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婚开始恋爱》全55集完整版免费在线观看-国产剧-全网影视
cac55 2025-11-03 18:58 5 浏览
那年赶公猪给寡妇家的母猪配种,母猪没配上,我却配上了好姻缘。
这是李卫东喝多了之后,最爱揽着我肩膀,对着一帮老兄弟吹的牛。
每当这时,我都会掐他腰间的软肉,他不躲,反而笑得更得意,仿佛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是他勋章上最亮的一抹光。
这句话像一口老井,初听粗粝,甚至有些不登大雅之堂。
但只有我知道,井水之下,是怎样清冽甘甜的过往。
它是我和李卫东八年婚姻的基石,是我在无数个被不孕的焦虑压得喘不过气的夜里,伸手就能摸到的坚实凭据。
我以为,这口井,能一直这样深,这样稳。
直到两天前,那个落雨的周六下午。
一
雨下得很大,砸在窗玻璃上,洇开一片模糊的水汽。
我窝在沙发里,膝盖上搭着薄毯,手里捧着手机,正在核对这个月的家庭开支。
这是我的习惯,身为半个会计,我对数字天生敏感。
李卫东的钱,我的钱,都放在一个联名账户里,支付宝开了亲情号,每一笔花销都清清楚楚。
他说,我爱操心,这样省得他记账。
我喜欢这种没有秘密的感觉。
账目滑到一半,我的指尖停住了。
一笔元的转账。
收款人备注是“安安小吃店”。
时间是三天前,下午两点十四分。
附言:材料款。
我的心,轻轻咯噔了一下。
李卫东是做装修的,带着一个小施工队,买材料是常事。
但“安安小吃店”,这个名字太柔软,太不像个卖水泥黄沙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这个月,这已经是第三笔了。
前两笔都是三百多,附言也是“材料款”。
我点开那个头像,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孩,背景是粉色的墙纸,笑得很甜。
不像老板,更像个邻家妹妹。
我没有立刻打电话给李卫东。
我讨厌在没有足够证据时,就用情绪去质问。那会显得很蠢,像一头被轻易激怒的困兽。
我放下手机,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玻璃杯壁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打开李卫东的车载系统APP,这是他前年换车时,我坚持要绑定的,理由是“万一你喝酒了,我好知道去哪里捞你”。
他当时笑着刮我的鼻子,“就你心眼多”。
我点开“行程轨迹”。
三天前,下午两点。
他的车,的确在一个建材城停了半小时。
然后,轨迹却拐向了城南的新开发的“幸福里”小区,并在那里停留了两个小时。
那里没有建材市场,也没有什么“安安小吃店”。
那里,是廉租房和刚毕业大学生的聚集地。
我看着那条红色的轨迹线,它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名为“信任”的皮肤。
刀口很小,没有流血,但一股冷气,顺着那道缝隙,钻进了四肢百骸。
我关掉APP,重新坐回沙发。
窗外的雨声,好像更大了。
世界被这场大雨分割成两个部分,窗内是温暖干燥的,窗外是湿冷泥泞的。
而我,仿佛正坐在那道分割线上。
晚上十点,李卫东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和雨水的潮气,玄关的灯光在他头顶打下一圈疲惫的光晕。
“老婆,我回来了。”他换着鞋,声音有些含糊。
“嗯。”我应了一声,没动。
他走过来,想抱我,被我膝盖上的账本挡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笑了,“又在查账啊,我的大管家。”
“李卫东,”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念一份报告,“‘安安小吃店’,卖的是什么材料?”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玄关的光照着他的侧脸,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他紧张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什么小吃店?”他试图装傻,“哦……你说那个啊,就是一个……一个朋友开的店,我帮她带了点东西。”
“朋友?”我重复了一遍,像在品尝一个陌生的词。
“对,朋友。”他加重了语气,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我。
“三次‘材料款’,一次在建材城,两次在‘幸福里’小区。李卫东,你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只有雨声的客厅里,每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掷地有声。
他沉默了。
客厅的吊灯,是我们结婚时一起挑的,暖黄色的光,此刻却像手术室的无影灯,把他脸上的每一丝心虚都照得无所遁形。
“你查我?”他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被冒犯的恼怒。
“我没有查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在核对我们的生活。它出现了逻辑错误,我需要一个解释。”
生活像法庭,处处要留存证据。这是我多年职业生涯养成的习惯。
我以为这是谨慎,是理智。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当你的生活真的需要动用“证据”时,它本身就已经岌岌可危。
“你别跟审犯人一样行不行!”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我就是看她一个女孩子不容易,帮了她一把,就这么简单!”
“怎么帮的?”我追问。
“就是……她想开个店,我懂装修,就帮她设计了一下,找了找人,有时候她资金周转不开,我……我就先垫付一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所以,转账附言写‘材料款’,是为了让她心安理得地收下?”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还是为了让我心安理得地看不懂?”我又问。
他的脸,瞬间涨红了。
“陈兰,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带刺吗?”他像是被踩了尾巴,“我累了一天,回来不是听你给我定罪的!”
“我没有给你定罪,”我把膝盖上的账本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李卫东,婚姻里,‘帮助’一个异性,尤其是年轻的、需要安全感的异性,是有边界的。你越界了。”
“我跟她没什么!”他吼道,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有没有什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他比我高一个头,此刻却垂着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明天下午三点,让她来家里一趟。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聊聊。可以吗?”
我的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不喜欢家里有蟑螂。看到了,就要清理干净。我不想猜,不想闹,我只想把事情摆在桌面上,一次性解决。”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说完,我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门外,李卫东的呼吸声粗重而压抑。
我靠在门板上,身体里那股一直强撑着的气,终于散了。
双腿一软,我缓缓地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窗外的雨,还在下。
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却清晰地响起了很多年前,那头倔强公猪的嘶吼声,和李卫东清朗的笑声。
二
那年我十九岁,刚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
我们村在山坳里,穷。
我家最值钱的家当,就是那头名叫“黑旋风”的种猪。
它膘肥体壮,血统优良,十里八乡的母猪配种,都得来请它。
我爸说,这哪是猪,这是我们家的“财神爷”。
那天,邻村的玉芬嫂托人来传话,说她家的母猪发情了,急着配种。
玉芬嫂是个寡妇,三十出头,带着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
我爸那天正好要去镇上送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想了想,把赶猪的鞭子塞到我手里,“兰,你去一趟。玉芬嫂不容易,我们早点去,别耽误了。”
我一百个不情愿。
一个大姑娘,赶着一头公猪,招摇过市地去给母猪配种。
光是想想,脸就臊得发烫。
但我爸的脾气,说一不二。
我只能硬着头皮,牵着“黑旋风”出了门。
“黑旋风”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格外不听话。
一路上哼哼唧唧,东闻西嗅,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好好走路。
我手里的鞭子,扬起又放下,实在不忍心抽它。
好不容易走到玉芬嫂村口,它干脆一屁股坐地上,耍起了无赖。
我急得满头大汗,又羞又气,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哟,这猪脾气还挺大。”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李卫东。
他当时也就二十出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黑旋风”。
“这是陈家坳的‘黑旋风’吧?名气可大了。”
我窘得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我叫李卫东,就住这村。”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我帮你吧。”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炒熟的黄豆,在“黑旋风”鼻子前晃了晃。
那家伙立刻来了精神,噌地一下站起来,跟在他屁股后面,走得比谁都欢。
我跟在后面,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和他时不时回头冲我露出的,那个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
心,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到了玉芬嫂家,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是“黑旋风”水土不服,还是玉芬嫂家的母猪太紧张。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愣是没配上。
“黑旋风”急得直打转,母猪也吓得嗷嗷叫。
玉芬嫂一脸愁容,一个劲儿地道歉。
李卫东在旁边看着,最后憋不住,笑出了声。
他一笑,我也忍不住笑了。
刚才的尴尬和窘迫,好像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他说,“算了算了,今天看来是八字不合,改天再试吧。”
他帮我把“黑旋风”牵出猪圈,又一路把我送回了家。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路上,他跟我讲村里的趣事,讲他跟着师傅学木工的辛苦,讲他想以后自己开个家具厂的梦想。
他的眼睛在夕阳下,亮得像星星。
从那天起,他就总找各种借口来我们村。
有时候是送一把他自己做的木梳,有时候是提一袋刚从树上摘下的野果。
我爸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他说,“这小子,手艺好,人也实诚,是个能过日子的。”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没有盛大的婚礼,就在老家的院子里,摆了十几桌酒席。
他用自己打的家具,把我们的新房布置得温馨又妥帖。
结婚那天,他喝多了,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陈兰,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不是学会了做木工,是那天在村口,遇到了赶猪的你。”
婚后的日子,像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样,有甜,也有苦。
他开了自己的装修队,从一个小木匠,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李老板”。
我们从村里搬到了镇上,又从镇上搬到了县城。
房子越换越大,存款越攒越多。
唯一的遗憾,是我们的孩子,迟迟没有到来。
我们去过很多医院,看过很多医生。
吃过的中药,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
检查结果说,是我的问题。
输卵管堵塞,很难自然受孕。
拿到诊断书那天,我躲在医院的卫生间里,哭得天昏地暗。
我觉得天塌了。
李卫东在外面敲门,声音沙哑。
“陈兰,你开门。没事的,有我呢。”
“你听我说,我们不要孩子了,行不行?我就要你,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我拉开门,扑进他怀里。
他的胸膛,那么宽,那么暖,像一个可以抵御一切风暴的港湾。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在我面前提过“孩子”两个字。
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渴望的。
他喜欢孩子,看到邻居家的小孩,总是忍不住要去逗一逗,抱一抱。
他妈妈,我的婆婆,更是把“抱孙子”三个字刻在了脸上。
每次来我们家,都要炖一锅号称“包生儿子”的偏方汤,逼着我喝下去。
那汤又苦又腥,我每次都喝到想吐。
李卫东为了这个,跟他妈吵了好几次。
“妈,你再这样,以后就别来了!”
婆婆气得直掉眼泪,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不下蛋的鸡,我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
李卫-东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眼睛都红了。
“你骂我可以,不许你骂陈兰!”
那件事之后,婆婆很长一段时间没再登门。
我们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我以为,我们已经携手渡过了婚姻里最大的那道坎。
我以为,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我天真地以为,一个男人说“我只要你”,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直到“安安小吃店”的出现。
它像一个冰冷的提醒,告诉我,有些渴望,是不会因为爱而消失的。
它只是被压抑了,被掩藏了。
然后在某个你看不见的角落,以另一种方式,悄悄地生根发芽。
比如,在一个年轻女孩身上,寻找那种被需要、被崇拜的感觉。
比如,通过“帮助”别人,来填补自己无法成为一个“父亲”的失落感。
我从回忆里抽身,卧室里一片漆黑。
门外,李卫东还在客厅。
我没有听到他走动的声音,他大概也像我一样,坐着,或者站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对峙,钉在了原地。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扇门。
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场审判?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和李卫东的婚姻,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要么,刮骨疗毒,重新上路。
要么,一拍两散,各自天涯。
三
第二天下午三点,门铃准时响了。
我去开的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很年轻,最多二十一二岁。
就是那个微信头像上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帆布鞋,扎着丸子头,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发白。
看到我,她的眼神立刻慌乱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陈……陈兰姐。”她小声地喊我。
“进来吧。”我侧身让她进屋,语气很平静。
李卫东坐在沙发上,从女孩进门开始,他就没敢抬头。
整个身体都绷着,像一块僵硬的石头。
我给女孩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别紧张,坐吧。”
女孩拘谨地在沙发的边缘坐下,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我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正对着他们两个。
这个位置,让我像一个法官,或者一个谈判专家。
“我叫陈兰,是李卫东的妻子。”我先开口,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女孩点了点头,小声说:“我知道……卫东哥跟我说过。”
“卫东哥”,这个称呼,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我心上。
不疼,但很刺耳。
“今天请你来,没有别的意思。”我看着她,目光直接而坦诚,“我只想弄清楚几件事。”
“第一,你和李卫东,现在是什么关系?”
女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李卫东,但他依然低着头,像个鸵鸟。
“我们……我们没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
“没什么,是哪种没什么?”我继续问,不给她任何模糊和逃避的空间,“是没有发生性关系,还是连精神上的暧昧也没有?”
我的问题,太直接,太露骨。
女孩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李卫东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我,声音里带着恳求。
“陈兰,你别这样,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笑了,笑意却没到达眼底,“李卫东,她已经成年了。一个成年人,接受另一个有妇之夫的‘帮助’时,就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转回头,继续看着女孩。
“安安,是叫安安吧?”
她点点头。
“我希望你今天能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这不仅关系到我的家庭,也关系到你自己的声誉和未来。”
“我只想知道真相,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我的冷静,似乎比歇斯底里的哭闹,更让她感到压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泪掉了下来。
“陈兰姐,对不起……”她开始哭,“我跟卫东哥,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他就是对我很好。”
“怎么个好法?”
“我刚毕业,一个人来县城,租房子,找工作,被骗了好几次……有一次我钱包被偷了,在路边哭,正好被卫东哥看到了。”
“他帮我报了警,还请我吃了饭,借了我钱。”
“后来,我想自己开个小吃店,但是什么都不懂。卫东哥就帮我找店面,帮我设计,带人来装修……他从来没让我花过一分钱。”
“他说,他看我就像看到了自己刚出来打拼的时候,想帮我一把。”
她的叙述,和李卫东昨晚说的,基本吻合。
“他很照顾我,会提醒我按时吃饭,下雨了会让我早点收摊。我生病了,他会给我买药……”
“他让我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很明亮,给了我很多安全感。”
“明亮”、“安全感”。
这两个词,从一个年轻女孩的嘴里说出来,是对一个中年男人最高的褒奖。
也是最危险的信号。
我看向李卫-东。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能想象,当他面对这个涉世未深、满眼崇拜的女孩时,他内心得到了多大的满足。
这种满足感,是我给不了他的。
在家里,他是被婆婆指责“守着个不下蛋的母鸡”的倒霉儿子,是面对妻子因不孕而日渐沉默的无力丈夫。
他身上的光,在家庭的琐碎和压力下,一点点黯淡了。
而在安安面前,他重新变回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卫东哥”。
他可以轻易地拯救一个女孩于水火,成为她的英雄,她的光。
这是一种多么诱人的感觉。
“所以,你喜欢他吗?”我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核心的问题。
安安的哭声一顿。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李卫-东。
她没有立刻否认。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
够了。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全部信息。
我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推到安安面前。
“这里面是三万块钱。”
安安和李卫-东同时震惊地看向我。
“陈兰你干什么!”李卫-东急了。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安安。
“我算了一下,李卫-东在你身上花的钱,加上装修的人工和时间成本,大概是这个数。我不想我们家占你任何便宜,也不想你欠我们家任何东西。”
“这笔钱,不是给你的补偿,也不是对你的侮辱。我只是在做一个了结。”
“从今天起,你和李卫-东,所有的账,两清了。”
安安看着那个信封,像看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拼命地摇头。
“不,陈兰姐,我不能要……我……”
“收下。”我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你应得的。你付出了时间,付出了依赖,甚至付出了可能会被误解的感情。这些,都应该有一个价格。”
“我不是在用钱解决问题。我是在告诉你一个成年世界的规则:所有超出边界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今天,我替李卫-东,把这个账结了。”
我的目光,扫过李卫东那张灰败的脸。
“婚姻,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份合同。双方是平等的甲乙两方。”
“合同里有明确的条款:共同财产,我们一起管理;重大开支,我们需要协商;忠诚义务,这是底线,不仅是身体的,也包括精神和情感的排他性。”
“李卫-东,你用我们的共同财产,去维系一段让我感到威胁的‘友谊’。你投入了不透明的时间和金钱,去获取家庭之外的‘成就感’和‘被崇拜感’。”
“这,就是违约。”
“安安,你或许是无辜的,或许是无意的。但在客观上,你成了他违约的‘第三方’。”
“今天,我坐在这里,不是以一个妻子的身份来哭闹,或者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来驱逐你。”
“我只是作为合同的甲方,来处理这次违约事件。”
“钱你收下,从此以后,和李卫-东不要再有任何联系。电话,微信,全部拉黑。做得到吗?”
我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尺子,量过了他们之间所有温情脉脉的“帮助”和“依赖”,只剩下赤裸裸的交易和规则。
安安被我这番话镇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泪都忘了流。
过了很久,她才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那个信封。
她站起来,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陈兰姐。我……我知道错了。”
然后,她又转向李卫-东,眼神复杂。
“卫东哥,谢谢你。也……对不起。”
说完,她逃也似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门被关上,世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四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李卫东还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我走过去,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
“现在,轮到我们了。”我说。
他终于动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充满了疲惫和挫败。
“你满意了?”他声音沙哑地问,“把事情弄成这样,像一场交易,你满意了?”
“我不满意。”我把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如果可以,我希望今天这场会谈,永远不要发生。”
“李卫-东,你觉得我刚才的话,很伤人,很冷酷,是吗?”
他没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我发现那些转账记录,当我查到你的行车轨迹,当我知道你把本该属于我们家庭的时间、精力和金钱,都花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时,我的心,是什么感觉?”
“那感觉,不是伤心,不是愤怒。是背叛。”
“是感觉我们一起盖起来的房子,被你亲手拆掉了一块砖。而你甚至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
我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强撑了这么久的冷静,在这一刻,有了裂缝。
“我没有……”他急切地辩解,“我真的没想过要背叛你。我就是……我就是觉得很累。”
“累?”
“对,累。”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妈那边,天天催孩子,天天给你脸色看。你这边,因为孩子的事,话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冷。这个家,有时候冷得像个冰窖。”
“我去医院拿回来的那些检查单,你一张一张地看,一看就是一晚上。你不哭,也不闹,但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难受。”
“我觉得我没用。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但我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像一个黑洞,快把我吸进去了。”
“碰到安安,帮她那些事,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无所不能的李卫-东。我能解决问题,我能被人需要。我承认,我贪恋那种感觉。”
“我不是想逃避,我只是想喘口气。”
他的这番话,像一把钝刀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
原来,我的沉默,我的隐忍,在他看来,是“冷”。
原来,我以为的“两个人一起扛”,在他那里,变成了他一个人的“无力感”。
我们明明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做着截然不同的梦。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迅速地擦掉。
“所以,你觉得累,就可以去找一个‘世外桃源’?”
“你觉得家里冷,就可以去别人那里借火取暖?”
“李卫-东,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所谓的‘黑洞’,我也在里面。我比你陷得更深。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往外逃。”
“我以为,我们在洞底,是牵着手的。”
我的话,让他彻底崩溃了。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突然就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压抑的哭声,从他指缝里漏出来。
他说:“陈兰,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说:“我就是个混蛋……”
我看着他哭,心里五味杂陈。
有怨,有恨,但更多的,是疼。
是为我们那段从赶猪开始的,干净纯粹的感情,感到疼。
是为我们这八年,被生活磋磨得面目全非的婚姻,感到疼。
哭了很久,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我。
“你想怎么样?离婚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听天由命。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从他疲惫的眉眼,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村口冲我咧嘴笑的少年。
从他微驼的脊背,看到了当年那个为我遮风挡雨的挺拔身影。
“离婚,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我说,“把财产一分,从此一别两宽。很简单。”
“但是,李卫-东,修复一段关系,比打碎它,要难得多。”
“我想问你,你还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做这件难的事?”
他愣住了。
他大概以为,以我的性格,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婚。
他没想到,我会给他一个选择题。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死灰复燃的……希望。
“我……我愿意。”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愿意?”我确认道。
“我愿意。”他重重地点头,像是在宣誓,“陈兰,只要你不放弃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
我站起身,走到书房,拿出了纸和笔。
重新回到他面前。
“口头的承诺,太容易了。”
“我们把它写下来。”
五
我把白纸和笔,放在他面前。
“我们来签一份‘婚姻修复补充协议’。”
李卫-东看着眼前的纸笔,表情很复杂。
有屈辱,有不解,但没有抗拒。
“第一条:财务透明。”
我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
“从今天起,家里所有超过一千元的非日常开支,必须经过双方共同同意。任何形式的,对第三方(无论男女)的资金馈赠或借贷,都必须在家庭会议上提出,并记录在案。”
“第二条:时间透明。”
“你的工作应酬,我不会干涉。但是,每天晚上回家的时间,不能晚于十一点。如果需要晚归或出差,必须提前一天告知对方,并明确事由、地点和同席人员。”
“第三包:沟通义务。”
“每周六晚上九点,定为我们的‘诚实沟通时间’。一个小时,不谈柴米油盐,只谈我们各自的感受、困惑和需求。无论多忙,都不能取消。”
我写完三条,停下笔,抬头看他。
“这三条,不是为了控制你,也不是为了监视你。”
“这是为了重建我们之间已经破损的信任。”
“信任不是一种感觉,它是一种可以被观察、被验证的行为。我要看到你的行为,才能重新说服我自己,去相信你。”
他沉默地看着纸上的条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最后一条,”我拿起笔,写下“第四条”。
“违约责任。”
“以上任何一条,如果再次被违反,本协议自动失效。我们将无条件地,进入离婚程序。财产分割,按婚内过错方,我七,你三。”
写完,我把笔递给他。
“签吧。”
我的语气,冷静得像一个律师。
我知道,这很残忍。
这像是在我们曾经温情脉脉的婚姻上,打上了一枚冰冷的、商业化的钢印。
但我也知道,对于已经出现裂痕的瓷器,任何虚假的糊弄,都比不上看得见的铆钉,来得更坚固。
李卫-东拿起笔,笔尖在纸上悬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他的挣扎。
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在和挽救婚姻的渴望,做着最后的博弈。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在纸的右下角,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卫。东。
字迹,有些颤抖,但很清晰。
他写完,把笔递给我。
我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兰。
两份签名,并排在一起。
不像婚书上的喜庆,倒像一份……投降书。
我们都向这段失控的关系,投降了。
并且,愿意接受它最严苛的改造。
“协议,一式两份。”我把纸对折,撕开,一份递给他,一份自己收好。
“从今天开始生效。”
他接过那半张纸,像接住了一个沉甸甸的承诺。
“陈兰,”他哑着嗓子说,“我知道,这都是我自找的。”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站起身,把那张属于我的“协议”,放进了我俩的结婚证旁边。
那里,还放着他当年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那把已经有些褪色的,黄杨木梳。
六
“协议”生效的第一周,家里气氛很古怪。
我们像两个在同一屋檐下合租的陌生人,客气,疏离,小心翼翼。
李卫-东严格地遵守着每一条规定。
他会把超过一千块的材料采购单,拿给我看。
他会提前一天,在微信上告诉我,“老婆,明天晚上要跟甲方吃饭,大概十点回。”
他甚至把安安的微信和电话,当着我的面,拉黑,删除。
动作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我知道,他在努力。
他在用行动,向我证明他的诚意。
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在拼命地做题,想向老师证明自己已经改过自新。
但我心里那块被冻住的冰,还没有那么容易融化。
我可以接受他的道歉,可以给他机会。
但被伤害过的信任,就像一张揉皱了的纸,即使再努力抚平,也回不到最初的平整。
我不再查他的账,不再看他的行车轨迹。
我逼着自己,去“相信”他的“表现”。
但我的身体,比我的理智更诚实。
他晚上想碰我,我会下意识地躲开。
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周六晚上九点,第一次“诚实沟通时间”。
我们坐在客厅,相对无言。
空气里充满了尴尬。
“你……你先说吧。”他打破了沉默。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淡淡地回答。
“那你……这周过得怎么样?”他没话找话。
“就那样。”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第一个沟通时间,就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氛围里,草草结束。
我有些沮丧。
看来,用条款来修复情感,就像用说明书来学习拥抱一样,荒谬,且无效。
转机发生在一个星期后。
那天,我婆婆,提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桶,不请自来了。
她一进门,就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一股浓重的中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陈兰,我给你炖了十全大补汤,快趁热喝了。”她用命令的口吻说。
我看着那锅黑乎乎的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又是这个。
我正想找个借口拒绝,李卫-东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看到那锅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妈,你怎么又弄这个?”
“我怎么不能弄?”婆婆眼睛一瞪,“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结婚八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再不抓紧,你都要老了!我们李家,不能在你这里断了后!”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插进我最痛的地方。
我的脸,瞬间就白了。
搁在以前,李卫-东可能会把我拉到一边,然后私下里跟他妈小声争辩。
但这一次,他没有。
他直接走到我身前,把我挡在了身后。
这个动作,和当年他为了我跟他妈吵架时,一模一样。
“妈。”他开口,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我上次就说过了,以后不要再提孩子的事,更不要再逼着陈兰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是我老婆,不是你们家生孩子的工具。”
“这个家,是我跟她两个人的。有没有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以后,我们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插手了。”
婆婆被他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
她大概从没想过,她一向孝顺的儿子,会用这样强硬的态度,跟她说话。
“你……你这个不孝子!”她气得浑身发抖,“你为了这个不会下蛋的女人,连妈都不要了?!”
“她不是‘不会下蛋的女人’,”李卫-东一字一句地纠正她,“她叫陈兰,是我的妻子。是我当年,死缠烂打,才求回来的宝贝。”
“你要是再这么说她,就别怪我这个儿子,以后不认你这个妈。”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转身就走。
“我们出去吃。”
我们走出了家门,把婆婆的哭喊和咒骂,都关在了身后。
外面的阳光,很好。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身旁,紧紧牵着我的手的这个男人。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轮廓分明。
我心里的那块冰,好像,悄悄地,融化了一个角。
他没有带我去什么大饭店。
他带我去了我们家楼下,一家开了很久的兰州拉面馆。
我们要了两碗牛肉面,加了双份的牛肉和香菜。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都夹到了我碗里。
“多吃点,你太瘦了。”他说。
我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牛肉,鼻子一酸。
这个动作,从我们谈恋爱开始,他就一直在做。
每次一起吃饭,他都会把好吃的,先夹给我。
我有多久,没再注意过这个细节了?
我低下头,吃了一大口面。
汤很热,很烫,一直暖到了胃里。
“李卫-东,”我嘴里含着面,含糊不清地问,“你刚才,不怕把你妈气出个好歹?”
他笑了,像当年在村口那样,露出一口白牙。
“怕啊。但更怕你受委屈。”
“以前,我总觉得,一边是妈,一边是老婆,我夹在中间,两头都得罪不起,只能和稀泥。”
“但那天签完那个‘协议’,我想明白了。”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婚姻,才是我最应该负责的‘合同’。你,才是我最重要的‘甲方’。”
“妈那边,是亲情,是血缘,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可以慢慢去解释,去弥补。”
“但我们之间,一旦信任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所以,我必须先站稳我的立场。让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跟你一边的。”
我听着他的话,眼泪,一滴一滴,掉进了面碗里。
咸的。
但心里,却是甜的。
那天晚上,我们回家。
婆婆已经走了。
那锅汤,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已经凉了。
李卫-东走过去,端起保温桶,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我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觉得,那份冰冷的“协议”,好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它像一个外科医生,虽然手法冷酷,却精准地切除了我们婚姻里,那个正在病变的肿瘤。
虽然留下了疤痕,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像往常一样,躺在了我身边。
这一次,我没有躲。
我翻了个身,主动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然后,他用更大的力气,紧紧地,回抱住了我。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但我们都知道,那层看不见的膜,破了。
日子,在一天天的“按规矩办事”中,慢慢回到了正轨。
他依然会提前报备行程。
我依然会象征性地看一眼他的大额支出单。
每周六晚上的“诚实沟通时间”,也不再是尴尬的沉默。
我们会聊他工作上的烦心事,聊我办公室里的人事八卦。
我们聊起很多年前,那头叫“黑旋风”的公猪。
我们甚至开始聊,关于“孩子”的话题。
我说,“要不,我们去试试试管婴儿吧?”
他说,“好。但你要答应我,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许有压力。我们就当是去旅个游,顺便抽个奖。中了,是惊喜。不中,也无所谓。”
我笑他,“哪有这么比喻的。”
他也笑。
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暖和。
我开始重新研究菜谱,给他做他爱吃的红烧肉,莲藕排骨汤。
他会下班回来的路上,买一束我喜欢的百合。
我们就像两个新手,在小心翼翼地,重新学习如何去爱。
比年轻时少了些不管不顾的激情,却多了份失而复得的珍惜。
那天,他出差回来,给我带了一个礼物。
一个小小的,用红绳穿着的石榴形状的玉坠。
玉的质地很好,温润通透。
“我听人说,石榴多子,寓意好。”他给我戴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别嫌俗气。”
我摸着胸口那块温润的玉,笑了。
“不俗气。很好看。”
生活,好像真的可以被修复。
虽然裂痕还在,但我们用更坚韧的爱,把它一点点地,粘合了起来。
我甚至开始觉得,这次的危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它像一场地震,虽然摧毁了原有的建筑,却也让我们看清了地基哪里不稳,结构哪里有缺陷。
然后,我们有机会,去重建一个更坚固的,家。
尾声
又是一个周末的晚上。
我们依偎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腰间。
一切,都安然,静好。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茶几上“嗡”地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
是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一个陌生的,没有备注的号码。
我拿过手机,点开。
消息很短,只有一句话。
“陈兰姐,我是安安。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是关于卫东哥他妈妈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李卫-东。
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影,嘴角还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
他对这条突然闯入的消息,一无所知。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那个刚刚被我们合力切除的肿瘤,似乎并没有被彻底清除干净。
它只是转移了。
从我丈夫的身上,转移到了我婆婆的身上。
而那个曾经的“第三方”,现在,却成了向我通风报信的,“盟友”?
这算什么?
生活这个编剧,永远比小说家,更擅长制造悬念。
我关掉手机屏幕,把它翻过来,扣在茶几上。
然后,我重新把头,靠回李卫-东的肩膀。
“怎么了?”他感觉到我的动作,低头问我。
“没什么。”我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就是觉得,这电影,还挺好看的。”
天塌下来,也要等明天再说。
今晚,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和他一起,看完这场电影。
至于明天,会是另一场怎样的战争?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了。
相关推荐
- 我的抗战演员表全部_我的抗战演员表全部名单
-
霍啸林,是抗战剧勇敢的抗战中的角色。由男演员杨志刚饰演。他曾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少爷。后来在父亲霍绍昌被赵金虎杀后才懂得的世间的冷暖。后来选择了抗日救国,最后被日本侵略者砍下脑袋。勇者的抗战霍啸林大结局...
- 虐到肝疼的超级虐文短篇现代言情
-
《送你一枝野百合》作者:罪加罪从校园到都市,双向暗恋,女追男+追妻火葬场,这本真的绝,甜虐交织,推拉一绝,今年看过的最好看的文。罪加罪真的好厉害,讲故事的能力很强。作者罪加罪真的好厉害,又会写甜,又会...
- 海洋天堂观后感_海洋天堂观后感一千字
-
海洋天堂结局:是大福像从前趴在父亲背上一样,伏在海龟的身上,和他一起游。他费尽心力地教大福自己坐公交车去海洋馆,在海洋馆擦地。为了不让大福感到孤独,他不惜拖着病重的身体,背着自制的龟壳扮成海龟,陪着大...
- 无敌战神林北_无敌战神林北1130
-
五年前,被陷害入狱!五年后,他荣耀归来,天下权势,尽握手中!我所失去的,终会千百倍的拿回来! 此一刻,天空之城,整个议事大厅,鸦雀无声…&nb...
- 虫儿飞原唱_虫儿飞原唱郑伊健
-
原唱郑伊健主唱,童声伴唱歌曲歌词: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
- 黑莓视频_黑莓视频素材
-
看视频没问题!只是他是四方屏幕,不能满屏观看,而且屏幕又小!这个黑莓打电话发信息上上网还是可以的。看视频就一般般啦!
- 最霸气的十首诗_笛子最霸气的十首诗
-
一生必读的十首霸气古诗词有:《观沧海》、《赤壁》、《过零丁洋》、《夏日绝句》、《石灰吟》、《满江红》、《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其二》、《从军行》、《雁门太守行》和《无题·龙卧千江水自流》。这些诗词或表达...
- 你是我藏不住的甜_你是我藏不住的甜最新章节
-
第五十四章!小说甜而不腻,有些接地气,作者文笔流畅,句句写进人心,情节套路新颖,不是烂大街的剧情,在读的时候,最大的体验就是感觉书里出现的那些人好像我们身边也有。《偷偷藏不住》刚开始看到书名的时候,我...
- 神级奶爸免费阅读全文_神级奶爸格格党
-
尚不清楚。因为张汉是一个虚构角色,他的结局取决于他的作者和故事情节的发展。如果现有的小说或影视作品已经完成,那么可以据此判断他的结局;如果还有未完成的作品,那么他的结局还不确定。需要等待后续的剧情发展...
- 哆啦a梦主题曲歌词_哆啦a梦主题曲歌词罗马音
-
1:“?”是的,我给你讲一下哆啦A梦主题曲的国语版歌词。1,哆啦A梦主题曲的国语版歌词是这样的:小小的希望被星星守护夜空之下未来是创造这世界的奇迹用画笔绘出期待与创意将...
- 十大最强机械怪兽_十大最强机械怪兽实力排行
-
金谷桥,艾雷王,艾斯杀手,机械哥莫拉,我现在只想起来这些1嘎拉蒙不是机器怪兽。2嘎拉蒙是一个虚构的角色,不是真实存在的机器怪兽。他是一只来自外太空的生物,具有超能力和变形能力。3嘎拉蒙在动画片和...
- 绝密押运40集免费观看_电视剧绝密押运全集
-
是假象的卧底,其实都是蝴蝶帮干的,武警没有卧底只是赵野是警察安在银行的卧底而已私家车恶意插队是在第二集。绝密押运第二集剧情:陶涛到九中队报到,被分配到警卫连。九中队军容整齐,军纪严明,营区内布满...
- 海之边夜未增减板全季_海之边境
-
大海是有边的。虽然说大海看起来无边无际,但它总是有尽头的。太平洋是最宽广的,但它的东边是美洲,西边是亚洲,北边是白领海峡,南边一直到南极洲,它也是有头的。其他有印度洋,北冰洋,大西洋,它们也都是有尽头...
- 夏至桑旗全文免费阅读_夏至桑旗免费阅读目录
-
《初婚有错》女主夏至,男主桑棋。作者芭了芭蕉。简介:年轻貌美的女记者忽然怀孕了,孩子不是老公的。当做金丝鸟被圈养,却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一天晚上,一个人爬上了她的床,“怎么是你”桑旗开了一家绣坊,夏至辞...
- 权力的游戏第7集完整版_权力的游戏第1集完整版
-
1、史塔克家族的北境王国2、霍尔家族的河屿王国(河间地+铁群岛)3、艾林家族的山谷王国4、杜兰登家族的风暴地风暴王国5、兰尼斯特家族的西镜凯岩王国6、园丁家族的河湾地河湾王国7、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的...
- 一周热门
- 最近发表
- 标签列表
-
