显得那么安详。

“妈。”我轻声叫她。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小墨,你来了。”

“妈,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我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床边。

我将林凡的近况,以及我对徐家的反击,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

我隐去了那些最肮脏的细节,只说他们因为不诚信经营,公司遇到了麻烦。

母亲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等我说完,她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小墨,冤冤相报何时了。徐家那边,给他们个教训就行了,别把人往绝路上逼。”

“至于凡凡……”她顿了顿,眼圈红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是你哥。他做错了事,该受罚。但……妈还是希望他能有条活路。”

我看着母亲,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我的母亲。

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心里最惦念的,还是那个伤她最深的人。

她的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妈,你放心,我懂。”

我不会把林凡往死路上逼。

但他必须学会,如何堂堂正正地站着做人。

这个教训,必须要足够深刻。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是徐曼丽。

她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骄纵和尖锐,而是充满了疲惫和沙哑。

“林墨,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沉默片刻,答应了。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徐曼丽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妆容,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她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我爸……被带走调查了。”

我并不意外,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

“公司现在一团糟,银行在催贷,合作方在解约,墙倒众人推……我家,可能要破产了。”她苦笑着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她抬起头,看着我。

“是。”我没有否认。

“为什么?”她带着哭腔问,“就因为我们当初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你就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我没有要置你们于死地。”我放下咖啡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尊严。”

“当你们用金钱和地位,来要求我哥抛弃我母亲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把我们放在了敌对面。在你们眼里,我们是蝼蚁,可以随意践踏。你们从没想过,蝼蚁,也会反抗。”

“徐小姐,你从小锦衣玉食,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一个母亲,对于一个贫困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是负担,她是天,是地,是我们的根。”

“你们要我哥刨了他的根,去当你们家一棵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寄生藤。我不能答应。”

徐曼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哭了很久,才抽噎着说:“林凡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自从上次通话后,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他来找过我。”徐曼丽说,“我们分手了。他跪着求我,求我原谅他,求我帮他。可是,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帮他?”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请求:“林墨,我知道我错了,我们全家都错了。我们不该那么傲慢,不该那么看不起人。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家这一次?我爸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法律是公正的。”我打断了她,“他做了违法的事情,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这和我无关。”

“至于你,”我看着她,“你还年轻,路还很长。希望这次的经历,能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用你的优越感,去挑战别人的人性底线。”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墨!”她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对不起。”她低声说,“替我……跟你母亲说声对不起。”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窗外,阳光明媚。

一场持续了半个多月的阴雨,终于过去了。

回到医院,母亲正在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说话。

是林凡。

他瘦了,也黑了,胡子拉碴,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潦倒。

他跪在母亲的病床前,拉着母亲的手,正在痛哭流涕。

“妈,我对不起你……我不孝……我不是人……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母亲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她的脸上,是泪,也是笑。

看到我进来,林凡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

病房里,一片寂静。

过了很久,母亲才开口,声音有些虚弱:“小墨,让他……起来吧。”

我没动。

母亲又说:“让他留下来,照顾我几天,行吗?”

我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心里清楚,血浓于水,母亲终究是无法真正割舍下这个她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儿子。

我走出病房,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没过多久,林凡也跟了出来。

他在我身边站了很久,才用一种极其干涩的声音说:“小墨,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看着前方,没有看他,“是妈心软。”

他又沉默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不知道。”他茫然地摇头,“学历现在成了笑话,工作也丢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手有脚。”我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别再想着走捷径,别再想着依附任何人。”

“去找份正经工作,哪怕是从最底层做起。踏踏实实地挣钱,堂堂正正地做人。”

“每个月,按时把赡养费打到妈的卡上。什么时候,你能真正靠自己,重新站起来,什么时候,再来叫我一声弟弟。”

林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一躬,他弯了很久。

我没有去扶他。

有些路,必须他自己走。有些错,必须他自己扛。

一个星期后,母亲出院了。

林凡没有再出现,只是每个月一号,母亲的卡上都会准时多出三千块钱。

不多,但对于一个刚开始工作的人来说,应该已经是极限了。

后来,我听以前的同乡说,在邻市的一个建筑工地上,看到了一个很像林凡的测量员。

戴着安全帽,穿着迷彩服,在太阳底下晒得黝黑。

每天跟着工人同吃同住,话不多,但做事很认真。

我没有去证实。

生活,终究要归于平静。

我把公司的重心,逐渐转移到了一些慈善项目上。

我以母亲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助学基金,专门资助那些从大山里走出来的贫困学生。

在基金成立仪式上,有记者问我:“林总,您为什么对贫困学生这么关注?”

我看着台下那些年轻而充满渴望的脸庞,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在雪地里背着哥哥去医院的母亲,想起了那个在流水线上挥汗如雨的自己。

我笑了笑,对着话筒,缓缓说道:

“因为,我希望每一个靠知识改变命运的孩子,在走出大山之后,都不要忘记,回头看看来时的路。”

“更不要忘记,那个在起点处,为你垫起脚尖、耗尽了自己所有光和热的人。”

我的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转过头,看向坐在第一排的母亲。

她穿着我为她定制的旗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而慈祥的笑容。

她的眼里,有泪光,但更多的是,一种叫做“骄傲”的东西。

我知道,我们都走出来了。

从那个大雨滂沱的早晨,从那场关于亲情与欲望的残酷考验中,走了出来。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还记得来时的路,记得那些最本真的情感,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上面只有一句话:

“妈,还有……小墨,对不起。祝你们安好。”

我看着那条短信,许久,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窗外,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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