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新娘_全集免费在线观看_最新电视剧 _免费电影
cac55 2025-11-03 18:40 3 浏览
我妈的闺蜜叫林岚,一辈子没结婚。
她是我们家的常客,熟稔得像一件旧家具。
每周至少有两三天,她会提着一袋水果或一盒点心,准时出现在我家的饭桌上。
我妈张曼总是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亲热得像是连体婴。
“岚岚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今天老陈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鲈鱼。”
我爸陈卫国,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菜。
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略显疲惫的脸。
他抬眼看了一下林岚,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算是打了招呼。
“又麻烦卫国大哥了。”林岚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
她长得很清秀,哪怕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也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风致。戴一副无框眼镜,气质温婉,像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教书先生。
我叫陈念,那年我二十六岁,已经工作了几年。
对于林岚的存在,我早已习惯。
从我记事起,她就是这个家的“编外人员”。
小时候,我甚至以为她是我爸的另一个妹妹。
饭桌上,我妈像只快乐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说着单位里的八卦,邻居家的闲事。
我爸偶尔“嗯”一声,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吃饭。
林岚则是个完美的倾听者,总是带着浅笑,适时地点头,或者递上一句温柔的捧哏。
“是吗?那可真有意思。”
“后来呢?”
这种和谐的氛围,曾让我觉得无比温馨。
直到那天。
那条清蒸鲈鱼,一如既往地鲜美。
我爸用公筷,夹起最肥嫩的鱼腹肉,仔细地、一根根地剔掉里面细小的鱼刺。
这个动作他做得极其熟练,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我妈在一旁笑着说:“看看你爸,对你林阿姨多好,这待遇,我可都没有。”
话是玩笑话,带着点撒娇的炫耀,像是在炫耀自己丈夫对闺蜜的体贴,也间接证明了她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
林岚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眼帘低垂下去。
我爸把那块洁白无瑕的鱼肉,稳稳地放进了林岚碗里。
“吃吧,没什么刺了。”他说,声音比平时要柔和一些。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不是多大的事。
甚至可以说是人之常情,照顾客人嘛。
但问题是,我爸这个人,一辈子都活得粗糙。
他给我妈夹菜,向来是“啪”一筷子,连汤带水。
给我夹菜,也是一样。
我们是他的家人,不需要那么精细的客套。
可他对林岚,不是客套。
那种小心翼翼,那种专注,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我突然想起,林岚不吃带刺的鱼,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留下了心理阴影。
这件事,是我妈告诉我的。
但我爸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记得比我妈这个正牌闺蜜还要清楚?
我妈还在那儿乐呵呵地说:“老陈你就是偏心,下次我也要你给我剔刺。”
我爸没接话,只是默默地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我看着他,他正低着头喝汤,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而林岚,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那块鱼肉,动作斯文优雅,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我分明看到,她的耳朵尖,红了。
一顿饭,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
从那天起,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
我发现,林岚在我家,拥有很多“特权”。
她的水杯,是单独的一个青瓷杯,常年放在我爸书柜的固定位置。我妈的杯子,就是超市买的普通玻璃杯,有时候还会跟我爸的混用。
我爸爱养花,阳台上一堆瓶瓶罐罐。其中有一盆半死不活的茉莉,我妈念叨了好几次要扔掉,我爸都拦住了。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见林岚对我爸说:“卫国大哥,你的那盆茉莉,还开花吗?”
我爸摇摇头,语气里竟有些许惋惜:“好久没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林岚最喜欢的花,就是茉莉。
还有,我爸的书房。
那是他的禁地,连我妈都不能随便进。
理由是,他搞学术研究,东西不能乱动。
但林岚可以。
她可以随意地从我爸的书架上取书,甚至会帮他整理那些散乱的稿纸。
有一次我提前下班回家,撞见他们俩在书房里。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去,林岚坐我爸的椅子上,捧着一本书看。我爸站在她身后,俯身指着书里的某一行字,低声说着什么。
那个画面,安静,和谐,美好得像一幅油画。
也刺眼得像一根针。
我没有出声,悄悄退回了玄关,重重地关上门,弄出很大的动静。
“我回来啦!”我大声喊。
书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等我换好鞋走过去,林岚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
“念念回来啦。”
我爸也跟了出来,表情有些不自然。
“今天怎么这么早?”
“公司没事,就早点回来了。”我瞥了一眼书房,那本书还摊开在桌上。
我妈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我们,一脸惊喜。
“哎呀,都在呢,正好,岚岚,晚上别走了,我买了好多菜。”
你看,我妈就是这样。
她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或者说,她选择不去察觉。
在她眼里,林岚是她一辈子的好姐妹,陈卫国是她一辈子的好丈夫。
好姐妹和好丈夫之间,有点超越寻常的默契和关心,那又算什么呢?
那叫“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我开始失眠。
脑子里反复播放着那些画面。
剔鱼刺的专注眼神。
书房里的和谐共处。
阳台上那盆不开花的茉莉。
我甚至开始恶意地揣测,林岚为什么终生不嫁?
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吗?还是……她在等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我试图跟我妈旁敲侧击。
有一次,我们俩一起逛街,我状似无意地问:“妈,林阿姨条件这么好,人又温柔,怎么一直没结婚啊?年轻时候没人追吗?”
我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的神色。
“怎么没有?追她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我们厂长的儿子,当年为了她,天天骑着自行车在她家楼下等。”
“那怎么没成?”
“你林阿姨眼光高呗。”我妈撇撇嘴,“后来,也处过一个,都快谈婚论嫁了,结果男方要调去外地,她不愿意去,就吹了。”
“就因为这个?”我不信。
“那不然呢?”我妈看了我一眼,“你这孩子,管那么多干嘛。缘分这事,谁说得清呢?你林阿姨就是命不好,一辈子孤零零的。”
说着,她又感叹起来:“幸亏有我们家在,不然她一个人,多可怜啊。念念,以后我们老了,你可得替我们多照顾着你林阿姨。”
我心里堵得慌。
照顾?怎么照顾?
把她请到我家,看她跟我爸上演“精神伴侣”的戏码吗?
我没说话,我怕我一开口,说出来的话会像刀子。
我决定自己找答案。
家里的老相册,被我翻了出来。
厚厚的好几本,记录了我们家二十多年的时光。
我一页一页地翻。
大部分照片里,都有林岚的身影。
我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旁边站着笑意盈盈的她。
我过生日,吹蜡烛的照片,她在我妈身边,温柔地看着我。
我爸评上教授,在家里请客吃饭,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帮忙,笑得比我妈还开心。
她融在这个家里,天衣无缝。
直到我翻到一本最旧的相册。
相册的牛皮纸封面已经泛黄,边角都磨损了。
里面是爸妈年轻时候的照片。
黑白的,彩色的,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年代感。
我爸那时候真帅,穿着白衬衫,头发微卷,眼神明亮,不像现在,总是被生活磨得灰扑扑的。
我妈也漂亮,扎着两个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们依偎在一起,看起来那么般配。
翻到中间,我看到了一张合照。
四个年轻人。
我爸,我妈,林岚,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背景像是在某个大学的校门口。
照片上的林岚,没有戴眼镜,一双眼睛像含着水,亮得惊人。她没有看镜头,而是微微侧着头,看着身旁的我爸。
那眼神,专注,热烈,藏着万语千言。
而被她注视的我爸,正咧着嘴傻笑,他的手,和我妈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我妈则对着镜头,笑得一脸幸福。
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画面。
我把照片抽出来,翻到背面。
背面有一行钢笔写的小字,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生的手笔。
“一九九零年夏,毕业日。青春无悔,各自珍重。”
字迹,是林岚的。
我几乎可以想象,当年她写下这行字时的心情。
“各自珍重”。
她和我爸,终究是“各自”了。
而我妈,成了那个“我们”。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拿着照片,去找了我爸。
他正在书房里备课。
我把照片放在他桌上,没有说话。
他扶了扶老花镜,看了一眼照片,愣住了。
然后,他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有一丝慌乱。
“哪儿找出来的?”
“旧相册里。”我盯着他的眼睛,“爸,照片上这个人,是林阿姨吧?”
他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是。”
“她那时候,真好看。”我说。
我爸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仿佛透过我,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是啊。”他低声说,“她一直……都很好看。”
“爸,”我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在我心里盘旋了很久的问题,“你和林阿姨,以前是不是……”
我没说完,但他懂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摘下眼镜,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念念,”他疲惫地说,“都过去了。”
“过去了?”我冷笑一声,“我看未必吧?那盆茉莉,那个杯子,还有那块剔了刺的鱼肉,这些都过去了吗?”
我爸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你……”
“我什么都看见了。”我的声音在发抖,“爸,你把我妈当什么了?把我当什么了?把这个家当什么了?”
“你别胡说!”他厉声喝道,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大声。
“我胡说?”我的眼泪涌了出来,“你们在书房里谈天说地的时候,我妈在厨房里汗流浃背地给你们做饭!你记得林阿姨喜欢什么花,那你记得我妈最喜欢吃什么菜吗?你记得她为了这个家,手都变得粗糙了吗?”
“我……”我爸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她是你妈的闺蜜。”他最终只说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是啊,闺蜜。”我笑得比哭还难看,“一个可以和你谈诗词歌赋,谈人生理想的闺蜜。一个你放在心尖上,疼了二十多年的‘闺蜜’!”
“爸,你爱过她,对不对?”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书房里一片死寂。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我爸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佝偻着背,像一个瞬间老了十岁的老人。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但他颤抖的嘴唇,和泛红的眼眶,已经给了我答案。
那天晚上,我爸病了。
高烧,说胡话。
我妈急得团团转,又是物理降温,又是喂药。
半夜里,我爸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在喊一个名字。
“阿岚……阿岚……”
我妈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轻声应着:“哎,卫国,我在这儿呢,我是阿曼啊。”
我爸却像是没听见,依旧固执地喊着。
“阿岚,别走……”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
我妈的表情,从焦急,到困惑,再到一丝了然的悲伤。
她可能早就知道了。
只是她选择了装傻。
她用她的“钝感”,维护了这个家几十年的和平。
第二天,我爸烧退了。
家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碎裂。
我妈没再提我爸说胡话的事,依旧忙前忙后地照顾他。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少了。
林岚没有来。
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出现。
没有她的电话,也没有她的身影。
这很不寻常。
周五晚上,我妈炖了鸡汤,在餐桌旁坐立不安。
“这岚岚,怎么回事啊?电话也不接。”她喃喃自语。
我爸低着头喝汤,没说话。
我心里清楚,林岚大概是知道了什么。
也许是我爸跟她说了,也许是她自己感觉到了。
一个聪明的女人,总能敏锐地察觉到风暴来临前的气息。
最终,是我妈忍不住,让我去看看林岚。
“念念,你去看看你林阿姨,是不是也病了?别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
我不想去。
但我看着我妈那张忧心忡忡的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岚住在一个很老的小区,离我们家不远。
房子是单位分的,不大,但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
我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她。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着,没戴眼镜,脸色有些憔悴。
看到我,她似乎并不意外。
“念念,你来了。”
“我妈让我来看看你。”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进来坐吧。”她侧身让我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本书,是泰戈尔的诗集。
“你病了?”我问。
“没什么,老毛病,气管炎。”她给我倒了杯水,“你爸……好些了吗?”
“退烧了。”
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念念,那天在书房,你都听到了吧?”
我没否认。
她苦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涩意。
“对不起。”她说。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我冷冷地说。
“我知道。”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着水杯的手,“我对不起你妈妈。”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二十多年了,林阿姨,你不累吗?”
我的质问,像一把刀子,扎向她。
她没有躲。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累。”她轻声说,“怎么会不累呢?可是念念,有些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开始给我讲过去的故事。
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大学里的金童玉女,才子佳人。
他们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在未名湖畔散步,在自行车后座上畅想未来。
他是热血的文学青年,她是浪漫的文艺少女。
他们以为,毕业后,就会结婚,生子,一辈子就那么顺理成章地走下去。
可是,现实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爸是农村出来的,家里穷,下面还有弟弟妹妹。
我奶奶,一个强势了一辈子的农村妇女,坚决不同意他娶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城里姑娘。
她看中了我妈。
我妈也是城里人,但性格泼辣能干,家里条件也好,最重要的是,我外公是厂里的领导,能给我爸安排一份好工作。
我奶奶以死相逼。
我爸是个孝子。
他屈服了。
他和林岚提了分手。
“我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林岚的声音很飘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在雨里站了很久,浑身都湿透了。他对我说,‘阿岚,对不起,你等我,等我以后有能力了,我一定……’”
“他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我说,‘陈卫国,我不会等一个懦夫。’”
“然后,我就走了。我走得特别决绝,一次头都没有回。”
“后来呢?”
“后来,他很快就和你妈妈结婚了。再后来,就有了你。”
林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迅速地用手背擦掉。
“你妈妈是个好女人。”她说,“她不知道我们过去的事。是我主动找到她的。我说,卫国结婚了,新娘我没见过,但我知道,能让他点头的,一定是个好姑娘。我想和她做朋友。”
“我妈就信了?”
“你妈妈,太善良了。”林岚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她觉得,丈夫的前女友,能有这份心,是大气。她把我当成了知己,当成了一辈子的姐妹。”
“所以,你就利用她的善良,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我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
林岚没有反驳。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念念,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很卑鄙,很无耻。”
“但你知道吗?看着他结婚,生子,看着他为生活奔波,被磨平了棱角,看着他……过得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幸福,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骄傲,如果我愿意等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没有如果。”我打断她。
“是啊。”她自嘲地笑了,“没有如果。”
“我守着这份友情,守着这个底线,守了二十多年。我看着你长大,看着这个家一点点变好。我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能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平安顺遂,就够了。”
“可是人,总是贪心的。”
“他对我的一点点好,一点点关心,都会被我无限放大。那块鱼肉,那盆茉莉……都像毒药,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看着你妈妈的笑脸,心里充满了愧疚。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舍不得离开这个家,舍不得离开……他。”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该骂她无耻的小三,还是该同情她这二十多年的爱而不得?
她是一个坏人吗?
她破坏我的家庭了吗?
没有。
她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成了这个家的粘合剂。
我妈的很多心事,会跟她说。
我爸工作上的烦恼,也会跟她说。
她像一个温柔的港湾,承接着这个家里所有的负面情绪。
而她自己呢?
她把自己的一生,都困在了这个“闺蜜”的身份里。
“我以后,不会再去了。”林岚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妈会担心的。”我说。
“我会跟她说,我身体不好,想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你要走?”
“嗯。”她点点头,“这个城市,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她站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给我。
“念念,这个,麻烦你,交给你爸爸。”
我没有接。
“这是什么?”
“一些……信。”她说,“他当年写给我的。我想,还是物归原主吧。”
“过去的事,就让它,真的过去吧。”
我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个盒子。
盒子不重,但我觉得,它有千斤重。
我回到家。
我妈还在客厅里等我,一脸焦急。
“怎么样?岚岚没事吧?”
“没事。”我把盒子藏在身后,“她就是有点感冒,说想回老家住一阵子,散散心。”
我妈松了口气,随即又失落起来。
“要走啊……那得走多久啊?”
“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把盒子,放在了我爸的书桌上。
我什么都没说。
他看到盒子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他打开了盒子,看着里面那一叠已经泛黄的信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没有看我,只是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地颤抖。
我退出了书房,轻轻地关上了门。
门内,是一个男人对他逝去青春的无声哀悼。
门外,是我,一个被迫提前窥见了生活真相的女儿。
林岚真的走了。
她走得很干脆,没有跟任何人告别。
只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她已经到老家了,一切都好,勿念。
她的离开,像从我们家里抽走了一块重要的积木。
整个家,都变得空落落的。
最不适应的,是我妈。
她吃饭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多摆一副碗筷。
看到什么好东西,会下意识地说:“这个岚岚肯定喜欢。”
然后,她会愣住,神情黯然。
“唉,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我爸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
他不再养花,阳台上那盆茉莉,终究还是被他扔掉了。
他也很少进书房,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客厅里,陪我妈看那些无聊的肥皂剧。
我妈抱怨剧情狗血,他就在一旁附和。
我妈看得掉眼泪,他就递上纸巾。
他开始学着,给我妈夹菜。
动作依旧笨拙,不像给林岚剔鱼刺时那么熟练。
但他会记得,我妈不吃香菜,不吃姜。
有一次,我妈看着碗里他夹的菜,突然就哭了。
“老陈,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她哽咽着说,“这么多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我都习惯了跟岚岚说。她一走,我心里空得慌,像少了主心骨。”
我爸伸出手,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
“以后,有我呢。”他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
我知道,她不是没用。
她只是,把对闺蜜的依赖,和对丈夫的依赖,混淆了。
林岚的离开,让她被迫重新开始学习,如何与自己的丈夫相处。
而我爸,也终于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丈夫,而不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精神寄托者”。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笨拙。
他们会因为遥控器放在哪儿而争吵。
也会因为晚饭吃什么而冷战。
但争吵过后,我爸会默默地去厨房下面条。
冷战过后,我妈会把他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
生活,就是这样。
一地鸡毛,磕磕绊-绊。
没有诗词歌赋,没有风花雪月。
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和相濡以沫的平淡。
一年后,我收到了林岚的信。
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小镇寄来的。
信里,她告诉我,她在那里的一所中学当老师,教语文。
她说,小镇很安宁,孩子们很淳朴。
她每天种种花,看看书,日子过得很平静。
信的最后,她写道:
“念念,替我向你父母问好。告诉他们,我现在,很好。”
信里还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她站在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里,笑得很灿烂。
没有戴眼镜,眼睛依旧很亮。
但那份亮光里,不再有当年的执念和忧伤,只剩下释然和安详。
我把信,拿给了我爸妈看。
我妈看着照片,眼圈红了。
“瘦了。”她心疼地说,“不过,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我爸拿着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把照片递给我妈。
“收起来吧。”他说。
那天晚上,我爸主动对我妈说:“阿曼,明天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好像上了个新片子。”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啊。”
我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那段被隐藏了二十多年的往事,就像我们家的一根刺。
林岚的离开,把这根刺,拔了出来。
很疼,流了很多血。
但伤口,终究会愈合。
生活,还要继续。
我偶尔会想,我爸心里,是否还留着那个“白月光”的位置?
我想,是有的。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会刻在生命里,无法抹去。
但他已经懂得,白月光,只适合挂在天上,偶尔仰望。
而身边那个,愿意陪你数着柴米油盐,熬过漫长岁月的人,才是人间烟火,才是真实的生活。
至于我妈,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完整的真相。
又或许,她早已洞悉一切,只是选择了用宽容和遗忘,来成全自己的人生。
这,也许就是婚姻的真相。
没有完美的爱人,只有不断妥协和磨合的两个人。
后来,我结婚了。
婚礼上,我爸挽着我的手,把我交给我先生。
他眼眶湿润,对我说:“念念,要幸福。”
我看着他斑白的鬓角,和我妈眼角的皱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
因为,我从他们身上,学会了生活最重要的一课。
那就是,如何与不完美的人生,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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