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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规则》 第1集 - CCTV节目官网

cac55 2025-11-03 19:15 2 浏览

大结局:王潇出轨百灵,乔正君升官发财,俞乐山和雪竹终苦尽甘来

我是在我“临终”前,对我丈夫江川说的这番话。

那不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而是另一重,关于一个女人身份与信念的彻底崩塌。

我说:“江川,等我‘死’了,你别给我穿那些平日里我喜欢的衣服,也别办什么告别仪式,那太虚伪了。”

他站在我对面,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眼里的血丝比窗外的暮色还要浓重。

“你就把我,赤条条地,直接扔进咱们家后面那条望川河里。”

“让河水把我冲走,冲到哪里算哪里。从此以后,你就当从没认识过林岚这个人。”

江川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五年后,整个村子,不,是我们整个社交圈,所有以为我们完了,等着看我笑话的人,全都傻了眼。

但那是后话了。

故事的开始,是在两天前。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三,我从邻市开完一个长达四天的庭,坐上了回程的高铁。

车窗外,江南的梅雨季,雨丝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世界都罩得灰蒙蒙的。

高铁站明亮的灯光,透过挂着水珠的玻璃,在我的眼底晕开一团又一团模糊的光斑,像一个个无法聚焦的瞳孔。

我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拿出了江川出差前留给我备用的那部手机。

我们的手机型号、密码,甚至大部分APP的账号密码都是共享的。

这是我们结婚七年来,引以为傲的“透明”与“信任”的证明。

我点开一个叫车软件,想提前约好车,免得下车后在雨里等太久。

软件的首页,系统自动弹出了一个提示框:“您有常用的同行人,是否一键邀请?”

我愣了一下。

我跟江川,因为工作性质,几乎没有“同行”的机会。

我的指尖,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去。

页面跳转,一个名字赫然在列——

小安。

后面跟着一行小字,是系统根据同行次数自动生成的标签:“高频同行伙伴(次)”。

十二次。

最近一次,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半,从我们家小区门口,到三十公里外的一所大学城。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然后缓缓浸入了冰水里。

“小安”。

不是全名,不是“某某同事”或者“某某客户”,而是这样一个带着亲昵与熟稔的称呼。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久到指尖都开始发凉。

我是一名律师,专攻婚姻家事。我见过太多分崩离析的家庭,听过太多匪夷所思的背叛。

我以为我早已对人性的幽暗有了足够的免疫力。

可当那把刀,真的悬在自己头顶时,我才发现,所有的冷静与专业,都只是隔岸观火时的傲慢。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列车碾过铁轨时,那种规律而沉闷的轰鸣。

一下,又一下,像是在为我此刻的心跳伴奏。

我没有哭,也没有发抖。

我只是异常冷静地,截了图,然后退出了那个软件。

我开始翻看这部手机里其他的东西。

外卖软件。最近一个月,有五次双人套餐的订单,配送地址都不是公司,也不是家,而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酒店式公寓。

音乐软件。他的歌单里,多了一堆我从没听过的,年轻而甜腻的网络歌曲。

甚至,连输入法的联想词库,在我输入一个“宝”字时,跳出来的第一个关联词,不是“宝贝”,也不是“宝宝”,而是“宝宝别生气”。

我跟江川之间,从不用这么腻歪的称呼。

我们更像是战友,是伙伴。

证据,一条接着一条,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我眼前列队站好,无声地宣告着一场早已发生的战役。

我关掉手机,把它放回包里。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

那些光斑,在我眼里彻底碎裂,变成一片流动的、破碎的银河。

我忽然想起两天前,我出差前一晚。

江川难得没有加班,早早回了家。

我炖了汤,他坐在餐桌前,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

他说:“岚岚,最近压力太大了。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样,每天都像在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看不到头。”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会好的,这个项目做完就好了。”

他覆上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嗯。”

我们结婚七年,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城市里扎下根。

他做建筑设计,常年被甲方和 deadline 追着跑。我做律师,每天都在别人的鸡零狗碎里打捞真相。

我们都很累。

我们也很努力地,想把这个家经营好。

唯一的遗憾,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检查了很多次,问题在我。输卵管堵塞,一种听起来不严重,却足以摧毁一个女人所有母性幻想的病。

为此,我愧疚了很多年。

我总觉得,是我让这个家,有了一块无法弥补的缺憾。

所以,我加倍地对他好,对这个家好。

我把我们共同的积蓄,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我在他每一个疲惫的深夜,都为他留一盏灯,一碗热汤。

我以为,我用我的“好”,可以填补那个“缺”。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婚姻或许就像房间里的灯泡,你以为只要按时交电费,它就会一直亮着。

却忘了,灯泡本身,也是会坏的。

高铁到站的提示音响起,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站起身,拉着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出车厢。

站台上的风,裹挟着湿冷的雨汽,吹在脸上,有种清醒的刺痛感。

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去了我的律所。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投下一片惨白的光。

我打开电脑,调出了我之前给客户草拟过的《离婚协议书》和《婚内财产协议》的模板。

然后,我开始敲击键盘。

把“甲方”“乙方”,换成了我和江川的名字。

把那些冰冷的条款,一条条地,对应到我们七年的婚姻里。

共同财产的分割,重大开支的追溯,忠诚义务的界定,以及,违约责任的划分。

我做这件事的时候,内心平静得可怕。

没有眼泪,没有愤怒,像一个外科医生,在给自己做一台无麻药的手术。

我知道,那个曾经相信爱情、相信“透明与信任”的林岚,正在这台手术中,一点点地死去。

凌晨一点,我回到了家。

客厅的灯亮着,江川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我。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起熟悉的笑容:“回来了?累不累?我给你下了碗面。”

厨房里,飘来葱油的香气。

一切,都和过去无数个我晚归的夜晚,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那十二次“同行记录”,我几乎要以为,这又是我们平凡而温馨的一天。

我换了鞋,把行李箱放在玄关,没有看他,径直走到餐桌前。

那碗面,还冒着热气,上面卧着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

我没有动。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部备用手机,解锁,点开那个叫车软件的“常用同行人”页面。

然后,我把手机滑到了他面前。

“她是谁?”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破了满室的温暖。

江川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地凝固。

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瞳孔猛地一缩。

有那么几秒钟,空气像是被抽干了。

他张了张嘴,第一反应是辩解:“就是一个……顺路的同事,小姑娘刚来公司,住得偏,晚上不好打车。”

同事。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冷静,且锋利。

在我的注视下,他的眼神开始闪躲,从一开始的镇定,到慌乱,再到一丝狼狈。

“真的,就是……偶尔带她一段。”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底气。

我依旧没有说话。

沉默,有时候是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力的审讯。

尤其,当你的审讯对象,心里有鬼的时候。

他终于扛不住了,垂下眼,避开了我的视线。

“……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一颗终于落地的石头,在我心里,却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我只是觉得,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面,很刺眼。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我想知道,她是谁,多久了,到了哪一步。”

我需要事实,完整的,未经修饰的事实。

这是我作为律师的职业本能,也是我作为一个被背叛的妻子,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权利。

江川颓然地坐回沙发里,双手插进头发,身体深深地弓了下去,像一只被戳破了壳的虾。

“她叫安然,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半年前,一个项目,我带她。”

“她……很年轻,很……明亮,像个小太阳。”

他说得很艰难,每一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明亮”。

这个词,像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心脏。

原来,在我为这个家耗尽心力,把自己活成一个冷静、理性甚至有些刻板的成年人时,他却在另一个年轻女孩身上,看到了“明亮”。

“所以,那间酒店式公寓,是你们的‘另一个家’?”我继续问,像在法庭上盘问证人。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只是平静地陈述:“你们在那里,吃了五次外卖,都是双人套餐。最近一次,是前天晚上。”

我出差的第二天。

江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拼凑出如此完整的证据链。

他以为的那些“天衣无缝”,在我这个专业的“家庭侦探”面前,不过是些漏洞百出的笑话。

“我们……没什么。”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就是……聊聊天,我太累了,需要一个地方喘口气。”

“喘口气?”我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凉意,“江川,我们是夫妻,不是商业伙伴。你跟我撒谎的样子,真的很拙劣。”

“我没有!”他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声音陡然拔高,“我就是觉得累!跟你在一起累,跟这个家在一起也累!你什么都规划得好好的,工作、理财、生活,像个精准的机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终于把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那些积压已久的,被“疲惫”和“压力”包裹着的真实感受。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里那片冰湖,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经营”,在他眼里,是“窒息”。

我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是“压力”。

多么讽刺。

“所以,你就去找一个‘明亮’的‘小太阳’,来给你‘透气’?”

我的声音,依然是平的。

越是愤怒,我越是冷静。这是我多年职业生涯训练出的本能。

我不能失控。

一旦失控,我就输了。

“我……”他语塞了,所有的控诉和委屈,在我这句话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江川,”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是来听你辩解,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今天找你,是来解决问题的。”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份我打印好的,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

两份。

一份,是《离婚协议书》。

另一份,是《婚内忠诚与财产监管协议》。

我把两份文件,并排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你选。”

江川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两份文件上,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林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确。”我指着左边那份,“签了这份,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婚内财产,按照法律规定,以及你作为过错方的事实,进行分割。你,净身出户。”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然后,我指着右边那份。

“签了这份,我们的婚姻,继续。但是,要按照新的规则来。”

“什么……规则?”

“第一,我们所有的共同财产,转入联名账户,五十万以上的大额支出,需要我们双方共同签字确认。”

“第二,你的所有社交账号、通讯软件,对我完全开放。没有所谓的‘个人隐私’。”

“第三,断绝和安然的一切联系。所有。包括工作上,我会亲自和你上司沟通,把她调离你的项目组。”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份协议,我会拿去做公证。一旦你再次违反忠诚义务,哪怕只是跟别的异性有一句暧昧的短信,协议自动生效,你,同样净身出户。并且,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的追索权。”

我说完,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江川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铁青。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岚……你疯了?你这是在羞辱我!你把我们的婚姻当成什么了?一份可以随时修改条款的合同吗?”

“不然呢?”我平静地反问,“当它不再能提供信任和安全感的时候,它就只剩下一份合同的功能了。江川,是你先撕毁了我们之间的‘口头合同’,现在,我只是要求,把它变成‘书面合同’而已。”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你连最基本的义务都没有尽到,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谈‘羞辱’?”

我的话,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他所有的辩解和尊严里。

他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只是看着那份协议,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知道,这很残忍。

这相当于,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把他整个人,都用条款和规则,牢牢地捆绑在了这段婚姻的战车上。

可是,是他先脱轨的。

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把他拉回来。

或者说,是在测试,他到底值不值得被拉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那碗面,早就凉透了,葱油凝结成一层白色的油脂,看起来,像一个悲伤的隐喻。

终于,江川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需要见她一面。就一面。”

我看着他,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小太阳”。

“可以。”我点头,超乎他想象的干脆,“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愣住了。

“明天下午三点,公司楼下的咖啡馆。你约她。”我拿起我的包,“我今晚去律所住。明天下午,我会准时出现。”

“在你做出最终选择之前,我觉得,我们三个人,有必要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开门,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

走廊的白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才发现,我的脸颊上,一片冰凉。

原来,我还是哭了。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五分。

我提前到了那家咖啡馆。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能看到门口,但又不容易被一眼发现。

三点整,江川和那个叫安然的女孩,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江川很憔悴,眼下的乌青很重。

安然,就像江川描述的那样。

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马尾,脸上几乎没有化妆,素净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安和怯生生。

确实,很“明亮”。

像一颗未经雕琢的,饱满多汁的柠檬。

而我,大概就是那杯被生活反复挤压后,只剩下酸涩的柠檬水。

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江川点了两杯咖啡。

安然似乎很紧张,双手一直绞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江川。

江川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我没有立刻走过去。

我就那样,隔着几张桌子,像一个旁观者,冷静地观察着他们。

观察着这场背叛里的另外两个主角。

我需要看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成色。

是干柴烈火,还是,只是一时意乱情迷的慰藉。

过了大概十分钟,安然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地问:“江川哥,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

江川放下咖啡勺,抬起头,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不舍,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

“小安,”他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安然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是……是嫂子发现了吗?”

江川点了点头。

安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对不起,江川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不关你的事。”江川打断了她,声音里带着一种决绝的疲惫,“是我。是我没有处理好。”

看到这里,我站了起来。

我知道,是时候了。

我端着我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冰美式,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过去。

我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响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心跳的节点上。

江川第一个发现了我。

他猛地回头,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安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也看到了我。

她吓得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嫂……嫂子……”

我没有理会她。

我走到桌边,把我的那杯冰美式,放在了桌子中央。

然后,我拉开江川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好,安然。我是林岚。”

我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做自我介绍。

没有愤怒,没有指责,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安然被我这种超乎寻常的冷静,镇住了。

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眼泪还挂在脸上。

“坐吧。”我说,“我们不是来吵架的。”

安然看了看江川,又看了看我,迟疑着,慢慢地坐了回去。

一时间,三个人,一张桌子,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才是那个妻子,那个受害者。

可我此刻的气场,却像一个主导全局的谈判官。

而他们两个,更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听你们讲述你们之间有多么‘情不自禁’的爱情故事。”我开门见山,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人,“我也没兴趣知道,你们是谁先主动的,谁陷得更深。”

“我只关心一件事:事实。”

“事实就是,江川,你在我们的婚姻存续期间,和另一位女性,发生了超越正常同事关系的情感和行为。这,在法律上,叫‘不忠’;在我们的婚姻里,叫‘违约’。”

我把每一个词,都咬得很清楚。

安然的脸,更白了。

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场她以为的“办公室恋情”,会被人用如此冰冷、理性的法律术语来定义。

“嫂子,我……”她想解释。

“你不用叫我嫂子。”我打断她,“我们不熟。你可以叫我林律师。”

一句话,瞬间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不是来跟她争夺一个男人的“大房”,我是来处理一起“违约事件”的专业人士。

安然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转向江川。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我把昨天那两份文件,从包里拿出来,再次放在了桌上。

“离婚,或者,签了这份忠诚协议,然后和安小姐,彻底断绝关系。”

我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安然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份文件上。

当她看清楚上面的标题时,她的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江川的呼吸,变得沉重。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无力感。

“林岚,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绝?”我笑了,“江川,你拿着我们共同的财产,去给另一个女人租公寓,买礼物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绝?”

“你深夜从别的女人那里回来,然后躺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绝?”

“是你,先把我们七年的感情,推到了悬崖边上。我现在,只是在悬崖上,装一个护栏而已。”

“这个护栏,不是为了困住你,而是为了保护我,保护这段婚姻,仅存的价值。”

安然听着我们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大概终于明白了,她所以为的那些“甜蜜”和“慰藉”,在我的世界里,是如何被量化成一条条冰冷的“违约记录”的。

她抬起头,看着江川,眼里带着一丝祈求。

她在等江川的答案。

或者说,她在等江川,为她,做出一个选择。

而我,也在等。

这一刻,我不是在等他回头,而是在等他,为他自己的行为,做一个了断。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

可我们这一桌,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终于,安然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刚才坚定了一些。

“江川哥,你选吧。”

她看着他,“我……我不想让你为难。”

一句“不想让你为难”,尽显年轻女孩的天真与退让。

她以为,这是爱情里的牺牲。

她不知道,这在我的眼里,只是一场博弈里,最无力的筹码。

江川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他憔悴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过了很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看向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挣扎,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我签。”

他说。

安然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她没有压抑,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我没有去看她。

我只是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笔,拔掉笔帽,递给了江川。

“签吧。”

江川接过笔,指尖冰凉。

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

他低下头,在那份长达五页的《婚内忠诚与财产监管协议》的末尾,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川。

那两个字,他签过无数次设计图纸,签过我们的结婚证。

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沉重,而屈辱。

签完字,他把笔,和那份协议,一起推到了我面前。

像是在交出一份投降书。

我收起协议,放回包里,动作一丝不苟。

然后,我站起身。

“我的话说完了。”我看着依旧在哭泣的安然,语气里没有胜利者的炫耀,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安小姐,作为一名律师,我善意地提醒你,破坏他人家庭,虽然在道德上应受谴责,但在法律上,只要不涉及重婚或长期稳定同居,原配很难追究你的责任。”

“但是,”我话锋一转,“如果因为你的存在,导致了我们夫妻共同财产的流失,比如江川为你支付的房租、购买的礼物,我有权向你追索。”

“我今天,不追究。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我觉得,为了这点钱,和你这样的人,对簿公堂,不值得。”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我没有再停留,转身就走。

身后,是安然压抑不住的哭声,和江川死一般的沉默。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天空被洗刷得干干净净,一道彩虹,横跨在城市的高楼之间。

很美。

但我心里,却是一片废墟。

我打赢了这场仗。

可是,我的家,已经塌了。

我亲手签发的这份协议,不是什么“护栏”。

它是我为我那死去的爱情,立的一块墓碑。

那天晚上,江川回了家。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喊我。

他只是默默地换了鞋,然后站在客厅里,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我们之间,隔着三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都知道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知道什么?”我问。

“我……升职失败的事。”

我愣了一下。

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

他的公司,上个月在竞选一个新的项目总监。江川是热门人选。

他为了这个职位,拼了快一年。

“为什么?”

“被人顶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对方是老板的亲戚。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那天晚上,我在公司楼下,坐到了天亮。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败涂地。”

“我不敢回家。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因为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个能干的,成功的丈夫。我怕你看到我失败的样子。”

“就在那个时候,安然给我发了信息,问我怎么还没回去。她就在公司等了我一夜。”

“她跟我说,‘江川哥,你已经很厉害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棒的设计师’。”

他模仿着安然的语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林岚,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感觉自己那颗被掏空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点点。”

“她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失败者。我还是被人需要的,被人崇拜的。”

我静静地听着。

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

这是我们结婚七年,他第一次,向我展示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一直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江川。

我习惯了他的坚强,却忽略了,他也会累,会痛,会失败。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我问。

“不是理由。”他摇头,眼里是深深的痛苦,“是……一个诱因。一个让我犯错的,可耻的诱因。”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我明知道那根浮木,是有毒的,可我还是,没能忍住。”

“林岚,我错了。错得离谱。”

他看着我,眼里终于有了泪光。

“但是,我不想离婚。”

“我不能没有这个家。我不能没有你。”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对我的需要。

不是因为我做得一手好菜,不是因为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是,“不能没有你”。

我心里的那片冰湖,似乎又裂开了一道缝。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过去,像以前一样抱住他,告诉他“没关系,都过去了”。

可是,我做不到。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没关系”。

“江川,”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稳定一些,“我理解你的压力和脆弱。但这不是你伤害我的借口。”

“你觉得在我面前,不能展示失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夫妻。夫妻的意思,就是不仅能分享成功,也要能分担失败。”

“你选择了向外寻求慰藉,而不是向我坦诚。这本身,就是对我们之间信任的,最大背叛。”

“那份协议,不是羞辱,也不是惩罚。”

“它是一个……修复程序。”

“我们的信任系统,已经崩溃了。现在,我们需要用最笨,最原始的方式,一点一点,把它重建起来。”

“用条款,用规则,用白纸黑字,来保证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可信。”

“这会很难看,很别扭,甚至很伤人。就像骨折后的复健,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但如果我们想让这段关系,还能继续走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轮到你选了。是愿意忍着疼,跟我一起做复健。还是,选择截肢,一了百了。”

江川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选择放弃。

然后,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

他没有抱我,也没有碰我。

他只是在我面前,站定。

然后,他把他的手机,钱包,车钥匙,全都掏了出来,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的工资卡,信用卡,都在钱包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手机没有密码。”

“车,以后你开。”

“从今天起,我的所有行踪,都会提前向你报备。”

“公司那边,我会去申请,把安然调走。如果公司不同意,我辞职。”

他像是在宣誓。

每一个承诺,都掷地有声。

“林岚,”他抬起头,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我选,复健。”

那一天,是我“临终”的日子。

那个叫林岚的,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丈夫的女人,在那一天,彻底死了。

我对江川说:“你记住,那个林岚,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别给我穿漂亮的衣服,那代表着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美好,现在,它不配。”

“别给我办告别仪式,那意味着亲友的见证和祝福,现在,它只剩下讽刺。”

“你就把我,扔进那条望川河里。让过去的一切,都随波逐流,再也找不回来。”

“从今往后,活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只相信规则和证据的林岚。”

“你要么,接受她,遵守她的规则。”

“要么,就彻底失去她。”

江川哭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好。”

从那天起,我们的家,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契约履行现场”。

江川真的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一切。

他的工资卡,上交了。

每天的行程,会提前用微信,以文件的形式,发给我。精确到小时。

晚上超过十点回家,必须提前电话申请,并说明原因,在场人员。

我们每周六晚上,会有一个“家庭会议”。

复盘这一周,双方的“履约情况”。

一开始,非常尴尬。

我们像两个商业伙伴,坐在餐桌的两端,对着一份清单,逐项核对。

“本周,你准时回家五次,加班两次,均提前报备,符合协议规定。”

“本周,家庭公共开支三千二百元,无大额不明支出,符合协议规定。”

……

这种像法庭质证一样的对话,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

家里,安静得可怕。

我不再为他炖汤。

他也不再在我晚归时,为我下一碗面。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像是隔着一个冰冷的大西洋。

我的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后,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一顿。

“林岚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男人犯错,哪个家里没有?你把他逼成这样,不是把他往外推吗?”

“日子是靠情分过的,不是靠合同过的!你这样,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跟她争辩。

我只是平静地说:“妈,以前那个靠情分过的林岚,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只相信白纸黑字。”

她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江川的父母,也找过我。

婆婆拉着我的手,声泪俱下地替他儿子道歉,求我“高抬贵手”,“给他留点男人的尊严”。

我看着她,淡淡地说:“妈,尊严,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什么时候,能用行动,重新挣回我的信任,我就什么时候,把尊严还给他。”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我那些闺蜜,有的劝我离婚,及时止损。有的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较真。

她们说:“林岚,你这是在折磨他,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我承认。

那段日子,非常难熬。

我像一个手握手术刀的医生,也像一个严苛的狱卒。

我每天都在观察他,记录他,评判他。

我用最苛刻的标准,去衡量他每一个细微的举动。

而他,就像一个带着镣铐跳舞的囚犯。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看到他日渐消瘦,眼里的光,一点点地暗淡下去。

我好几次,都差点心软。

尤其是在看到他,笨拙地学着我以前的样子,去超市买菜,对着食谱研究怎么炖汤的时候。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

我心里一紧,立刻坐了起来。

走到客厅,却发现,他正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一点地,擦着地板。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他弓着的背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我站在他身后,没有出声。

他擦得很认真,很慢。

就像是在进行一种,赎罪的仪式。

那一刻,我心里的冰山,好像,融化了一角。

这样的“复健”,持续了整整一年。

一年后的一个周六。

又到了我们的“家庭会议”时间。

我照例拿出了我的“履约情况记录表”。

江川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忽然开口:“林岚,我们能不念这个了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今天,我想跟你聊聊别的。”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用红丝绒布包着的东西。

他打开,里面,是一枚玉坠。

是我结婚时,我奶奶送给我的。

后来有一次,不小心磕坏了一个角,我就收起来了。

现在,那枚玉坠,被修复得完好如初。

缺掉的那个角,用金子,以一种叫“金缮”的工艺,给补上了。

那一道金色的痕G迹,像一道美丽的伤疤,非但没有破坏玉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独特韵味。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会金缮的老师傅。”

江川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他说,器物坏了,可以修。只要用心,就能比以前,更美。”

“林岚,我们的婚姻,也像这块玉,被我摔坏了。”

“这一年,我一直在努力,想把它修好。”

“我知道,无论怎么修,这道裂痕,都会永远存在。”

“但是,我能不能,请求你,允许我用我的余生,把这道裂痕,变成我们之间,最独特,也最坚固的印记?”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一年了。

整整一年,我用冰冷的规则,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刺猬。

而他,就用他笨拙的,沉默的,日复一日的坚持,一点一点地,拔掉了我身上的刺。

我看着那块玉坠,又看看他。

这个被我“折磨”了一年的男人,脸上没有怨恨,没有不耐,只有小心翼翼的,真诚的恳求。

我拿起桌上的那份“记录表”,当着他的面,缓缓地,撕掉了。

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

“江川,”我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复健,结束了。”

“从今天起,欢迎回家。”

江川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这个迟到了一年的拥抱,温暖,而有力。

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放声大哭。

那之后,我们的生活,渐渐回到了“正常”。

但又不是以前的正常。

那份协议,虽然被我撕了,但它的精神,却已经刻进了我们新的相处模式里。

我们之间,有了一种新的默契。

一种建立在坦诚和尊重之上的,新的平衡。

我们会吵架,但不再冷战。

我们会把所有的问题,都摆在桌面上,开诚布公地谈。

他会主动跟我分享他工作上的烦恼和失败。

我也会告诉他,我在法庭上遇到的那些糟心事。

我们学会了,向彼此,展示自己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

因为我们都明白,一个能接住你所有负面情绪的伴侣,远比一个只能分享你成功光环的伴侣,来得更重要。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五年,一晃而过。

江川没有再升职。

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事,一起辞职,开了自己的建筑设计工作室。

很小,很辛苦。

但他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

那种为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奋斗的光。

我也成了律所的合伙人。

我依然在处理着一地鸡毛的婚姻官司,但我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

我不再只是一个冷静的“法律机器”。

我开始尝试着,去理解每一段关系背后的复杂人性,去为我的当事人,寻找除了“离婚”之外,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修复。

五年后的今天,我们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礼。

婚礼上,见到了很多久未谋面的,我们共同的“社交圈”里的朋友。

也就是当年那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村里人”。

他们看到我们手挽着手,言笑晏晏地走进来,眼神里,都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惊讶。

席间,一个当年劝我离婚的闺蜜,凑到我身边,悄悄问我:“岚岚,你们……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以为,你们早就……”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大概是,死过一次,就什么都看开了吧。”

她似懂非懂。

我看到不远处,江川正在和几个人聊天。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回过头,朝我举了举杯,脸上,是温柔而安定的笑。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惊讶,不解,羡慕,恍然大悟。

他们都傻眼了。

他们无法理解,一对曾经破碎到那种地步的夫妻,是如何,在五年后,以这样一种更加亲密,更加坚固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不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死亡”与“重生”。

他们更不知道,我那个“把我扔进河里”的临终遗言,其实,是给了我们的婚姻,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那条望川河,没有冲走我。

它冲走的,是附着在我们婚姻肌体上,那些叫做“理所当然”、“隐瞒”和“猜忌”的毒素。

婚礼结束,我们开车回家。

车里放着我们都喜欢的,一首老歌。

江川握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五年前,我真是个狠人。”我笑着说。

他也笑了:“是啊,差点就把我吓死了。”

“后悔吗?”我问。

他摇摇头,握着我的手,更紧了。

“不后悔。”

“林岚,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真的,把我扔掉。”

回到家,洗漱完毕。

我靠在床头看书,江川在处理工作室的一些邮件。

一切,安静而美好。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我随手点开。

短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林律师,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

这个称呼,“林律师”。

除了当年那场谈判,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我。

安然。

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还没等我回复,第二条短信,又进来了。

“你那份完美的协议,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你想知道,五年前,江川升职失败的,真正原因吗?”

“那不是因为有人顶替,而是因为他为了我,主动放弃了。”

“他用他的前途,换了我不被公司开除。”

“你那个枕边人,远比你想象的,要‘深情’得多。”

“而你,不过是他权衡利弊后,选择的一个,更有价值的‘最优解’罢了。”

短信的最后,是一个笑脸的表情符号。

那个笑脸,在我的眼里,显得无比刺眼,和狰狞。

我拿着手机,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冻住了。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个正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的男人。

我的丈夫,江川。

他的侧脸,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那么温和,那么专注。

和五年前,那个崩溃、脆弱、悔恨的男人,判若两人。

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我以为早已愈合的伤口,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把生锈的刀,再次狠狠地,剖了开来。

鲜血淋漓。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修复”,我以为的“重生”,都只是建立在一个,我从未触及的,更深的谎言之上。

我没有赢。

我可能,从一开始,就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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